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了安華已死!來,給我簽個名吧。」
顏杏兒盯著煙盒紙,緩緩的開口說道︰「我也不畫畫了。」
「為什麼?」
「媽咪,你放開顏小福。」
蕭靖潤看了看經濟落後的小鎮,火車站很破舊,周圍有幾個小販,販賣者吃食,「你的品位一向獨特,竟然挑了這麼一個地方?你想來這里看什麼?」
美藍哭的淒慘無比,仿佛剛剛被打的是她,而不是顏小福,「你老是罵我是傻妞兒,你才傻呢。你明明打不過媽咪,你還老是惹她生氣,你看看你的臉,都腫成包子了。」
「滾開!」安安依舊被顏小福氣的失去了理智,她揮開了礙事的美藍,繼續扇小福的耳光。
「是,我是杞人憂天。沒辦法,我太倒霉了。」
顏杏兒一步步的朝他走過去,蕭靖潤站在那里也不動,等著她主動走過來。
安華盯著她的名字看了半天,突然湊過來,顏杏兒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驀地瞪圓了眸子,想要退,後腦勺卻被安華給扣住了。
安華沒有問她為什麼不想治療,他拿起一根煙,問道︰「我可以抽煙嗎?」
「你,做什麼?」
「湊和著看吧,不過比起我來,差遠了。」
「你是長著黑翅膀的天使!」
「你說什麼我都信。」
「那你陪去抽煙去說說話。」
「可是,他已經有妻子了。」
顏小福瞪著她,眼神並未因為安安的巴掌而顯示出一絲一毫的怯懦,她的眼神中反而有隱隱的得意。
「哦。」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還敢頂嘴?」
盛怒中的安安拖著不听話的顏小福朝樓上走去,顏小福的雙腳根本就著不了地,她的身子怦怦的砸在樓梯登上。
蕭靖潤從懷中掏出一個新的手機,遞給了顏杏兒,「記者下次帶上手機,你可以在路上告訴我一聲。」
顏杏兒笑了,「你才是那個最最自戀的人。」
安安掄起巴掌,在顏小福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她在小福的眼里看到了恐怖而猙獰的自己,丑陋的。
知道他就是安化,顏杏兒對這個男人的戒備心沒有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當年盛極一時的安華突然宣布封筆,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又做了毒販子,一定有什麼原因。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算是離家出走。」
「謝謝你的提醒。」
身邊的人慢慢的散去,最後只剩下她們兩個。
「不準打!」
「我想要你愛我一輩子,當然要維護好我的女神形象。」
「這還差不多。」
美藍抱住了安安的胳膊,害怕的哭了。
蕭靖潤摟著了顏杏兒的肩膀,也笑了,「確實很臭,找個酒店,讓你好好洗洗。」
安安將顏小福丟到了臥室里,吼道︰「顏小福,這里是我的家,我說了算,你不樂意在這里呆,就馬上給我滾!」
火車的接合處,安華點燃了煙,也不避諱,說道︰「抱歉,我有毒癮。」
「嗯。」
她轉身跑了出去。
安華笑了,「你這種女人,是不是可以用杞人憂天來形容?」
「小福,我們給爹地打電話好不好?你會被媽咪打死的。」
「也不算是絕癥,只不過是腦子里長了一個腫瘤,我不想治療。」
顏小福的雙頰腫的高高的,眼神中卻並沒有一絲的痛快和微眯,她反而神采奕奕的,「你看到你媽咪的真實面目了吧?後媽就是後媽。」
「看到你,其他的美景就沒顏色了。」
「這不是都要怪你,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什麼?」
「蕭先生,這種窮鄉皮饒,找一家旅館都難,你還想找個酒店?你現實點好不好?」
美國,
「你以後不要惹媽咪生氣了。」
顏杏兒掩嘴笑了。
一路的顛簸,顏小福骨頭都在痛,她怒視著同樣處在盛怒中的安安,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這是我爸爸的家,不是你的!要滾也是你滾!」
她低垂著頭,長發散下來,她的一雙眼楮在善良和邪惡之間掙扎,淚水一滴滴的落下來,她呢喃自語,
「鳥屎啊。」
安華看著顏杏兒,發現她氣色非常的不好,「你該不會是得了絕癥了吧?」
「我其實不適合他。我是一個很悲觀的人,坐火車擔心火車出軌,坐飛機擔心飛機會從天下掉下來……我運氣一向不好,他愛我又如何?我們不會有好結果的。」她悲觀的說著。
蕭靖潤坐下外套,丟到了地上,表情是踩到了屎的夸贊和嫌惡,她笑了。
安華看了一眼乘警,翻身跳下了火車,顏杏兒愣在那里。
「那是她會偽裝,而且你夠笨!」
「顏小福,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女神?」蕭靖潤撲哧一聲笑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
