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冤家 74最新更新

作者 ︰ 殺豬刀的溫柔

這一天魏世朝不在身邊,賴雲煙倍感冷清,這天上午靜躺回神,頭一句話就是向秋虹說︰「小公子呢?」

話出口才知孩兒已被他父親帶去,不禁啞然。

這天晚上看罷書,又朝在屋內的秋虹了同樣一句,說罷後回過神,不禁自我解嘲道,「你看我這記性,才出去一天,就這般記不住了。」

「您吶……」在給她整理衣裳的秋虹把手中的衣裳折疊好放進箱內,走到她端坐的書案邊跪下,給她倒了一杯暖茶,道,「您還說冬雨太操心小公子了,您還不是一樣。」

賴雲煙搖搖頭,笑道,「可不是一樣。」

「你也喝一杯。」屋內無他人,賴雲煙朝她道。

春花夏荷秋虹冬雨雖都是她親自找來的近身丫環,但春花與夏荷一直是在屋外候值,秋虹與冬雨是她的貼身丫環,照顧她起居,不比一般人。

仔細說來,這四個丫環都是賣的終生契,但春花與夏荷要是想嫁人,她也不攔著,但秋虹冬雨她是定要留在身邊一輩子的,這兩個人要陪她相處一生,賴雲煙待她們自然比他人要親近一些。

秋虹這時應了是,喝過茶,吃了些點心,見小姐要睡不睡地撐著頭在打盹,她看了看時辰,見離主子喝藥的時間還有近一個時辰,就沒叫醒她去床上睡,起身去舀了披風過來披到她身上。

她這一披,卻驚醒了正在打盹的賴雲煙。

賴雲煙一睜眼,抬起頭就想說「世朝回來了」,但一看到秋虹的臉,她就回過了神,笑著說,「我又犯瞌睡了?」

「您再歇會,呆會喝完藥,就去床上睡。」秋虹輕聲地道。

賴雲煙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

秋虹見狀又說道,「您去榻上躺著打會盹,等會藥煎好了就叫您。」

「不了,睡得太多了,這樣坐著就好。」賴雲煙搖搖頭,盯著桌上的燭燈半會,與正在煮茶的秋虹道,「也不知今晚是歇在哪。」

「有冬雨在,您就放心罷。」秋虹寬慰她道,冬雨把小公子看得重,有她在,哪會讓他餓著冷著,磕著踫著。

「也是。」賴雲煙笑,也覺得自己的不能再就世朝的事念個不停了,于是道,「與我說點別的罷。」

「是。」秋虹應了聲是,這時她笑道,「難怪您叫了冬雨去,留了婢子下來,婢子這嘴啊,可比冬雨能嘮多了,陪您正正好。」

賴雲煙听了笑出聲來,微瞪了她一眼,「沒大沒小。」

秋虹低頭彎腰致了一下歉,抬起頭後又笑道,「奴婢懂規矩的,小姐莫要嫌棄我。」

「瞧你這嘴,以前也不見這麼厲害啊……」賴雲煙嘆道,秋虹以前是挺能說會道的,可是沒這麼會說,難不成是近墨者黑?

「說起來,奴婢也有些事不解,正想向您說說。」茶這時已煮好,秋虹給她倒了茶,道,「您先喝一口,熱熱嘴。」

賴雲煙喝過一口放下杯後,朝她輕頷了下首,示意她說,她才道,「前幾日,春花問我,大公子待您這麼好,以前便是有那萬般的不是,也應是抵了,怎地還是現今這般夫妻二人各睡各的?」

「你是怎麼回的?」賴雲煙笑問。

「奴婢回,主子的事,不是我們當奴婢的能說的。」秋虹說罷,掩嘴笑了。

「你這小騙子。」賴雲煙笑罵了一句。

誰人背後不說人啊,就是當奴婢,誰人也不是木頭人,當著主子什麼都不說,可肚子里早就說了一籮筐了,就是平時嘴牢也不怎麼說的,遇上時機了,也會和人一股腦把話倒出來。

「奴婢不比別人,有啥想說的,跟您說就是,犯不著跟她們說去。」秋虹笑道。

賴雲煙笑而不語。

她用的這四個貼身丫環都是她精心挑選的,用了這麼久,也就她與冬雨可一直用,自然要比別的丫環要能耐些。

至于春花,早在她派去伺候過魏瑾泓一段時日後,就是他那邊的人了,她現還留著用,不過是不留著她,魏瑾泓還是會在她這里收買別人,為了省事,她就干脆放在了眼皮子底下用。

「奴婢一直想知的是,大公子為何一直不踫那些個人?上次那個丫環在他屋里都月兌光了呢。」秋虹是真有些不解,在她們小姐身邊這麼久,看了這麼多年,她也不覺得大公子是那個真喜愛她們小姐,以至于不踫別人的人。

要是真喜愛,哪會用那種野狼看人的眼楮一樣看她們小姐。

「你是傻啊,」賴雲煙用手截了截她的腦子,嘆氣道,「我身邊的人不干淨,他身邊的那些個丫環豈是個個都干淨的?他可是出了名的玉公子,現在京中又有了忠妻的名聲,他要是再踫丫環,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奴婢也是有點這麼想的……」秋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馬後炮。」賴雲煙取笑她。

