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無分對錯的,正如有些人無分好壞。
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活下去。
所以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好壞對錯都是主觀概念,人非聖賢,最後的贏家往往左右大多數人的是非觀念。
在這一點上,無論是死神還是蘇琪,都非常清楚,所以他們不會吝嗇使用任何手段,就算是很多人所不齒的手段。
大戰正酣,浪聲為鼓樂,天地為戰場。
l市的夜晚並沒有落月島這般寒冷,可是明柳巷里卻人人都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只因為這里躺著一具尸體——柳莫民的尸體。
本來已經沖進血罄門總部的警察全都聞聲沖了出來,當看到柳莫民的尸體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看向了羅智他們。
「大家冷靜!」方大棉不動聲色,衣袖緊了一緊,他大聲喝道︰「柳局長不是他們殺的!」
羅智當然注意到了方大棉的小動靜,他眼中精芒一閃,並沒有說破什麼,現在方大棉有意為他們開月兌,必是有所圖謀,而現在如果沖動的話,羅智相信,方大棉絕對會把責任重新推到他們血罄門身上。
其余眾人也都是噤若寒蟬的樣子,方大棉看局勢已經在自己意料之中,內心冷笑了兩聲,裝作一副悲痛的樣子,向四周望了望,道︰「暗中有狙擊手!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射殺柳局長,簡直是膽大包天!兄弟們,現在狙擊手已經撤退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為把他找出來,為柳局長報仇!」
這些警察們平時攝于柳莫民的婬威,現在看到他死了,本來也沒有多少人感覺惋惜,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很快換一任上司而已,但是看到方大棉的表情,他們也感覺身體有一股熱血往上涌來,羅智更是很配合地說道︰「方隊長請放心,柳局長既然是在明柳巷出的事,我羅智自然有推月兌不掉的責任,在追查凶手這件事上,我一定傾盡全力!」
方大棉眼珠一轉,道︰「那是再好不過了,現在趁凶手尚未走遠,我們要徹夜追查,不知道羅老板願不願意幫忙?」
羅智微蹙雙眉,這已經是騎虎難下的事情了,當下只得硬著頭皮答道︰「那當然在所不辭,方隊長需要多少人手盡管和羅某人說,我們一定全力配合方隊長的行動。」
方大棉心里已經哈哈大笑了,但是面上還是顯出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他輕拍了一下羅智的肩膀,道︰「那就請羅老板帶上自己的兄弟來吧,人數嘛,當然是越多越好,今晚說不定要和凶手展開一場殊死大戰,人多點勝算也大點,不是麼?」
羅智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此刻已經被方大棉算計了,更何況羅智是以血罄門的軍師自稱的,自從方大棉殺死柳莫民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此番是被某個高人給套進去了,單憑方大棉的智慧和膽識,他是萬萬做不到的,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方大棉的背後肯定還有人!
這個人是誰,羅智已經來不及想了,就算想了也是白想,對方既然能夠指揮動方大棉,並且誘使他做出這番冒險舉動,就已經證明這個人不是自己所能對抗的,羅智現在只期望這件事和今晚的血戰扯不上關系。
好不容易才置身事外,難道又要把這一份家業給搭進去?羅智跟在方大棉身後,浩浩蕩蕩兩百來號人朝著l市的北方行進而去。
看到是去北市,羅智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今晚的主戰場是南市,雖然他自己也不忍看到高心怡就這樣香消玉殞,但是他的責任是為蘇琪守好這一份家業,血罄門在他眼中更加重要!
玄武殿總部,幾百個玄武殿的門徒已經在大廳里站了三個小時了,但是他們一點也沒有焦急的意思,諸葛玄雨和朱志圭的博弈還在繼續,門外的五百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黑衣人依然一動不動,守在門外。
黑雲涌動,遮天蔽月,蘇麟不住地在青龍幫的大廳里轉來轉去,他的境況可不如玄武殿那般自若,已經有好幾個長老在追問怎麼回事了,可是沒有見到諸葛玄雨的信號,他怎麼能夠提前行動?
