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房子,仿佛呼喊一聲,就會有著與自己相配的音色,然而,有的只是疲憊的喘息而已,菲岢將書包扔在茶幾上,然後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她想不出這已經是第幾天了,等待,這樣的等待,仿佛耗光了她所有的時光。
她覺得自己好累,白天要隱藏所有的傷痕然後肆無忌憚的笑著,晚上卻只能自己一個人窩在黑夜中一遍一遍的舌忝舐著傷口。
起身,拿起書包,關掉電視,回到房間,打開台燈,翻出書包里的考卷,執起筆,認真的寫著。
忽然屋外傳來叫聲,菲岢突然棄筆而起,顫抖的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的一角,微黃的燈光下站著一個人,他一遍一遍的叫著名字,仿佛用了所有的力氣。
菲岢看著那個人,眼淚默默了流了出來。
她知道下面的那個人不是他,可是這般的場景,不是太熟悉嗎?
她後悔了,當時就應該阻止他去**,可是,從頭到尾,她自己不都是只顧自己嗎?在他面前,她總是太任性,讓他總是包容著她。
抹了抹眼淚,放下一角的窗簾,回到位置上,再次執起筆,卻發現考卷上的字眼都已經模糊了。
白天在盡力的笑,夜晚在無窮的哭。
四月中旬,離落開始漸漸發現菲岢的不對勁了,好像她再也沒有提過藍墨伊了,而且也不和他呆在一起了。
于是趁著吃飯的時間,離落問道︰「你最近怎麼沒有和藍墨伊一起啊?你們鬧變扭了?」
「沒,他最近比較忙而已,而且你也知道他身體不太好,所以不來學校了。」
「啊?那他還好吧?」
「就那樣吧。」
看著菲岢一臉厭煩的樣子,離落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離落說︰「對了,你知道嗎?蘇木和夏艾依要訂婚了,可能以後要結婚呢。」
「我知道,不過可憐的是蘇木。」
「他現在還好吧?這幾天都沒有怎麼看見過他。」
「整天抑郁寡歡的,看著就想讓人把他抽一頓。不過他們之間的事,我又不好去管,是吧??」
「嗯,也是。對了,等下要一起去圖書館嗎?」
「去啊。你知道的,上學期期末考試考的不好,而且這次月考,也就那樣。所以我得好好補補,對了,我說,你要在圖書館做多久啊?一直到畢業?」
「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其實呢,我覺得這份兼職還是不錯的。」
「還成吧。」菲岢低頭,吃著餐盤里的飯粒,卻發現一點胃口都沒有。
離落看著戳著飯粒的菲岢,咀嚼著米飯,說︰「你這幾天怎麼回事?飯都不吃,只顧吃菜。」
「沒有什麼胃口。」菲岢放下筷子,無奈的說︰「這食堂的飯,怎麼越來越難吃啊。」
「還好啊。」
「晚上我們去外面吃飯吧。」
「也行。」
兩人離開後,離落先去圖書館,菲岢回教室去拿練習考卷,卻正好看見夏艾依和屈克飛兩人單獨呆在無人的教室里。
這個時候,正是大家去吃飯的時候,那麼他們兩個這又是干什麼?
菲岢躲了起來,瞄著里面。
屈克飛抽著煙說︰「干什麼了啊!?都已經快成別人的正式老婆了?還來糾纏我什麼意思啊?」
「屈克飛,你不能這麼對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我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沒有告訴我爸媽那個孩子是你的,我甚至把所有的罪名推給了蘇木,你竟然還這麼對我!?」
屈克飛狠狠將煙蒂扔在地上,然後用昂貴的運動鞋踩著還在燃燒的火焰,直到熄滅,他才抬頭,伸手鉗著夏艾依的下巴,說︰「我操,夏艾依,不是吧你,這麼玩不起?誰當初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一個勁的要把第一次給我?一個勁的往我身上粘?我告訴你,你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你就等死吧。我相信,你墮胎的消息總比你懷了孩子的消息更為有趣,不是嗎?」
「是你說的,要證明我是愛你的,就把我自己給你的!!!」夏艾依滿臉的憤恨。
「的確,這事,是我說的。」屈克飛又抽出一支煙,點了起來,看著又燃起的煙頭,斜睨著她說︰「那麼,我有強逼你嗎?那些話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太當真了,這可不是好事哦?嗯?知道嗎?」
「你」
「別你了,我飯都還沒有吃呢,來,這個送你,當作我們最後的紀念品。」屈克飛說著將抿在嘴里的香煙塞到夏艾依的嘴里,揮揮手,笑著就往教室門外走。
菲岢趕緊躲了起來,直到屈克飛的確走了,她才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她看見夏艾依拿著那只香煙,顫抖著。然後狠狠的扔在地上,死命的跺著。
見她要走了出來,菲岢又躲回了原來的地方,直到教室再無人,菲岢才走進教室。拿著自己的考卷,往圖書館走。
她想,她真是為了蘇木悲哀,當初怎麼喜歡了這個愛慕虛榮,虛情假意的人,而且夏艾依的眼神也的確有問題,明知道屈克飛名聲不好,還貼著他,不過想想,不只是夏艾依一個人,還有很多人愛上了那樣痞樣的屈克飛。
可是她更是覺得屈克飛這個人最可憐,因為他在他最美麗的時光糟蹋了自己,遺棄了不可逆轉的青春之美。于是他的回憶里有的只是一片狼藉,再無耐人尋味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