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靠譜兒童不會逃學不去學校。」安含飴十分不屑,毫不留情的戳人痛腳,尤其是對身邊這自稱的靠譜兒童。
大概只有女圭女圭自己才認為她的靠譜兒童。
「我已經不逃學很久了。」漫漫一本正經的說,小臉上那叫個理直氣壯。
把逃學都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漫漫是第一人。
安含飴揪住漫漫的小耳朵,小姑娘雙手抓住,馬上討饒。「媽咪,痛啊,痛啊。」
「記住你今天的話,要是再讓我發現,安漫漫,你就等到上完了小學再去英國。」安含飴警告著,放開揪著漫漫耳朵的手,坐回身。
漫漫立刻抗議,烏溜溜的大眼了怒火熊熊燃燒,這時候,小人兒發怒的表情和黎宇煌如出一轍。「那時我都12歲了,晚了。」
就差沒有拿著寫好抗議的旗子來揮舞,她不干了,好好學習的黃金年齡都過了,12歲還去做什麼?要是順利點,12歲她都學成回來了。
「這我就不管了。」撇清關系,安含飴是毫不含糊,正所謂,黑鍋莫背,困難要推。
漫漫哀怨的看了她家媽咪一眼,小臉上竟是糾結,很是泄氣的問︰「媽咪,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
「是。」堅定有力的回答,安含飴說的是相當干脆。
漫漫無語哽咽中。
紅玉醫院高級病房。
安含飴整個躺在沙發上,再次感嘆,安全部門的活累,她還沒做別的就點檢了滅火器材,累得她夠嗆。
「要不要這麼夸張,不就是點檢六層樓滅火器嘛。」把一杯水放在茶幾上,黎宇煌好笑地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女人,他說是這麼說,人卻坐了下來,輕輕的將安含飴抱起讓她趴在他腿上,大手輕柔的幫她揉捏肩膀。
黎宇煌動作自然流暢,面上神情溫柔至極,完全將她當成珍寶來呵護,新好男人形象在黎宇煌身上得到驗證,此時情景,很難讓人把他和恆遠總裁室,那個冷酷無情,鐵血果斷的男人聯想到一起。
安含飴舒服的發出一聲,如貓咪呢喃般嘆息,「很有必要,不信你去試試。」
她已經不在糾結他怎麼知道她的行蹤了,這叫習慣,今天在公司的事不可能瞞過他,她甚至懷疑,業務部的齊總監就是他的人,因為她在齊總監身上看到和黎宇煌相似的氣息,有句話說的好,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
像他這樣的,真該去試試,基層鍛煉能夠看到很多總裁室看不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往往能讓一位決策者收益不淺。
里克爾就經常下基層,有時候你找他的時候,他正拿著大剪子在花園里當園丁,笑得一臉欠扁樣。
「我沒有你那麼無聊。」做事經常出乎他的意料,黎宇煌不得不感謝自己有一顆堅強的心髒,不然早晚被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嚇得心髒提早衰竭,就如他今天听到報告說她去幫游語西點檢滅火器材,他的心跳停頓了一拍。
安含飴在他腿上翻了個身,仰望著他,憤憤不平道︰「少不視好人心了,我這是在幫你留住人才,游姐要是受不了折磨,走人了,看你怎麼辦?」
真是坐著說話不腰痛,她這麼累是為了誰,他居然還好意思說風涼話。
黎宇煌輕撫安含飴柔女敕的臉頰,居高臨下的凝視她,雲淡風輕的說︰「把她請回來唄。」
感情她都是白忙活了,安含飴怒,努力的壓抑著一掌拍死黎宇煌的沖動,胸口因為怒意不斷的起伏著,帶著致命地誘—惑,看的黎宇煌一陣激動。
終于忍不住俯身吻住安含飴的唇,吻住那夢寐以求的柔軟唇瓣,深情的吻帶了些急迫和狂野,靈巧舌尖長驅直入,纏住她的舌嬉戲,分享彼此的氣息。
