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缺!」陰暗的天牢里猛地傳來一聲怒吼!
正打盹的天牢獄官嚇得跳起來,一溜小跑的來到傳出吼聲的牢門前。
「赫連大人作惡夢了?」獄官恭敬地問。
「花家人……」他聲音干澀地開口,卻沒勇氣問下去。
他作了一個惡夢,夢到花無缺被一頭猛虎撲倒,大如牛的老虎張開血盆大口發出震天的吼聲,然後朝花無缺咬去!
「誰沒事兒又咒我死!」 !屋門被踢開,一抹綠影閃了進來,「呸呸呸!哪個再咒我,別說我不客氣!」
此次進宮,已經是太後的姑母又是高興又是傷心,拉著他的手說了很多,言語間透露著對當年篡位一事的愧疚。
「錢把總是問無缺姐嗎?」耿如風挑眉問。
一名有著天仙之貌的縴瘦男子站在門內,普通的灰色布衣穿在他身上都難掩他的亮閃姿容!
花無缺叉著要,一臉的氣憤!
王老頭看著錢墨璇遠去的背影唉聲嘆氣,「不是要等的人呢。」他也轉身回去繼續看鋪子。
錢墨璇過于沉浸在悲痛中,沒有仔細听外面的聲音,只當是花家其他人回來了。
錢墨璇邁步進了院子,發現這是一個很小的院子,也只有兩間房。
錢墨璇默默地站起身,走到耿有財面前時他勉強扯起一抹笑,「耿老伯,您不要太傷心……」
院門又響,傳來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
凌晨吹了很久的冷風,赫連鷹這個鮮少生病的武將也病倒了!
「大人夢中驚醒,可想喝點茶壓驚嗎?」獄官殷勤地詢問。「下官給您泡一壺?」
皇宮天牢的獄官是由內侍充當,也都是在宮里當差多年的內侍了,機靈得很。
「花家人啊……」王老頭啊了一聲,「他們暫時搬到對面的華陽街一處民宅里去了。」
耿如風背對錢墨璇的身形一頓,然後是慢慢顫動……
隨後入宮他懇請皇上取消自己與紫華郡主的婚事時,卻觸怒龍顏!
抹了一把臉,赫連鷹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太快,都有些疼痛了!
這是什麼烏龍事啊!
天快亮了……赫連鷹撐起身子,手仍按在咚咚亂跳的胸口上。
這是怎麼回事?錢墨璇的心揪緊!
錢墨璇掃視著與廢墟沒兩樣的米油鋪子,好半天才緩過神,「老丈……花家……」
獄官見赫連鷹似乎在沉思,便默默的退下去,不打擾他。
雖然不再是將軍,但獄官還是尊稱赫連鷹一聲「大人」。
耿家父子三人連忙讓開,把錢墨璇的身形露出來。
錢墨璇不習慣這種陣仗,婉拒了那些官員和富戶們想為他接風的邀請,先是回家探望母親。
姑佷二人相談甚歡,金台國新登基的皇帝也召見了錢墨璇,並想挽留他在都城供職,將錢老夫人接過來。
「無缺。」修長的手指抓住冰冷的鐵欄桿,赫連鷹將額頭也靠在欄桿上,感覺著冷風與鐵條帶來的涼意,他才能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猶豫了一會兒,錢墨璇輕敲了兩下院門,一陣腳步聲後,院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她會等他嗎?還是一語說中了「與君自此一別,怕是今生無緣再見」?
可賞賜的華貴府邸、百名僕役、千石俸祿、數名美姬都不能留住錢墨璇的心,他委婉的向太後和皇帝表達了父親當初的遺願,只想在烏山鎮平淡的過日子,甚至連侯爺的爵位都懇請皇帝收回。人把覺夢。
花無缺看到錢墨璇時一愣,瞠目結舌地看著有些激動的錢墨璇,「錢……錢把總,您回來了呀?」
「錢侯爺,您……」花富山也有些驚愕,「您說什麼?」
他只不過離開兩個月,就發生了這種事……
沒死?錢墨璇眼楮一亮,心中說不出來是何滋味!
許諾過的日子一天天遠去,赫連鷹焦躁不已。
錢墨璇回到了烏山鎮,史大人率領附近幾府的小官和富戶前來迎接。
赫連鷹知道,皇帝無非是想逼他就範,不再提退婚的事!但他信念已定,堅持退婚!就這樣僵持著關了了數日不得自由!
「是,我回來了。」錢墨璇的視線落在耿如風身後的小院中,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請問,花老板她……」她可安好?
屋門被推開,耿有財、花富山和耿富有走了進來,當他們看到錢墨璇時很是驚訝。
「無缺姐她……那天失火,我們都逃了出來,無缺姐卻被困在倉庫里……結果……」耿如風的聲音有著沉痛,肩膀抖動得厲害,還抬手捂住了嘴似在抽泣。
當拐到正陽街上,漆黑、破敗的房屋,整條蕭條的正陽街印入眼簾,錢墨璇掩飾不住心中的驚訝奔到昔日花家米油鋪子前!——
耿有財雙眼濕潤,「謝謝錢把總,哦不!錢侯爺的安慰,小民不傷心……傷心也沒用,也回不來了……」
這是北燕國皇宮內的天牢,與宮外刑部的天牢有所區別,這里的牢房干淨、舒適度就像客棧的客房,每日三餐也不錯,只不過仍是鐵欄囚籠,不得自由。
「啊?」耿有財正抹著眼淚,听到錢墨璇問花無缺的墳在哪兒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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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錢墨璇,烏山鎮的錢把總。耿兄弟不記得我了嗎?」錢墨璇臨行前從花無缺那里知道了耿如風這個人。
半個月過後,他再次進宮堅持要退婚,結果皇帝氣得干脆以「意辱皇家尊嚴」之罪給投進了宮內的天牢!
