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過去,八月初,離落領到工資。拿著錢,打著電話給菲岢,準備說請她吃個飯,但是卻被告知,這些天都在鄉下的外婆家,不能趕回來。于是離落只能作罷,說是等她回來再吃。最後離落將錢存進銀行里。
卻沒有想到,居然踫見了楚亞。楚亞也驚訝的問道︰「存錢?」
「嗯,是的,你呢?取錢麼?」離落覺得楚亞這樣家里富裕的人應該不用存錢的。
「哦,不是,是轉賬給我哥。」
「哦。」離落點點頭,卻沒有注意到楚亞那瞬間張口又閉口的動作。
于是沉默的等待著排隊。楚亞比離落來的早,于是先一步進去,然後又先一步離開。離落看著臨走之前欲言又止的楚亞,說︰「拜拜。」
「嗯,拜拜。」
離落也沒有多想,更是沒有在意,于是在之後的一段時間里,將這段相遇很快的忘卻了。八月中旬,菲岢回來了,但是離落卻離開了。
離落很抱歉的向老板辭職,稍帶了幾件衣服,回了老家。
離落坐在大巴上,想著前兩天,賀繼突然發短信過來,說戚蒼藍的媽媽瘋了,還問她知道嗎。離落看完短信只覺得一瞬間耳鳴,只能簡單的回復︰「後天,我回來。」
于是兩天後的她,就這樣急沖沖的離開了。
下了車,沒有任何人來接她,按照記憶的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于是路過戚蒼藍家的時候,頓時感到一陣蕭索,緊閉的大門,阻止了想要去探望的視線,于是離落決定先回家。離落模著鑰匙,然後走了進去,所有的一切都跟上次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只不過所有的物件上都鋪上了一層灰而已。
于是離落一個下午都在打掃衛生,直到賀繼敲門,離落才放下手中的活。打開門,說︰「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今天回來嗎?我就過來離開看看。」賀繼視線漸漸轉移到離落手上的抹布,說︰「在打掃?」
「嗯。」
「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我已經差不多弄好了。」
「嗯,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也行,我正好有一些事要問你。」
「嗯,那等會再過來找你。」
「好的,拜。」離落揮手,看著賀繼離開,才關上門。
只是離落開始心不在焉,她想她該怎麼說,明明她知道一些事實和真相,但是又該怎麼說,那麼到底能不能說出來呢?還是一直腐爛在心里呢?
剛全部打掃完,賀繼就來了。于是兩個人並排走著。
離落問道︰「戚蒼藍她媽媽,究竟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戚蒼藍死了。」
「怎麼會?」其實離落想問的是,這個消息怎麼會被他們知道的。
而賀繼誤以為離落並不知道這個消息,所以解釋道︰「其實,听我媽說,戚蒼藍她媽已經瘋了很久了,好幾個月了。這次我剛回來,才知道的。據說是警察過來告訴阿姨的。」
離落沉默,想了又想,才說道︰「瘋成什麼樣子了?」
「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據我媽說,當天听到這個消息,好像又哭又鬧,跑來跑去的。後來就亂扔東西,好像听恐怖的。」
離落嘆息,說不出任何話。
賀繼見離落這樣,又說道︰「不過,我沒有想到你為了這個消息趕回來。」
離落張了口,又閉上,然後再開口,說︰「就是太驚訝了,我回來也有一些事情要辦理的。」
「待到開學嗎?」
「可能吧。」
然後兩個人不再說話。走進小飯店,點了一些菜,服務員收走菜單離開之後,賀繼回憶說︰「想不到戚蒼藍會變成這樣,也不知道她怎麼會」
離落打斷賀繼的話說︰「戚阿姨,我能見到她嗎?」
「啊?這個啊,估計很少吧。好像現在她們家的門都一直是關著的了,除了小婭上下學出門外。」
說到小婭,離落突然一陣心痛。她想不出那個本來就是冷漠的孩子,該怎麼去面對這樣的事實,會不會就這樣一直將自己包裹著?像是一只永遠破不了的繭,永生的活在自我保護中。
離落說︰「我明天想去戚蒼藍家。想去看看阿姨,還有小婭。」
賀繼愣住,沒想到離落會這麼說,但是一想,初中的時候,離落和戚蒼藍的關系就很不錯,于是才說道︰「我陪你吧。」
本來,離落是不想答應的,但是念頭一轉,就點頭答應了。她想多一個人,或許還會有幫助。
點好的菜色一一上來,于是離落和賀繼談論著其他事,不再談論關于戚蒼藍事件。回家的路上,賀繼說要送離落,但是離落卻一直強烈的拒絕,賀繼只好作罷,只能囑咐著注意安全。
離落抬著頭,看著黑色天空中的星星,仿佛一瞬間連她自己都籠罩了,只是她的難過呢?卻怎麼也掩蓋不住。疼痛,難受,心酸,該怎麼去化解?不忍心讓別人踏上自我冷漠的道路,但是我們又該怎麼去做?很多事,我們都沒有辦法,救不了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一點點跳進眼淚的旋渦中。
憎惡這個世界的不公,為什麼有些人就可以安然的生活,而有些人就要經受折磨?離落低下頭,抿著嘴唇,心里感嘆道,除了無奈,她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