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說這話，小青年就嘿嘿笑了兩聲，我轉過頭去死死盯著他，他也不做聲，不知道想什麼，但這笑實在讓人有些發毛，也不知是在故意冷笑，還是天性就是如此。浪客中文網
「你笑什麼？」我覺得我有點低估他了。
他還是不出聲，這德行還讓我有火沒處發。
「他是我曾經的戰友。」小蠍子道，並沒有解釋什麼，但听到這話我就放心了，他說過第一次進洞之前找到過他的兩個戰友來這里，而這支勘探隊伍是出去後臨時組織起來的，但我並沒有仔細問他的兩個戰友到底是誰，看樣子有這小青年一個。
小蠍子說完擦了擦自己的槍，由于他站在兩個隊伍之間，我能透過燈光看見他的側影，尤其明顯，他的手在顫抖。在燈光陰影下，顫抖的動作是最容易看出來的。
小青年又嘿嘿笑了起來，讓人心里發毛。
「你笑啥？」我有點憋不住火，這家伙怎麼看怎麼欠揍，之前對他的印象有開始改觀。
「沒啥。」小青年笑呵呵的回道。
我沒再搭理他，就听著那頭繼續爭論，到底該不該讓我和小蠍子下水，他們爭論了很長時間，大概有半個小時，終于敲定，還是打算任用我和小蠍子。
「文人就是矯情。」胖子小聲嘟囔著，我敲了他一下，嚴謹意義上來說，這里根本沒有一個是文人，雖然文化水平都不低，但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在長期從事戶外工作，可以擠進工人的行列，這些人都帶有一種明顯的風塵氣質。
接下來，他們把所帶來的裝備都掏出來，一共有四套便攜式水肺，是從事潛水工作所用的，叫我們穿上，這玩意我沒用過，笨手笨腳的，就讓趙隊長出來指導我一下。
「注意點啊小伙子，這可是個危險工作。」趙隊長一邊指導我穿著步驟，一邊說道︰「由于時間緊迫，我們帶來的是簡易式水肺，能下潛的深度不要超過五十米，否則就有危險，而且只能在水里呼吸半個小時。」
空氣瓶不大，比平常所用的空氣瓶要小一半左右，否則也很難運到山里來。
人類依靠自身的力量以及身體硬度，不依靠外物自由下潛，平安深度大概是十五米，依靠這身潛水服，頂多也就五十米左右，這是一個坎，趙隊長怕我一個年輕人自大，明確告訴我再深了不能下潛，否則身體會出現問題，弄不好有死亡的危險。
水的壓強很大，每隔十米，就增加一個大氣壓，我雖然對這方面不了解，但也知道危險程度，就說自己有分寸，看好了水壓表帶上面鏡，就和小蠍子坐在隧道盡頭，打算跳下去。
這水很冷，我估模著待不到半個小時就得凍上來，雖然潛水服有一些保暖作用，但還是無法完全抵抗。
他們在我和小蠍子的腰上綁了繩子，就打算下去，約定只要一出現狀況，就用力拽繩子，他們就會把我和小蠍子拉上來，胖子還特意出來說他比較重，負責拉著我的繩子，看來也是不放心這些人，其實我倒沒有什麼擔心的，他們不至于害我。
這些人是為了工作而工作，弄出人命誰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而我不同，我和胖子，還有張星，是為了活命而不要命。
小青年笑眯眯的，在我身上綁了一個類似攝像機的東西，用來記錄下面的情況。
不得不說，這身裝備實在夠重，也難怪他們走到這里的速度這麼慢，背著四套水肺，誰都吃不消。準備好了之後我看了眼小蠍子，見他沒動作，就點了點頭，同時把西瓜刀握在手里，必要的時候來對付那些蛇。
拋除不確定的因素外，蛇才是最危險的東西，我不認為下面會有人等著我，至于推小蠍子下水的人在哪，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在水里。
強光探照燈是防水的，帶在頭上雖然不舒服，但可以拓展視線，我一挺身，直接跳進了水里，小蠍子也和我一個動作同時落水，在這片刻的功夫，我就看見水下面有一條蛇游過來。
這蛇個頭不大，我又穿的潛水服，對我的傷害應該不大，提防著點就可以，我沒有搭理，直接大頭朝下，往下游去。
在水里呼吸的感覺並不是很奇異，但多少有點不適應，而且潛水服很厚重，導致我的行動能力受到限制，下潛的時候並不是很快。
我和小蠍子，是貼著湖底下潛的，湖水的地步有一層淤泥，我順手抓了一下，就踫到堅硬的東西了，淤泥很淺。而且，我猜測的並沒有錯，湖底竟然也出現了大量人類尸骨的痕跡，這里簡直就是個屠宰場，也不知死過多少人，無法確定年代，但我想應該是在建造隧道的時候屠殺的，否則，不會有這麼多人能走進水下暗河。
冷氣一點點侵襲進來，我感覺有些冷了，而且這時候一直蛇纏住了我的腳，但並不影響我的行動，擺弄了兩下，那條蛇就退下去了，往上游去，擺動身軀的姿態十分優美。