錢墨璇到了華陽街,挨家挨戶的打听終于問到花家人住在哪里。
一別近兩個月,他的所有行動都被控制,信件送不出去、更無法去找她!
「不止花家,這條街上五家鋪子都燒毀啦!」王老頭指著那些重新修繕過、但仍能看出煙燻過的鋪子道,「胡家書鋪的伙計半夜里看書睡著了,結果不小心推倒蠟燭燒了書鋪子,連帶著把隔壁的花家米油鋪子、包子鋪都給燒了。」王老頭搖頭嘆息道,「慘啊,鋪子不但燒毀了,還死了兩個人吶。」
花家米油鋪子的鋪面燒得前門臉已經只剩下塌下來的木梁……而旁邊的鋪子更是只剩倒掉的土牆了!
華陽街?錢墨璇沒有多想,旋身往那條街而去!
按住胸口,赫連鷹看向牢門口的獄官,「幾更天了?」他的聲音疲憊又沙嘎。
赫連鷹出身名門旺族,伯父是護國公、父親是驃騎大將軍、族內兄弟各個是虎將,皇帝根本不會真的處罰赫連鷹,只不過是殺殺他的銳氣罷了!
耿如風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斂,我見猶憐的悲傷表情浮上臉。
「赫鷹呢?」錢墨璇吞咽了幾次唾液後才開得了口。
「哦,對對!你是錢把總,也是錢侯爺!」耿如風鳳眼含笑地驚呼出聲,「你回來啦!」
錢墨璇喉間一哽,退了一步按住胸口,像被誰狠狠給了一拳似的疼痛和喘不上氣!zVXC。
看樣子是著了一場大火,把相鄰的幾座房都燒著了!
「回赫連大人的話,五更天了。」獄官答道。
「是。」錢墨璇點點頭,「我去過正陽街,也看到了被燒毀的鋪子,你們都還好吧?」
先是削掉了他輔國大將軍之職,閉門思過半個月!
「不必麻煩了。」錢墨璇心底有些急,想知道花無缺和其他花家人怎麼樣了。「花老板她們在哪兒?」
赫連鷹身冷汗的坐起來,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衫!
咦?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耿家父子三人一臉的迷茫,互相對看之後再看向臉上掩不住悲傷的錢墨璇。
不願勉強錢墨璇,太後和皇帝只得作罷,但侯爺的爵位卻是不肯收回,千石俸祿也照發,同時答應不打擾他與老母親的安寧生活。
「可是……可是我們家無缺沒死啊?」耿有財結巴地道。
「錢把總……哦不,錢侯爺您回來啦!」花富山出聲道。
錢墨璇倒是看得很開,安慰了太後幾句,然後說現在過得很好,也轉達了母親對太後的問候。
耿如風把錢墨璇讓進一間屋,里面擺設也很簡陋。
一萬字完!
錢墨璇的心一沉,眼中閃過沉痛,雙拳在膝頭漸漸握緊。
「這不是錢把總嗎?」街尾酒鋪的王老頭看到有人站在被火魔肆虐過的花家米油鋪前便走過來,認出了這位俊挺的男人,「可有些日子沒見到您啦。」能有兩個多月了吧?
錢墨璇兩個大步邁到花無缺面前,看著她生龍活虎的樣子,嘴唇顫抖了幾下後勾起唇角,「是啊,我回來了。」
來到街上一扇有些破舊的院門前,錢墨璇竟然不敢抬手去敲門。
那位老丈說死了兩個人,難道是赫鷹和花無缺?而且耿如風說花無缺被困在倉庫里,如果他沒記錯,赫鷹就睡在倉庫里!
「現在不同以前了,沒有茶水,錢把總喝白水行嗎?」耿如風問。
擺擺手,赫連鷹走到鐵欄阻隔的窗前,伸手推開窗扇!冷風呼的吹了進來,使他徹底清醒過來!
「錢把總請進來說話。」耿如風讓開身子請錢墨璇進門。
錢墨璇心中一酸,眼角也濕潤起來,「花老板葬在何處,錢某想去她的墳前上柱香,也不枉我與花老板相交一場。」
回到家中與母親聊過後,錢墨璇自然信步來到了熟悉的街道……
「咦?你是那位……那位……」是誰來著?耿如風翻著眼楮努力想著面前這名英挺的男子是誰。
錢墨璇的心亂了,呆呆站在街上無法移動。
他回到北燕國後,先是被伯父與父親訓斥了一頓,都說他以奴隸身份混入烏山鎮太荒唐!
「我听說那場大火中,花老板不幸……唉。」後面的話他說不下去了。
花家人呢?這場火是什麼時候燒起來的?他們都安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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