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的手,速度極快,別說是慕容谷雪躲不開,就是時常跟在她旁邊的保鏢,也不可能躲開。
慕容谷雪「啊」的一聲輕叫,感覺手心一熱,白皙的小手便被握在了葉知秋的手里。
手中柔荑,滑膩而清涼,握在手中,便如同握著上好的玉石一般,極其舒適。
即便葉知秋在心里告訴自己,我是個正人君子,是個醫生,不能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但一握住慕容谷雪的手,葉知秋還是忍不住用指頭輕輕的劃過手背的皮膚。
慕容谷雪臉色微紅,想要將手抽回。
但此時,葉知秋已經內氣奔騰,從丹田之中一路向上,瞬間流轉至手心,又透過手心,將內氣傳入到了慕容谷雪的體內。
雖然沒有用針,效果差了幾分,但慕容谷雪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抓著手,感覺著面前這個大男孩兒手心的熱度,慕容谷雪很快便感覺不到了冰冷。
也不知是內氣的作用,還是內心的作用。
葉知秋手指在慕容谷雪手心手背各處穴位按摩一陣,開口問道︰「感覺還冷麼?」
有微微的風吹過,吹在發燙的臉上,會有一絲清涼。
慕容谷雪微微搖頭,開口道︰「不了。」
「以後別總是勞心家族的事情,你自己的身體重要啊。」葉知秋囑咐道。
慕容谷雪想了一陣,才緩緩的嘆口氣,說道︰「哪里有那麼容易,爺爺把這麼大的產業交在了我手里,我總不能看著它就這麼頹廢下去。」
葉知秋當然也知道她的難處,微微一笑,不再勸說她,只是心里卻又對這個女孩兒有了幾分心疼。
兩人默然無言,在散碎的月光下,靜靜的听著遠處的風聲,近處的蟲鳴。
「我奪走了你的初吻,我會負責的。」葉知秋突然想到這個,然後抬頭笑道。
慕容谷雪眼楮一瞪,努力的壓抑住心里的羞臊之意,開口道︰「說了那不是初吻。」
葉知秋哈哈一笑,抬手捏了一下慕容谷雪的鼻子,笑道︰「現在嘴不疼了吧?這不算初吻,什麼才算初吻啊?」
慕容谷雪用手模模鼻子,心里再次有幾分異樣,她是大家閨秀,從小就像是公主一樣,誰見了她都是畢恭畢敬,哪里會有人不長眼的來捏她的鼻子,所以,她活了這麼多年,竟是從來沒有被捏過鼻子,這不得不算是一種豪門的悲哀。
「不疼了。」慕容谷雪抿抿嘴,嘴唇處一片清涼,有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從嘴唇傳到了喉嚨。
然後又想到了葉知秋後面的問題,只是慕容谷雪並沒有回答。
想了片刻,慕容谷雪才甩甩頭,把腦海里那些殘存的畫面驅逐掉,同時臉色一片紅潤,心里暗罵自己干嗎想這些東西。
葉知秋當然看到了她的臉色,戲謔的笑道︰「想到了什麼?該不會是想著我吻你呢吧?」
「胡說,誰會想那些東西了。」慕容谷雪撅撅嘴,立馬打斷了葉知秋的話,同時神色頗有幾分慌張。
葉知秋卻是愣了一下,看到了這個表情,他也知道,恐怕自己是猜對了。
難道說,這個大公主,剛才真的在想,在想自己吻她?
說了這句話之後,兩人之間都有幾分尷尬,于是便重歸了寂靜。
片刻後,還是葉知秋打破了寂靜,低聲的說道︰「嗯,我還是會負責的。」
慕容谷雪撲哧一笑,開口道︰「你準備怎麼負責?」
這下葉知秋卻是呆了,負責這只是個抽象的詞語,但具體怎麼負責,誰能說的上來,而通常男女間的負責,大都指的是結婚。
看到葉知秋有些茫然的表情,慕容谷雪突然心里有些失落的感覺,開口道︰「你晚上不回家里去了?」
听到慕容谷雪把話題岔了開來,葉知秋也是暗自松了口氣,回答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慕容家總不至于少我一間房屋吧?或者,我們可以睡在這樹林里。」
「誰要和你睡在樹林里了。」慕容谷雪微嗔道。
葉知秋聳聳肩,沒有說話。
慕容谷雪卻開口問道︰「你和林怡雪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听到慕容谷雪的問題,葉知秋有片刻的恍惚,然後回過神來,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還早吧?」
「林怡雪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她會等得了麼?」慕容谷雪自然有她取得消息的方法,別說是年紀,就是林怡雪的家庭狀況,都已經查的一清二楚。
葉知秋想了一陣,開口道︰「我也不知道,你覺得什麼時候合適?」
慕容谷雪心里暗道,你們倆的事情,問我合適不合適,你沒有覺得這樣很不合適?
