仙凡途 第194章 第二百四十五章 生下來,活下去

作者 ︰ 咫尺天涯

「楊爺爺,你是說,怪蜀黍的種子是一個非常神奇的東西,能不能拿出來給我看看啊?」說完,夏曉萌再次滿懷期待的看著楊老漢,仙女般俊俏的小臉上,此刻多了一絲可憐兮兮的樣子,仿佛只要楊老漢不答應,自己就會哭出來。

躺在一邊的凌風,趁著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偷偷的擦了一把冷汗,蘿莉,這絕對是蘿莉力量,這無堅不摧的力量是那麼的強大,連凌風都不得不退避三舍、暫避鋒芒。

「咳咳……」楊老漢輕咳兩聲,雖然心中糾結到了極點,可還是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一臉正色的說道︰「小萌萌,呃,這個,那個,怎麼說呢,怪蜀黍的種子的確是一個非常神奇的東西,它的作用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但是你要知道,這個既然它是非常神奇的東西,那自然就不可以隨便拿出來了。」

說到這里,楊老漢一臉認真,趴在夏曉萌的耳邊,輕聲說道︰「這萬一要是隨便拿出來,就不神奇了。」

「為什麼啊?」夏曉萌還是一臉的疑惑與不解︰「難道怪蜀黍的種子,拿出來就沒有了?」

「咳咳,小萌萌,你果真聰明伶俐,這樣的理由………呃,不,這樣的後果你都能猜到。為什麼怪蜀黍現在很少呢?這是因為種子不多,而且這些種子一旦拿出來,就會變沒有了。」楊老漢一邊對著夏曉萌吹噓,一邊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這個怪蜀黍的種子之所以神奇,就是因為它有很多作用,有些是你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凌風在一邊听的蛋疼,但是不得不佩服這蘿莉的威力,一出手,就連老實巴交的楊老漢,也開始表現自己了。

正在吹噓的楊老漢,此刻也是非常的蛋疼,女乃女乃個熊的,自己還沒弄明白怪蜀黍是什麼玩意兒呢,咋知道它的種子神奇不神奇?尤其是小萌萌兩只眼楮就這麼盯著自己,瞪得大大的,誰知道林庚小子還有沒有和她說些別的作用,這要是一不小心說漏嘴了,老臉還往哪里擱?

嗯,反正就說它非常神奇,對,神奇,一定很神奇,就說這怪蜀黍種子很神奇,其它什麼也不說,楊老漢在心底下定了決心,哼哼,只要說這種子神奇,然後再吹噓一番,說不定就將小丫頭給忽悠了過去。

「那楊爺爺,你到底有沒有怪蜀黍的種子啊?」夏曉萌癟著嘴問道。

楊老漢嚴肅的點了點頭︰「有是有,不過忘記放在哪里了,好像前些日子你林叔叔蓋新房子,給你做工的各個叔叔伯伯做飯,用的就是怪蜀黍的種子,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夏曉萌失望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灰溜溜的走了,怪蜀黍的種子這麼神奇,要是能有一些拿來玩玩多好啊,可惜,現在沒有了。

凌風在一邊听的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怪蜀黍的種子,一群大老爺們去吃?阿門,前些日子做的米飯和湯水之中,不會真的……想到這里,凌風白眼一翻,「啪」的躺在躺椅上,受不了這個可能的真相的打擊,一下子昏了過去。

從這一天起,靠山屯中流傳了一個關于怪蜀黍的傳說,幾乎所有男人都一臉豪放的承認,他們在楊老漢家中吃過怪蜀黍的種子,吃完之後,力氣陡增,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還有不少的婦女表示,她們也在楊老漢家偷偷嘗過一些,效果很好,滋潤皮膚,保容養顏;幾乎所有的少女,都把痴痴的目光盯向楊老漢家的位置,不過听說楊老漢那里怪蜀黍的種子也所剩無幾,不禁都是失望的嘆了口氣。

當凌風看到怪蜀黍這股旋風刮遍靠山屯時,因為詫異張開的大嘴,足以塞進去兩個鴨蛋,尤其是當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凌風面前興高采烈的討論某些問題時,凌風徹底的無語了,要知道,這些問題無外乎怪蜀黍種子是怎麼好吃,怎麼的滋補……呃,反正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算是被打死,凌風也不會站出來解釋怪蜀黍的真正意義,否則的話,以他現在的小身板,哼哼,恐怕最後的結果也不會太好。

還好,楊老漢為了維持自己見多識廣的形象,沒有爆出一些出乎意料的料,不過私下里楊老漢也找凌風詢問過有關怪蜀黍的問題,可是被凌風給忽悠走了。凌風總不能拉著楊老漢的手,痛苦涕零的說出怪蜀黍的含義吧,那樣的話,不被靠山屯的漢子們蹂躪致死,也會被楊老漢唾沫淹死。所以凌風到最後扭扭捏捏的告訴楊老漢,這個怪蜀黍是近年來出現的新品種,而且產量極其有限,至于怪蜀黍的種子,那就更少了,基本上沒有多少人能夠有幸得到。