當熟悉的薄唇吻上她唇時,安含飴動容的閉上眼,抬手環抱住黎宇煌的脖頸,承襲著他熱烈的吻,他住院這段日子,強迫性的讓她習慣了他的一切,並且回應他。
感受到她的回應,黎宇煌好似受到鼓勵般,加深了他的吻,大手也開始不安分,撫上她的嬌軀,緩慢的游走著,安含飴喘息著,卻無力推開他。
纏綿悱惻的一吻結束,黎宇煌舍不得放開她,環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喘息著將頭埋進安含飴的脖頸處,沙啞著聲音說︰「我真想現在就要了你。」
他高大的身軀緊繃著,安含飴清楚的感覺到了,而他的話更是造成她臉紅心跳加快的罪魁禍首,安含飴掙扎的想起身,卻被抱的更緊,不能如願。
「別動,我是不介意在這病房里要了你。」咬牙切齒的出聲,黎宇煌邪肆的臉上是強行壓抑的痛苦,這時候她隨便一個動作,都能讓他苦苦壓抑的欲火決堤,他是想要她,非常的想,但他不想嚇到她。
安含飴果真安靜了,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想吃了自己,她雖然不排斥這種親密,試問,她現在準備好將自己交給他了嗎?答案是肯定的,沒有。
半響過後,安含飴覺得這樣傻抱著也不是辦法,心思都在那事上頭,肯定會壞事,于是她找了安全是話題。「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去?」
「在等兩天。」眉毛一挑,黎宇煌輕咬了一下安含飴的耳垂,邪肆的問︰「怎麼,想我了?」
由于時機還沒成熟,他現在還不能回去,恆遠的股票已經開始有人拋售了,幾個股東也亂了陣腳,黎震樺找不到重要客戶資料,今天上午已經讓姐來問過他了,沒有結果之下,走投無路,為了穩住恆遠的經費開銷,明天黎震樺只能選擇拋售他手里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那是當初為了安撫黎知秋,黎宇煌白送給黎震樺的股票,現在他會完全的收回,徹底清除這幫啃公司牆角的鼠蟻。
「別鬧了,我該走了。」推開黎宇煌沉重的身體,安含飴坐起身,撫平身上有些皺褶的衣裙。
「明天是周休,不如今天別回去了,在這里陪我。」黎宇煌笑著提議道,滿意地看著安含飴因他的話紅了耳根,他也不是真的要她留下,只是逗逗她而已。
看著她淡漠的臉,為他慌亂著,他享受不已。
「提議不錯。」安含飴剛站起身,轉身回以他嫵媚的一笑,下一秒,話鋒一轉。「但是我不放心女圭女圭一個人在家。」
「那你就放心我一個人在這里啊?」語氣有些抱怨,黎宇煌哀怨的裝可憐,他有些吃醋了。
安含飴拿包包的動作整整頓了三秒,一個大一號的女圭女圭在跟她撒嬌,不過她喜歡他這樣的可愛表情,笑著伸手拍上黎宇煌的肩膀,俯身在他俊臉上輕輕一吻,轉身走向門口。
黎宇煌楞住,她居然會主動吻他,手輕輕的撫上臉頰,剛剛被她吻過的地方,轉身安含飴已經走到了門口,他說︰「明天早點來,路上小心。」
安含飴揮了揮手,「知道了。」
安含飴一出病房,見傅緯身體靠在牆壁上,神情落寞,似乎在想什麼。
「還在糾結事情?」淡淡的聲音問道,她沒有忘記前兩天他糾結事情,糾結到發呆,安含飴走了過去。
傅緯見她出來,立刻站直身,揚起一貫的陽光笑容。「不了,我已經想通了。」
是啊,他已經想通了,不管她是誰,他喜歡的是她這個人,無關身份,如果他們真是對立,那麼他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和她呆在她喜歡的城市。
看到她手里的包包,傅緯問︰「你要回去了。」
「是啊!」安含飴回答,清麗的小臉上淡漠的微笑。
傅緯苦澀的勾起薄唇,這才是她,面對別人面上永遠是淡漠的微笑,壓下心里的苦澀。「路上小心。」
安含飴撲哧一笑。
看著她明艷的笑容,傅緯不解的問︰「笑什麼?」
