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妓女死了,腦門上被開了一個子彈孔留下來的血洞,鮮血和腦漿灑了一地,流在棺材板上,尸體「轟」地一聲倒了下去。兩只眼楮還瞪得大大的,閃爍著不願離開這個世界的神情,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嗚嗚嗚,你終于,終于死了,嗚嗚……」在用槍殺死了老妓女,也就是自己的老媽之後,克萊爾又哭了,她渾身發抖著,面無血色地看著坑里的兩具尸體,手里的槍滑落下去,掉在泥濘的地上。她顫抖著坐在了泥濘的地上,目光變得很呆滯,充滿了復雜的目光。
「呵呵,結束了,都結束了嗎?」克萊爾抹著眼淚,露出出一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似乎是在那個瞬間傻掉了。
「快快快,埋了埋了,趕緊埋了!」見到此狀,周宏趕緊對拿著鐵鍬的王文和李展示意道,話還沒說完,一鏟又一鏟的土就揮灑了下去,慢慢地將兩具尸體蓋住。
而這一邊,周宏走上前去,輕輕地抱著由于是第一次殺人後,受了些刺激幾乎被嚇傻了的克萊爾,安慰她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沒事的,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傷害你了,不哭了好嗎?」
「嗯,555,我知道……」克萊爾啜泣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顫抖著說道「她,她很壞,她,傷害過我,也傷害過很多人,但是……不管怎麼樣,她,她也是……」
「她是我媽媽……555……」克萊爾語無倫次地說著,撲在周宏懷里一如既往地大哭了起來。她現在的心情很復雜,有終于把仇恨發泄出來了的快感,有第一次殺人的恐懼,也有面對自己的生母難以下手的糾結,甚至還有點後悔。沒辦法,事情都過去了,再怎麼樣也無法挽回了,她能做的,也只有哭和看著身後的坑被王文和李展一點一點地填平,弄回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痕跡。
的確,不是每個人都像前世的自己一樣,有那種過硬的心理素質。後世的周宏縮在身體里嘆了口氣,心里起了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覺得自己又知道了一些像昨晚那樣的關于前世的不該知道的事情。
唉,也許這才是人生吧,好人也做過,壞人也當過,有過愛,也有過恨,殺過人,也救過人,什麼都經歷過了。後世的周宏暗暗地想道,前世發生的一切都無法再改變了,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去承擔罷了。還是那句話,以前怎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過好現在和將來,之前已經得知了很多很多的關于前世的不光彩的歷史,現在知道這些他也不怎麼感到震驚了。
自己變得麻木了嗎?
當周宏默默地想著的時候,突然間,周圍開始出現了異象,和之前從夢里出去的情景不一樣,以前要出去的時候,是周圍的一起都定格,靜止,然後空間會晶體化再破碎。但這一回,周宏很明顯地感覺,一股從天而降的黑色的光柱籠罩住了自己,讓自己感覺到仿佛靈魂月兌殼似的被吸了上去。
周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失去了意識,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趴在教室的桌子上。這個時候教室里已經空無一人了,除了老王出現在了他眼前的視線里。
再看看牆上的鐘,已經12點多了。
「老周,你也太能睡了吧,該去吃飯了,再不去,沒得吃了!」老王指指牆上的鐘說道。
「嗯……」周宏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做了起來,貌似自己是九點多的時候睡下去的,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由于自己特殊體質的原因,三個多小時的補眠讓他覺得舒服異常,早上那股倒頭就睡的頭昏腦脹的感覺早就消失得一干二淨。
「不是吧,我,我睡了這麼久啊?」一醒來,周宏就開始環顧四周,空無一人的教室頓時讓他仿佛瞬間想起了什麼。任務,自己和老王的任務,自己和老王是白天這一波保護安妮的,現在保護對象竟然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外了,使周宏瞬間有點驚慌失措。
