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軍姬,爬錯榻 第七十四章︰你在哪,我就在哪

作者 ︰ 顧夢曉

宇文玨做的銀絲面很軟糯又很鮮美,所以即使任乃意的舌頭又腫又痛,卻還是十分給他面子的吃了許多。

吃飽喝足之後,任乃意四周環顧一圈,然後道,「水清呢?」

「我讓她放假一天。」

任乃意不解,望著他道,「為什麼?我今日還有好多事要做呢,沒有水清怎麼辦?」

「有我陪你,不是更好嗎?」宇文玨笑著問道。

「那走吧。」任乃意听了他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倒也沒有反對,起身就往外走去。

宇文玨跟著她一路走到街市,這才知道這小女人是想要為自己新買的宅邸添置些物什。

他們先去了花市。任乃意喜歡茉莉,鳳尾,紫鵑這些熱鬧的花種,宇文玨則喜歡山茶,水仙和海棠。任乃意望著這麼多顏色不盡相同的五色繁花,唇角便忍不住輕抽,她用指尖戳了戳宇文玨,「你不覺得,我那小院子里放這麼多花不合適嗎?」

宇文玨想了想,然後笑著道,「那你挑兩種,我也挑兩種,如何?」

「憑什麼呀,那是我的宅子,你自己山莊那麼大,干嘛來佔我的地方?」任乃意十分不滿地抗議。

「你在哪,我就在哪。」宇文玨一派自然地笑答。

任乃意撇嘴,也不再說什麼,與宇文玨兩個人一起挑了五六種花,然後又往家俬鋪走去。

他們看了很多,也不知道宇文玨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每次任乃意看中的,都會被他一陣批判否定,半日下來,他們竟然連一樣都沒有買到。

任乃意不禁有些惱火地瞪著他,「宇文玨,你是不是故意的?」

宇文玨笑得一臉雲淡風輕,「沒有啊,的確是那些東西不怎麼樣。」

任乃意白他,「你不能將你山莊之中的那些家俬用來作標準!」她說著,捶了捶有些發酸的雙腿,隨即道,「不逛了。我餓了。」

宇文玨望著她有些煞白的小臉,心中一突,臉上卻依舊笑著道,「走吧,我們去沁樓吃飯。」

因為春日的天氣和暖明媚,所以宇文玨和任乃意並沒有去二樓的雅間,直接選了臨窗的位子坐下,兩個人點了幾個清淡的菜。

「乃意。」

任乃意听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轉頭一看,原來是身穿便裝的雲子愷和青芽。

任乃意朝著他和水清婉然一笑,「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雲子愷看著她有些蒼白的面色,略點心疼地開口問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病了嗎?」

「沒有,她只是昨晚沒有休息好。」任乃意還沒有開口,就被宇文玨搶了個先。

任乃意白他,隨即又听到雲子愷道,「怎麼會沒有睡好?我替你找個御醫瞧一瞧?」

任乃意剛要搖頭,又听到宇文玨道,「不用了。多謝雲皇關心,她只是昨晚被我纏得太久,所以才會睡不夠。」

說著,還故意格外曖昧地笑望了一眼任乃意。

任乃意偷偷齜牙瞪了他一眼,藏在桌子下的一只腳還重重地踩了宇文玨一下。

雲子愷听了宇文玨的話,臉上的笑容稍有僵持,隨即又望著任乃意道,「我一會兒去榮王府,你也隨我同去嗎?」

听了他的話,任乃意輕輕一怔,然後問道,「為什麼你忽然要去榮王府?」

雲子愷沉默不答,青芽便代他開口道,「乃意,皇上想要替你查清楚當年你母親的死因。」

宇文玨听了青芽的話,心中微微有些不滿,他笑望著雲子愷道,「雲皇陛下真是有心了。不過,我女人的事情,我自會替她去查,就不勞雲皇陛下操心了。」

任乃意瞪他一眼,然後問雲子愷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不過也許能發現些什麼也說不定呢。」雲子愷深凝著她,開口道。