山村里,永遠不缺少話題,怪蜀黍的風波在靠山屯肆虐了一段時間後,終于平息了。山中的時間,總是過得比外面快,太陽出來了,然後落下去了,一天就過去了,單調,卻十分平靜,半年的時間悠悠而過。

「楊老伯,」凌風伸手擦拭掉額頭上的汗,然後繼續彎下腰,一邊拔掉田地里面長著的雜草,一邊側身對著楊老漢問道︰「這千百年來,果真是沒有人出去過嗎?」

楊老漢現在看起來卻是愈加蒼老,終日的勞作,使得他的脊梁彎了下去,額頭上的溝壑更加的深了,昔日光溜溜的一綹山羊胡子,現在以及掉了不少。听到凌風的問話,楊老漢抬起了頭,渾濁的雙眸中流露出一絲精光,然後又變得黯然,吸了一口自制的旱煙,楊老漢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年邁的身軀像是一下子被抽完了力氣,坐在一邊的田地上歇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這才緩過勁來。

楊老漢並沒有直接回答凌風的問題,只是慨嘆的說了一句︰「憨娃啊,你的心還是沒有放下啊。如果能夠出去的話,或許這里早就沒有人了。但是說到出去,又談何容易啊……」

「那當初,村子里先輩們是如何進來的?」凌風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索性直接開口問道,他還是有些不信,外界都發展到那種地步了,這個小村子竟然還沒有被發現。

「唉……」楊老漢輕輕嘆了一口氣,旱煙上空漂浮的煙圈,晃蕩了幾下,又再次消散了︰「今天索性就給你說明了吧,為什麼村子里這麼多年沒有外界的消息?這個問題也或許只有你才能問出,當初祖先據說找了足足百年,才遷徙到現在這個位置。至于路線,躲避兵禍,都是見山就鑽,那里能弄清楚來回的路啊,這麼多年來,大家都習慣了。雖然村子有些小,但是大家生活的都很好。」

說到這里,楊老漢頗有深意的看了凌風一眼,說道︰「林庚小子,老漢知道,你在外面可能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一下子來到了靠山屯這個小地方,可能覺得委屈你了,也可能覺得靠山屯這個小地方困不住你這頭游龍。老漢雖然知道的不多,看人也是有兩手的,但是你要知道,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地利基本與靠山屯無緣,這麼多年下來,都是大家相互扶持著,才走到如今這個地步。你要出去,沒有人攔你,甚至都會在心里默默祝福你,畢竟山內山外的世界,很不一樣。可是,周圍的大山,如何才能夠走出去?誰也不知道,村里人只知道,許多少年不甘寂寞,出去了,卻沒有打開一條道路。大家到最後,能找到的,不過是幾把干枯的骨頭而已。」

楊老漢很是意興闌珊的吐了個煙圈,看著凌風低頭沉默不語的樣子,喟嘆了一聲道︰「林庚小子,當初那個和你一樣流落村子的中年,足足走了三十年,青絲換白發,到死也沒有找出出路。現在你也想這樣嗎?人得一聲,有多少個三十年可以揮霍?」

凌風逐漸停下了拔草的動作,抬頭看了看楊老漢,眼圈卻已經紅了起來,聲音听起來也有些哽咽︰「楊老伯,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外面我還有朋友,還有父母,還有親人,他們都在等著我回去呢。」說完之後,凌風悲從心來,虎目之中滾滾熱淚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楊老漢再次嘆了一口氣,眼光深邃,似乎也是想到了自己逝去的親友,吸煙的動作一時間停了下來。伸出右手上的煙桿,在地上磕了幾下,將煙灰全部磕出去後,楊老漢才起身走到凌風身邊,伸出手在凌風肩膀上拍了拍,勸解道︰「小子,看開一點,在這世界上,怎麼說呢,人活這一輩子,到了老了的時候,就會知道,其實這一輩子也就這麼回事。富貴也好,貧苦也罷,安安生生、平平淡淡最好了,最好再能看到兒孫繞膝的場景,是最安慰人得一件事情了。所以說,小子,不要想太多,生活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沒有過不去的坎。」

心中雖然猶有悲戚,凌風還是含淚點了點頭,心中的百般滋味,都化作了一聲長嘆。

看著凌風的表現,楊老漢欣慰的點了點頭,眼中隨即閃過一絲黯然,不過卻什麼也沒有說。

這一天過後,凌風就再也沒有提及出去的事情,在靠山屯村民眼中,這孩子變踏實了,只有凌風知道,那夜里在夢境中出現在身影,是多麼的頻繁。

但是楊老漢的話說得好,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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