「對不起,我突然想旅行了,就沒有告訴你,一個人上路了。」
「你的那個初戀男友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遇到他小心點,他現在已經瘋了,精神完全失常,好在你愛上了我,否則跟著她,你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顏杏兒站在那里,不言不語。
他不願意說,顏杏兒自然不會不知趣的追問。
「好。」
「你……」安安心中是怕的。
烏鴉將便便拉到了蕭靖潤的肩膀上,蕭靖潤驚悚的看著自己左肩膀上的那一坨尿濕,聲音很空靈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那恭喜你。」
蕭靖潤崩潰了,「顏杏兒,都是你的錯,你還敢笑?」
她走出了出站口,沒想到會踫到蕭靖潤。
「為什麼?」
「你啊,總是在乎一些有的沒的。」
見蕭靖潤一副抓狂的模樣兒,顏杏兒乖乖的閉嘴。
他就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她,她做了三天的火車,沒有洗澡,身上都有味了,她就那麼狼狽的站在那里,被他抓到了。
「車廂里好像不讓抽煙。」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很多的原因。」
蕭靖潤那繃勁的臉部肌肉柔和了起來,他一把抱住了那個該死的,氣人的女人,緊緊的,再也不願意放手。
「哪里臭,我聞著很香啊。」說著,蕭靖潤竟然真的在她身上聞了起來,顏杏兒驚慌失措,覺得十分的窘迫,「你一定要讓我難堪嗎?」
「小福,小福……」美藍爬過過來,抱住了顏小福,「你疼不疼?」
「廢話,我又不是死人,我當然會疼。」
安華貪婪的吸了一口面色緩和了一些。他看著面前的女人,多嘴問了一句,「你要去哪來?」
因為害怕,安安再也無法鎮定,她抓過來顏小福,就在她的臉上扇耳光,「媽咪,你不要打她,你不要打她。」
「我的時期不用你管!」
「所以,你就跑了。」
「下次,再敢跑,我打斷你的腿!」
「等爸爸回來了,我要告訴他,你虐待我。我爸爸本來就不喜歡你,要是知道你是一個惡毒的,會虐待我的壞女人,你說我爸爸會和你離婚?」
顏小福的眼中閃著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邪惡,她擼起了袖子,上面是上一次安安擰的,「我爸爸和你離婚了,你就得滾出去!」
車子到了終點站,顏杏兒不得不下車。zVXC。
「你不相信我?」
「我愛的男人也愛著我,我剛剛知道。」對面一個「陌生人」,顏杏兒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安華抽盡了手中的煙,評價道︰「你怎麼還是像個孩子。」
顏杏兒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執著,見他如此執著,還是給在上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顏杏兒!優美的狂草。
蕭靖潤話一說完,頭頂上飛過了一只烏鴉,烏鴉用事實證明,這不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哦?」安華挑眉看著她,對她的話很好奇。原里一發。
「你不是什麼好人,你的心很硬,也很狠,你之所以逃,不是因為你要死了,不是因為你運氣不好,你怕你會為了得到愛,而殘忍的傷害另一個女人。你怕那個男人看到你邪惡的一面,不再愛你。」
「倒霉?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倒霉嗎?」
「可是,媽咪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鳥拉的便便,怎麼是我的錯?」
「小姐,車快要進站了,請你回座位上坐好。」乘警經過顏杏兒的身邊,提醒著。
「你可以讓他離婚。」
安華出名的時候,她還是法國巴黎大學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留學生,他們的緣分僅限于盧浮宮畫展上那一段「題名」的小插曲。
「不敢了。」
他們其實並不熟。
「我不漂亮嗎?」
安華往車廂里一掃,發現乘警正在一個個的驗身份證,他恍然明白了什麼,「給我簽個名字吧?」
顏杏兒推了推他,「我身上很臭,你放開我。」
「什麼事情?」
老式的火車窗戶並不是密閉的,風呼呼的灌進來,吹的顏杏兒只打寒戰。
「我只是想要得到溫暖,得到愛?我有錯嗎?」
……
「……」
「我不管,我要給爹地打電話,我要讓他把你送到杏兒阿姨身邊去。」
「蕭美藍,你敢打電話試試?你信不信,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