南市的戰況並不如意,姚月受了極重的傷,而且他帶回來的情報還不怎麼完整,只是第一波的先頭部隊就已經把他們全滅了,可想而知後續部隊是多麼可怕。
不過看高心怡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守在臨時總部的鳳舞會門徒們雖然心中懷著萬般不安,可是看到高心怡的樣子後,都稍微放下了心。
「你們先撤吧!我一個人在這里還能頂一會!」姚月的傷口只是用繃帶隨便纏了幾下,他掙扎著站起來,對高心怡說道。
高心怡置若罔聞,姚月無奈,和依依對視了一眼,可是對方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落地窗前,一面窗戶砰然碎裂,子彈擦著高心怡的發絲打在了天花板上,一股頭發焦糊的味道侵入了高心怡的鼻子,她面不改色,微眯著雙眼,望著越來越近的黑影。
「心怡!」依依驚叫了一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姚月握緊了拳頭,傷口再一次崩裂,繃帶上滿是鮮紅。
「如果現在換做是他,他會怎麼做?」高心怡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自嘲。
時不待人,轉眼之間,大戰已經爆發,直到此刻鳳舞會的人才明白高心怡選作這里作為臨時總部的原因,這個地方易守難攻,如果準備工作做的萬全的話,堅持個幾個小時是不成問題的,幾個小時後就是天明了,在白天,這群黑影肯定不敢如此放肆。
烏篷船內,胖瘦兩個老者的博弈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刻,本來穩操勝券的枯瘦老者此刻臉色越發凝重,他落子的時間已經比才開始足足慢了三倍,而且再不是那麼決絕。
戰戰兢兢把一子落下之後,胖老者突然呵呵笑了起來,他的白子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一個枯瘦老者想象不到的地方,而白子落下之後,枯瘦老者終于臉色大變,他凝眉問道︰「這招棋,按照常理推測,是行不通的……」
胖老者呵呵笑道︰「行不行得通,總要走過之後才知道的。」
枯瘦老者冷哼一聲,道︰「就算如此,大勢所趨,也無人可擋,倘若非要做那螳臂擋車之舉,也是自取毀滅!」
胖老者微微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兩人的注意力重新歸于棋盤之上。
漆黑的夜空中,忽然一道彩光閃過,恰在此時,諸葛玄雨的最後一子落下,朱志圭滿盤皆輸,他本來和諸葛玄雨對弈,十對九贏,可是此刻他連半個小時都沒堅持到就輸了,這實在有些詭異。
「朱長老,你似乎心緒不寧。」諸葛玄雨長身而起,不等朱志圭回答,便大喝道︰「全體人員听令,沖出包圍!」
他這一聲用上了全力,是以聲音十分巨大,連外面的黑影都听到了,但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遭到了劇烈的火力轟擊,來源卻是他們身後!
羅智不知道此刻該是哭是笑,本以為可以月兌離今晚的血戰,可是依此刻的情景來看,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有玄武殿在自己前面墊背,總不至于全軍覆沒。
而且既然諸葛玄雨插手這件事了,是輸是贏就不好說了,在過往的合作中,羅智很明白諸葛玄雨是怎麼樣一個人,他和蘇琪一樣,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這次他插手營救鳳舞會,必然也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
一念及此,羅智當下也不再猶豫,下令手下配合方大棉的行動,五百黑影還沒來得及看清敵人是誰,就發現自己背月復受敵了。
在重火力的覆蓋之下,五百的黑影顯得並不是很多,他們起的作用也只是威懾而已,所以佩戴的單兵作戰裝備也並不是很好,在雙方的瘋狂攻擊之下,他們並沒有抵死對抗,很多人萌生了怯意,開始逐步撤退。
對于撤退的黑影,雙方都沒有追擊,他們很快匯集在一處,然後對那些離去的黑影看都不看,反而朝著相反的方向呼嘯而去。
諸葛玄雨施施然坐在最前面的防彈跑車內,在這種時候,他依然十分享受,縱使知道接下來就要面對槍林彈雨,他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們是要往東去的,蘇麟那邊的威懾還沒有解決,但是諸葛玄雨想了想,卻是直接讓大軍朝著南方行進,這一仗誰勝誰負還不好說,他不想讓蘇麟也卷進來。
「能保存一些實力就多保存一些吧……」諸葛玄雨專注地看著前方,喃喃自語,羅智和方大棉赫然坐在諸葛玄雨的身後,他們都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現在三方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除了一條路走到底,別無他法。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蘇麟不知道自己還能冷靜多久,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如果沒什麼意外,諸葛玄雨早應該發信號了,可是直到此刻,青龍幫總部內部靜謐地可怕!
