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薛牧從萬古星源返回雲山,結果才剛進雲山地面,就發現了雲山滿門上下,盡遭屠絕,雞犬不留。
當時,薛牧雖然是憤怒欲狂,可心志卻還沒有亂,當即就仔細查看了現場,結果卻發現雲山上下,獨獨于雪與何言風兩人的尸體不見。
那時薛牧心中就狐疑不已,一直懷疑是于雪引來了真殺魔門,才將雲山上下屠滅的。卻是沒想到,于雪今日竟然在這里出現。
而且,連同南鐵殺,統統都落進了雷絕手中。
看到雷絕出現,薛牧就急急推算,沒想到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雷絕的手中掌握了于雪與南鐵殺。
而且現在看來,特別是于雪,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對他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一見面就發瘋似狂,咬定他是雲山血案的主謀。
一時間,薛牧的神魂立刻急速運算,開始急急思考對策。
要知道,于雪可是雲山弟子,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可就是鐵證如山,任憑薛牧智慧無雙,都沒有辦法辯解清楚的。
「于雪,南鐵殺,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座在星河中央的雲中大元老三人,同時降臨了意志,星河中躁動起來竊竊私語的元老,立刻都安靜了下來。
「于雪,說吧!有諸位大元老在此為你做主。」雷絕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股得意的神情,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冷冰冰的看了雷絕一眼,薛牧盯住了于雪,緩緩的道︰「師姐,你可得想清楚了。」他一字一頓的道︰「你我好歹師門一場,如今雲山就只剩下你我,我不想再失去你這個同門。」
「薛牧,你這個畜生,我恨不得生啖你肉,生飲你血。師尊待你可不薄啊!你竟然如此狠心,為了煉元爐,屠滅了滿門上下,你還有臉跟我自稱是同門?你不得好死,你就是個偽君子,還有什麼資格稱為天子傳人?」
于雪披頭散發,咬牙切齒的嘶吼著。要不是幾個聖殿護衛釋放出了氣息,將她鎮壓,只怕她早就又沖了上來,撕打薛牧了。
皺了皺眉頭,薛牧的神念透體而出,瞬息間就在于雪的身上掃過了數萬次。于雪的那點淺薄修為,在薛牧的面前跟一個透明人沒有任何區別,她的一切,在薛牧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薛牧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在于雪的身上,他沒有發現任何被人控制的跡象,她的靈魂,她的一切都沒有絲毫改變。也就是說,于雪所說的一切,都是出自本心,而不是被雷絕以秘法控制而這樣對待他的。
「咦!」
正在此時,薛牧神海中的蒼生印,驟然跳了幾跳,他頓時驚了一驚,心中一剎那間就似明白了點什麼過來。
「呸!」
薛牧正想說話,于雪早就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在了薛牧身上,她接著嘶聲厲喝道︰「諸位大元老,元老,雷少殿主所說的,全都是事實,薛牧為了煉元爐,與南鐵殺的師門真殺魔門勾結,這才滅了雲山滿門的。」
似乎是回想到了某個不堪回首的往事,于雪的眼中露出了恐懼與憤怒的神情︰「正如雷少殿主所言,這個魔頭,早就垂涎了小女子的姿色,殺光了本門中人後,就意圖玷污小女子。幸好,黑暗執法殿的雷長老率領座下高手巡查到了雲山,一怒出手,這才救了小女子,保全了我的清白,不然,不然。」
說到這里,于雪掩面痛哭起來︰「不然,小女子可就無臉見世人了,也只有一死了之。」
這番話才一說完,星河中的無數元老,就似炸開了鍋,一個個浩瀚的意志波動降臨了下來,紛紛大怒。
「薛牧這個魔頭,實在是人神共憤,滅了啟蒙師門不說,竟然還意圖強.暴女子,簡直罪該萬死。」
「如今真相大白,薛牧這樣的魔頭,必須懲罰。」
「沒錯,本尊建議,即刻剝奪他的天子傳人名號,打進星光滅神牢獄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來啊!聖殿護衛,將此賊拿下,打進神獄!」
「」
于雪的話,幾乎就是鐵證,無人可以翻過來。
這一下,星河中的元老,一個接著一個的站了起來,降臨了無上的意志波動,他們都統統憤怒了。
面對著于雪的話,觀神元老這些想幫薛牧開月兌的元老,一個個都沉默了起來。
這麼多元老同時動怒,薛牧的頭頂,一團大有萬里的星雲立刻成型,帶著無可抵御的巨力壓迫了下來。
薛牧悶哼一聲,腳下的罰神台,被他一腳就踩開了無數裂縫。他身後一直低著頭的骨雪公主,更是不堪,直接就跪了下去。
「哼!」
薛牧身後的劍奴冷哼一聲,頭頂沖出一道無形的紫色劍光,籠罩在了薛牧頭頂,抵御住了那龐然巨力。
「薛牧,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你這個魔頭,罪該萬死,還有何顏面繼承天子的傳承?」雷絕仰天大笑著,將自己的得意之情赤.果.果的展現了出來,毫無顧忌。
薛牧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看都不看那些元老和雷絕一眼,只是盯住了于雪的眼楮,一字一頓的道︰「師姐,你可想清楚了?」
薛牧的手上,青筋暴露,原本于雪反出了雲山,投進了真殺魔門。只是當時薛牧,沒有現在的這般殺伐果斷,一時心軟,沒有把于雪揭發出來。
沒想到,于雪今日竟然反咬了他一口,使他陷進了萬劫不復之地。
「你這個魔頭,我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不成?」
于雪咬牙切齒的咒罵著︰「今日,你罪責難逃,能親眼看到你打進牢獄,我就算死在此地,我都心甘了。」
啪!
