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煉天仁者?當年煉天門的祖師。」
雷絕的臉立刻變成了慘白色,一干元老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星河中一片死寂。
「什麼?竟然有煉天仁者為你做證?」三尊一直沒有表明態度的大元老,悚然動容,同時從寶座上站了起來。
一瞬間,他們都明白了怎麼回事。
良久後,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的在無邊星河中響起︰「罷了!罷了!既然你也開口,本尊也不得不趟這一次渾水了!」
隨著話音,星河中央的無數星辰,都停止了轉動,一個面容蒼老的老人,漫步星河而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這老者身材高大,身著粗布長袍,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元氣波動。甚至,他的肩膀上還扛著一把鋤頭,腳上的褲腿卷起,上面還有些泥漬,似乎是剛從田地中耕作歸來的一個老農。
從外表看去,這個老者徹徹底底就是一個普通人。
可是,在眾人的法眼之中,這老者的腦後,分明就有億萬圈金光騰起,席卷天地,籠罩了大半個星河。
金光之中,一個個大儒虛影往來行走,宣揚道德,令人不敢正視。
從虛空里,傳來了無數生靈的膜拜吶喊,震徹天地︰仁者無敵,仁者為王,仁者
「小子薛牧,見過煉天仁者!今日小子事出無奈,卻是不得不麻煩您老了。」
薛牧深深躬下了身,顯現出了足夠的敬畏之情,他身後的劍奴,也收了劍光,朝老人頷首,表示出了尊敬。
這一個老人,赫然就是薛牧第一次進入萬古星源,在仁者國度中見到的那個農夫,也就是煉天門的祖師。
而且,他還曾經運轉了無上神通,傳授了薛牧煉天一脈的法門。
這樣的存在,乃是真正的儒門大德,中正仁和,道德高尚,終生只領悟著儒的真理,人道真理。渾然不似世俗間那些以大德自居,卻是終日只知道爭奪權勢,打打殺殺的儒門術士。
所以,薛牧縱使睥睨天下,傲氣無雙,但見到這個老人,也絲毫不敢怠慢。
「罷了!老朽只能當得起你半禮而已!」
煉天仁者淡淡微笑,有如春風拂面︰「你如今可是天子之傳人,以後切莫隨意對人行禮,不然可就要墮了天子的威名。」
「小子謹記您的教誨!」薛牧微微點頭,聲音中帶著了平和仁厚的味道,充滿了大自在。
煉天仁者的聲音,在無聲無息中就滲透進了薛牧的心靈中,瞬間就將他心中的鐵血殺氣化解,甚至連他的法力都被洗滌了一次,渾身通暢。
「參見煉天仁者大人。」
三尊大元老,親自下了寶座,顯現了真身,在虛空里朝煉天仁者躬下了身。
在他的身後,神祀等一干臉色難看到極點的元老,還有雷絕,都統統深深躬下了身。觀心,觀神等元老的臉上,卻露出了巨大的喜色。
萬古星源,億萬年立在術士界顛峰,無人可敵,其中不知道了積累了多麼龐大可怕的底蘊,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可怕的存在。
仁者國度,就是萬古星源中無數古老存在之中,一個最古老,最可怕的去處。
提起仁者國度,人族之中,無不肅然起敬,為億萬人膜拜景仰。可是,在異族之中,就是一個噩夢,一個只在傳說中存在的地方。
傳說中,有的儒門大德,終生不修術法,手無縛雞之力,只修煉心境,領悟那儒的最高真理。
但是,一旦這些人,開始修煉術法神通,或許一天之內,就能踏進那無上的境界,掌握天地間最可怕的力量。例如諸子之中的行子,就是一個這樣的存在。
仁者國度,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其中的任何人,都是儒門大德,沒有修煉過任何術法,或者干脆就是忘記了一切術法,才能進入。
所以在仁者國度中,哪怕就一個稚女敕的孩子,都不能得罪。因為怕就是一個孩子,都有可能領悟到了至高的真理,無人可敵。
永恆世界中,曾經發生過一些巨大的災難,甚至威脅到了四大聖地的存在。有那麼幾次,都是仁者國度之中的人出世,一天之內,他們就修煉成了橫掃天地的無上神通,挽回大勢。
所以,仁者國度,在萬古星源中的地位,幾乎是至高無上的,比起元老會更加可怕。就是萬古星主,對其中的任何人都得禮敬有加。
「罷了!都免了吧!老朽可當不得你們之禮!」
煉天仁者淡淡擺手︰「今日,老朽本不想參與你們的事,不過,老朽曾經機緣巧合,傳授了薛牧一些老朽在俗世中修煉的術法,也算得上老朽的半個傳人。所以,今日薛牧被逼到了這份上,老朽也不得不出來一次了!」
