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叫得很大聲?真是讓人浮想聯翩,是哪種叫得很大聲啊?
是求救叫得很大聲,還是被耿如風……
當天晚上,耿有財父子三人回來得很晚,起碼是耿如風把趙鈴兒揉圓搓扁兩次、打掃完戰場後,父子三人才姍姍晚歸。
唉,吃苦耐勞的赫鷹又走了,接下來他又該挨累了!不過赫鷹會回來的,他一定找機會讓赫鷹牽線再與孫姑娘見一面!
院中站著一名藍衫男子,他一身清爽的站在平時早上打拳的地方。
閉了閉眼,赫連鷹狠心的一踢馬月復,駿馬揚蹄疾馳!
花無缺的嬌嗔使赫連鷹也笑起來,「果然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
家人又出去散步了,趙鈴兒再不情願出去也沒膽留在家里,她怕耿如風再撲倒她!
牽過那史拓手中的馬韁翻身上馬,赫連鷹調轉馬頭望向烏山鎮的方向。
耿如風這小子別看他手無縛雞之力的飄飄若仙的模樣,但腦子轉得卻是極快,兩三天內就幫花無缺想出了一套米油鋪經營的策略,並且很見成效!
趙鈴兒能認識皇子、王爺的可能性實在很小啊!據耿有財說,二娘出身普通人家,趙鈴兒的父親也是做小買賣的人,丈夫因病過世兩年後,二娘帶著趙鈴兒經媒人介紹嫁給耿有財。
「耿如風的頭腦的確很聰明,上次你爹和你大哥被酒鋪的王老頭絆住,恐怕就是他使的伎倆。」赫連鷹笑道,「但我觀察了幾日,他的心思的確是放在了鈴兒姑娘身上,他好像與鈴兒姑娘是舊識。」
關好門,耿有財坐到屋里的椅子上,雙眼也漫上淚光。
赫連鷹抱著花無缺單薄的身子,本想提醒她--以後天冷了,要多穿衣服,但被她的眼淚擊得心里發軟。
「無缺,你真的不去看看赫鷹嗎?」趙鈴兒趴在床上問另一張床上的花無缺。屋里的燈已經熄滅,但花無缺和趙鈴兒誰也睡不著。「如風說,赫鷹明天就要離開了,你們不會有很多話說不完嗎?」
她三年前才穿越過來,對這副身體年幼時的記憶全無,所以根本也不知道二娘是什麼時候嫁給耿有財,而那年趙鈴兒又是幾歲。也許耿如風和趙鈴兒小時候真的認識吧,可趙鈴兒為啥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花無缺吸吸鼻子,又把自己塞進他的懷里。
只見趙鈴兒果著上身趴在床上,後背上梅花朵朵開!看到那蓋在腰際的被子,不難想像,想必被也是無寸縷。
「希望他只算計鈴兒,不要算計我們全家才好。」花無缺又嘆口氣,開始吃東西。
不管怎麼說,兩個女兒都算是有了歸宿吧,他若是到了地下也好向兩位亡妻交待!
他穿著的藏藍色衣衫和那雙布靴都是她獎賞給他的,就仿佛妻子送丈夫出門作工一樣,他會回來的。
花富山大氣也不敢喘,透過門縫看到了花無缺送赫連鷹離開的全過程,听到妹妹的哭聲時他把房門掩上,決定再回床上躺一會兒!
「將軍?」那史拓也上了馬,看到赫連鷹戀戀不舍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我們快些走吧,否則在大軍進入寧都前怕是趕不上會合了。」
花無缺和赫連鷹又不能出去,正好窩在倉庫里說情話。
這一夜,花無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直到天亮了、雞啼了,她仍是了無睡意。
「哎呀,富有,你別扯我的衣衫嘛。」耿有財朝後面揮著手,想撥開小兒子拉扯的手,他也正透過門縫偷看著院子里的動靜!「赫鷹這小子我看這幾天就不太對勁兒,果然是又要離開!不過這次他還算聰明,提前告訴了無缺!」
唉,看在女漢子花無缺也會為男人落淚的面子上,她以後就對繼姐好一點兒、少作點兒對吧!最主要是她還要靠花無缺來趕走耿如風!
