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宮廷,零一號房。紅皮轉輪靠椅上坐著一名臉龐方正,神色威嚴,面色如同鍋底的高個男子,他身後的柔軟虎皮靠背沙發上面坐著六名神色冰冷的漢子,身穿西裝,打著領帶,一副很正規、職業人士的風範。
老板娘此刻就坐在面如鍋巴的男子身旁,修長的玉臂還攔著男子脖子,很親熱的樣子。男子手中則持著那張血鷹令,黝黑的面孔一陣青、一陣白。
「朱掌櫃,這張帖子究竟是何幫派的令牌?」老板娘看到男子神色古怪,但卻一語不發,實在忍不住,問道。
「血鷹令。它是血鷹會的代表物,令牌到就如血鷹會親至,傳說,血鷹令就是閻羅的死亡貼,誰接就誰死。」朱掌櫃滿臉汗珠,用手揩著臉上的汗珠,說道。
老板娘身在孤鷹鎮,自然知道血鷹會這個神話般的存在,她先是一怔,隨即問道︰「誰接血鷹令,誰死,這靈麼?」
「很靈。鐵頭幫的鐵頭接了血鷹令,他立馬的死了(實際未死)。還有,付印組織中也有人接到血鷹令,同樣,接血鷹令者也死亡了。」朱掌櫃鎮定的道,可他表面鎮定,雙腿卻不爭氣的顫抖了起來。
老板娘沒有注意到朱掌櫃的這些變化,冷冷的道︰「草,血鷹會,這個不成器的組織竟然打注意打到老娘頭上了。哼哼,他們以為老娘是好惹的。」
正說話間,朱掌櫃就站起身,拱手道︰「老板娘,既然紫畫姑娘被血鷹會的人劫走,我也就此告辭。」老板娘見狀,連忙笑語盈盈的道︰「朱爺,您說的這是哪里話?紫畫不在,但是本歌廳還有比紫畫更美、更會招待可人的姑娘存在,我可以喚她們出來伺候朱爺。」
朱掌櫃知道老板娘的性格,知道她從自己身上刮不來肉,是不回讓自己走的,當下伸手從懷中一掏,取出一張銀卡,道︰「老板娘,這里有四千元,算是我今日包了紫畫,這就告辭。」說著大手一揮,對著五名保鏢道︰「走。」
老板娘現在心中委實驚奇萬分,朱掌櫃表面看起來相貌堂堂,就是面孔黑了一點,正義凜然的樣子,可心底卻狠如毒,色如狼,每次來這里,都要三位絕色名牌姑娘陪他。可今日,卻急著離開,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緣故。
當即的,這位絕世容姿的老板娘就使出渾身解數,企圖將朱老板留下來,但見她眸含情,萬般風情的模樣,雪白的手掌抓住朱老板的手掌,撒嬌的道︰「朱爺,現在是小女子刻意留您,您可不能不領情哇。」
朱掌櫃知道老板娘身後的老板背景強大,就是整個虹龍幫也惹不起,當即苦笑道︰「老板娘,咱們作為老朋友,我也就跟你說實話吧。血鷹會的凶狠端的就如閻羅宮,北島鷹門的步驚鴻何等武功?都被他們殺了。鷹門更是被毀,威震黑白道的洪天鷹落荒而逃。誰若是惹了血鷹會,可謂是倒足了八輩子霉,難免會有滅門之災。所以,我……」
我字之後雖然沒有了結果,但是老板娘已經听出了個結果。這位虹龍幫的第一當家朱掌櫃竟然懼怕血鷹會至如此地步。她對虹龍幫的實力了若指掌,虹龍幫是京都十大幫派之一,幫中弟子桃李遍天下,幫中高手林立,朱掌櫃自身武功也是爐火純青,非同小可。
如此梟雄級別的強者,竟然被一張令牌嚇得魂不附體,乍听來委實讓人感覺好笑。但老板娘卻沒有笑,臉色微變說道︰「難道血鷹會真的這麼可怕?可他們怎麼打地下歌廳一個區區**的主意?」
心中正在盤算,若對方的目的只是搶奪紫畫,然直接就將紫畫借花獻佛,送給血鷹會成員算了……
「殺雞給牛看。血鷹會的目的自然不會是紫畫,應該是整座地下歌廳,你想,目前h市三大巨頭,數血鷹會聲勢最盛,他們現在要對抗自然是城北血獄兩位。他們消息靈通,得知您這座地下歌廳和孤鷹血獄關系密切,所以首先想要除卻。給孤鷹雙煞一個下馬威。呃,我言至此,就此告辭。」朱掌櫃說完之後,巴不得盡快離開此地。
老板娘听在心頭,嬌艷的面孔起了一層冷汗,她畢竟女流之輩,當即心中被嚇得發麻,看到朱掌櫃要走,連忙道︰「依朱掌櫃計策,我們地下歌廳應該做出怎樣的對策?將老板請來,讓他和血鷹會作對?」
朱掌櫃搖了搖頭,道︰「遠水救不了近火,你老公實力是夠強大,可他現在根本沒時間來這里照應地下歌廳。如果我所料不差,血鷹會成員會很快攻入地下歌廳。」