任乃意沉思片刻,然後點點道,「好,我隨你一起去。」

宇文玨看到雲子愷一臉深情地望著任乃意,心中便覺得暗暗不爽,恨不得親手將他的目光親手從任乃意的身上撥開。

他在心中冷哼,這該死的雲子愷,絕對是故意的。居然拿他女人最在意的事情來引誘她。

四個人簡單地用過午膳,便往榮王府而去。

宇文玨隨他們走到門口,忽然停下腳步,隨即輕輕拉住任乃意的手,柔聲對她道,「我在這里等你。」

任乃意望著他,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便跟著雲子愷繼續往里面走去。

他們走進榮王府的時候,入眼看到的都是頹然而衰敗的景象。

原本熱鬧繁華的榮王府,此刻寂寥而冷清,花園中繁花倒開了不少,帶著幾分蕭瑟淡然的春意,卻反而將這里襯得越發的寂寞。

雲子愷望著那碧池中因為無人打理而顯得有些寥落的清蓮,「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曾經在這里聊過天。」

任乃意淡笑點頭,「整個榮王府,最美麗的就是這灣碧池,如今也美景不再了。」

兩個人正說著,便看到一臉無精打采的榮王府腳步有些笨拙踉蹌地走過來。

她仿佛沒有想到此刻還會有人來,在短暫的怔仲之後,榮王妃忽然間怒意難消地沖到任乃意的面前,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衣襟,「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都是你這個煞星,害得我們變成如今這幅田地!」

雲子愷見狀,連忙讓青芽將榮王妃拉開。任乃意隨即一個巴掌扇在榮王妃的臉上,冷冷地望著她道,「你搞清楚,害得我從小家破人亡的人,就是你的丈夫!」

榮王妃被她氣得直想要一把撕爛任乃意的嘴,卻無奈被青芽死死地拽著,一點也動彈不得。任乃意望著她幾近瘋狂的模樣,淡淡開口道,「你應該慶幸,雲自姍已經被榮王送出了雲國,否則,她,我一樣不會放過的。」

榮王妃怒不可赦,「為什麼?!榮王府將你養到這麼大,你就是如此報答我們的嗎?!自意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哥,你怎麼下得去手?!」

任乃意冷哼,「表哥?你丈夫連自己的嫡親妹妹都可以陷害,表哥算什麼?!」

「你們在這里吵什麼?」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雲子愷和任乃意轉頭,看到了突然間蒼老了許多歲的榮王。

榮王看到雲子愷,並不行跪拜之禮,只是淡淡地朝著他喚了一聲,「皇上。」

隨即又看了一眼任乃意,然後轉身往書房走去。

雲子愷和任乃意對視一眼,隨即便跟了上去。

榮王坐在桌案前,望著隨之而來的雲子愷,一臉平靜地開口道,「你還想要知道什麼?」

雲子愷望著他,「柔頤姑姑的死因。」

榮王听到柔頤這兩個字,身子微微一顫,隨即道,「柔頤,不是我殺的。」

任乃意忽然快步走到他面前,「若不是你暗中勾結宇文玖,我母親何至于會落地如此境地!」

榮王輕輕抬頭,「這都是命。」

「是你母親自己嫁錯了人。其實,宇文玖才是真的愛她的那個人……」

「所以,你就從中推波助瀾,借機想要成就你的野心?」任乃意冷笑,輕睨著榮王。

榮王忽然間頹然而笑,轉頭望著雲子愷,「我這輩子,一直都在與你的父皇斗。不過,你的父親運氣每次都比我好,以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他很幸運,能有你這樣出息的皇子。」

他說完,並不再多說什麼,以一種徹底放棄掙扎和解釋的姿態靜靜地坐在那里,仿佛猶自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仿佛他已經去到了另外一個讓他覺得沒有憂煩的國度。

雲子愷和任乃意都知道已經無法再從他的口中再問出什麼,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榮王望著任乃意俏麗絕美的背影,忽然喃喃開口道,「他還沒有死……」

雲子愷陪著任乃意一起出了榮王府,他感受到任乃意有些低落的情緒,于是柔聲問道,「今日天氣和暖,不如咱們去游湖散心,可好?」

任乃意有些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我想回去了。」

「好。」宇文玨連忙趁機上前,走到任乃意身前,「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他才不要讓他的女人跟雲子愷一起去游湖。

雲子愷見狀,也不與他計較,朝著宇文玨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深望了任乃意一眼,隨即便帶著青芽離開了。

