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這個詞,一直都出現在神話傳說中,從古代延續至今已經發展成了一個完整的理論系統,而且東西方之間對于地獄的描述有很大的差距。
我不知道,地獄是否真的存在,但我可不想就這麼下地獄,由于我拉繩子之前根本沒通知小青年,他沒時間阻止我,這一動彈,我就感覺繩子猛地繃緊,且我開始被繩子拽起來。
以小青年的心態,現在肯定怒火中燒,但我沒有條件和他解釋我看到了什麼,只能上岸再說,更何況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岸上。
事已成定局,我們的繩子都在回縮,小青年就一個勁兒的踹我,在我上踹了好幾下,氣得我真想往他臉上來幾拳頭,這都什麼時候了,底下的秘密哪有命重要,我伸手亂模,無意識的模到了他又踹過來的大腿,就狠狠的往上抬,差點把他掀翻。
讓我想不到的是,突然之間,繩子劇烈的晃悠起來,一剎那間,我的腰差點被勒斷,像直接嵌進肉里一樣,特別的突兀,力道也特別大,根本不是人能使出的力氣。
在岸上拉我們的分別有兩個人,雖然我不知道倆人合在一起的力量有多大,但也很肯定的知道不可能有這麼大,差距太懸殊,就好比一個蹬自行車上路和開一個法拉利跑車之間的動力差距一樣。
而且繩子晃動的特別厲害,我瞬間就被拔出來好幾米,腰部火辣辣的疼,緊接著,繩子突然又松了,我被暗流拉著極速墜落下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那不足一米的洞口掉下去,這一瞬間,一股無力回天的絕望感佔據了我的內心。
這要是掉下去,由于我背著的空氣瓶,肯定的卡在中間,那麼我就得死在洞口,強大的水流沖力和物質的擠壓力能把我的骨頭壓斷,這都是輕的。
不大的洞口,在我眼中變成了惡魔的嘴,將要把我吞食,而我無力反抗,只能把雙腳叉開,如果我能在兩邊站住,不至于蹲下或者堵住洞口,我就還有活著的希望,但這談何容易,如此混亂的狀況下,能反應過來就已經很難得了。
就當我感覺雙腳要踩在黑洞兩邊的時候,又一股特別大的力道拉起繩子,將我往上拽,我突然又飛了起來,這他媽不是要玩兒死我嗎?
這一拽我都覺得自己的腸子要吐出來了,比上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所幸系在腰上的繩子是死扣的,如果是活扣就憑這種力道我的腰被勒斷都有可能。
慌亂之中我又撞在了什麼東西上,轉頭一看,竟然是小青年,他跟我遭到了同樣的待遇,一個勁兒往上沖,我抬起頭,透過進來的窗口,就看見那只巨大的鰻魚一閃而過,然後,繩子又松下來,我開始往下掉。
它行動了!
我萬萬沒想到它在這個時間段上行動,而且是我們剛剛到達這里,還沒來得及探測洞口下面的秘密的時候,這很明顯是有人操控,我瞬間就想到了隱藏在水樓內的人影。
在這里,如果他們要置我于死地,那麼我必死無疑,根本沒有一點懸念,選擇這個時候下手,肯定是為了不讓我踫水樓下的秘密。
繩子是拉直的,並沒有處在暗流中,也因此那條打鰻魚可以來回沖撞,每一次都讓我飄起來再落下去,連續了三四次,累得我極度惡心,就差吐在呼吸管里了,我特別怨恨,暗地里的鬼東西實在夠下流的。
為了采取保護措施,我雙手抓在繩子上,用力向里拉,讓手與腰之間的繩子松懈,以此來緩解突兀拉起而造成的傷害。也不知道上面那四個人怎麼樣了,如此強大的拉扯力,很容易把上面的人拉下來,更何況是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他們肯定值錢把繩子綁在石頭上或者其他不能動的死物上,這幾下要不了我的命,可卻把我拖了個半死。
這麼一直連續拽了四下,小青年一個勁兒看我,應該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指著上面,那條鰻魚的身影根本沒在我們的視線里停留,來回閃現,但速度非常快,我不知道它是怎麼沖撞的,入股是用牙齒咬,那我和小青年,毫無任何懸念,就得徹底葬送在湖底,和水樓里的鬼玩意作伴。
它連續沖撞了四五下,就停下來,不再重裝,但還是在繞著繩索游,一直盯著,我暗自松了一口氣,可這麼下去肯定不是長久的辦法,就算把我和小青年往上拉,等拉出暗流,我們照樣死路一條。
前無退路,後有追兵,我現在了死亡的漩渦里,哪一邊都不可能活著,除非老天開眼。
而在水里我更無法做出任何措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只可惡的鰻魚,似偉大的勝利者一樣,對著卑微的失敗者耀武揚威。