他不覺得自己隨口的叮囑,有什麼值得她笑。
止住笑,安含飴說︰「你和黎宇煌說了同樣的話,走了。」
說完,轉身瀟灑的離開,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話造成的後果。
傅緯看著安含飴的背影,面上閃過一絲痛苦,瞬間被壓抑下來,苦澀的笑回到他嘴角,喃喃自語。「你只听到我和他說了同樣的話,卻沒看到我和他同樣的心。」
禮拜六的早上。
安含飴收拾了早飯的碗筷,從廚房出來,見漫漫坐在餐桌邊喝著豆漿,她坐到閨女身邊問︰「女圭女圭,今天禮拜六,要出門嗎?」
漫漫眼楮晶亮晶亮的看著她,咬著吸管問︰「出門去看爹地嗎?」
爹地住院,身為人家女兒的,還一次都沒去看過他,真是太不孝了,而罪魁禍首就是她的媽咪,不帶她去就算了,也不讓她自己去。
「不,出去玩,比如說,游樂場玩。」安含飴冰水是潑的相當順手了。
安漫漫很想說她想去看爹地,想到媽咪的警告,夸下小臉,郁悶之極的道︰「不去了,跟媽咪去沒什麼好玩的。」
反正不久就能見到爹地了,她不急,到時候她一定給爹地一個難忘的見面儀式。
安含飴看出了女圭女圭的失望,但她現在也沒有辦法,好在她家閨女懂事,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纏著大人,非要一個說法不可。
無比惋惜的說︰「好吧,媽咪去買菜,你也不去嗎?」
「不去。」很堅定的回答,充分的表達了漫漫的決心。
安含飴拿了錢包,在門口換鞋時,回頭道︰「女圭女圭,媽咪沒有拿鑰匙,一會兒記得給我開門。」
漫漫應了一聲,安含飴滿意的出門了,漫漫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坐到她的椅子上,等著電腦的開啟。
漫漫熟練的登錄自己的賬號,上面提示說有人發了聊天視頻,漫漫接起,屏幕上出現一張和安含飴相似的臉,細看卻又不是那麼相似。
「小姨。」漫漫笑著打招呼。
屏幕上的安含笑點了點頭,微笑著問︰「媽咪出門了?」
因為只有她姐出門了,女圭女圭才會這麼早上網。
「媽咪買菜去了。」漫漫說,意思是她的時間不是很多,有什麼事得長話短說,轉而又一臉嚴肅的問︰「巨鱷,有消息嗎?」
安含笑蹙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爹地住院,所以還沒有動向。」
這只是勉強的猜測,真正的刺殺,在醫院是最好的動手時機,安含笑自己也是殺手,她對這個最清楚。
「沒這麼簡單,巨鱷平靜的不正常。」漫漫微眯起眼眸,給人感覺是睿智聰慧,和她的年齡不符。
「壑也是這麼說。」安含笑輕笑一聲,看著漫漫的眼神里有一絲心疼,女圭女圭還是個五歲的孩子,應該有著無憂無慮的童年才是,不該跟著她們過這樣的生活,或許,認了黎宇煌會變得不一樣。
「小姨,叫美國方面盯緊了巨鱷,威爾遜家可以暫時不予理會。」漫漫神情嚴肅的說。
「好吧。」安含笑道︰「你要求的事情,里克爾和維森會親自來T市幫你,女圭女圭,祝你成功。」
「謝謝,小姨,記得,連媽咪都不能說喔。」漫漫眨了眨眼楮,表情神秘又可愛。
「好,拜。」安含笑寵溺一笑,關了視頻。
漫漫下了線,將電腦屏幕合上,躺到她的小床上,小腦袋里飛速的運轉著,她要好好的醞釀一下接下來怎麼應對,傷害要降到最低。
時間慢慢的溜走,門鈴聲響起。
漫漫想起她媽咪出門前跟她說過,她沒有帶鑰匙,小姑娘爬起身,跑去開門。
門一拉開,漫漫就楞住了。
他怎麼來了。
門外的傅緯手里領著大包小包,而他身邊的安含飴手里卻是只有幾樣小袋子,裝的東西都不重,重的都在傅緯手里。
見前來開門的漫漫,傅緯揚起溫暖的笑,「漫漫,你不高興見到叔叔嗎?」
漫漫小臉上疏離的表情,傅緯有點受傷,他記得在倫敦的時候,他們相處的很融洽。
「想多了。」漫漫說完,轉身就走。
