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時空越 第108章 第346章 琴緣不了

作者 ︰ 月林深

木芙蓉听得琴音再傳,令人心旌神蕩,心神顫抖,與前番變化很是相似,堪稱絕妙,知道這是時空越所奏,便不覺滿心贊賞︰「果然聖婿他心領神會,記憶如神,只听一遍就能仿奏而出,實在令人佩服!」

木芙蓉不覺心下痴醉,更是添了幾分愛慕。

不知不覺,十八首曲子已經走完,時空越停下手來,抬眼看向琴婆。琴婆面色含著喜悅,但又夾雜悵惘,眉目間增添憂愁,沒有說話。

時空越試探著問︰「師父莫非想到了什麼——?」琴婆舒緩一口氣,眼神有些渙散道︰「徒兒果真與師父有共同志趣,能夠解我精華,看來我沒看錯了你!既然師父收你為徒,就是終生為徒,也不必急著一口氣學完。師父打算分三段教你,每段一百首曲子,這一次你在山上,就靜心早晚與我學之,學完前一百首曲子吧!」說著輕嘆一聲道,「師父今日不知為何有些疲累,先行告退!」

果然昔日已沉,暮光濃重了。

時空越急忙道︰「徒兒讓師父費了心思,請師父好生歇息,不必記掛著教我之事。徒兒能拜師父為師,已經三生有幸,只慢慢向師父請教就是了!」

琴婆動身道︰「嗯!」不用手搖,椅腳自行移動起來,腳輪滾動,往琴屋回去了。時空越想師父這椅定是用內力推動其內機括,自行滾動的,不覺心中起了幾分憐惜之意,說道︰「師父,我幫你!」

琴婆不回頭說道︰「不用,師父習慣了的!」這時屋角走出兩個人來,是寒霜和冬雪,喚聲道︰「琴婆!」上來推動琴婆椅座,向時空越看了兩眼,便轉過竹屋去了。

木芙蓉見琴婆走了,方從竹上彈起,雙腳蕩過竹林梢頭,飛蕩過來,輕飄飄落在木橋上,笑嘻嘻一聲道︰「好兄弟,你的琴彈得果真太好了,看來孺子可教,琴婆必定很高興收了你這樣一個好徒兒!」

時空越回味無窮道︰「能拜琴婆為師,我也高興無甚,感激無比。」

二人入竹屋來觀看了一會滿屋的琴,這些琴各式各樣,制作精良,木芙蓉說這些琴有一些是從各地選買而來,有一些則是琴婆親手所做的。

天黑,二人作別了各自回屋,臨走時,木芙蓉雙手抓著時空越的手捏了捏,似乎不舍,但也不能每時每刻相處一起的。

一連四五日,時空越早晚來琴屋這里,听琴婆奏曲,實乃難以奢求到的美好享受;更是每每能一听就會,依樣彈奏而出。練習上四五遍,更是熟稔無比。

每當朝陽初升,竹林清亮,就會有琴音飄出;或是夕陽余暉,竹林暗淡時,也是琴音不絕。

木芙蓉也總是壓彎著一簇竹子,坐在竹身上,或是干脆睡在上面,感受著陽光透過竹枝竹葉照在臉上、身上的感覺,又是聆听著仙美琴音,絕音妙響。

時空越多日與琴婆早晚對坐,一同奏琴,雖是心中多了幾分親切感,但見琴婆臉色淡淡,內心淡淡,依然很少說話,只用琴音排解心懷,因此也是很少說話,舉止尊敬,攝心斂神,好似二人成了以琴會語一般。