現在輪到老板娘苦笑︰「難道朱爺的意思是,讓我坐以待斃?听從天意安排?」朱掌櫃道︰「咱們是舊交,你有難,我不能不助。但我天虹幫和血鷹會的實力實在相差懸殊,我自認,就是十個我,也不是人家血鷹的對手。嗯,我現在給你指點一條明路,你現在就按我所說去做吧。」
如同即將落水之人抓住一把稻草,老板娘連忙道︰「朱爺請說,我洗耳恭听。」
「此事既然是血鷹會和孤鷹血獄的交鋒,地下歌廳則主動退出他們交戰的圈子。老板娘可以打電話給雙煞,實話實說,將紫畫被捉和血鷹令的事情統統講給雙煞。且可以添油加醋的告訴他們,留血鷹令的血鷹高層給地下歌廳留下話,讓他們去血鷹會救人。此計若能湊效,方可保住地下客廳。」朱掌櫃道。
說完之後,朱掌櫃不再多留,就立馬的帶領自己的五名保鏢,驚慌失措的出了零一號房間,比打愣的狗跑得還快。
人的名,樹的影。所幸是朱掌櫃,若尋常幫派龍頭,遇到這事早已嚇破膽,更別說出謀劃策。朱掌櫃剛出房間,老板娘就立即飛快的給雙煞打了電話。
血鷹會,整盅堂。鄭飛、徐志文、雷虎、泰山、鐵崢五人並排坐在靠椅上面,優哉游哉的樣子,尤其是鄭飛,搭著二郎腿,顯得極為二百五。紫畫現在換了一套樸素的衣服,哆嗦的站在五個男人前面,眼神中透露出害怕的氣息。
「紫畫,是麼?嗯,長相極端的不錯。听說你和孤鷹雙煞關系很是不錯,不知有沒有這碼回事?」鄭飛口中叼了一根黑桿子煙,吧嗒吧嗒的眨巴了嘴,卻發現煙頭沒有點燃,流氓般的開始詢問‘人質’。
「有的。可我並不是願意接待他二人的,但他二人告訴我,我若不從,他們就會殺了我。因此,我心中害怕,便一直和他們好。」紫畫低著頭道。
很奇怪的,她雖然是紅塵女子,但是卻沒有紅塵女子的奸詐,言語真摯,眼神間竟然帶著淡淡的清純。
這絲清純讓鄭飛心中一動。他登時想起了幾個字「逼良為娼」。也許,紫畫並不是自願干這行的,而是被人所逼,無奈之下才走了這條不歸道。
突然的轉變了話題,鄭飛問道︰「紫畫,地下歌廳這種娛樂場所乃是世人最所不齒的,可你為何卻要干這一行?」
沒想到,這句問話彷佛引起了紫畫的傷心事,她眼眶竟然濕透,低聲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我是北面農村處身,三年前出來打工,不料誤入一家名為‘正路歸’的傳/銷公司,更不幸的是,我被這家傳銷公司的董事長看中,竟然被他強///暴了。」
紫畫說到這里,已經淚流如灑雨。
整盅堂一時間陷入寂靜狀態。本來,這是個善良的女孩,可是命運的安排卻讓她走上歧路,命運,究竟是人掌握還是天意安排?
「當我十七歲那年,那個董事長將我買入了那家地下歌廳。在地下歌廳工作,我要回頭已經遲了。我失去了一切我原該有的,我也沒有資格擁有他人所擁有的。」現在,紫畫的心情很快穩定了下來,開始了她另一番敘說。
「這樣悲慘的一個女孩,我卻還將她捉來當人質,我還算人麼?」泰山心中突然生出愧疚之心,低下頭去,可突然間,他心中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一種沖動。他要保護這個柔軟的女孩,他要讓紫畫也擁有其他女孩所擁有的一切。
這個想法誕生時,就連泰山自己也嚇了一跳。心中思索︰「我這是怎麼了?我一向不是對女人沒有什麼感覺麼?可今日怎麼會生出如此非非之想法?」
不說泰山心中胡思亂想,卻說鄭飛、徐志文、雷虎、鐵崢听完紫畫的描述,心中都萬分的感慨。寂靜三分鐘,鄭飛以堅定的目光道︰「如果你想回頭,還來得及。只要你肯回頭,我就幫你找份工作,讓你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紫畫苦笑了︰「人常言,人走入邪途容易,可是走入正道難。對于正途,這只是個夢,永遠的夢。如果你好心幫我,就請放了我,我還要工作,我還要賺錢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