高興,她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她媽咪和爹地一點進展都沒有,認親之路希望渺茫,現在又殺出個程咬金。
如果,他不是追求她媽咪的人,漫漫想她會喜歡他,漫漫是個護短的好孩子,小小的心靈偏的相當有個性。
「哎呀,累死了,女圭女圭過來幫幫媽咪。」安含飴推開門,換了鞋將手上的塑料袋遞給漫漫,漫漫很乖巧的接過,站在她媽咪旁邊,安含飴穿上拖鞋,又從漫漫手里接過東西放到餐桌上。
見傅緯還站在門外,安含飴不解的問,「傅緯,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進來。」
傅緯無奈的看著粗心的她,不給他找拖鞋換,他怎麼進來,看著光潔的地板,傅緯無語極了。
「傅叔叔沒有拖鞋換。」漫漫回頭說。
傅緯立刻投給漫漫一個感激的眼神,還是漫漫體貼人,不像某女,只顧自己。
「啊,我怎麼忘了,我們家沒有男用的拖鞋。」安含飴懊惱了,早知道她就在市場買一雙回來。
「要不,鞋子不換了吧!」漫漫建議,她絕對不會說讓媽咪去幫傅緯買一雙,那樣就表示他隨時可以來家里了。
要買,也是給她爹地買,小家伙可是時刻想著怎麼抵御外敵,為她爹地守好媽咪。
安含飴也覺得好,大不了拖一次地,拖地比買拖鞋劃算多了。
招呼傅緯進來後,留下漫漫招呼客人,自己則拎著菜進了廚房。
傅緯有些訝異,剛剛進門時,小家伙對他生疏的態度,仿佛不歡迎他般,著實讓他傷心不已,現在听她這麼說,他放心了。
傅緯將手上提著是西瓜放到桌上,打量著四周,很溫馨的設計和擺設,一看就是自己自主設計,比起專業設計師手下的作品,有朝氣多了,很適合兩母女的風格。
見傅緯正看著四周,漫漫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路從客廳看到陽台,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參觀過了,當然母女臥室除外,私人空間,謝絕參觀。
其實,傅緯更想去的是廚房,誰知漫漫說,媽咪正在做飯,就不用去了,然後一大一小坐在客廳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漫漫像個小大人一樣,把她主人的身份發揮的十分到位,禮貌地陪著客人看電視,偶爾聊聊天,說上兩句。
傅緯雖然不願,但也沒有辦法,想追別人的媽咪,首先就不能讓人小朋友討厭他,不然以後的路就更難走了,也會讓安含飴很為難。
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
所以他也用十二分的心來陪著小家伙,只要漫漫有問題,他一定好好的回答。
安含飴手腳麻利的做好了四菜一湯,三人吃過飯,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傅緯想跟安含飴說話,但又顧及著漫漫在,又沒有說成。
安含飴想到了傅緯帶來的西瓜,她起身去拿起西瓜放到茶幾上,拿著刀比劃了幾下,還是沒有瞅準從哪里下刀好,傅緯好笑的看著,從安含飴手里拿過西瓜刀。
讓安含飴坐在一旁,他一手扶著西瓜,拿著西瓜刀利落的從中間分開,回頭對安含飴母女說︰「這種事,就該由男人來做,美女等著吃西瓜就好。」
安含飴和漫漫見到分開兩半的西瓜,眼楮都瞪圓了,腦子同時冒出疑問,這西瓜長得太有個性了,這整個就一缺心眼西瓜嘛。
母女兩很有默契的對看一眼,臉頰同時一抽,又同時轉頭對傅緯伸出拇指,能買到這樣西瓜的人,更有個性。
「怎麼了?」傅緯奇怪的看著母女兩的動作,母女兩又同時將手指向西瓜,那模樣就像雪地上的一大一小兩雪人,尤其還是坐在白色的沙發上。
然後同時趴到沙發上大笑,傅緯被笑得莫名其妙,回頭納悶的看向西瓜,乖乖,這能叫西瓜嗎?