這種地質很牢固，但也很難想象會支撐起如此廣闊的地下空間，我懷疑人工開鑿的痕跡甚至蔓延到了這片空間，而不只是包容地下暗河的隧道。小蠍子那邊也沒有落下，我們兩個人的速度保持相等，越深入，就能感受到水的擠壓越強烈，潛水服開始縮緊。
大概深入二十來米，我就看到前方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涌過來，面積十分的龐大，不仔細看還以為探照燈突然黑了一樣，我驚得立刻停下下潛的動作，手抓住繩子，準備隨時用力拉。
那團龐大的黑色陰影以很快的速度游過來，形狀還在改變，離得近了，我就看到原來是一群小魚。
這里肯定不是死水，是活水，否則不會形成一套完整的小型生態系統，有蛇，還有魚，我們這只剛月兌離河岸不願的距離，大概也就下潛了二十米，我看了看水壓表，沒有問題。
那群魚穿過來，速度很快，有不少直接撞在我的身上，但力氣並沒有多大，魚也煙盒一般大小，我害怕潛水服被撕爛，趴在水底下，等那些小魚全部游過去才站起來，並沒有發生我害怕的事情，這些魚看起來沒有多少攻擊力。
緊接著我和小蠍子繼續下潛，水壓也越來越強烈，深度潛水絕對不是一個讓人舒服的事情，由于強烈的擠壓，我的身體感到了一些不屬于，耳膜開始嗡嗡作響，下潛了大概有三十米左右的距離，透過探照燈的光束，我看到再往深處，有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隆起，在幽深黑暗的河底像是一座神秘的城堡，很不規則，而且只能看到輪廓。
我對小蠍子指了指，就一起和他游過去。
但那個地方離我們有點遠，下潛的過程中已經到達五十米了，還是無法接近，只能在側上方觀察，這地下暗湖還真是超乎尋常的深，目測最起碼得有一百米，憑借這些東西根本無法探測到底部。我努力回憶那九張照片上水中閣樓的形狀，和那團黑色的輪廓進行對比，可沒有發現多少相似的地方。
也許是角度不對，我爹拍照的時候應該也是在這個角度，但處在水中比我現在的位置要深，這時我基本可以肯定了，水里那黑色的輪廓就是個廢棄的水中閣樓，想到這里我就開始興奮，神經也緊繃了起來，那里面會有生物居住的痕跡嗎？
通常，很多水下生物也會選擇有窟窿可以棲身這樣安全的地方作為棲息地，我並不確定照片上那個疑似人類的生物到底是不是生物，照片是會蒙蔽人的眼楮的，尤其是在這黑暗的水下，很可能那照片只排除一角，而這一角卻像是個人。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腳被纏住了，而且纏的很緊，我低頭就看到一條蛇盤在我的腳上，而且在往深水里拽，我整個人也開始下潛。
這一條蛇不算什麼，我伸手抓過去，抓住了那條蛇的身軀，用力一拽，本以為能拽下來，沒想到的是直接從我手上滑過了，這蛇不該這麼滑才對。
我又伸手拽了一下，才發現，這條蛇有點不對勁兒。
蛇的身軀構造，基本上都是上下窄而中間粗，就算蛇頭都不會有中間的肚子粗，但這條蛇的頭部是最突出的，越往下越窄，甚至看起來如被剝了鱗片一樣。
這不是蛇。
我掏出西瓜刀，盡量避免割壞潛水服，想把這東西挑下來，雖然這刀沒開刃，殺傷力並不太大。
刀尖剛插進去，小蠍子就捅咕了我一下，我抬頭，就看他用力指著前面，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在水下幽暗的廢墟里，有一群蛇一樣的東西游過來。
這真是一群，黑壓壓的一片，比剛才游過去的魚群還要龐大，而且都是從那水中閣樓里面游出來的，姿態非常優美，但游動的方式卻讓人看著別扭，不是橫著搖擺身軀，而是豎著搖擺的，如心電圖一樣。
我身子還在往下沉，到達了一定程度，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暗流流動，用力把我往下拽。
水下暗流，對于潛水者來說是最可怕的，它無聲無息，無法看到無法預知，到來的那一刻，卻無法抵擋，把你卷到什麼地方都有可能。
而這股水下暗流剛才離我如此之近，導致被下拉的過程中觸踫到，直接卷了進去，繩子一下就繃緊了。
我頭皮發麻，用力拽了拽繩子，那邊接到信號，就把我往上拉，月兌離暗流的時候小蠍子還沒有掉下去，也沒有什麼東西纏在他身上，我就用力踹了他一腳，警告他立刻上岸。
這些類似蛇的東西了不得，一個還好說，一群的話，很可能直接把上面拉著繩子的人扯下來，如果被卷進這暗流里，我們可就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