任乃意見宇文玨要背她,也不推辭,十分自然地往他的身上一趴,將臉輕貼著他溫暖的背脊,任由將背著自己,一步步地往前走去。

春日和煦的陽光溫暖地照在任乃意的臉上,四周喧嘩聲不絕于耳,鼻尖隱約傳來一陣陣好聞的藥草香,任乃意忽然間覺得有些困頓,雙眸控制不住地漸漸閉了起來,安心地享受著這一刻的舒適和和暖。

良久之後,任乃意輕輕在宇文玨的耳邊開口道,「宇文玨,我好痛。」

宇文玨一驚,以為是她身上的毒開始發作了,連忙將任乃意從背上放下來,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替她檢查了一遍,然後問道,「哪里痛?嗯?告訴我。」

任乃意被他對自己的緊張所觸動,眼眶微微濕潤,凝著他,語帶一絲委屈地道,「宇文玨,我是個孤兒,我連個家都沒有……」

宇文玨望著這一刻,格外脆弱敏感的任乃意,瞬間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他心疼地將任乃意攬進懷中,雙手輕柔地拍著她的背,「不怕不怕,如今你有我。我就是你的家。」

滾燙的淚順著任乃意的臉頰緩緩滴落至宇文玨的頸間,帶著灼燒的溫度。宇文玨輕聲細語地哄著自己懷中的小女人,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有一天,他一定會毫不猶疑地將那些傷害她的人通通送進地獄。

他一點點地將任乃意臉頰的淚水輕柔地吻去,然後凝著她笑道,「你這是故意想讓我抱著你的吧?」

任乃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抬頭輕輕擦淨臉上的淚痕,「宇文玨,你這笑話爛透了。」

宇文玨笑著將她眼角處的一滴淚痕輕輕拭去,「我的小妖精,什麼時候變成一只愛哭的花貓了?」

「這樣不好嗎?花貓和狐狸,多配啊。」任乃意凝著他,輕笑道。

宇文玨笑,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後點點頭道,「反正比你跟雲子愷那只狼相配。」

任乃意好笑,「雲子愷哪里像狼啦?你還比他像一點,而且還是一只有顏色的狼。」

「不許當著我的面替其他男人說話。」宇文玨微微不滿,一邊咬上她嘟起的紅唇,一邊霸道開口。

任乃意睨他,「什麼男人都不行嗎?」

「不行。」

「阿楠也不行?」

「不行。」

「錢煥和嚴軒也不行?」

「不行。」

「公狐狸也不行?」

「不行。」

「宇文玨也不行嗎?」

「不行,咦?……宇文玨行!」

任乃意咯咯笑出聲,表情一臉狡黠,望著他眉眼彎彎道,「好吧,那我以後都不說你好話。其實,你這麼黑又這麼壞,我也想不到有什麼好話是形容你的呢。」

宇文玨見她心情終于好了一些,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吧,咱們回家。」

任乃意听到「家」這個字,終于笑了。她重新趴上了宇文玨的背,任由他背著自己就這樣往前走。

無論他想要帶自己去任何地方,任乃意都願意跟著他。

因為,正如他所說,有他的地方,就是任乃意的家。

不一會兒,宇文玨听到背後傳來任乃意輕微的鼾聲,心中越發覺得不安,腳步也不由地加快了許多,一直到人跡漸少的地方,宇文玨便施展輕功,背著任乃意直接往山莊而去。

錢煥見阿楠來找他,二話不說便往任乃意的房間走去。

他走到床榻前為任乃意仔細的把過脈,不禁有些奇怪地道,「照理說,冷無情這毒藥吃下去,應該會使人疼痛不已,手腳麻木啊。可是,為何任姑娘卻只是昏睡了過去呢?」

宇文玨听了他的話,眉頭微蹙,隨即開口問道,「莫非,她中的是另外一種毒?」

錢煥搖頭,「任姑娘的脈象根本沒有任何異常,完全不像是中了毒。可是,為什麼她會沉睡不醒……」

宇文玨輕輕撫著任乃意陷入沉睡的俏臉,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道,「煥,告訴冷無情,這筆生意,我接。」

錢煥的一雙桃花眼瞬間深沉,隨即便點頭,「我這就去。」

*

任乃意醒來的時候,寢室中一片黑暗,她隱約看到圓桌前有一個人影坐在那里,手中握著一只茶杯。

「誰在哪里?」

人影輕輕轉過頭,望向床榻,然後緩緩道,「我又救了你一命。」

任乃意終于認出他的聲音,「是你,」她頓了頓,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那顆藥,被你偷換了?」

