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杏兒看著這個男人,眉眼間溫柔流轉,那點點的幸福點亮了她的憔悴而蒼白的面容,她把這當成臨死之前特別的禮物。
死開線特。「我也愛你。」
蕭靖潤的臉很不爭氣的的紅了,他錯開視線,咳嗽了幾聲,就听到顏杏兒補充道︰「很愛,很愛,很愛……」蕭靖潤的唇高高的揚起,忍都忍不住了。
「繪畫也好,音樂也好,都是為了表達情緒,宣泄感情。我此刻的心就像這枯枝殘葉,淒涼一片,你偏要我畫那熱熱鬧鬧的荷花,豈不是太殘忍了?」
太晚了。
蕭靖潤看著狀似瘋癲的男人,心里對他生了悲憫之心。是的,如果今天他們換一個位置,他可能會比他更恨。但,命運就是這麼作弄人,不管顏杏兒和戴維有著怎樣刻骨銘心的過去,怎樣情非得已的分開,顏杏兒卻愛上了他。
「因為她本來就是我的,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梅茹,你們把我們兩個都毀了!」
顏杏兒一臉的茫然,很想罵他神經病。
他突然湊過來,很不正經的說道︰「你怎麼知道?你難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給我簽個名吧。」
是慢車,火車停停走走,竟是一些小鎮。
「你什麼意思?」蕭靖潤不懂。
顏杏兒輕輕的搖了搖頭,輕輕的笑了。她閉上了眼楮,感覺頭不是那麼的疼了。他愛她,他也愛她,就像她愛他一樣,顏杏兒感覺很幸福,那巨大的幸福中卻又藏著深沉的,濃重的悲哀。
她要死了!
顏杏兒的心緊張的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看了看四周,在考慮要不要告發這個毒販子,乘務員剛剛去了另一節車廂,一時半會來不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蕭靖潤找到了醫院的保安,調出了監控,發現是顏杏兒自己離開了,確切的說是「出走」了。
「我知道了。」
「坐吧!」
「是。」
蕭靖潤搞不懂,完全不懂。
蕭靖潤沒心情和他討論這個無聊的沒有營養的問題,開門見山的說道︰「杏兒出走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是安華。」
顏杏兒不趕時間,她坐在窗口,欣賞著外面的販賣的小販,她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她卻感覺不到餓。
他等待著她的回答,她卻長久的沉默,他喚了一聲,「杏兒……」她卻好像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的回應。蕭靖潤起身在她的面頰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起身離開。
「嗯。」zVXC。
「杏兒……」
顏杏兒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子,當年盧浮宮舉行畫展,她的一副作品很榮幸進入了畫展,畫上是一個小女孩趴在窗口,透過窗戶看著幸福的一家三口,外面是黑色的夜,里面是暖黃的,溫馨的晚餐十分……她沒有給畫起名字,後來已經很有名的華裔大畫家安華親自給她的作品起了名字。
蕭靖潤繞到了戴維的面前,「我不懂!你到底做了什麼?」
蕭靖潤又一次見到戴維,是在一片荷花池旁滿池的荷葉碩大如蓋,桃花散發著陣陣的幽香,紅色的,白色的,交相呼應,戴維頭上戴著一個寬邊的草帽,就坐在荷花池旁,他在作畫,只是用的是左手。
他搞不懂這個女人,她的病做手術是危險,但也是可以完全治愈的,她為什麼要走?他們剛剛互相表明了心意,她卻丟下他走了。
「安華一死,現在道上都叫我鬼頭。」
「請你離我遠一點。」
顏杏兒厭惡的和他保持距離,她正要起身離開這里,男人一把按住了她,「你要做什麼?」她尖聲問道。
「蕭靖潤,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戴維丟掉了手中的畫筆,眼神中的淒涼不見,他狠戾的,幸災樂禍的看著他,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杏兒?」蕭靖潤將晚飯放到了床頭的桌子上,出去尋找顏杏兒,在醫院里找了好久,沒有找到,蕭靖潤又到外面的來找,還是沒有。
「你,騙我的?」
蕭靖潤一把揪住了戴維的胸口的衣服,將他拎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用那麼害怕,我吃不了你。」他看出了她的內心的恐懼。
蕭靖潤去外面給她買晚飯,回來的時候,發現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她會去死!」戴維預見性的說道。
听到關門的聲音,顏杏兒方才睜開了眼楮,她望向了門的方向,眼中露出了哀思。