薛牧猛地握住了拳頭,手臂上發出了一聲輕響,漸漸就有殺意激蕩了出來,他的心中已然怒到了極點。
「怎麼?薛牧,這里可是元老大會,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這里可不是你逞凶的地方!」雷絕冷笑幾聲,站在了于雪前面,他慢條斯理的道︰「既然你還不服,本座索性就給你個痛快。」
他扭過頭去,看著在諸多元老龐大氣息下壓制得瑟瑟發抖的南鐵殺,喝道︰「南鐵殺,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當著我仁教聖地諸多元老,把薛牧的罪行揭發出來,一點不留,本座還可以考慮向元老會申訴,留你這條殘魂轉世。否則,今日你就死吧!」
「是,是,雷少殿主。」
南鐵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只是真殺魔門一個普通弟子而已,哪里見過如此多的大人物?
別說是他,就是真殺魔門的門主在這里,這里的任何一個人出手,都能一根手指頭滅絕了真殺魔門,他顫抖著聲音道︰「雷少殿主所說的話,都是真的,薛牧早就投進了我真殺魔門,成為了本門弟子。本門的長老,查閱了無數典籍,才得知了煉元爐的存在,這才派出了薛牧里應外合,滅絕了雲山。」
南鐵殺叩頭如搗蒜︰「如今小人什麼都說了,只求各位元老大人大發慈悲,留小人這條殘魂轉世。」
「竟然如此?原來他早就投入了真殺魔門!」
「罪大惡極啊!這是我聖地恥辱,無法洗刷的恥辱,天子傳人,竟然早就是魔門弟子了!」
「這事要是傳了出去,聖地威嚴,將永遠不復存在,絕對的恥辱啊!」
南鐵殺的話音才落下,星河中的元老同時驚怒交加,天子傳人,竟然早就是魔門弟子,這對聖地的打擊,比起所有的罪名都重上萬倍。
雷絕厲喝道︰「薛牧,如今你還有何話說?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不成?各位元老,你們都是修為驚天的存在,天底下沒有什麼可以在你們的面前隱瞞。于雪與南鐵殺兩人,所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施展神通看看就是。」
一道道意志從星河中投射出來,在于雪和南鐵殺的身上掃動著,瞬間就把他們的一切都看穿。
「沒錯,于雪與南鐵殺的身上,沒有被控制的跡象,完全出自本心記憶。」
「這就是說,薛牧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
緊接著,一個個元老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以他們的修為,自然能一眼看出來,于雪兩人的一切。
「一派胡言,我何曾叛出師門,投入你真殺魔門之下?」
薛牧冷笑連連,越是到了這等危急關頭,四面受敵的時候,他的心就越冷靜起來。
他朝三位大元老拱了拱手,凜然道︰「三位大元老明鑒,薛牧自問問心無愧,從未做出這等傷天害理,滅絕人倫之事。不過,正所謂清者自清,在場的某些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夠了,薛牧!」
雷絕猛然厲喝︰「事實俱在,你還要狡辯?本座知你能言善辯,可是,今日鐵證如山,你再怎麼爭辯也是無用了。」
他朝三尊一直沒有說話的大元老拱了拱手,滿臉悲憤的道︰「三位大元老,薛牧罪不可恕,要是不嚴厲制裁,如何對得住天子?如何對得住雲山死去的人?如何對得住仰望聖地光輝的億萬儒門?」
說到此時,雷絕跪拜在地,叩首道︰「本座以天暴星殿的名義,懇請元老會,立刻剝奪薛牧的天子傳人名號,否則,我天暴星殿第一個不服。」
「沒錯,大元老閣下,薛牧必須得到懲罰,本尊建議立刻將其打進牢獄。」
「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說的了,鐵證如山,一定要將薛牧的神魂鎮壓,永世不得翻身。」
「不用說了,來人,把這魔頭拿下,廢除修為。」
星河中的神祀元老等人,都紛紛站了起來,投射出了意志,大批聖殿執法護衛從星河中跳躍了過來,撲向了薛牧。
無邊壓力落下,薛牧卻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各位,你們當真以為勝券在握,可以剝奪本座的權力,制裁于我嗎?你們,大錯而特錯了。雷絕,你有後手,難道我就沒有嗎?」
長笑聲中,薛牧忽然當空拱手,喝道︰「有請煉天仁者法身降臨,為小子證明清白。」這一喝,薛牧已經提動了渾身元氣,聲浪一波一波的傳遞出去,在星河中激蕩,甚至都透過了聖地元老聖殿,傳遞向了萬古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