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的幸福生活 第2章 四月是最殘忍的季節

作者 ︰ 山人黔羲霖

這時看到前面一片大林子,好多好多的鳥,其中有些是鴿子,因為牛福听到它們在咕咕,咕咕地叫著。

它們圍著一位身著袍服的精瘦矮小的男人飛翔。

那男子手臂一揮,瞬間所有的鳥都藏到了林中,他接著取出一物,然後學了聲鴿子叫,馬上就有一頭鴿子出林,飛到他手上。

他撫著鴿子溫柔的灰白羽毛,讓鴿子叼著那物,然後又跟它耳語一般地說著鴿子話,接著手一揮,那鴿子就遠遠飛走了。

不久那騎馬的男子已經來到了林子那頭,身著袍服的矮小男人轉過身來,拱手道︰「張將軍回來啦!」

「果如魏先生所言,鳥語無誤哪!抓到三個……不,是四個盜墓賊!」

牛福听得心中一凜,莫非這位身著袍服的矮小男人魏先生,竟然能通鳥語。

也許他就是從鳥嘴里,獲悉了我們出古墓道的消息吧。要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神奇,也太詭秘了。

那麼此人現在這大林子里,莫非就是在馴鳥,或訓練信鴿?

「一條小狗,也是盜墓賊?」精瘦矮小男人幽幽道。

「此狗機靈,定有所用!」

「張將軍想如何處置他們?」

「他們什麼也沒盜!」

「張將軍是不是想放了他們?」

「魏先生以為呢?」

「在下哪敢妄言!張將軍奉皇命到此約束魏伶,魏伶只能盡職于訓鳥之事,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魏先生多慮了,忠志哪敢約束先生!」那將軍從馬上下來,立刀施禮道。

這時有兩只鳥一先一後地飛來,落在樹杈上,叫個不停。魏先生一仰頭發出鳥語,就與鳥通話幾聲,便對那張將軍笑著說︰「有貴客到!」

「又是鳥說的!」張將軍說。

便對手下軍士說,「押下去,好生看管!」說話時,又看了牛福一眼。

就這一目光相照之時,突然如電擊一般,牛福心感大動︰

安祿山洛陽稱帝!

這是哪年哪月的事情?莫非跟眼下穿越的處境有關?

好像,好像……對了,安史之亂爆發不久,就是第二年年初,安祿山就在洛陽稱帝!這樣看來,自己可能就穿越回這個時空,應該是安祿山稱帝不久。

應該是這時候,眼下好像就是四月天。四月底吧。

在雲南貢山的時候,還是六月初,陶福在江福正參加高考呢。沒想到這一穿越,就月份上也提前了近兩月。

人間四月有情天,是嗎?可是……

艾略特在《荒原》的第一句就說︰四月是最殘忍的季節。

哎,沒想到自己哪里都不穿越,竟然就穿越到這安史亂世中來,自己還沒什麼,帥財和玉玲可就慘了,他們能經受得住這種亂世災難的煎熬麼?天哪!我靠!

沒等牛福再琢磨清楚眼前世界,他們就都統統被拘押了起來,這便是安史亂世給他的第一個打擊呢。

此時的山莊外邊,果然不多久就有馬蹄聲響傳來。

策馬奔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十分強壯彪悍的男人,紫面膛,一字眉,大蒜鼻子,絡腮胡子一大把。

這男人不著盔甲,隨意扎著頭巾,比較特別的是,兩耳上都戴了耳環,陰陽怪氣的,真不是什麼玩意!

他腰上圍著羊皮戰裙,一雙牛皮戰靴穿在腳上,跨下是一匹西涼汗血馬,腰佩寶劍,手中一桿大鐵槍。跟在他後面的是兩位隨從。

前面就是江洛山莊,他們看到山莊的門大開,覺得頗有幾分蹊蹺,還有誰要前來嗎?或者就是先前已有什麼大人物來過?