黑衣人贊許地望了她一眼,「沒錯,所以如今,你一共欠了我兩條命。」

「你想我怎麼還?」

「我要你,為我所用。」黑衣人言簡意賅的說明自己的目的。

「你想讓我也做賞金獵人?抱歉,我沒興趣。」任乃意直接了當的拒絕他。

黑衣人仿佛早就料到了是這樣的結果,也不著急,徐徐開口道,「難道,你不想替你的母親報仇嗎?」

任乃意一怔,隨即道,「你調查我?沒錯,我是想要報仇,可是我並不需要依靠旁人。」

「這是你欠我的。」

「那又怎麼樣?任何事都可以,只除了這一件,我不會加入任何組織。大不了,你再將我的命拿去就是。」任乃意並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脅。

「如果宇文玨出了意外呢?」

任乃意頓時蹙眉,「什麼意思?」

黑衣人沉默不答。片刻之後,他才站起身道,「總有一日,你會願意為我所用。對你,我很有耐心。」

他說著,又淡淡地望了任乃意一眼,隨即便施展輕功,離開了。

任乃意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她連忙起身走至山莊門口,卻看到宇文玨一群人正好從外面進來。宇文玨看到她醒來,眼中泛起一絲欣喜,「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任乃意搖頭,「我沒事,」她又看了一眼錢煥和嚴軒,然後望著宇文玨道,「你們方才去哪了?」

大家都沉默不語,任乃意隨即便拉著宇文玨道,「你是不是為了我答應了冷無情的要求?宇文玨,我不要你為了我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何況,我根本就沒有中毒。」

宇文玨望著她仍舊十分蒼白的臉色,笑著將她揉進懷中,「不,沒有什麼事會比你重要。」

「你真的替冷無情運了那批貨?」任乃意雙眸緊凝著他。見宇文玨沒有反應,又轉頭望著嚴軒道,「軒,是不是真的?」

嚴軒從來不說假話,他沉默了一陣,終于還是點了點頭。

任乃意連忙又拉著宇文玨的衣襟問道,「那批貨,你知道是送去哪里的嗎?」

宇文玨朝著其他三個人遞了個眼神,隨即便拉著任乃意往房間走去,「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任乃意氣得直跺腳,「宇文玨!我真的沒有中毒!」

宇文玨知道任乃意從來不說謊話。于是,他望著任乃意,有些奇怪地問道,「那為什麼你會忽然間昏睡不醒?」

「我也不知道,」任乃意解釋道,「不過,我真的沒有中毒。冷無情身邊的那個黑衣人暗中將毒藥給換了。」

隨即,她又將賞金獵人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跟宇文玨說了一遍。

「你真的替冷無情運了貨?」任乃意凝著宇文玨。

宇文玨望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那冷無情的那批毒藥究竟是要賣給誰的?」

宇文玨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坦白道,「宇文烈。」

任乃意將種種線索聯系在一起,頓時明白了一切,「宇文烈一定是不甘心上次被雲子愷陷害,他要用那些毒藥一定是用來對付雲子愷的。」

宇文玨點頭,「那麼數量龐大的一批毒藥,足夠將雲子愷的數萬士兵都通通毒死。可見宇文烈心中有多麼痛恨雲子愷。」

「不行,我們要幫雲子愷。將宇文烈趕出雲國,我們也有份,不能讓雲子愷一個人背。」

宇文玨望著她,「這件事,我會處理。」

「不,」任乃意搖了搖頭,然後道,「你今日是不是從冷無情那里拿到了解藥?」

宇文玨笑著點頭。

任乃意嫣然一笑,然後望著他道,「你忘了嗎?我可是會設計兵器的。」

宇文玨望著她自信滿滿的美麗模樣,忍不住唇邊泛起一絲寵溺的笑容,「你想怎麼做?」

任乃意淡淡一笑,「總之,我有辦法。只要你不從中阻擾就行。」

宇文玨好笑地凝著她,無比縱容地任由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一切。

只要她平安地待在自己的身邊,只要他能夠一直這樣看到她美麗而絢爛的笑臉。其他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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