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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到深冬,天氣已變得十分寒冷,天空之中時常布滿了晦暗的陰雲,仿似化不開的萬千愁緒,大地寒凍,水露結冰,這個冬天終于展現出它森冷、殘酷的一面。
開始下雪,雨夾雪!
天寒冷,風如刀。
一場舉國震動的大地震經歷舉國上下幾個月的緊密運作,一批批的賑災物資從全國各地調配過來,風波終于被平定了下來,人心安定。那場大地震,遇難者多達十萬余,成為大乾王朝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場國難。
但這個強大的國度卻依然強大,絲毫沒有因為一場巨大國難而元氣大損,陷入疲弱之中,依舊強硬的與大周王朝在邊境持續用兵。
對于邊境的爭奪意識,似乎已融入到了每一個大乾王朝子民的血液之中。也許,這無休無止的戰斗在沒一個大乾王朝的子民看來,已不是單純的為了領土的擴張,而似乎是一種驕傲的習慣,是一種強勢的態度,時時刻刻都在向大周王朝這個歷史古老的大國宣示著這個新生國度的強硬以及活力。
不休的戰斗,只為證明自己的榮譽和維護自己的尊嚴!
大乾王朝國家的凝聚力和榮譽感,就是從這一場場大大小小的戰斗之中鍛煉出來的,每一封捷報送抵皇城,然後布告天下,都會是民眾議論的焦點,絕對會成為茶余飯後最炙手可熱的話題。
征戰不休的邊境就好像是一塊磨刀石,磨礪著大乾王朝,使得這個歷史不過幾百年的國家鋒芒畢露,邊境更像是一個造就民族英雄的洪爐,一個個戰斗英雄的名字通過一張張布告被大乾王朝的子民所熟知,在坊間、在鄉里為人津津樂道。
而在這些人中,有一個人的名字無疑是最為響亮的,在民間的聲名簡直是如雷貫耳,好像在世戰神一般。
那個人便是現任鎮國大將軍樊夔,此人自司馬征卸任之後上位,一直穩坐鎮國大將軍的位置,手持重兵虎符,總管邊境一帶大小兵事,乃是對抗大周王朝的最高領導人,屢建奇功,這十余年間連連收復邊境重鎮數十個,將大乾王朝國界一再向外擴大,論成就雖還不及當年的平亂大將軍蕭盛道,但已成拍馬狂追之勢,日後成就未必不能超越之。
樊夔在大乾王朝的百姓心目之中,就好像是邊境線上一座不可攻破的重鎮,又像戰場上一尊不敗戰神,乃常勝將軍。尤其是在如今民心空前凝聚的大乾王朝,聲名早已勝過了司馬征和蕭盛道二人,儼然已是大乾王朝軍界第一大佬,在軍中威信甚高,無人能及,乃是現今皇權之爭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不過此人常年領兵在外,坐鎮邊關,指揮著邊境戰役的大局,對于老皇帝忠心不二,諸位有實力有野心的皇子雖然明爭暗斗非常激烈,前來游說、拉攏之人無數,但此人始終冷眼旁觀,一心只听皇帝陛下的意思,絲毫不為所動。
大乾王朝還未退位的老皇帝對樊夔有知遇之恩,樊夔乃是皇帝陛下一手栽培起來的心月復人物,乃是老皇帝最為有力的依仗,以後老皇帝退位或者駕崩,樊夔無論支持誰,哪怕那一方再弱,也將會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所以明眼人都知道,無形之中樊夔已經在影響著皇位爭奪的最終走向,乃是必須極力拉攏,絕不能交惡的人物。
但此人身份清白、履歷也很是單純,從大內禁軍之中一步步成長,最後做了幾年老皇帝的殿前侍衛,被皇帝陛下無意間相中,發現其才華,稍加重用,隨後便如鯉魚躍過龍門,飛黃騰達,到了今天這一步,可以說是一步傳奇的奮斗史,這一點倒是頗像當年的蕭盛道。
此人不開口、不表態,許多前來表示好感、游說拉攏的皇子包括太子都吃了閉門羹。
樊夔有兩子,大兒子樊英天生體質極弱,後天無論怎麼樣都補不起來,乃是一個病秧子,但才智過人,坊間傳聞乃是天降的文曲星,此人雖然學武不成,但智謀無雙,隨父在外,常在中軍帳中出謀劃策,輔佐自己的父親已經多年,早已成長為樊夔麾下第一軍師,許多大事,都是父子二人互相商量,才做蓋棺決斷。樊英才華,早在邊境大軍之中流傳,折服無數猛將,乃是大周王朝軍方懸賞的頭號人物,賞金甚至于還要高過其父樊夔。