隨即看到一位戴盔披甲的強壯男子站在莊外,目光正往這邊投來。

接著那男子就奔前兩步,揖拜于地︰「不知大帥駕到,忠志有失遠迎!」

原來經魏先生的提醒,張忠志匆匆準備一下,就大開莊門出來迎接。

這位策馬奔于前的強壯彪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新近立了不少戰功的孫孝哲,已經從安祿山手下校尉一路上升為三大帥之一。

原來安祿山手下能征善戰的,當推史思明、崔乾佑和孫孝哲。

孫孝哲沒有想到自己過來這山莊,竟然會有張忠志事先迎接,「好了好了,張將軍,免了免了!」孫孝哲心里喜歡是喜歡,但他又最受不了這些繁文縟節,就說免了痛快。

當下張忠志設宴招待,坐不多久,飲不多時,孫孝哲說,「魏巫師呢?」

他總是覺得魏伶古里古怪的,就稱他魏巫師。

可是魏伶也覺得孫孝哲古怪,又由于孫孝哲有一招絕學火雷功,于是稱孫孝哲為孫雷鬼。

還別說,這兩人平素里抵牾磨牙,卻時常還會相互想著,兩下里也常往來,最近一段魏伶受聖命訓鳥鴿,所以孫孝哲就隔三差五過來轉轉。

其實孫孝哲到這里來找魏伶,還有兩個原因。一是孫孝哲脾氣暴,自己也想克制,詢魏伶以制怒之法。魏伶就勸他學下棋。孫孝哲以為然,于是向手談高手魏伶求教,每次來都會弈一二盤。

另一個原因就跟有關了。魏伶素有煉丹,也頗精通房中術,孫孝哲曾服食他所煉制的丹藥,以為確有神效。他新近領皇命離道觀到山莊馴鳥,以備出征之用,自然歇了丹爐。不過孫孝哲還可以跟他海聊女人,切磋切磋。

這孫孝哲閑著,主要是近時無大戰。大燕皇帝稱帝後就想飽享帝福,正所謂杯杯酒滿,美人在枕,笙歌不歇。而孫孝哲先前也已經幾番大勝屠城,戎馬辛苦,所以也得放松放松。

「還在教鳥兒、鴿子呢。」張忠志說。

「你專門過來監督,應該看到過他怎麼練吧,是跟它們說話呢,還是怎麼的?」

「他有各種方法,會發出多種聲音跟鳥交流,他听得懂鳥語,也能說鳥語。」

「哦,還有點本事!你能說他一兩件事嗎?」孫孝哲像突然想起,偏過頭來。

「有趣的事?」

「不錯!」

「就在先前,大帥快到山莊之時,魏先生稱貴客將至,說是鳥告訴他的,故張某在莊外先候大帥!」

「他這麼說你就信?」

「因為這種事已發生過多次,也得到過驗證,所以不由得張某不信!」

「說說還有那件事得到了驗證?就說最近發生的!」

「就半個時辰之前,魏先生突然對我說,有人盜墓!」

「有人盜墓?」孫孝哲暴喝道,「誰吃了豹子膽,敢到這里來盜墓?」

這時卻看到張忠志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原來張忠志本不想把這事透露給孫孝哲,因為盡人皆知,孫孝哲向來凶悍殘忍嗜殺,張忠志發現牛福身手不凡,又為人義氣,所以就起了幾分愛才之心,想保他不死。

何況今日之事只能說明他們從古墓道出來,卻不能證明他們偷盜了什麼。

可他自己也沒料到,就這麼一個不留神,月兌口而出,就把秘密泄漏了。

其實這秘密也是包不住的,只要魏伶和孫孝哲在一起飲酒敘話,就準漏底無疑。

他倆無話不說,天南地北,包羅萬象,這今天就在前面發生的事情,而且還要等著處理的事情,魏伶又豈能不說呢?

