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商務車車主沒有下車的意思,黎宇煌蹙起好看的眉,他當然看出了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車禍,一般出車禍,車主一定下車看情況,找出對自己有利證據,再評估賠償。
像這樣不動,就只有一種可能,等待,等待,也是探听對方虛實的一種手段。
安含飴也感覺到了,她拿起放在身旁的包包,黎宇煌平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動,更別下車,救援信號已經發出了,待在車上安全些。」
安含飴挑眉,斜睨了他一眼,拿出包包的眼鏡,戴上,看清前面車里的情況後,嘴巴張成O型,這是什麼情況,她要是沒有看錯,那商務車上至少有八個人,並且人人手里有槍,正瞄準他們的方向。
喲,槍耶,老子最討厭有人用槍指著我了。
安含飴不雅的低咒了聲,一只手伸來,鼻子上的眼鏡被人拿走,安含飴瞪他,狠狠的瞪,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個窟窿。
黎宇煌不以為然,看了看眼鏡的外觀,很小巧的外觀設計,紅色的橢圓鏡框,紫色的鏡片,右邊鏡框折疊的位置上,有個小小的像螺絲一樣對的小東西做裝飾。
黎宇煌笑問,「怎麼買這麼幼稚的東西?」
「我高興,你管不著。」安含飴字咬得特別重,我瞪,我瞪,我狠狠的瞪……
「安小姐,你這是崇拜我的眼神嗎?怎麼感覺更像是在瞪我?」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表情,就像是他搶了她重要的東西,事實上他只是那了她一副眼鏡,因為好奇她臉上的神情,黎宇煌想他真是太要不得了,危險無處不在,他居然有心情欣賞他小助理,面上精彩的表情。
「崇拜,必須是崇拜,我怎麼敢瞪你呢,你可是黎總啊,多少人想觀仰你的遺容,仰望你都來不及,黎總,好心的黎總,把眼鏡還給我唄?」笑地跟朵花似的安含飴,心里卻在磨牙。
遺容,黎宇煌懷疑自己听錯了,前座司機和保鏢一抖一抖的肩膀,有力的證明了他沒有听錯,這女人確實說的是遺容。
好大的膽子,安全後看他這麼收拾她,黎宇煌暗下決定,賞了安含飴一個眼神,他戴上眼鏡,眼前的景象讓他一怔,清晰的看見對面商務車內的情況,嘴角無限抽搐。
這不是普通的眼鏡,而是高科技下的產物,並且造價不菲。
拿下眼鏡捏手里,弄出這陣仗,看來他們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不過他們肯定小看他了。
見他捏著眼鏡,不知其意的安含飴嚇了一跳,就怕他一用力眼鏡就毀在他手上,立刻從他手里拿過眼鏡,沒好氣的道,「惹你的是對面的人,又不是我的眼鏡,捏壞了你陪不起。」
黎宇煌凝視她,薄唇開啟,「你到底是誰?」
「你的助理,別的無可奉告。」安含飴心里暗叫不妙,她又補充道,「可以卻定,我是無害的。」
黎宇煌冷哼,面上擺明了不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信了,不要問他為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是一種潛意識的信任。
從包包內拿出一些小物件,每樣都十分小巧,並且大小,長短不一,安含飴開始組裝速度很快,黎宇煌正納悶間,安含飴已組裝完成,在食指上轉了幾圈。
黎宇煌黑了臉,他剛剛的納悶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他還不太敢接受,眼前女子手指上轉動的竟是一把迷你型手槍。
只見安含飴戴上眼鏡,悄悄的滑下一點車窗,槍口對準牆壁,開了一槍,沒有聲音,車窗關上,她忽然倒在他的腿上,黎宇煌只覺檸檬清香撲鼻,安含飴又如剛剛一樣開了一槍,她立刻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慢條斯理的將槍放進包里。
來不及失落,饒是黎宇煌這樣見過世面的人,也傻眼了,眼前這女子到底要給他帶來多少讓他驚愕的事,「你……」
一瞬間,對面商務車的玻璃碎了一地,黎宇煌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司機和保鏢不知情,相互看了一眼,又盯著前方。
前方商務車里,沒有任何動靜,該瞄準的瞄準,該報告的報告,仿佛碎的不是他們的車窗一樣。
安含飴手剛踫到車門,身子立刻被一股力道拉向後,跌入溫暖的懷抱,冷冷如來自地獄的聲音響起,「你給我呆在車里,哪兒都不準去。」
黎宇煌冷漠的聲音帶著他慣有的霸氣,卻堅定的不容置疑。
「留在這里等死嗎?」安含飴問,黎宇煌冷眉一豎,「出去了才是死。」
有眼鏡的幫助,他不相信她沒有看清對方車里的情況,只要車門一動,子彈會像雨點一樣飛過來。
「我相信自己的速度。」安含飴自信一笑,嫵媚又風情。
黎宇煌怒,「你是瞎子還是近視?8支槍,你的速度再快,能躲過一兩可子彈,躲的過8支槍齊發嗎?」
吼完,他胸口起伏,努力壓抑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氣,沒有人,從來沒人敢違背他說的話,任何膽敢反抗他的人,都將會被他親手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懷里這女子卻是個列外,他即使再生氣,卻不想傷害她。
司機和保鏢暗自驚愕,額頭上冒起冷汗,心里將他們的總裁佩服了個遍,他們在前座都看到對面車里的情況,人家的車還是防光玻璃,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去看不到里面。
佩服的同時,兩人頭上也冒出大大的問號,他們都看不見,總裁是怎麼看見,還知道人家有8支槍,難道是傳說中的千里眼,兩人為自己的想法,凌亂了一把。
真狠。
安含飴能清楚地感覺到,貼著她後背堅硬胸膛的起伏,努力的壓抑,她知道是怒氣,並且是因她,她的心已無法保持原有的平靜。
人在面臨危險的時,直接第一反應最真實,剛剛車子撞上的一瞬間,黎宇煌拉她入懷,她不僅撞到了鼻子,還撞進了她心里,她無法確定他這樣毫不猶豫地做法是保護,還是為了其他什麼。
她當然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他是在保護她,因為她對于他來說是陌生人,他根本不記得六年前,撞上他的人是她。
「又在打什麼主意?」黎宇煌冷冷的
聲音飄在耳邊,伴隨而來的還有他炙熱的呼吸,安含飴回神。
她說,「是不能,你有更好的方法?」
「等。」一個字,即干脆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