畢竟樊夔武功極高,又加周圍護衛皆是其一手培養的死忠,保衛十分嚴密,固若金湯,想殺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樊英則不同,武功平平,卻不像樊夔那般手掌大權,乃是台面上的人物,防衛自然大為不及,要殺之還有幾分可能,又加此人作用非同小可,人稱「算無遺策千機子」,大局把控、細節分析、種種計謀,往往高人一籌,乃是樊夔的左膀右臂。這一對上陣的父子兵,只要雙雙完好,就是猛虎添羽翼,虎賁掌神兵,乃是大周王朝諸多邊關將領心中的一個噩夢。
大周王朝刺殺這一對父子的行動由來已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軍方甚至于不惜抽軍費重金懸賞二人人頭,但都沒有成功,賞金卻是一提再提。
樊夔的二兒子樊偉比起其大哥樊英來說,就顯得不值一提的多了。這個樊偉,年少時便頗有些不務正業,但礙于家教,自小習武,卻一無所成,後改學文,更是極不入流,此子文武皆不上道,性格紈褲,風流貪玩,參軍吃不得苦,為官又是草包一條,于仕途無望,但及時行樂、揮金如土、招攬小弟、游走青樓倒是樣樣精通,乃是盤龍省帝都有名的一個紈褲子弟。
到底有多有名,具體說不清楚,單听他「京城第一玩少」名頭,就知道是何種境界了。
樊偉在京城向來很吃得開,因為他有個好父親,還有個好大哥,誰人見之都要給他三分薄面,甚至于不少的皇子見到他都是極為的禮貌,頗給他面子,當然這其中的用意自然就是想通過樊偉來接觸到樊英甚至是樊夔,來達到自己的某些目的,未必就是真心給樊偉面子。
這個樊偉,似乎除了會玩,極擅長交際之外,已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人倒是生的格外英俊,翩翩公子一個,在京城無所事事卻向來玩的很開心。
但是此刻,樊偉卻一點也不開心,不但不開心,而且十分的憤怒。他一不開心,一憤怒,他身邊的兩個人也都開心不起來,戰戰兢兢的,神色間頗顯的緊張,連輕輕動一下都十分小心。
他們二人已跟了樊偉好幾年,知道這個一向樂天的人物一旦不高興,那就是噩夢般的事情,但如果是憤怒,那就簡直可怕的無法想象了。
樊偉現在十分憤怒,所以面前的這兩個人已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心中緊張的無以復加,精神都快要崩潰。
明明這個樊偉武功平平,身體瘦削,平日里面上常掛笑容,十分的溫和,風流倜儻,沒有一點危險的感覺,但一旦不高興、一旦發起怒來,就忽然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那種感覺,直叫人連氣都喘不過來,發自心底的恐懼,也端的是有些奇怪。
良久,良久,樊偉忽然深吸了口氣,盯著其中一人問道︰「寒鴉,冬青真的死了?」
寒鴉是個精壯男子,渾身充滿了一種冰冷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听到樊偉再一次問起,本來低垂著的頭微微抬起一點,小心謹慎的回答道︰「死了!柏子笑回來後親口說的,讓我親口轉告少爺您。他說已將其葬在了龍淵省永安府外一座山上……」
樊偉面色陰沉,冷冷打斷道︰「柏子笑竟敢擅自做主把冬青葬在那種地方,為什麼不將他的尸體收回來?」
寒鴉道︰「柏子笑說冬青死狀淒慘,胸膛破碎,身首異處,怕送回來惹得公子傷心,便就地把他葬了……」
樊偉冷冷一笑︰「好一個柏子笑,怕我傷心……畫眉,你這就去把柏子笑給我叫過來,我要讓他給我一個交代,問一問到底是誰給他的狗膽,竟敢擅作主張!」