「安妮呢?你沒跟在她身邊嗎?!」周宏有些急地問道,萬一出了事自己和老王可是負責不起啊。
老王听後,笑了笑道︰「我倒想跟,但跟不了,她給校長拉去喝茶了,估計是談她又掛了不知道多少科,可能會被開除的事情,你難不成要我進校長室旁听嗎?」
「老周,其實咱不用太用心的,我們只是個應急存在,只要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不要離保護對象太遠,我們的能力賦予我們的第六感沒有感應到危險的存在,加上手機也沒有掃描出來原種邪靈之類的東西,就是安全的,當初在上海的時候,我不是也沒和你一個班嗎,你不是照樣好好的?」老王像個老手(本來就是老手)似的說道,指了指牆上的鐘「好了,別說這些了,先去吃飯吧。哦,對了,等等,還有一件事!」
老王一拍腦袋,似乎又像擠牙膏似的想起了什麼東西。「那個,你,要加入籃球隊是不是,你同位讓我轉告你一下,籃球隊那邊回話了,要你今天下午放學後去面試。」
「哦,是這樣啊,明白了。」周宏打了個大大地哈欠,要是老王不說這事,他之前光顧著在夢里回顧前世了,都差點忘了這件事情了。
「嗯,老周,今天下午的時候,好好地給他們露兩手,但記得悠著點,不然暴露了可就不好玩了。」老王繼續廢話提醒道。
「早知道了,別廢話了行嗎?」周宏答道,站了起來,他敢百分百肯定自己能通得過面試,因為現在的他只要稍稍玩兩下,把整個nba全部蓋趴下絕對不成問題。「吃飯去,籃球隊那事,下午再說,反正我肯定能過,我信不信,就算他們一百個人攔我都攔不住。」
「當然信,你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人,只是,你這樣欺負這些普通人有意思嗎?」老王笑了笑,答道。
「沒意思,說真的,要不是為了接近我們的保護對象,我還真不想去。我靠,幻影是瘋了怎麼的,為什麼不找個角落打暈了拉回去,非得在旁邊慢慢混,混熟以後才帶回去,浪費這麼多時間!」
「呵呵,那是你不懂,這後頭,事情很多,老大這麼做,肯定有它的道理。」
「啥道理,我看它就沒按常理出過牌,成天都在瞎扯,簡直是浪費我們的時間,有這時間這功夫還不如把那個幕後的什麼「光魔」揪出來消滅掉算了……」
兩個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拌著嘴,朝著餐廳走去。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周宏又是在無聊中度過。經過這一下午,他覺得那個所謂的保護對象已經可以賦予一個叫做「睡美人」的稱號了,上課時間的時候除了睡覺,什麼都不干,白天在學校里也幾乎從來不和人搭訕,整整一天周宏就沒見到過安妮說過一句話。
她就像是空氣一樣的存在,沒人理她,她也沒有理任何人,完全游離于世界之外。直到放學,安妮才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爬起來,背上包,睜著惺忪的睡眼朝著啦啦隊的訓練場走去。說真的,周宏還真有點懷疑,這樣的人來做啦啦隊隊長,啦啦隊沒給她帶垮嗎?不管了,先接近她,了解她之後再說吧,自己得先進籃球隊。周宏拿起那張傳單,朝著體育館走去。
話說真是有點無巧不成書,周宏很奇跡地發現,啦啦隊訓練的地方就在體育館里籃球場的旁邊,等到周宏來到這里的時候,安妮已經帶著一堆身材火辣的隊員開始熱火朝天地練了起來。
眼前看到的一幕幕場景讓周宏頓時感到瞠目結舌,因為在這里,安妮似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之前課堂上的那副慵懶,睡眼惺忪的樣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活力四射,充滿激情的形象。她在舞台上,帶頭作著動作,喊著「一二三四」地口號,時不時地還會走光露出讓人流口水的小蠻腰,讓人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一個陽光少女,而不是之前課堂上的只會睡覺流哈喇子的死氣沉沉的模樣,更不像是瑞德口里說的甚至還和黑道有瓜葛的樣子。
她的訓練總能吸引很多人的圍觀,修長的腿每跳動一次,或者縴細的腰每扭動一次,都能引起一堆男生的觀摩,更有甚者還會偷偷地掏出手機拍照,或者吹出一個響亮的口哨。
課上課下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雙重人格?或者說,她對學習天生不開竅,沒有興趣,抑或者是排斥?周宏有些想不通了,但具體的,只能等到他接近了之後才能了解了。
「請問,是埃德加周媽?」這時,一個聲音在周宏的身後傳入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