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里奧中校坐在旺斯港的作戰實驗室里,他旁邊只站著總參謀拉斐一個人,其他的副官都在得到他的準許後戰戰兢兢地退下了。
旺斯港的最高長官不過是個少校,雖然和裴里奧只有一階之差,但是他在裴里奧的面前卻比一只寵物狗還要溫順,在上面突然宣布裴里奧接管旺斯港之後,這個少校就及其聰明地事先準備好了所有的溢美之詞,用來討好自己這位即將到來的頂頭上司,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裴里奧一點也沒有吃他這套,反而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讓他一個堂堂的少校去守箭塔!那是下等列兵做的事情!少校剛想發表一點意見,就被裴里奧的配槍頂在了額頭上,那種直面死亡的感覺讓少校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瞬間他就徹悟了,相比和裴里奧辯論,貌似守箭塔比較合適一點。
至于旺斯港里的副官們,在見識到少校的下場之後,都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他們可不願輕易惹怒這位看上去就陰沉毒辣的中校。
拉斐是裴里奧從望隆港帶過來的參謀,兩人也是多年的老戰友,其實在拉斐心中,裴里奧並不是一個只會發怒的獅子,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立威而已,如果戰斗真的爆發了,這些人卻不听自己命令的話,他們都會後悔莫及。
多年的戰斗和指揮經驗告訴裴里奧,每到一個新地方之後,都要先樹立自己的威嚴,就像在兩年前初到望隆港的時候,當時望隆港還是一個極其散漫的軍事港口,守在港口的士兵由于常年無仗可打,更兼無事可做,所以就變得非常痞氣,任是誰的命令都是陽奉陰違,裴里奧是屬于被貶到這里的,他被某個大人物陷害,從一個上校變成了中校,更兼守在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輩子升遷算是沒有指望了,守港的士兵當然也有不少清楚其中緣由的,所以對裴里奧就更加不敬,甚至還有幾個當面諷刺的。
陪同裴里奧一起被貶的還有總參謀長拉斐,這是個機智多變又重感情的人,他甘願陪著裴里奧來到了望隆港,對于士兵們的當面諷刺和背後謾罵置若罔聞,裴里奧雖然有心想要找幾個人出氣,但是卻都被拉斐勸住了。
就這樣,兩人在望隆港的職位有名無實,直到半個月後,裴里奧在拉斐的授意下召開了一次閱兵檢查,當然,到場的士兵也是少之又少,望著下面零零散散的幾個士兵,拉斐只是冷笑了一聲,然後點出了幾個人名,把他們的罪狀一一宣讀了出來,按照帝國的法律,他們都足以被判處死刑了,宣讀完畢後,裴里奧親自帶人去把那幾個士兵抓了回來,當著眾人的面用蘸著海水的皮鞭猛抽了一頓,然後掉在了旗桿上,暴曬了兩天,才終于把人折磨致死,當中有不少人反對他的殘暴政策,可是裴里奧不僅手段殘忍,身手更是了得,他親自出面制服了幾個當面反對者,並且處以了同樣的刑罰之後,反對者的聲音就越來越小了。
作為總參謀的拉斐當然知道,對待士兵,恩威並施才是為將之道,于是在懲罰了該懲罰者之後,他又選了幾個比較听話的士兵給予了重賞,從此以後,望隆港的士兵們這才歸了心,紀律也有明顯的改善,經過兩年的訓練,裴里奧對他們已經抱有了相當大的信心,現在最缺乏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們可以上戰場的機會,而這個機會也來得相當快,他們被告知有一隊軍隊想要偷襲旺斯港,裴里奧知道表現自己的機會終于來了,他發狠之下,帶走了望隆港的所有守備,反正這個人跡罕至的港口整天防守跟不防守都是一個樣的,倒不如讓這些士兵全都上上戰場,也好磨練他們一下。
他甚至把後勤部隊都拉上了!
可是到了旺斯港之後,卻遲遲不見敵人的動靜,裴里奧是極有耐心的,當年在戰場上的時候,如果沒有耐心,或許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可是現在就算他有再大的耐心也終于忍不住了,上面的接頭人說的日期是今天之內,可是今天馬上就要過去了,敵人為什麼還沒有一點動靜?
方圓幾十英里,裴里奧都派人偵查過了,除了樹林和遠處的零星淘金者,哪里有一點軍隊埋伏的跡象?