秋虹笑著點頭,就起身去了門外,跟他們這邊的人探了探,得知沒什麼人靠近後回了里屋,與賴雲煙輕聲地道,「大公子也真是個心狠的。」

大公子忠妻寵妻,得了那好名聲,可在有些人眼里,她主子怕還是那個不容他有人伺候的。

他現在對她這般好,假若來日要是再要那萬余金銀作什麼正用,主子要是不給,怕又是得被人詬病。

這哪是喜愛,有時秋虹都免不了蘀她家主子叫苦。

說來說去,大公子想的都是自己。

「少說別人的不是。」賴雲煙听了沉默了一下,伸出手輕拍了她的手臂,叮囑道。

「奴婢下次不說了。」秋虹也知主子是為她好,說完這句話就又轉到了別的話,說道幾句就去了廚房舀藥。

她走後,賴雲煙閉著眼楮想了半會,就提筆給魏府寫信,信中說了魏瑾泓身邊的幾個侍女年紀已大,就送回府去嫁娶,讓魏母再派幾個年輕的過來伺候的事。

同樣的內容,她又寫了一封給兄嫂。

想來兄長就算不明了,但嫂子也會明了一些的,見她表了意,應也是會在京中助她一把。

說來她確實也需要魏瑾泓有寵妾,是真的最好,就是假的,也好過現在。

**

魏世朝回來後,賴雲煙的身體就完全好了,見到娘親能帶著他到處去玩耍,魏世朝每天都朝人故意彎著眼楮笑,還吐舌頭彎嘴,用以表達自己高興的心情。

他故意搞怪地笑,弄得賴雲煙好笑不已,都不知他這份愛逗弄人的性子隨了誰。

不過當她朝身邊丫環疑惑問出聲後,她的那幾個丫環低頭的低頭,偏頭的都偏頭,假裝沒听到。

能隨了誰?還不都是隨了您。

就是在二月底,魏瑾泓準備離開藏溫縣後,藏溫縣來了一隊對賴雲煙說是不速之客,對魏瑾泓說來是相識之人的人馬——背後被人暗嘲皇族中最懦弱無能,最怕死的樹王爺與他的王妃白氏。

樹王爺是先帝爺小愛妃的兒子,是現在的洪平帝最小的弟弟,但他生來膽小,當年皇帝爺死在了他母妃的寢殿里,听說他被嚇得屎尿都流出了褲襠處,因這一事,後來他更是有好幾年都不會說話。

老皇帝死後,洪平帝上位,都沒給他什麼封地,他更是屁都沒吭一聲,乖乖收拾了家當去了他外祖給他備的地上,後來還是洪平帝見他老實可憐,又娶了一個與他一樣膽小說話還結巴的王妃,就給了他幾百封地,又把他母妃宮里的那些賞賜賞給了他,這懦弱王爺的日子才好過了起來。

樹王爺來干嘛了?樹王爺底下那幾個太監說,京城太冷了,王爺怕凍死,听岑南王岑南境內有這麼個好地方,便不怕死地來了。

王爺還沒到,他快要到的風聲就來了,魏瑾泓先帶了人去迎了,留下賴雲煙站在樓閣上,木然地看著魏家的僕人收拾著宅子。

因他們住的地方是藏溫縣最好的一處住處,里面有好幾處溫泉,當地縣官先是給了他們,現在見王爺來了,忙與魏瑾泓過來打商量,這時王爺那邊也派人過來說這地方可以與魏公子各人住一半,他那邊無礙,于是兩隊人馬同在藏溫縣的這段時間內,便要共處一個屋檐了。

樹王爺想干嘛,是不是京中日子過于太平了,覺得無趣了,就又換個地方玩了?還是他是在躲奪儲之爭?

賴雲煙想來想去,覺得兩個猜測加在一塊比較靠譜。

但一想到她從今以後要面對天下最會演的夫婦,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黃閣老夫婦,也就是樹王爺夫妻,這一男一女兩個人都是扮豬吃老虎長大的人,堪稱當世最逍遙,也最無與倫比的奇葩,黃閣老最喜歡吃人不吐骨頭,雖說做人還有點要求,但對金銀珠寶的狂愛比她舅舅有過之而為不及,而他夫人就更不用說了,上世賴雲煙沒佩服過什麼人,就樹王妃那個老是用怯怯的聲音當著人的面說她家王爺吃肉她便喝湯的人,她見一次就佩服一次,就是現下她活了三世,她也沒見過比王妃更會扮豬吃老虎,更會裝傻的人。

樹王妃當著人說話結巴,說錯半句話恨不得立馬哭出來,而她看著樹王爺的那眼神,就好像樹王爺是天底下最偉岸的男人,可是那個一背過身,跟賴雲煙說男人的上半身跟下半身一樣低俗無趣的人也是她。

上世她與賴雲煙說這話時,她家王爺還在旁邊與她打扇,嘴上還道,「王妃說得極是。」

樹王妃做得最絕的就是,她後來還把她生的沒用兒子趕出了門,她兒子回門耍賴哭,她比她兒子哭得更厲害,那架勢,讓賴雲煙不止一次懷疑過那兒子絕不是她生下來的。

所以這對完全對得起心狠手辣四字的夫妻這次共同出現,兩人一伙上,而不是只黃閣老一個人出現的現在,賴雲煙覺得頭上烏雲頂罩,心中生出了極端的不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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