畫眉乃是一個女子,一身彩衣,身段玲瓏、面容嬌俏,生的十分靈動,但此刻也是戰戰兢兢,顯得拘謹異常,听到樊偉的話,似有異議,小聲道︰「少爺,柏子笑是太子身邊的紅人,您前段時間和太子又鬧了一些矛盾……」
樊偉冷哼一聲,打斷了畫眉後面的話,冷冷的掃了畫眉一眼道︰「柏子笑不過是太子面前的一條狗罷了,竟然如此專橫,不識抬舉,我讓你去傳喚他過來,你立刻就去。難道太子會因為手下的一條狗和我徹底翻臉不成?快去,快去……」
畫眉見樊偉根本不听勸,只得點了點頭,輕巧的退了出去。
這時候樊偉方又看向寒鴉,心緒似乎平緩了幾分,沉著聲音緩緩道︰「冬青是誰殺的?」冬青便是與夜豺一起抓捕蕭定亂的那個冬青,沒想到身後卻是樊偉這麼個人物,也不知為何金錢幫會對其如此重視。而那柏子笑,便是當日在通幽河烏篷船上打了蕭定亂一掌的那個青年,竟是太子手下的一個紅人。
冬青乃是樊偉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既是樊偉從小的僕從,又是樊偉最好的朋友,兩個人既像主僕、又像兄弟,關系十分親密,乃是樊偉最信得過的幾個人之一。因為冬青在暗器、刺殺一道天賦異稟,樊偉便把他送入了金錢幫的刺客堂深造,沒想到卻遭遇不測,料想不及。
寒鴉道︰「蕭定亂,蕭盛道的兒子。」他似乎在有意無意之間,強調了蕭定亂為蕭盛道之子這麼一重身份。
樊偉眉頭一皺,沉聲道︰「這麼說,通脈圖誰都沒有得手?」
寒鴉道︰「大師樓失敗了,折損三位尊者,蕭定亂本來已下落不明,被斷定已死了,但幾天後卻又忽然殺回來,似乎功力大漲。太子這一回太貪心,逮到了一個機會,想要連同林霆劍、司馬征和馬岱風三人一同除掉,可惜最後遭遇絕世高手,失敗了。太子這一次徹徹底底把林霆劍三人得罪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損失慘重……」
樊偉緩緩道︰「這段時間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好,好,好……」
寒鴉听到樊偉的話,感覺到樊偉似乎對于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都一無所知,心下一陣好奇。自己的這個少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神秘的消失一段時間,去向詭秘,誰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讓人頗感蹊蹺。寒鴉雙眼一眨,沒忍住心中由來很久的好奇,下意識的問道︰「少主,難道近來的事情您都不知道?您這段時間到哪里游玩去了?」
樊偉聞言,嘩然笑了笑道︰「近來好多的事情我的確不知道,好多好多,我都被蒙在鼓皮里啊……最近一段時間,我倒是沒有到哪里游玩,而是悄悄的去做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寒鴉眼楮眨了眨,心中暗想,樊偉這等不學無術,不求上進的紈褲除了玩兒女人、尋歡作樂,還有什麼大事?!樊偉消失這兩個月,不知道又到哪個地方去禍害良家少女了!寒鴉暗想著,心中一陣不屑。
樊偉有個好出身,好家世,但寒鴉卻不過是樊偉招徠的手下,平日充當護衛,也沒甚麼前途可言,偶爾還要受氣甚至受傷,為這紈褲少爺擋刀擋劍抑或是做些無良之事。良禽擇木而棲,他一身才華、一身武功,可謂好鳥一只,但樊偉卻顯然不是一顆好樹。
這就是命麼?!
寒鴉心中一些念頭閃過,下意識道︰「少爺您做的什麼大事?」
樊偉笑道︰「等一會兒柏子笑來了,你就知道了,我一會兒會一一講出來,你也能在旁邊听個明白的。」
寒鴉一愣,忽然感覺到面前這個公子樊偉猛然之間變得很有些不同了,但到底是哪里不同,他卻說不清楚,但寒鴉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陣不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