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體貼周到地「伺候」好歐沐臣後,慢悠悠地踱步到我跟前,問我要吃什麼。
當听到我說中、西餐各要一份時,空姐的杏眼頓時睜得大大的,如同打量外星人那般吃驚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從餐車里拿了兩份放到餐板上。
我以飛卷殘雲般的速度解決了那份中餐,感覺只有五分飽,繼續進攻西餐。
肚子里已經有些東西墊著,加上刀叉使用起來也沒有筷子那麼順手,所以吃西餐的速度收斂了許多,雖然還做不到優雅地細嚼慢咽,但起碼不再是狼吞虎咽的了。
精美的西餐悉數進了肚,胃囊終于被填充滿,我抬起一直深埋著的頭,拿餐巾擦拭嘴角,無意中發現歐沐臣在看我。
他微眯著眼,雙手環胸倚靠著沙發,那樣子似乎是看了我有好一會兒。
看到我的視線與他相撞,歐沐臣的眼眸泛起一絲光芒,同時嘴角勾起一個不小的弧度,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指了指他面前原封不動的西餐,戲謔道︰「這位女士,要是您兩份還不夠吃的話,我這還有一份呢。」
歐沐臣的話音剛落,頓時,機艙內十幾雙眼楮齊刷刷地朝我射來,他們的眼里是如出一轍的震驚。
我是頭等艙內的唯一女性,而且還向空姐要了兩份餐,這兩點本就讓我夠惹眼的了,再加上歐沐臣這麼一嚷,估計那些人直接把我當「飯桶」欣賞了。
好在我這人臉皮也不薄,面對他們的「熱情觀望」,倒也不覺得很尷尬,我扯了扯嘴角,對他們很有禮貌地笑了笑。
他們又不約而同地轉回了頭,繼續用餐。
「打發」掉這群人後,我狠狠地剮了歐沐臣一眼。
歐沐臣的嘴角弧度愈發擴大,但那絕對不是燦爛的笑容,而是深濃的嘲笑。
想到此趟旅行要跟歐沐臣這種人一起度過,還要完成婆婆交代的任務,我不由地嘆了口氣。
揉了揉太陽穴,戴上眼罩後,再次躺了下來,繼續這無聊的航程。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被一陣刺鼻的香味燻醒,然後耳邊傳來空姐的聲音︰「這位小姐,您醒醒,醒醒。」
叫我嗎?
我摘下眼罩,一瞬間,一片刺眼的亮光照射進眼球,我本能地眯起眼看著空姐。
空姐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微笑,不急不緩地告訴我飛機已經在雅典機場降落。
已經在機場了?
看了看四周,果然,機艙內除了我和空姐外,再沒有別人。
歐沐臣的座位是空著的,歐沐臣自顧自地走掉了,不過再想想覺得也沒什麼奇怪的,這很符合歐沐臣的作風,在我看來,他就是這樣的人。
跟空姐道過謝後,我飛快地沖出機艙,跑到行李處取來小紅皮箱,順著人流往機場出口走。
出了機場口,以為會看到漆黑的星空,卻不曾想到外面竟是蔚藍的天空,這才想起希臘跟中國的時差。
早聞希臘的天空以純淨和蔚藍出名,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這樣的天空,讓人感覺很舒服,難怪會有人以「很希臘」來形容天空呢。
正仰望得出神,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耳熟的聲音︰「菜頭三,你看夠了沒有?」
我一愣,猛然低頭,看到歐沐臣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歐沐臣不是已經走了麼?怎麼還在這?
正納悶著,只見歐沐臣的視線落在我的手上,他盯著我手中的小紅皮箱問我︰「這就是行李?」
廢話,這不是行李難道是**包麼?盡管心里這麼想,但我還是回答說︰「是的。」
歐沐臣蹙起了眉︰「你就收拾了這麼點行李?」
我點了點頭。
听歐沐臣的話似乎是嫌我行李帶得少,可旅行又不是搬家,帶那麼多行李干嘛,帶上最最必須的東西就足夠了呀。
看到我點頭,歐沐臣的臉沉了下來︰「這里面裝的都是什麼?」
我覺得歐沐臣的問話很弱智,于是我將手中的小紅皮箱放到地上,笑道︰「歐先生,你要是對女人的東西有特殊癖好的話,我可以打開給你看看。」
歐沐臣瞪著眼朝我吼道︰「菜頭三,誰稀罕看你的那些破爛貨!我只是想知道,你這只爛箱子里都放了我些什麼東西?」
我冷笑道︰「歐先生,你的東西都長腿了麼?要不然怎麼會跑到我的箱子里?」
歐沐臣的臉頓時黑了︰「這麼說,你壓根就沒給我收拾行李?」
我呆楞了一下,隨即又覺得很可笑︰「歐先生,你自己沒有準備行李出門,怎麼能賴到我頭上呢。再說了,你徹夜不歸,打你電話又聯系不上你本人,我就是連你去不去都沒辦法確定下來,還怎麼給你準備行李啊?這要是踫上你不去,難不成我還要將那麼大箱子男人的東西帶去愛琴海嗎?」
「你打過我電話?」歐沐臣的眉頭依然蹙著,但語氣明顯較先前緩和了不少。
歐沐臣這麼問我時,我立即了然,原來我的最初猜想沒有錯,那女人果然沒有將我打電話找歐沐臣的事告訴他。
不過我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沒興趣知道別人的事,盡管這個「別人」是我名義上的丈夫。
我現在最困擾的就是如何完成婆婆交代的任務,畢竟這事是我親口應允下來的。
我輕「嗯」了一聲,算是回了歐沐臣的話,然後一字不漏地將婆婆的話轉達給歐沐臣。
歐沐臣听後很不悅地開口道︰「老太婆還真是會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