這日早間,時空越已將數首曲子彈學完畢,琴婆面色頗為滿意,開口道︰「徒兒,接下來的幾首曲子于琴聲中配有簫聲,笛聲,不知你可否能吹?你听我多日彈奏了,定當熟悉了我的琴調走法,我將簫譜遞給你看,你記住了,待我奏出琴音時,你便以簫聲和之。」說著于身旁木盒中取出簫譜遞給時空越。時空越擺在桌上翻看了,雖然曲譜古怪,但能辨識得出。當下看完了,琴婆走指彈出聲音,時空越已經置簫于唇,應琴譜所載相應吹出,恰到好處,不是並入琴聲中,就是夾入聲隙中,交和絕響,十分奇妙。

樂音長達**分鐘,方才止歇。木芙蓉又感此聲樂比先前的更增氣韻,配合得很,濃濃夾雜一種男女情調,兩廂解語,不覺抬頭瞧去,心中略有幾分莫名擔憂。想如此的音樂配合,如若是好兄弟他與宮主一同吹彈,倒沒什麼,但師徒二人如若樂中含情,兩兩相惜,可就不大妙了。——但轉念一想,如今好兄弟他向師父初學樂曲,少不了要如此,總該是樂音給人如此感受,樂音令人想得多了——

簫琴合奏完畢,琴婆無端心神開解了些,果真听得此樂如雲濤夢筆,如滾石落水,讓人愁腸百轉,讓人撩破心網。頓時感懷道︰「此曲我素來喜歡,只是無人能夠與我共奏,今日師父理應謝你成全!此琴簫曲名‘千年夢回’,還有下一首琴笛曲‘百年夢縈’,明日再行練習吧!」

時空越點頭稱是,收起簫琴,送走琴婆,可心中深覺師父必定經歷曲折,滿心感受,方能寫出如此樂曲來的。

次日,時空越又與琴婆一同合奏了琴笛曲《百年夢縈》,琴婆心意略有起伏,感懷說道︰「徒兒,幾日以來,你已經學完了前一百首曲子,後面二百首曲子難度攀高,多有簫笛之音和伴琴音,為師並不打算再親自傳你,只叫宮主往後傳你,一同練習,便就是最好了!」

時空越起了失落道︰「只可惜徒兒近日要回梁山,恐怕難得機會來縹緲峰,不能常常聆听師父教誨以及蛩音妙響,實屬人生憾事!」

琴婆告知道︰「此日月雙輝曲不僅能夠紓解心懷,自得其樂,還有諸多好處,你且看!」她說著身對竹林,緩緩落手,縴指一撥,叮嚀幾聲,有白光閃過,咻咻翻射出去,只听唰啦啦聲響,有竹干應聲而斷,接連十數只,倒下地來。

時空越頓即滿心驚詫,贊嘆道︰「師父,這是第一首曲子,竟能發出如此威力!」琴婆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來,緩緩道︰「師父十數年來鑽研的不只是粗淺琴曲,而是這琴曲中的功夫,曲中藏劍,用音殺人。每一首曲子不同,自然每一首琴劍也是不同。要深自解之,恐怕不易。琴音變化玄奧,你細細思之,其實琴路走法暗合功路運法,你感受一下,來試試看!」

時空越點了點頭,望著前方清翠竹林,又見琴婆清麗眼神在瞧著他,便放寬心情,緩坐下來,定了定神,突然食指一挑,內息順指而出,被琴音撩散,嗤嗤聲響,威力不大;琴婆淺笑一下,提醒道︰「要注意凝結氣息,不要胡亂分散了。」

時空越兩指撥弄而出,琴弦脆聲而響,啾啾兩聲,凌空幾綹氣劍猛然飛刺而出,猶如短箭大小,卻是不擇方向,直奔他的面門,甚至一劍掠向琴婆身位。時空越慌忙擺頭,氣劍咻的一聲貼發而過,發絲斷下幾根,氣劍于空散了聲息;琴婆輕指一彈,「咄」的一聲,朝她射去那絲氣劍反彈出去,迅捷異常,一聲劃破木板,擊入水中去了,原來她在原先的氣勁上又加增了幾分力道,那氣勁方能破開木板。