耿有財他們晚歸是有理由的,因為走到街尾時被酒鋪的王老頭拉住閑聊,王老頭還熱情的準備了小菜,和耿有財、花富山喝起新進的甜酒,而耿富有則安靜的坐在一旁吃著自己喜歡的蠶豆。
他說白天出城會引起注意,因為捉住了采花賊和被白蔡寡婦相中要轉買的事,半個烏山鎮的人都認識他,知道他是花家米油鋪的家奴!萬一哪個人認出他來,恐怕會給花家惹麻煩。
花無缺翻了個白眼兒望向頂棚,耿如風你真是王八蛋啊!
命運就是這樣喜歡捉弄人,兩名心儀于她的男子幾乎前後腳的離開了烏山鎮,而花無缺的命運之輪也因此次分離而轉動,拉開一段她想都沒想過的狗血人生……沒錯,作為花無缺穿越的頭三年只是歷練,真正的大起大落才開始啊!
「嗚……無缺……」趙鈴兒的臉埋在枕頭里,哭泣著,「耿如風……耿如風那個王八蛋撒謊!他騙了我們!」
趙鈴兒嘟嘟嘴,她只是想關心一下繼姐嘛,還不領情!真是好心沒好報!
他說的不是假話,抱著她的嬌軀,赫連鷹真的不想回北燕國了!
其實,耿有財最欣慰的是兩個女兒都很有本事,兩個男人算是「入贅」進來吧?赫鷹是家奴、耿如風又哭著喊著要「嫁」給趙鈴兒……呵呵,他該笑啊,哭什麼!來缺赫把。
而且當今天子姓陳,耿如風姓耿……
「笨蛋!錢把總是個君子,才不會趁虛而入呢!」花無缺嗤聲嘲笑赫連鷹的小心眼兒,「倒是你,如果不盡快回來找我們,別怪我不要你!」
趙鈴兒站在房間的門口,雖然看不到院門處的花無缺,卻將繼姐壓抑的哭聲听進耳中,她的眼圈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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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缺用兩根手指拎起赫連鷹的手背甩到一旁,故意傲嬌地哼了一聲,「我等你回來繼續作我的家奴!」
花無缺私下和赫連鷹閑聊時提及耿如風的聰明與經商頭腦時,不禁懷疑「敗家子兒」是不是有著什麼別樣的秘密身世!
疲憊的爬起來,花無缺推開了門,想呼吸一下清晨冷冽空氣清醒一下。
「我想錢墨璇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在我沒回來期間,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去找他商量。」赫連鷹狠狠心道。
吃痛甩手的赫連鷹邪肆的笑著,喜歡看花無缺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赫連鷹對自己的未婚妻和孫玉蓉都無意,也向花無缺說明了自己的心意,若是她再糾結下去似乎小家子氣了!只好內傷的在心里不爽!
今天的月光並不明亮,也許是初四的原因吧,總是沒有十五、十六的月亮又圓又大。
「是我。」花無缺嘆了口氣,真該提醒趙鈴兒千萬不要縱欲過度。
花無缺張開嘴吃下赫連鷹遞過來的、剝好仁兒的花生。
良久,听到趙鈴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花無缺才又翻了個身面向床外。
這一次他離開和上一次又有什麼區別呢?只不過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去做什麼事,而歸期又是不可預測的某一天。
「你說要裝作無事的樣子讓我離開,可我卻想著與你正式道別。」赫連鷹推開花無缺的身子,握住她微涼的小手,「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嗯?」
她還是喜歡用疼痛來證明不是夢,赫連鷹無奈地搖頭笑了。
花無缺與赫連鷹之間的情感被大家看在眼里,雖然誰也沒有說破,但選秀女風波時也都認定他們是一對了!
他已經到了城外吧?應該與接應他的人會合了吧?
花無缺雖沒與孫玉蓉踫到面,但通過赫連鷹對她的描述卻可以想像得出那是怎樣一名外柔內剛、溫柔如水的同時又心細如發的女子!
「哈啾!」那史拓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鼻涕流了出來,「將……將軍,您怎麼……」他說話都帶著鼻音。
赫連鷹深吸一口氣,閃身出了院門,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很快消失去晨霧之中
「你……你沒走?」花無缺看清那個男人就是赫連鷹時,恍然如夢!伸出手擰了一下手臂,疼得她咧嘴!
花無缺腳步不穩的跑下台階,想也沒想的撲進他展開的懷抱中!