高心怡深吸了一口氣,親自拿過了一把狙擊槍,瞄準,扣動扳機,子彈順利地射入了一個黑影的眉心,可是她自己也被狙擊槍的後挫力帶的向後退了好幾步,臉色也有了些許的蒼白,依依在一旁憋紅了小臉,卻是一動不動。
連續幾次射擊之後,高心怡變換了方位,天邊的烏雲稍微散去了一點,明月露出了一個尖角,啟明星忽明忽暗,仿佛隨時會墜落一般。
「還有多久……才能破曉……」高心怡的嘴唇滲出了一縷血絲。
茫茫雲海,碧落浪起,對于落月島來說,冬天實在是一個不宜出行的季節,呼嘯的寒風幾乎能把人整個撕裂一樣,那種寒風裂體的痛楚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可是就在天雲之下,碧浪之邊,兩個人卻是大汗淋灕,各自喘著粗氣,白色的氣體依稀可見,正是正在大戰的死神畢瓊和蘇琪。
蘇琪雖然舊傷未愈,但是憑著一口氣卻也沒讓死神佔多少便宜,而死神本來就是以暗器見長,近身肉搏雖然也不差,畢竟沒有蘇琪這般得心應手。
兩人你來我往已經幾百回合,但是雙方都沒有討得對方的一點好處去,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蘇琪身上的傷比死神身上重,如果繼續打下去的話,蘇琪的體力很可能就跟不上反應了。
而死神雖然年紀大上許多,但是體力仍然很充沛,如果說有哪一點不如蘇琪的話,那就是信心,自從蘇琪戳破了他的陰謀之後,他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這絲不安沒有任何的根據,可以劃分為直覺一類,而一個職業殺手的直覺往往都是很準確的,所以死神嘴上不相信蘇琪所言,其實心中早已提防著周圍。
對于一個瞎子來說,眼楮的作用畢竟可以忽略不計,死神的雙耳一邊要應付著蘇琪,一邊又要仔細听周圍的動靜,自然不能全力以赴,這就讓蘇琪有了可趁之機,這也是雙方一直沒有分出勝負的原因。
一次激烈的踫撞之後,死神和蘇琪心照不宣各自退到了一邊,這是兩人的短暫休息時間,這個休息時間沒有固定的期限,一旦某一人先恢復了體力,就會率先發動進攻,直到雙方的體力再次耗盡為止。
之前死神次次都是率先進攻,就先體力恢復的還不是很好,他也要進攻,因為不能給蘇琪太多的休息時間,年輕人的恢復能力畢竟比他一個半老頭子要強許多,只要一直這麼消耗下去,他才有贏的可能。
不知不覺間,兩個人的實力已經慢慢拉開,若不是蘇琪之前說的話分了死神的心神,或許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一分鐘過後,死神悍然再次發動了進攻,只是這一次,他反手握住了一柄飛刀,飛刀三寸來長,正好遮蓋在他的中指之下,他料定蘇琪此刻還沒恢復過來,定然不會注意他指間的變化,等待了許久,就是為了蘇琪大意這一刻。
死神直到此刻才拿出飛刀已經算是十分小心了,可是蘇琪卻依舊料敵先機,根本不和死神的手掌相接,他仗著靈活多變的身法,不住在死神周身游走,一有機會就下黑手,咽喉,下陰,無一處不是攻擊的重點,這也讓死神手忙腳亂,不過蘇琪的攻勢在持續一分鐘之後必然會減弱很多,這也是死神總結出來的經驗。
他身上的傷根本不容許他長時間處于高速運動的狀態,一旦到那個時候,就是死神反攻的時候了。
果然,高速攻擊很快變得異常緩慢,死神抓住機會,順著風聲朝蘇琪的左肩抓去,他的手掌中暗藏著飛刀,如果抓中,蘇琪的就算能退走,也會因為一剎那的疼痛出現短暫的身體僵直,只要那一瞬間就已經足夠死神把蘇琪殺死千百次了。
死神的出手很快,快到了他自己都很驚訝的地步,這一次是超常發揮,防御了許久,蓄勢一擊果然不同凡響,按照蘇琪現在的身體狀況,他要想避過這一擊,根本不可能,除非…他現在還是全盛狀態!