現在裴里奧的感覺就像蓄勢了很久的一拳,突然沒處落下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現象,裴里奧多年作戰幾乎已經養成了一種直覺,什麼時候有危險他用鼻子都可以嗅出來,而這次,他的確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危險氣息。
拉斐正在專心致志地盯著作戰屏幕,這是一個小範圍內的雷達偵測儀,畢竟像他們這樣的港口,光是西岸就有五個之多,上面不可能給他們配備太高級的設備,就是如此,這五個港口也讓洛克菲西黛花了不少錢。
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情報,上面就下令暫時把淘金者轉移到別的海灣,而且還啟用了閑賦兩年的裴里奧中校,這樣做未免小題大做,但是足以見上面對這次任務的重視,裴里奧有些不明白會是誰能對洛克菲西黛造成這麼大的威脅,他本能感覺到這次來者肯定不簡單。
可是直到此刻,對方仍不見一個蹤影,這就讓裴里奧有些惱火了,雖然他是再不願回到望隆港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但是上面就這樣玩了他,還是讓他無比惱火。
拉斐的手指點在作戰屏幕上,突然面色大變,他掀開衣袖,望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驚道︰「已經十二個小時了!」
裴里奧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問道︰「反正上面也沒規定我們什麼時候撤離,時間對你我來說很重要嗎?反正回去望隆港也是坐著發呆。」
拉斐急道︰「已經是第二次傳訊時間了,但是望隆港那邊卻還是沒人聯絡!會不會是那邊出事了?」
裴里奧這才恍然大悟,他低聲暗罵了一句,從椅子上霍然坐起,就朝門外走去,他剛走出門外,本來已經睡下的副官們就听到了一陣警報的聲音,嚇得他們連衣服都沒穿就趕緊爬出了被窩,火急火燎地往廣場上跑去。
但是四下安靜異常,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一點失火的景象?一些副官們正想破聲大罵,卻看見裴里奧殺神一樣出現在他們面前,頓時都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旺斯港本部全部留下,瑞奇港留下一百人從旁協助,你們三百人給我守好這里,其他的人跟老子來!帶好你們的家伙!」
裴里奧終于按捺不住了,若不是拉菲提醒,他或許到明天都不會想到望隆港那邊出事了。雖然只帶了兩百人有點少,但是鑒于對望隆港的熟悉,裴里奧相信,別說兩百人,就是一百人也足夠把港口奪下來了。
此刻,望隆港內,蘇琪在隊伍中醫護人員的幫助下,終于把死神的飛刀拔了出來,他的身體並沒有別人想象中那麼虛弱,經過短暫的休息後,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
不過他的傷勢看上去還是很嚇人的,那一柄飛刀差點就在他的肩膀上鑽一個前後透明的血窟窿,直到現在還時不時有鮮血滲出來。
艾琳娜以照顧病人為由,理所應當地留在了蘇琪的房間內,望隆港的物資可謂是十分豐厚,戰士們終于可以得到一次充分的補給,並且還能睡個好覺,這一切來之不易,就是洪無念在得知了這是蘇琪的謀劃後也不能多說什麼。
「果然是那個家伙。」艾琳娜坐在蘇琪的床頭,一邊削著隻果,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
蘇琪微笑道︰「其實自從你在l市遭到刺殺開始,就應該知道了,那些保護你的殺手莫名其妙地消失,想必也是你的哥哥出重金派他們執行別的任務去了,畢竟這些殺手的信息你除了自己的家人也不會泄露給別人知道,而死神恰巧在那個時候出現,我想那個時候你就應該猜到了吧,所以你才留在l市不走。」
艾琳娜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裝作驚訝的樣子,道︰「沒想到都被你看穿了呀!」
蘇琪難得地放松,他的身子往枕頭上又蹭了蹭,努力使自己坐高了一點,伸手接過艾琳娜手里未削完的隻果,狠狠啃上了一口,邊吃邊說道︰「即使如此,你還是回來了,我想不僅是因為你想對你的子民負責,也是不想我受牽累吧。」
艾琳娜聞言底下了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不要自作多情了,我當初留在l市就是想讓你替我擋下那些殺手呢!你知不知道,其實我開始的時候有多麼討厭你,你是第一個褻瀆我身子的男人……」
她越說越小聲,蘇琪卻更進一步,握住了艾琳娜的小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唇邊,深深吻著,艾琳娜猶豫了一下,卻並沒有抽回。
「你越來越膽大了……」艾琳娜公主的臉上此刻竟然也出現了一絲嬌羞!她的眼神朦朧,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看的蘇琪越來越心醉。
正在兩人你儂我儂之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呼喝,接著警報聲就被拉響了,這是戰警!
蘇琪眼神瞬間恢復清明,凌厲的眼神穿過牆壁,仿佛已經看到了港口外的情況。
「來的倒真快……」蘇琪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