不行,我得活下去,無論如何我都不想死,我祈禱上面的人千萬別放手,抓著繩子,自己用雙手一點點往上爬,出了這檔子事兒,上邊的人肯定會想補救措施,我得求救。
就算不死無疑,還是要掙扎,這是生物的天性,凡是有生命的東西,都在這世界上掙扎著活著,為了抵抗死亡,演化出各種各樣的武器,習性,模樣,人在大自然中,同樣是生靈,同樣有活命的本能。
就在我快要接近窗口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一個黑影從下面游到鰻魚的旁邊,那是一個人的影子,我十分肯定,能清晰的看到雙腳,雙手,體型偏瘦,和人類沒有一點差別,最詭異的是這人影沒有攜帶任何工具,至少,看起來沒有,完全**。
但我看不到他的後背。
相隔這麼遠,我看不到他的面貌到底是不是人,但看他的動作,絕對是人才能有的動作。
人與其他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解放了雙手,這雙手靈巧到可以改變世界,不僅僅是我這麼認為,大部分人都是這麼認為的,而那個黑影,也有這樣的特征,他盤在系著我和小青年的繩子上,不知道在捅咕什麼,但我看見他手里似乎拿著東西。
我心里有不詳的預感,這種不詳直逼靈魂,讓我無法呼吸,于是我更用力的向上爬,一直扒住窗口才停下來,我瞪大這眼楮看著那人影的舉動。
這是一個無比奇異的場面,在水下幾十米的深度,有一個和人不攜帶任何工具,就在我的眼前,這個人本身的震撼性比任何東西都要大。
誰都知道,人不可能在水下呼吸,更何況是如此冰冷且深的水里,不攜帶任何工具帶一秒鐘都不可能,我越來越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人,甚至跟我說他是鬼,都要比是人讓我寬慰很多。
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寧願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願相信眼前看到的人,可想而知把我逼到了什麼程度。
他是怎麼做到的?
沒人能回答。
我再用力爬,突然看到那個人影往我這里招手,仿佛要迎接我回歸一樣,讓我渾身的汗毛都頃刻間炸了起來,不會真他娘的是鬼吧?
他沖我招手干嘛?
這不科學啊,他要殺我,為什麼還要沖我招手,難道他不是活人?
一想到這里我雙手一抖,差點又掉下去,我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想要看一眼他的容貌,身材,甚至了解他的一切,但還沒等我繼續往上爬,就看見探照燈里,有一個小陰影順著暗流砸了下來。
這個陰影不大,如果不是水特別清澈,我根本看不出來,當它落下來的剎那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危險,立刻松開手,整個人又開始往下掉,正砸在什麼東西上,我知道下面是小青年,就按著他的腦袋往下沉,可身處暗流實在身不由己,我這才發現,根本躲不過去,硬著頭皮等著那東西砸下來。
最起碼在水里什麼東西都不可能很快,我如果能接到是最好的。
可看著那東西下來的時候,我就開始無限驚悚,瞬間明白了,這他媽的……竟然是我丟在湖里的西瓜刀!
這東西砸下來,如果刀刃在前打在身上絕對夠我受的,就算弄不出傷,萬一撕開潛水服,我就得玩兒完,也明白了那個鬼東西剛才到底在干嘛,他竟然撿了我的西瓜刀,然後去割繩子,最後也不是跟我招手,而是直接把西瓜刀扔下來了。
西瓜刀終究是金屬,非常沉重,落下來的時候直接打在了窗口上,並沒有到水樓內部,我萬分慶幸自己買的這個殘次品還沒有開刃,否則那鬼東西肯定就能用它把繩子割開。
也不知道他現在多大火氣,撿了個破刀,但我更加震撼了,他果然會用這東西,從側面說明了就是個實實在在的人。
會不會是把小蠍子推進水里的人?那人沒有出來過,很可能就在暗湖里,或者周圍,暗湖面積很大,而且還有岸,如果真是他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一個人能在水里活動,誰也不敢保證他就不能在外面活動,說來小蠍子的命可真夠大。
上帝保佑……
我心里默默祈禱,佛祖觀音玉皇大帝都從我腦袋里閃過,已經不知道該讓誰保佑我,那個人並沒有離開繩子,我們依舊無比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