煉天仁者的聲音,沒有包含任何神通在內,可是神祀元老等人一听到,立刻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不敢面對。
任何心中有邪惡的人,看上煉天仁者一眼,立刻就會遠遁萬里,不敢面對,這就是真正的儒門大德的力量。
臉色慘白的雷絕,干巴巴的咳嗽了幾聲,他提起十二萬分精神小心翼翼的道︰「煉天仁者大人,薛牧罪大惡極,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您恐怕。」雷絕的眼珠子不斷轉動,他似乎已經從煉天仁者的身份上,聯想到了某些東西。
「哦?薛牧罪大惡極?老朽為何未曾听說?」
煉天仁者深深的看了雷絕一眼,後者立刻低下了頭,雲中大元老躬身道︰「不知仁者大人有何話說,還請明示,我等必定遵從。」
「沒錯,仁者大人降臨元老會,您的話,就是真理。」
「薛牧之事,頗有疑點,我等正要您這樣道德端莊的人出世,做個分說。」
觀心元老等人,都紛紛頷首,而神祀元老等人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雲中大元老言重了!」
煉天仁者淡淡的道︰「薛牧有沒有做過那些事,老朽的確不知道,不過,早在薛牧還沒有成就天子傳人的時候,老朽就在他身上發現了煉元爐。所以,當時老朽俗念頓起,就傳授了他一些當年煉天門的術法。」
「竟然如此?那,那就是說,薛牧根本就不可能為了煉元爐滅殺了雲山滿門,薛牧根本就沒有做過那等慘案?」
雲中大元老三人面面相覷,神祀元老等人臉色灰敗,無聲的退回了自己的寶座,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不可能,這都是我親眼所見的。」于雪嘶聲尖叫起來,似乎,在她的記憶中,真正發生了薛牧滅殺雲山滿門的事。
「有時候,你親眼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何況,你還未必見到了你所說的。」
煉天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憤怒嘶吼的于雪,一圈無形的金光籠罩下去,于雪的眼神立刻茫然了起來。
「煉天仁者,這,這。」雷絕動了動嘴皮子,似乎還想爭辯。
冷笑一聲,薛牧厲喝道︰「雷絕,莫非你連煉天仁者的話,都敢置疑不成?」
「簡直放肆,煉天仁者道德何等高尚,豈能信口開河?」大勢一定,觀心元老等人的氣勢,立刻水漲船高,壓迫向了雷絕。
雷絕的臉上黑得簡直要滴出水來,良久後,才從嘴里蹦出了幾句話︰「煉天仁者大人的話,晚輩自然是不敢質疑的。」說罷之後,雷絕拖著僵硬的腳步,退到了一邊。
煉天仁者這樣的存在,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理,就是準則,無人可以質疑。薛牧沒有算到雷絕的手中會掌握著于雪他們,可雷絕也沒有料到薛牧竟然有這樣的後手。
「好,如今真相大白,薛牧根本沒有做過什麼血案,那這案子,到底是誰做的?」
「誣告天子傳人,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神祀,雷絕,爾等可知罪?」
「竟然讓天子威名蒙羞,雷絕,你今日罪責難逃,看來今日我等得剝奪你名號,打進牢獄才是。
雷絕等人氣焰一消,觀神元老等人,立刻發難,紛紛厲喝起來。
神祀元老等人沒有一個人敢哼聲,誣告天子傳人,這可是要剝奪元老職位,打進神獄之中的。
重重的哼了一聲,薛牧厲喝道︰「爾等一派胡言,信口開河,誣告本座,今日定然要有個分說。否則,休怪本座昭告天下,上報星主。」
他朝雲中大元老三人拱了拱手,斬釘截鐵的道︰「大元老,誣告本座,是不是該有重大處罰?今天,必須給本座一個交代,不然,我師尊他日歸來,我如何面對?而且,雲山乃是本座的啟蒙師門,如今全滅,事有蹊蹺,本座今日一定要知道真相。否則,休怪本座今日無情了。」
「誣告我家少主,若是不給一個交代,老朽今日也得好好計較一番了。」劍奴滿臉森然,殺意激蕩。
在來萬古星源之前,薛牧就算到雷絕必然有後手,不過,薛牧心中卻是絲毫不亂,早就埋伏下了煉天仁者這個後招來對付。如今大勢以定,薛牧也不的心慈手軟的人,立刻反撲。
雲中,雲華,雲 三位大元老互相看了看,正中間的雲 大元老隨即沉聲開口道︰「不錯,任何人,誣告天子傳人,都必須遭受巨大懲罰,這關系到聖地的威嚴,乃是不可饒恕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