一個十來斤的大西瓜,切開後,中間紅色的瓜肉還沒有拳頭大,周圍全是白色的,紅色的瓜肉里,沒有黑色的瓜子籽,整個兒一西瓜中的極品。
傅緯先是嘴角無限抽搐,看著看著也忍不住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索性倒在沙發上狂笑。
一會兒後,三人終于笑夠了,安含飴起身去西隻果,西瓜看樣子是吃不上了,還好她有先見之明買了些隻果。
漫漫蹲,小手模了模極品西瓜的瓜肉,就是紅色的部分,問傅緯。「傅叔叔,你說這西瓜能吃嗎?」
「漫漫想嘗嘗?」傅緯也蹲,和漫漫一起研究西瓜。
老實說,活了二十八年,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西瓜,他承認自己不會挑西瓜,但買到這樣的極品西瓜,他也哭笑不得,不過因此讓安含飴和漫漫笑的那麼開心,他也心情愉悅,傅緯覺得值了。
漫漫是好兒童,不知道的她一定要弄個清楚,于是,七手八腳爬起身,跑回房間把她的本本抱了出來,小胳膊上還掛著鼠標,習慣性的準備放到茶幾上,但有極品西瓜佔據著,漫漫將本本放到沙發上,小小的身子坐到地上,利落的進入網站。
找到百度大媽,輸入西瓜兩字,很快網頁提示搜素結果,隨便點開一個,關于西瓜的作品一張張圖片跳了出來。
說是作品一點都不為過,西瓜雕成的動物圖案,西瓜雕的骷髏頭,西瓜雕的鬼臉,西瓜雕的花朵……
反正作品的材料都是西瓜,各式各樣,五花八門,有句話說的好,只有人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到。
漫漫小臉上露出詫異,小手滑動鼠標慢慢的瀏覽著,傅緯剛從洗手間出來,也走過去和漫漫一起看,傅緯眼尖的看到下面一行字,他不動聲色的看著漫漫,輕聲問︰「漫漫怎麼會想瀏覽這個?」
「傅叔叔,不覺得高手在民間嗎?」漫漫回頭反問。
「那漫漫想不想去現場看看,這些可愛的作品,叔叔可以帶你去?」傅緯對漫漫眨了眨眼楮。
漫漫小臉一低,淡淡的說︰「不用了。」
等安含飴拿著切好的隻果盤出來時,就見兩人坐在地上看著電腦,她走過去將水果放到茶幾上,隨口問︰「看什麼呢?」
「藝術。」漫漫和傅緯同時回答,安含飴聳了聳肩,藝術什麼得,她最頭痛了,坐到沙發上,拿過遙控打開電視,看她的言情劇。
下午傅緯必須回到醫院去,他不能離開黎宇煌太久,現在黎宇煌的命比他的重要多了,上面說了,就是擋子彈,也得擋在黎宇煌前面。
送傅緯離開時,他看著安含飴幾次欲言又止,想到自己這次的任務,面對的敵人是從未有過的狠狠角色,黑道,尤其是玩毒品的黑道人物,是沒有人性可言,在這敏感時期他都自身難保,談什麼最求安安。
傅緯最終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安含飴看著他的背影,淡漠的臉上松了口氣,她隱約知道傅緯想說什麼,但她沒法回應他的感情,好在傅緯什麼都沒說,這是最好的結局,她不想背負任何人的感情債。
兩日假期很快過了,安含飴和往常一樣,送完女圭女圭就直接來上班,剛踏進人事部,就听到里面有個急切的聲音,不斷的重復著。
「完了,完了。」
安含飴走了進去,同事們都將目光轉向她,安含飴莫名其妙的看了眾人一眼,讓她驚奇的是,同事們也同樣看著她,她更奇怪了,以往每次感覺有人在看她,只要她一看向視線的來源處,那個看她的人就會馬上若無其事的低頭做事。
今天怎麼反常了,安含飴試探的問︰「出什麼事了。」
眾人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這麼看著她。
安含飴本來就不想惹事,只在安穩的在這里混到黎宇煌回來,然後回到原來的職位,也並不想和這些同事又太多的交集,她本就不是熱絡的性子,見眾人沒反應,淡漠的微微一笑,安含飴無所謂道︰「不想說就算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將包包放進櫃子里,安含飴拿著杯子剛起身,一個人影擋住了她,她一挑眉,無聲的詢問。
某女丙在眾人無聲的逼迫下,不得不正視安含飴,面上掛著僵硬的笑,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不是,我們……」
她本想解釋一番,但又確實不知從何出說,某女丙來公司的時間不長,加上她膽子又小,頂不住眾人眼神的婬威,只好來找安含飴這個閑得發慌的人。
安含飴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某女丙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她一咬牙,鼓起勇氣看著安含飴的眼楮,快速說道︰「因為今天應聘人太多,已經有兩個人過去了,但還是不夠,我們這里又抽不出人了。」
天啊,為什麼要她來說,某女丙在心里哀嚎,她也怕安含飴這個怪人啊!
