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二號,是放假的最後一天,也是所有事情的最後終結日。
昨夜醫生說,還好毒品的藥力並不是很大,不然他們都救不了。
一個病房內擠滿了五人,一夜都沒有睡。
大約早上八點,季正偉出現在淺釋的病房內。這讓滿眼都是血絲的五人為之一怔,這是離落第一次看見季雅的父親,說實話,他保養的很好,想必年輕的時候,肯定是一個大帥哥。
季正偉帶著秘書走了進來,示意放下手上的東西,然後出去。秘書關了門,他站著筆直著帶著公事般的微笑著說︰「這是我帶過來的一點點小小的心意。」
李美熙根本不甩臉給他,倒是淺誠也帶著公事般的表情,不過那卻是嚴肅的神情,他冷笑著說︰「真是謝謝您的好意了。」
季正偉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他走到淺釋的病床前看了看,然後走到淺誠的面前,說︰「我這次過來,就是解決我那個不孝之女做出的愚蠢之事。」
「那你打算怎麼解決?」淺誠瞬間眯著眼打量著他。
「作為一個行政人員,當然是要依法辦理的。俗話說的好,就算是天子犯法,也是得與庶民同罪。淺董,你說是吧?」
「那好,那我倒要看看怎麼個依法辦理!?」
季正偉抿唇一笑,看起來像是很真誠的笑著一樣,他喊了一聲小于,秘書從門外走了進來,就听見季正偉說︰「打個電話給汪處長,說是我女兒季雅吸毒,需要他這個戒毒所的所長去我家將她抓進去,並且一定要告訴他,一定要秉公辦理,該走什麼程序就走什麼程序,一個都不落下。」
「是,季先生。」小于點頭又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打開擴音。
這樣的動作,倒是讓眾人為之一愣。
直到季正偉帶著秘書離開,錢育才開口道︰「這個季正偉真是個老狐狸。」
而焱安南只知道,這下季雅真的死定了,誰都幫不了她了。
淺誠坐在沙發上,皺起眉頭想著剛才季正偉打完電話之後的話,他說︰「我知道我這樣做並不能讓你覺得舒坦,畢竟我那女兒最終還是要進那地兒的,所以,我將用明年哦,不,就今年3月份的源發這個項目作為賠償。淺董,你覺得如何?」
淺誠絕對一瞬間驚訝了,源發那可是任何一個公司都想要爭奪的案子,因為這個案子不僅會帶來更大的利益,而且還會讓公司有行政權利的保障。
季正偉眯了眼,完全沒有忽略淺誠眼里那瞬間的驚愕,他笑了起來說︰「淺董,不管你是否收下,這份賠罪之禮,我都必定是要送出去的。」他看了看手表,說︰「真不好意思,我還有一個會議要趕,不打擾各位了。」
淺釋是在中午醒來的,他有些餓,但是吃了還是會吐出來,于是他只是喝了點水,說︰「你們出去一下,我想和離落單獨說幾句。」
人都走了之後,離落坐在床沿,在空氣中畫著問號。淺釋全身沒有力氣的說︰「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知道菲岢的消息。」
離落一下子睜大了眼楮,淺釋說︰「高二暑假的時候,她跟我說過她的外婆住在鄉下,就是余西村。」
離落點點頭,拿出焱安南的手機,打著字,她說︰「今天季雅的爸爸來了,說是會讓季雅進入戒毒所。」
淺釋一看,馬上撇嘴,說︰「那本來就是她罪有應得的。」
然而離落卻繼續打著︰「我想就這樣吧,我們就這樣吧,以後好好生活吧。」
「為什麼?我昨天明明看見你眼里的恨意,為什麼今天你卻說要饒了她?」
離落搖搖頭,按著鍵盤上的觸屏,寫道︰「每個人都會犯錯,因為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不敢公開卻又讓自己自卑的秘密。也許她的支柱沒有了,所以她選擇了這種瘋狂,不管她是否真正的情願。」
淺釋一看,眉頭一皺,語氣平淡的說︰「讓他們進來吧。」
離落看了看他,還是起身離去,打開房門,示意外面的人進去,而自己一個人悄悄地走到了樓下的草坪上。醫院這個地方,她似乎來了好幾次了。
冬天的草坪,早已經是光禿禿的一片,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焱安南從後面追了過來,喘著氣問道︰「怎麼出來了?不冷嗎?」說著拉著她的手,就搓了起來。
離落將手機還給他,然後從那雙溫熱的手掌抽出自己冰冷的手,又是一個人先跨出步伐,焱安南站在原地看著那道背影,下意識打開手機,卻看見還一直停留在編輯狀態的界面,于是那些個字眼,一下子落入他的瞳孔里,再也無法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