屋里還彌漫著濃重的晴欲味道,花無缺皺眉瞥了一眼趙鈴兒放下帳子的床,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換空氣。
赫連鷹展顏露齒一笑,握住花無缺放在桌上的小手,「放心吧,你就安心等著我來搶人好了。」
「你今天晚上走嗎?」她突然發覺自己是多麼希望與赫連鷹多相處一些時候,希望黑夜永遠不要來,這樣他就不會離開了。
赫連鷹冷哼一聲,沒說話,可心底卻把錢墨璇問侯了幾十遍。
耿如風「吃飽喝足」後出了房間,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著什麼月色真美,花無缺和赫連鷹才出去,卻沒看到趙鈴兒。
「不,我準備這就離開,趁著進出城的人還不多……」赫連鷹輕吻著花無缺的發頂悵然地道,「本以為見過你了、道過別了就會無牽掛的離開,為何感覺更邁不開腿了?」
輕輕關好院門,花無缺靠在門板上揪著胸口的衣襟無聲的落淚。
趙鈴兒撥開臉上的頭發,紅腫的眼楮看著花無缺,紅雲罩臉地道︰「今天……今天才是第一次!那天在三清觀的雨夜,喝醉後我們根本……嗚嗚……我嫁不出去啦!我不要嫁給他!耿如風你這個王八蛋……」
「你為什麼沒走?」花無缺感受到熟悉的皂莢味和氣息時,眼淚掉了下來,「我以為……以為你昨晚就……」
「他真的是喜歡鈴兒?我怎麼覺得他是來懲罰鈴兒似的!把趙鈴兒耍得哭爹叫娘。」花無缺嗑著瓜子好笑地道。
也許花無缺只是想到赫連鷹不會回來了,卻絕對想不到自己沒能等到赫連鷹來接人的那一天!
那個耿如風說的話,花無缺是半個字也沒信的,但趙鈴兒到底又發現什麼了。
知道花無缺很不高興那天自己說孫玉蓉不會喜歡花富山的話,赫連鷹耐心的解釋了孫玉蓉和她父親與自己、與赫連家的淵源,並且坦白孫玉蓉可能一顆芳心遺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困了,睡吧。」花無缺翻了個身,不回答趙鈴兒的問題。
花無缺被赫連鷹的話逗笑,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少瓊瑤了行不行!肉麻死了!」
她同意了他的想法,也不想多留他一個白天,就把今夜當成次日吧。
這是他們約好的離別方式,可她心里卻很難受,鼻子也酸酸的。
床上傳來趙鈴兒輕微的申吟聲,「無缺?」
「怎麼回事?」花無缺臉上臊熱,坐到床邊將被子輕輕拉上蓋住趙鈴兒的背。
在赫連鷹深情的注視下回了房,花無缺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這一別究竟是短暫的分離,還是像很多古代故事中男女別離那樣是今生再無緣相見呢?
這也正是赫連鷹擔心的問題,他在這里有了牽掛,自然很多事情都擔心。
花無缺抿著嘴唇忍住笑的斜眼瞥著赫連鷹,看他那張臉臭得像踩到狗屎。
赫連鷹出了城之後一直向東南方走,在城外的一片林地中與從昨夜就來接應他的那史拓會合!
但最讓花無缺覺得郁悶的是赫連鷹在北燕國竟然還有一門親事,有一個未婚妻!
「哦,當然了。你不在的時候,我當然只能依靠錢……錢、侯、爺了。」花無缺故意附和地道。
花無缺看著窗戶上灑進來的微弱月光,一直沒閉上的眼楮卻因趙鈴兒的問話而閉上了。
分別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花無缺堅持要像往常一樣不要有什麼改變,頭一夜她睡在自己的房里,並沒有去倉庫與赫連鷹纏綿話別。
莫名其妙的被人請喝酒,耿氏父子完全沒有起疑,還越聊越興起,結果回來時除了還是小孩子的耿富有是清醒的外,耿有財和花富山都醉醺醺的,也沒發現家里發生了什麼事。
嘴巴上說得瀟灑,可心里卻仍是放不下啊。
離開赫連鷹的懷抱,花無缺拉著他走到門口,又打量了一番衣裝整潔的他後打開門,「一路順風。」
「唉,以為錢墨璇是個把總,結果他是皇親國戚、當今太後的佷兒、堂堂侯爺。」花無缺嚼著花生嘆息,「以為你是個便宜好用的家奴,結果你又是北燕國的將軍!真是不知道這個耿如風是哪路神仙,別哪天跳起來大喊自己是皇子、王爺什麼的……哈哈哈哈!」說到最後,花無缺自己都覺得可笑了!zVXC。
走到床邊挑起床帳,花無缺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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