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談話又回到原點了。
安含飴抽了抽嘴角,淡淡道,「遠水救不了近火,有時候,時間和生命能畫上等號,比如說現在。」
黎宇煌一愣,深邃凝視著安含飴,不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仿佛想看穿什麼,可惜什麼都沒有,他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好像是大雨傾盆的墓園,由于太快他來不及抓住,再努力想,突然腦海里像有無數的小人,拿著錘子不斷錘般痛。
這種痛,他不陌生,每次他想起六年前,母親的忌日那天發生的事,劇痛就會伴隨而來,黎宇煌立刻停止思緒,很快緩和過來。
「安含飴,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黎宇煌突然問,安含飴嚇了一跳,他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可千萬不要啊?她不想有人來和自己掙漫漫。
「為什麼問?」安含飴小心的試探,對沒有把握的事,她向來以小心為上,尤其是她所在的行業,稍不注意,小命就交代了。
「沒什麼。」黎宇煌苦笑,心失落著,他怎麼忘了,眼前這女人受過專業的訓練,從她口中套出消息的幾率為零。
然而,她的判斷也準,沒有人願意等待,黎宇煌從車座下拿出彈夾,放在西服口袋里,手里多了手支槍,比安含飴的稍大點,他伸手推車門。
「你做什麼?」安含飴出手很快,扣住黎宇煌的手,這回輪到安含飴攔住他了。
「給我安分的呆著。」霸道的語氣不容反駁,黎宇煌想收回手,無奈,安含飴扣得太緊,小手像鉗子一樣鉗住他的手腕,他動彈不得,狠狠的瞪她。
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但他不想她去冒險。
「知道什麼叫,寧可殺錯也不放過。」安含飴也是固執的主,她知道黎宇煌要做什麼,無非就是將槍口引開,讓她在車里等待救援。
可是他知不知道,對方既然誓死要他的命,又怎麼會留著車子不理,光想著去追逃走的他,萬一逃跑的不是他呢?
經安含飴這麼一說,黎宇煌立刻醒悟,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夠完美,他說,「呆在我身後。」
還是把她護在身後安全些,畢竟人在他身邊,他甚至自私的想,不管局勢怎麼變,總有個人陪著他,至少他不是一個人孤獨的作戰。
「我不是軟腳蝦。」安含飴氣憤,她又不是手無寸鐵,或是那種給支槍也不知道保險在哪的弱女子。
她可是東方烈焰的領導人之一,雖然沒有笑笑的神槍手,想打哪兒就打哪兒,但至少是彈無虛發,讓她躲在人後面,她覺得是侮辱她,即使是黎宇煌這樣光輝的男子身後,也是一樣。
「呆在我身後,不然呆在車里,自己選。」黎宇煌態度十分堅定,他當然知道她的能力,但有他在,他就不允許她冒險,別問他為什麼,腦海里自動浮出的念頭,就這麼簡單。
安含飴氣得說不出話,美麗的大眼里火焰跳動,用眼神告訴黎宇煌,她的選擇是兩個都不要,黎宇煌跟干脆,直接倒回椅背,一副跟她耗上了的意思。
司機和保鏢很想擦汗,但又不敢,黎總說了對方有8支槍對著他們,他們不敢有片刻的掉以輕心,這是玩命啊?
後面的兩位還在鬧內訌,他們其實已經為安含飴捏了幾把汗了,又不得不佩服,她是第一個敢拒絕黎總命令的人,他們覺得她很有膽識,卻也愚蠢,黎總是對的,女人就該站在男人身後。
安含飴要是知道前面兩位的想法,一定先將他們踢出去擋子彈。
最後,安含飴敗下陣來,她狠狠一閉眼,一字一頓,從牙縫里擠出,「我選前者。」
今天的窩囊事,她記下了,所謂,女子報仇十年不晚,她一定會報仇,至于時間,騎看唱本,走著瞧。
「很高興我們能達成,初步的共識。」黎宇煌露齒一笑,拉過氣憤的安含飴,傾過身,性感的薄唇落到安含飴水潤的唇上,兩人同時一震,均為這震撼的兩唇相觸亂了心跳。
黎宇煌首先回神,妖孽一笑,伸手撫了撫安含飴呆愣的小臉,轉身開門……
「等一下。」安含飴急忙拉住他,黎宇煌回身,不明白她為什麼又攔住他,再拖延下去,誰都走不了。
安含飴說,「我有一個好玩的東西。」
說完,她從包里拿出一個粉底盒,遞給黎宇煌,「用力扔到前面去。」
黎宇煌蹙眉,一個粉底盒,安含飴催促的聲音響起,「快點呀,不想出去就被亂槍打死,就快點扔,算了還是我自己來。」
安含飴伸手要搶,黎宇煌立刻開車門,又被攔住。
「有完沒完啊?」黎宇煌忍無可忍的吼,前座的司機和保鏢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安含飴卻不受所擾,她修養好,不跟沒風度的人一般見識,指了指車頂,「從上面扔。」
黎宇煌挑眉看她,「這回,不會再攔住我了吧?」
安含飴搖頭,並舉手保證,黎宇煌將粉盒扔出去,立刻關上車頂,啪啪的聲音過後,又恢復平靜,安含飴等知道,這聲音是子彈打在車身上時,發出的聲音,由此可以斷定對方用的是滅音槍,下血本啊!
安含飴斜睨黎宇煌,意思是說,看你人緣差得,都到了他非死不可的地步。
「我們沒時間了,你又在玩什麼?」黎宇煌問,安含飴沒有說話,縴手指了指前方,只見粉盒掉落的地方,冒起了濃濃的煙霧,白色的煙霧向四周飄散,商務車里的人不敢動,都愕于不明煙霧,但槍口還是有序的對準黎宇煌等人的車。
小巷子經過的車本就少,由于道路窄,會選這條道走的,一般是趕時間,再加上有心人控制,所以安含飴和黎宇煌等人在此困了近十分鐘,都沒有一輛車經過,顯然是有人特意安排,鐵了心要黎宇煌的命,至于陪葬的人數,不計。
慢慢的煙霧越來越濃,安含飴一直帶著眼鏡,嘴角勾起,她說,「等會兒我說跑,我們就沖出去,誰也別管誰,分開跑,直接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