「叮」的一聲,時空越指尖撩斷琴弦,輕呼一聲。琴婆突然清聲一笑,時空越心里受震,幾乎不曾听見過琴婆有過笑聲的,抬頭看她,琴婆已經收斂笑容,說道︰「能夠發出氣劍了,略有小成。來,你用我的琴試一次吧!」說著推過她那把琴到時空越面前。

時空越有些擔憂︰「師父,這——?」琴婆點頭道︰「你盡管試一試!」時空越依言,手指輕觸琴弦,順弦線撫了一撫,突然挑指而出,數指彈動,隨著弦音清響,清光閃爍,便是十數條小小氣劍滾蕩而出,飛射進入竹林中,胡亂切割,竹子頓時倒下一片。時空越順勢又起,有幾分悅耳之音,清氣更多,幻成小劍,指頭般大小,又是滾蕩而出,竹子倒下更多。

琴婆滿意點頭,看得出來,他所劃出的小小劍身,便是玄石寶劍的形狀,只是顏色如清水,如青葉。時空越停下指來,听琴婆說︰「就是這樣了,看你悟性真好,一加指點就能領會,加之內功絕妙,這琴劍你已算是學會了。師父琴劍多了一個傳人,也是歡喜!」

時空越贊道︰「師父名號‘劍神’,果真是名不虛傳,出神入化的。」琴婆向竹屋喚了一聲︰「寒霜,冬雪!」沒一小會,寒霜和冬雪走了過來,手里捧著一琴一簫一笛,擺在桌上。

琴婆說道︰「師父無物相送,曾經做了一對琴簫,如今就贈與你和宮主吧!宮主那份她已取去,這是給你的!就算師父送給你的薄禮!」

時空越欣喜謝聲道︰「多謝師父!」一面看這琴木考究,精巧別致;不大不小,正好適宜;簫笛青脆色,十分好看。時空越果真喜愛,收抱在懷。

琴婆看徒弟喜歡此物,也是高興。

木芙蓉在樹林上已經看到了這一切,頓即飛蕩下來,喜聲道︰「好兄弟,你有一個對你這樣好的師父,真好!看來你已得到了琴婆真傳,還不再行謝過!」

時空越又再躬身拜謝道︰「徒兒多謝師父費心傳授!」琴婆頷首,面色欣悅,不再言語了,告辭一聲,由寒霜和冬雪推著椅子回去了。

時空越凝視木芙蓉道︰「好姐姐,也多虧你多日在此陪伴,只坐在竹林上,又不進來的,恐怕使你無聊了!」木芙蓉笑盈盈道︰「芙蓉听了好兄弟這麼幾日絕妙的琴音,心境仿似開闊清澈了好幾分。」

時空越听得舒心,又听木芙蓉道︰「宮主、茉莉、水仙、四劍、四刀知道你專注向琴婆學琴,便不來琴屋打擾;你那個媛姐姐和芸妹妹雖是想要來看,只是被宮主勸住了,因此沒來的,倒是只我一個人于旁觀看著你!對了,後日就要登壇受禮加封為我教聖使了,你回去好生休息著,也在那日叫我教中的人看你精神些,都贊你這個聖婿果真是不錯的!」

時空越點頭,二人略在竹屋待得片刻,也就各自回去了。

時空越回到翠薇居,見扈青芸正坐在院中一株大樹的樹杈上,雙腳晃蕩,見他進來,也不招呼一聲,自顧自手扯枝葉,不理旁人。

時空越越見扈青芸不理于他,越是心中升起憐愛,躍蕩上去,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扈青芸淡淡一聲道︰「你在這里坐著,我下去了!」說著就要躍身而下,被時空越一把抓住,勸道︰「芸兒,你怎麼了,生氣了?」

扈青芸輕哼一聲道︰「我們同為這里的客人,你只顧著與你師父朝暮相處,共同雅好了,卻忘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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