因過于緊張,某女丙說的又急有快,完全不顧別人听不听的懂她所要表達的意思。
但安含飴是听懂了,只是還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樣,她要表達的意思是向她求救嗎?安含飴說︰「我去能行嗎?」
「當然可以。」某女丙立刻答應,臉上是如釋重負的表情,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她問︰「可是,你會嗎?」
見她面上明顯的松了口氣,安含飴不想讓她失望,淡漠一笑。「我想你們可以先和我說說要怎麼做。」
「好。」某女丙立刻滿心歡喜的答應,向後面的同事招了招手,然後走來兩個美女,她們很盡職的教授安含飴流程,安含飴靜靜的听著,不時的問一句不懂的,三人很耐心的回答她,如此,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培訓,安含飴就被趕鴨子上架的拉去面試新人,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成了名符其實的熱炒熱賣,由于很多流程不太熟悉,她上午明顯比別人慢了許多,只應聘了三個人,其中一個說話還能把人氣的半死,然後她總結出了經驗,自己設定了一套應聘方案。
下午她就得心應手多了,花了兩個小時,就把所有的應聘者解決完,然後人事部派遣來的同事和安含飴華麗麗的收工。
邊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和安含飴一起應聘新人,一位同事對安含飴感激的說︰「那個,安含飴,那個,今天的事,謝謝你啊!要不是有你幫忙,和你想的那個好辦法,我們大家今天就完了。」
自己加班就認命了,但應聘者不能加班啊!
招聘不到人才,完成不了任務,沒法向上級交差,挨罵不說,連年終的獎金都會受到影響。
「這不是我該做的嗎?」安含飴無辜的問,一句話,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成了理所當然。
「對喔!」另外兩個同事也停了下來,對安含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以前是我們不好,我們只是……」
「你們只是怕被我連累,不用在意,我明白的。」安含飴了解的說到,她很能理解同事們,現在公司成了兩派高層的斗爭,黎震樺的擁護者,和黎宇煌的人,明爭暗斗激烈,上面高層換的換,休年假的休年假,請病假的請病假,反正各種花樣百出的手段層出不窮。
最後遭殃的還是這些基層員工,任勞任怨不說,還的整天提心吊膽,就怕被誰連累跟他一起走人,這年頭工作不好找。
以前的安含飴是不知道這些,完全是這一次下基層學到,還是黎震樺給的機會,真該對他致以崇高的感謝。
听安含飴這麼不在意的說,同事們都汗顏,她們確實多少存有這樣的心思,所以才將她仍在那個角落,不予理會。
「好了,不說以前了。」一位同事趕緊打圓場。
「今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另外兩位也跟著附和。
安含飴順利得到了幾位同事的認可,回到人事部,將人事檔案叫到經理室,大家都開始無聲的歡呼,紛紛跑過來問她們怎麼這麼快就完成了任務,幾人說起經過眉飛色舞。
安含飴拿起杯子去了茶水間,她不是熱絡的人,這樣的氣氛不適合她,除了在伙伴們面前,她很少露出真實的情緒,噢,不對,最進又多了個黎宇煌。
等安含飴回到辦公室,明顯的感覺到大家對她的態度又所改觀,她一如往常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接著發呆。
「小劉,把這份人事資料送去企劃部。」經理室的門打開,韓杰走了出來,將一份資料遞給離他最近的一位同事手上。
那位同事站起身,面露為難之色。「韓總,不好意思,新人培訓事宜我還在歸劃,實在走不開,要不讓安含飴去送。」
韓杰一楞,深邃閃過訝異,但很快被他壓了下去,快的根本沒有人撲捉到,他轉身面對安含飴的方向,淡淡一笑。
看來他小看這個女人了,也對,她的姐姐,怎麼可能沒有過人的能力,東方烈焰那幾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想到她,那個他望塵莫及的女子,韓杰心里苦澀難忍,就因為他晚了時間認識她,她就將他關閉在門外,一點機會也不給他,這叫他如何死心,如何甘心,他對她的愛不比她身邊的那人少,為什麼就毫無機會。
斂起飄遠的思緒,韓杰走到安含飴桌子前,禮貌喚了聲。「安小姐。」
「是。」安含飴立刻站起身,那動作,像極了被老實點名的學生。
「你沒有正在忙的事吧?」韓杰禮貌的問,俊臉上是深不可測的笑容,更像是別有深意。
「沒有,我馬上去送。」安含飴回答,接過韓杰手里的文件夾,從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安含飴將文件送去了指定的部門,那個部門的人又將一份文件交給她帶回來,她走到經理室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