但嘴上卻開口道︰「在她三十歲之前吧,如果你只娶她一個的話。」
「我倒是想多娶,可是別人不見得都願意啊。」葉知秋尷尬一笑。
「那你在處理完楊媚、李甜甜、安念薇、還有那個特種女軍人,這幾個人的感情之前,怕是結不了婚了。」慕容谷雪的記憶力絕對是屬于頂尖的,雖然這樣的情報她只看過一次,但還是把這些名字都記住了。
葉知秋瞪著眼楮看了慕容谷雪好長時間,然後才開口道︰「你怎麼知道的比我還詳細?再說,楊媚對我是熱情中無限冰冷,李甜甜現在不知到了哪里,安念薇要顧著自己的事業,至于龍蝶,她只會欺負我,我才不要她呢。」
「你如果能看到你的臉色,就知道你是在欺騙自己。」慕容谷雪把頭埋進膝蓋里,悶悶的說道。
葉知秋靠著她坐了下來,然後開口道︰「上次你爺爺說要把你許配給我,該不會是真的吧?」
「誰要許配給你了,我才不要。」慕容谷雪一陣羞意涌來,低聲的說道。
葉知秋轉頭看來,長長的黑發從她兩頰滑落,將她美麗而清純的面龐都遮擋在後面,也不知她是什麼臉色。
「真的不要?」葉知秋笑笑,問道。
「不要。」慕容谷雪固執的搖搖頭,心里卻想道,自己可不能像那四個姑娘一樣,陷進這種感情里面,別說自己是慕容家的公主,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也不能都嫁給他吧。
葉知秋笑了幾聲不再說話,看看天色,月亮已經懸掛在正天,想來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便開口道︰「我們回去吧?」
慕容谷雪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下來,把頭發攏回耳後,心頭閃過幾絲不舍,答道︰「我們再坐一會兒就回去。」
葉知秋知道她或許是貪圖這片刻的輕松,也不再說什麼,便和慕容谷雪閑聊著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不過大都是葉知秋在說,慕容谷雪只是靜靜的听著,偶爾會冷靜的分析一下。
月亮漸漸從中天西落,林中更是顯得黑暗。
輕輕的話語聲,不斷的在耳邊響起,夾雜著那些久遠的回憶,似乎要把自己帶入到從前的時光里。
眼皮有些沉重,慕容谷雪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葉知秋卻沒有注意到,只是緩緩的說著,直到肩頭一重,一股清香撲鼻,轉頭看去,才看到慕容谷雪已經睡著,嘴角帶著一絲美麗的微笑。
將自己的胳膊伸開,摟住了慕容谷雪的肩膀,葉知秋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籠子,而所有人,都像是被圈在籠子里的狗一般,即使偶爾放你出來游蕩,脖子里也帶著一條精鋼的鎖鏈。
無法掙月兌,卻又樂呵呵的不想去掙月兌。
生在困苦中的人,卻又享受著這種痛苦與折磨。
這才是人類最大的悲哀所在。
葉知秋將肩膀微微向後一抽,慕容谷雪在睡夢中輕聲的哼了一下,聲音如同嬌憨的小貓般可愛,然後頭枕在了葉知秋的胸口,發出均勻的呼吸。
葉知秋眼神投向樹葉之中露出的黑色天空,想到自己還有好多事要做。
中醫尚未崛起,康偉森也沒有死,安東還好好的活著,而龍魂至今都在昏迷之中,李甜甜至今下落不明。
事情似乎有很多,一件件都繁雜無比。
葉知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腦海中想到了很久之前,那個一身道衣的老道。
雖然只是萍水,但那幾日的時光,也讓葉知秋知道老道是一個真正的高人,他似乎能看穿一切,但又不屑去看破這一切,混跡在紅塵中,便是這紅塵,而跳出這紅塵中,便是無邊的浩瀚。
要是能像老道一般灑月兌,似乎這日子倒也過得。
葉知秋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閉上了眼楮,漸漸睡去。
葉知秋內氣旺盛,在這有些清涼的夜里,便像是一只溫暖的火爐一般,慕容谷雪越靠越近,終于把自己的身體都縮進了葉知秋的懷里。
不過,已經睡去的葉知秋,卻已經感受不到懷中那一份柔軟了。
第二日清晨,太陽緩緩升起,天地發白的時候,葉知秋準時的睜開了眼楮。
此時才感受到慕容谷雪的胳膊,抱自己抱的很緊。
嘴角的微笑,似乎有些幸福的味道。
葉知秋輕輕的笑了起來,也有些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