就在這緊張的時候,張忠志也想通了這一節,于是也就坦然下來,笑著說明了情況,重點說明魏先生是听到鳥語之後,才知道有人盜墓之事。

「盜墓在老唐朝可是要判凌遲的重罪!咱大燕也不允許!所以沒有人敢輕易盜墓,近年來還是第一次听說。」

孫孝哲哼了一聲,突然轉了話題,「不過說到盜,魏巫師也是盜,竟然能從鳥口中盜得秘密,好生了得哈!叫他過來怎樣?」。

「大帥有令,敢不從命!」

張忠志欣然答道,對孫孝哲突然轉了話題,心里一陣輕松。

張忠志投合其意,派了兩名親兵過去邀請。不多久,魏伶矮小的身子和那張狹長的鳥臉,就出現在山莊的廳堂。

「魏巫師來了,坐下吧!」

「多謝孫大帥!」

「為何不稱我孫雷鬼呀?」

孫孝哲狂傲地笑著,露出兩排白厲厲的牙齒。

「現在孫將軍已經是大帥了,再那樣說,就別說是對大帥不敬,對皇上也是天大的不敬哪!」魏伶道。

「果然機靈善辯,有子房之才,堪當軍師之任!」

「大帥謬獎了。這軍師嘛,只有嚴莊大人,才是名副其實!」

「魏巫師,來,喝酒吧!俺說不過你,但總喝得過你吧!」孫孝哲舉杯邀飲,又對張忠志說,「張將軍也來,一起喝!」

如此飲了一會兒,孫孝哲突然說︰「魏巫師的那些鳥呢,能不能召之來?」

「可以呀!就不知大帥要召幾只來?」

「三只足矣。要不同品類的,嗯,八哥一只,烏鴉一只,竹雞一只,怎樣?」

「稟大帥,烏鴉和竹雞二類,在下並無訓練!」

「那更好,本帥今日就試試你的本事,你得露一手哦!」

「敢問大帥,召之來……?」魏伶頗有些疑問。

「讓它們听命于你,死不足惜,能做到嗎?」

「莫非另有所用?」

「不錯,酒宴尚缺燒烤食物,你若能讓三鳥听命赴火,不也妙哉!」

張忠志眉頭一聳,心道孫大帥殺心又起,就不知哪三只鳥要遭殃。

魏伶拱手應允,便起身到外頭去喚鳥。

這時孫孝哲又想起來盜墓的事,對張忠志說︰「張將軍,那些盜墓賊都招供了嗎?」

「都拘押起來,未曾訊問。」

「閑著沒事,不如把他們押出來,就在這里過過堂!」

「就依將軍吩咐!」

孫孝哲將目光從張忠志身上收回,又看了看自己帶來的兩個親隨,他看到了他倆臉上泛起了愚蠢的笑容,不由得心里又得意起來。

他覺得有時候愚蠢者的笑容,要比聰明者的笑容,讓人更覺得快活百倍。

他就特別喜歡那種跟自己一般殘忍的,有武力的,又特別愚蠢效忠的部下!

原來他身邊的這兩位護衛,絕對不是尋常軍士。

一次孫孝哲率軍山行,前部有阻,說有猛虎當道。

孫孝哲當即提槍憤然策馬向前,漸聞虎吼數聲已弱,近前時那虎已斃,一人正從虎身上拔出鋼叉,詢知那人叫呂毅,是一位獵手,即留用軍中。

又一次,孫孝哲在菜肆遇見二人廝打,其中一人雖肥大,卻甚是剛猛。當即勸架,並與肥大剛猛者結識,才知道他是個屠戶,人稱朱扒皮。

正所謂物以類聚,這二人從此就跟定孫孝哲左右,夠威夠力,夠殘夠暴,就是沒腦。

他倆是嗜血者,當然是喜歡觀賞犯人過堂的。

轉眼間牛福、帥財、玉玲和博美被帶到。

這時候牛福許多事都想明白了,雖說他剛才被綁著,而且還有專人看管,但他的意念行功法,讓他又飽飽地練了一回九天玄功。他也暗暗開放恢復了透視眼。九天玄功和神眼功能的精誠合作,讓他知了不少天下事。

他知道自己確實穿越回到了唐朝,唐玄宗的時代,實際上已經進入了安史之亂的時代。浩劫自去年十一月開始,眼下正是公元七五六年農歷三月二十六日。

就在這一年的正月,安祿山以攻佔所得之名城洛陽為國都,建立了大燕國,當上了大燕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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