只是這一切,可能嗎?死神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離弦之箭,是收不回來的,這一擊用上了死神的全部精氣神,所以他不能收回,一旦收回,自己必定反受其噬,就像一腳踏空一樣,突然之間失去重心的感覺,總會讓身體有那麼一瞬間的驚悚。
而這一瞬間也足夠蘇琪殺死他千百次了。
蘇琪只是微微後退了一步,不過並沒有退出飛刀攻擊的範圍,他的瞳孔中,死神蒼勁的手臂越來越近,他隱藏在指間的飛刀隱約可見,閃爍的寒光如同刀氣一般,讓蘇琪感覺到了一陣凜冽的疼痛。
直到確定自己的一擊沒有擊空以後,死神才松了一口氣,他甚至有些可惜,如果這一擊是朝著蘇琪的喉嚨去的,那麼此刻,他應該已經斃命了吧。
留給他可惜的時間並不多,事情並沒有自己意料中那麼順利,當飛刀刺中蘇琪的肩膀之後,卻並不見蘇琪有絲毫的猶豫,他反而向前又挺了一下,飛刀得以深入寸許,死神微微錯愕了一下,不過听到胸口處的勁風之後,他還是立刻做出了反應,余下的一只手趕忙去阻擋胸口的進攻。
可還是晚了一步,蘇琪的一只手已經探入了死神的胸膛,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握上了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死神的呼吸為止一陣!劇烈的疼痛倒還在其次,那種被人握住心髒的感覺卻無比的奇妙,好像自己的一呼一吸都掌握在別人的手里,愈發迸裂的心髒不住抵抗著外來的寒流,死神的全身都僵在了原地。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是意識卻還是無比清醒,在這一刻他幾乎已經確認,蘇琪根本就是在全盛狀態!他故意示弱,然後受了自己一刀,就是為了發動這致命一擊!無數的信息在死神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蘇琪卻似乎並不著急捏碎這顆脆弱的心髒,他獰笑著看著死神,仰天大笑道︰「再一次見面,還是你輸了!」
「殺…殺了……我,快……」死神但覺得四肢麻木,動彈一下都變得異常艱難,血液的流動速度根本供給不了身體的運作,現在除了神經處傳來的劇痛之外,他的身體仿佛已經不是他的了。
「你的命,自有人來取。」蘇琪突然又收回了手掌,看著滿手死神的鮮血,他在空中做了一個握拳的手勢,死神面色大變,睜大了眼楮,慢慢向後倒去,他胸口的大洞被寒風灌入,讓心髒一陣收縮,不過此刻的死神還不算死亡,他仍能感覺到周圍境況的變化。
昆德似乎嗅到了不遠處的血腥味,他的雙眼微微發紅,當先一步,超過艾琳娜,向前疾奔而去,艾琳娜臉色一變,不知不覺間也加快了速度。
昆德本就是叢林中長大的孩子,寒風中奔跑不但沒有讓他感覺不適,反而有一種興奮的感覺,若不是照顧艾琳娜,他早就一個人奔赴戰場了。
而此刻,一種無聲地召喚正在不停地呼叫自己,昆德眼前的景色一下子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他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再也不顧及其他,放開速度,朝前面疾馳而去。
蘇琪蹲坐在礁石的旁邊,他並沒有拔出肩膀上的飛刀,他手嘴並用撕下了幾塊布條,緊緊勒住了傷口,讓血液不再流出來,現在他的體力的確也到了極限,看著手臂上的血流,他突然低下頭,大口大口吸了起來!
片刻之後,肩膀上流出的血液已經被他吸了個干淨,他嘿嘿冷笑了兩聲,在海水里把手上的血液洗干淨,感受著鹽水侵蝕的疼痛,他又恢復了幾分精神。
數次接近死亡,讓蘇琪有了很深的感悟,這種感悟是以往打拼的時候所不曾領悟到的,如果這次還不死的話,等到恢復之後,蘇琪必然又要向前跨出一大步。
昆德看到了死神,從死神微弱的氣息來看,他還沒有死透,蘇琪答應過他,會讓他來親自殺死這個人,他做到了。可是此刻昆德卻感覺讓他這樣死去或許比直接送他上路還要痛快。
看到昆德,蘇琪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他掙扎著站起來,用衣服浸了些許的海水,一步一步走向死神,昆德堅毅的臉龐也出現了些許的朦朧,看著蘇琪一跛一跛的身影,他又想到了三十年前,當時那個身影也是這樣,一跛一跛,然後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想報仇了嗎?」蘇琪嘴唇都發白了,他指著自己被海水浸濕的衣襟,邪惡地笑了笑。
昆德淡然笑了笑,兩人一起扭動衣襟,把海水滴進了死神的胸膛,死神的身體一陣抽搐,終于完全僵立不動,本來無神的雙眼中也布滿了血絲。
死神一聲殺人無數,他死之前所承受的痛苦也許稍微能夠抵消一些生前的罪孽吧。
艾琳娜看到蘇琪的身影時,嘴角不自覺向上彎去,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喜悅第一次沒有任何根據。
當他們這一對人到達望隆港的時候,洪無念剛好完全掌握了望隆港的全部防御設施。
「蘇琪?他不是走了麼?」洪無念看到蘇琪仍舊活著回來,顯然有些不快,不過當著眾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表達出來。
「他只是去清除了一下破曉之前的黑暗。」
艾琳娜西黛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