「誰是你老婆,你不要胡說。」
顏杏兒懷疑的看著他,「該不會順便捎帶上幾包毒品吧?」
火車站,
相較于蕭靖潤的篤定,戴維一定的篤定,「她會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人比我更了解她。你們是柔體相愛,我們確實靈魂相愛。我太了解杏兒的靈魂。」
「是嗎?」戴維黑眸泛著邪惡的的光芒,「她死了,你還會這麼鎮定嗎?」
「我記得你。」
「我魅力太大,女人只要看我一眼,都會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你,顏杏兒自然也不例外。」
「你,卑鄙無恥!」蕭靖潤罵道。
「呵呵,終于記起來了。」他將紙往她的面前一推,說道︰「來,給我簽名吧。」
「你是不是真的告訴她,你愛她了?」
「嗨……」
「她不會死的!」
時光飛速倒流,顏杏兒驀地瞪圓了眸子,「是你?」
「回家探親。」
她又在床上呆了一會兒,從床上起身,走出了房間,瞧瞧的離開了醫院。
她的過激舉動驚動了周圍的人,男子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道︰「我老婆大姨媽來了,情緒不好,大家不要見怪。」
顏杏兒斷然拒絕,「請你離我遠一點,否則我就要報警了。」男子定楮看著她,「你還是沒有想起我來。」
戴維扭頭看向了蕭靖潤,笑了,「那就對了。」
那麼多年了,戴維心頭的怨恨非但沒有消減一份,反而更多了,他恨梅茹,拆散了他和杏兒;他更恨蕭靖潤,奪走了杏兒的心。
「你是一個瘋子!」
蕭靖潤太高興了,顏杏兒卻反映平平,望著閉目養神的女人,趁著氛圍不錯,趁機勸道︰「我不想你死,我們盡快做手術好不好?」
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蕭靖潤這才慌了神。
「蕭靖潤,我卑鄙無恥,你也比我高尚不到哪里去!如果今天我們兩個調換一個位置,你也會像我一樣的做。我們不但長的有點像,其實內心一樣的骯髒和無恥。」
「我是很想揍你一頓,可是我怕弄髒了我的手。」
他大步離開,沒有追問戴維,為什麼顏杏兒知道他愛她,會堅定了死亡的信念。他不相信戴維了,他要自己尋找答案。
顏杏兒的手機早已經停機,他打電話是找不到顏杏兒的,蕭靖潤在警察局托了人,讓他們幫忙尋找,要找到顏杏兒並不難,難就難在要如何解開她的心結。
「我是說,她出走了,就是一聲不吭的的離開了。」蕭靖潤又嚴肅的重復了一遍。
顏杏兒沒有其他選擇,她坐在那里,只想下一站快點到,她好下車。男子翻找著,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最後他掏出了煙盒,把里面的煙倒出來,把煙盒小心翼翼的撕成紙,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個筆頭,推到了顏杏兒的面前,很崇拜的說道︰
有人向她打招呼,顏杏兒抬起頭,在看到那個的臉之後被嚇的臉色慘白。男人就是顏春意帶她去見的那個私生活糜爛的男人。他在她的對面坐下,口氣像是遇到了很熟的朋友。
他點燃一根煙,想要抽,看了一眼顏杏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熄滅了煙。
蕭靖潤很自大的說道,早已經忘記了他當初的自卑,不確定,膽怯。
「在法國,盧浮宮畫展上,你的作品《暖心》是我給你起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不!」
「記得就好,來給我簽一個字吧。」
「嗯?」
「是!」
「杏兒,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面了。」
蕭靖潤一把推開了戴維,戴維摔在了地上,他看著蕭靖潤,大笑著,像是瘋了一般。
顏杏兒並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她隨便買了一張即將要發車的火車票,上了車。
戴維听出來是蕭靖潤的聲音,也不回頭,回道︰「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畫的不怎麼樣嘛。」蕭靖潤來到來了戴維的身邊,客觀的評價著。
「我是沒有主修繪畫,但是繪畫還是懂一些的。這一池的荷花開得如此的漂亮,你畫上確實枯枝殘葉,就算是寫實,你這也太離譜了。」
「蕭靖潤,你什麼時候轉性了?我以為你會狠狠的揍我一頓。」
蕭靖潤不明白戴維的反應,問道︰「你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
顏杏兒看著安華,眼神再也沒有了恐懼,她崇拜的看著安華,問道︰「你那麼有才華,富有激情,怎麼會突然就宣布封筆了?」
安華笑了笑,並不打算回答,「給我簽個名吧。」
「那怎麼可以?簽名也是你給我簽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