安含飴推門走進去,將另一份文件放到韓杰的辦公桌上,「韓總,這企劃部讓我帶回來的,新一輪的人事調動。」
韓杰抬起頭,放下手里的筆,示意安含飴坐到他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他自己則將身體靠向椅背,好整以暇的打量安含飴。
韓杰忽然問道︰「安小姐,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讓他們接受你得。」
其實他更好奇的是,怎樣的家庭,養出倆個這樣出色的女兒,外表相似,同樣的喜歡笑,只是笑容不達眼底,一個甜美微笑,讓人不自覺沉溺其中,連他都沒有逃過,另一個淡漠笑容,清新雅致。
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禮貌的笑容背後,是長長的距離,性格卻迥異,身手更是一流。
安含飴大方的坐下,沒有回答,反問他道︰「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會坐上這個位子的。」
「什麼意思?」韓杰防備的問。
他不認為她已經認出了他,他不曾和安含飴見過面。
「沒什麼意思,你太敏感了。」安含飴面無表情的說,裝傻誰不會。
「你到底想說什麼?」聲音有些不耐,韓杰俊臉上閃過肅殺,冷冽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他不允許任何超出他控制範圍的事情發生,顯然,安含飴踩到他的底線。
要是換成旁人,早就不寒而立了,可安含飴不是旁人。
「我說過,你太敏感了。」無視韓杰眼里的肅殺之氣,安含飴站起身,淡淡的看了韓杰一眼,「經理沒什麼事,我先出去做事了。」
「安含飴,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冷冷的警告聲自身後響起,韓杰臉上狂妄的表情更冷,仿佛來自地獄。
安含飴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清冷的聲音不下于韓杰的冷。「這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話落,安含飴也出了辦公室。
時光飛逝。
這天,下班回家,安含飴剛打開門,還來不及換鞋,漫漫的小身子像火車頭般沖來,抱住正彎下腰的安含飴,摟著她的脖子,漫漫笑眯眯的開口︰「媽咪,我有驚喜給你。」
安含飴心咯了一下,女圭女圭給她的驚喜大多都會演變為驚嚇,但身為媽咪的她,不能抹殺閨女的愛好,輕握住漫漫的雙肩,笑著道︰「什麼驚喜?」
「你猜。」漫漫退後一步,將雙手別在背後,稚女敕的小臉蛋兒上滿是神秘。
安含飴靠在鞋櫃上,手托著下巴,看著安漫漫,做勢思考,倏地眼前一亮,有些興奮的問道︰「女圭女圭,你中**彩了?」
漫漫搖頭。「再猜?」
「撿到錢了?」安含飴很給面子,繼續猜。
「媽咪。」漫漫跺腳,不高興了,媽咪盡往錢這方面猜。
「你撿到價值連城的祖母綠了?」安含飴覺得,只有錢才讓她有驚喜感,所以她只會往這方面猜。
「媽咪。」漫漫暴走了,越猜越遠了,算了,不難為媽咪,抬高小手,將手中的東西在安含飴眼前晃動。「當當當。」
「這是什麼?」安含飴被眼前的金紙晃得一陣眩暈。
「音樂會的票。」漫漫停頓了下,接著又補充道︰「明晚七點,你跟爹地不允遲到。」
安含飴一把搶了過來,還真是入場券,更讓她心疼的是,居然是鍍金入場券,音樂會VIP座都不是鍍金入場券,這該是什麼座啊?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該拿多少錢去換啊?
對上漫漫笑盈盈的小臉,質問的話安含飴問不出口,只要能換閨女天真一笑,花多少錢都不重要。
不談錢,就這票,還音樂會,這是崇尚音樂的幽雅人士們的喜好,遺憾的是她不是此類人,非要她的命不可。
她不能直接拒絕,會傷女圭女圭幼小的心靈。
思緒飛躍,突然安含飴想到一個絕妙的拒絕理由,一臉遺憾的看著閨女。「女圭女圭,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你爹地……」
「我知道,爹地今天就出院了。」漫漫打斷她的話,安含飴眼角一抽,誰告訴女圭女圭今天黎宇煌出院的?安含飴還想找理由不去,漫漫又開口了。「媽咪,明晚七點,你跟爹地若是不準時出現,我就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安含飴不淡定了,閨女居然用離家出走威脅她,這是相當的驚悚。「女圭女圭,不帶這麼威脅自己媽咪的,你不能將自己的喜好強加給媽咪。」
「媽咪是答應嘍?」漫漫小臉蛋兒上笑容耀花了安含飴的眼,仿佛再找理由拒絕,會遭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