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軍姬,爬錯榻 九十五章︰初為人婦

作者 ︰ 顧夢曉

宇文玨被她逗得開懷大笑,伸手隨意地將兩個人的衣服拋至一邊,一雙大手漸漸伸至任乃意的褻衣之中,當模到里頭的那件質地滑爽的肚兜時,他一邊輕啄著任乃意仍舊在掙扎的小臉,一邊笑著問道,「今日的肚兜是什麼圖樣的?」

任乃意听了他的話,倏然間一怔,只覺得這話問的格外的熟悉,仿佛曾經也有人與她討論過這般私密的問題。她的眉心輕輕一擰,一時間也忘記了身上這個男人的胡來,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你……之前是不是也問過這個問題?」

宇文玨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這一步算是走對了,于是繼續引誘著她道,「我最喜歡你穿白色梨花圖案的肚兜,襯著你雪白的肌膚,真是好看極了……」

他一邊說著,薄唇也緩緩地落在了她的朱唇之上,輾轉纏綿,一點點地加深著這個吻,舌頭在她芬芳的唇齒之間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任乃意腦海中還在努力地思考著方才的問題,一時間竟忘記了掙扎,紅唇也就本能地開始回應起他溫柔的吻。

宇文玨見狀,唇角泛起一絲狡猾的黠笑,吻也慢慢變得狂熱起來,仿佛狂風過境一般地席卷著令他欲罷不能的紅唇,一只手緩緩伸進她的肚兜之中,覆上她大小合宜的層層峰巒,任乃意瞬間感覺到一陣電流穿過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隨著他的動作一聲極輕的低吟就這樣溢出了紅唇。

原本驚惶無措的恐懼感漸漸被宇文玨奇跡般的安撫,對于身上的這個男人,任乃意越來越覺得奇怪和無法理解。她明明是害怕和抗拒男人的觸踫甚至是靠近的,可是對于宇文玨,她卻有著自然而然的熟悉。

仿佛,他們曾經也是這般的親近,這麼的貼近彼此,毫無任何隔膜。

也許,這就是兩心相悅的愉快感受吧……

全身被宇文玨一直不曾停下來的動作而惹得漸漸滾燙了起來,理智漸漸飄離任乃意的身體,兩個人的褻衣也不知道是何時被褪去的,任乃意的雙手慢慢爬上他結實的背脊,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著他貼近。

宇文玨望著身下美貌如妖的小女人漸漸緋紅的臉頰和微微泛紅的曼妙身子,一直隱忍著的*也漸漸開始變得無法抑制,額角的青筋不斷地浮動著,一雙大手來到任乃意的腰身之處,固定住她的腰,腿也來到任乃意的雙腿之間,一個挺身……

「唔……」隨著一種極為原始的快樂瞬間融入兩個人的身體,任乃意終于忍受不住地輕聲嚶嚀了出來。宇文玨將她的反應悉數看在眼中,眼中的寵溺和笑意越發的深重,輕輕俯,在她耳邊曖昧傾訴道,「娘子,如今還要將為夫推至別的女人床上麼?」

任乃意微微睜開迷蒙的雙眸,小臉俏紅成一片,嗔怪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宇文玨輕笑出聲,不再逗弄她,輕緩的節奏也漸漸變得狂熱了起來。情意無限的喜房之中,春光纏綿,火熱的紅燭將床榻上交頸纏綿的一對新人照得格外的搖曳生姿。

許久之後,原本就已經是長途跋涉的任乃意累得癱軟在床上,連連求饒道,「宇文玨,我好累,不要了……」

慢慢的,求饒的聲音漸漸地變成了無力的申吟和撒嬌,「官人,官人,夫君,求你了……」

宇文玨卻只是不停地柔聲安慰著她,如雨般的熱吻不斷地落在她柔滑的肌膚之上,「乖,娘子……」

一直到黎明破曉時分,宇文玨才漸漸停下了與她的纏綿,屋子里的紅燭都已經因為完全燃盡而徹底地熄滅。宇文玨看了看天色,想著一會兒嬤嬤就要進來服侍,這才抱著已經筋疲力盡的任乃意往浴室走去。

任乃意任由宇文玨抱著自己坐進木桶之中,熱水漸漸覆蓋上她酸澀無比的身子,身上的乏意終于有所緩解,她才著有些吃力地掀開眼皮,小聲地抱怨道,「宇文玨,你就是個禽獸。」

她明明一直在不停地求饒,可是這男人卻偏偏就是听而不聞,還一個勁兒的哄騙著自己,真的是太可惡了。

待到兩人洗完澡出來,任乃意梳妝更衣,宇文玨則走到床榻前,取出匕首在手指上輕輕一滑,幾滴鮮血就這樣落在了那塊白色絲帕之上。任乃意見狀,當即便明白過來,昨晚的洞房花燭顯然已經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親密。

宇文玨轉頭察覺到她的目光,笑著走到她面前,輕輕拿起梳妝鏡前的螺子黛一邊為她描眉,一邊小聲道,「若是府中的人見不到落紅,對你不好。」

任乃意心中一暖,望著鏡子中那個正專心為自己描眉的丈夫,「我們之前也有過,是不是?」

宇文玨凝著她華麗的雙眸,「你曾經說過,所有的閨房之樂之中,你最喜歡的便是丈夫替妻子洗發綰發,我可是都替娘子做過了呢。」

任乃意听了他的話,俏臉微微一紅,心中又不禁覺得有些惋惜道,「可是,我卻都不記得了……」那些一定是他們兩人之間格外美好的記憶。

宇文玨替在畫好眉,在她櫻紅的唇上親親一吻,「無妨,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兩個人正你儂我儂著,外頭便傳來了嬤嬤的請安之聲。宇文玨連忙輕咳了幾聲,讓她們進來。臥室的房門隨即便應聲而開,兩個嬤嬤領著婢女們魚貫而入,其中兩個正是任乃意帶來的墨葵和水清。兩個人自發自覺地走到任乃意的身後,為其梳妝打扮。

任乃意忽然間想到什麼,對著墨葵道,「之前漢王爺送來的彩禮之中,有一件繡著素色蘭花的廣袖金縷衣,今日就穿那身吧。」

那兩個嬤嬤在看到床榻上的落紅之後,心中就已經覺得喜悅,這會兒听到任乃意的話,越發覺得這位新進門的世子妃真是個玲瓏之人,當下對她倒也生了兩分敬意,走到她身前,請安道,「參見世子妃,咱們兩個是王妃房里的掌事嬤嬤,特意來領世子和世子妃去前廳敬茶的。」

任乃意朝著她們溫婉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朝著墨葵微微示意,墨葵便往那兩位嬤嬤手中各塞了二兩銀子,笑著道,「我家世子妃初入王府,什麼都不懂,兩位嬤嬤可要多指點指點我家世子妃才是。」

那兩個嬤嬤見任乃意的兩個丫鬟穿戴談吐都如此不凡,竟比漢王府中的一等丫鬟看起來還要富貴的多,心中便暗想,這新來的世子妃到底是雲國的長公主,規制禮儀都比普通人高上幾分,心中越發覺得敬畏,想著有了這位高貴的世子妃的幫襯,自家的王妃和世子總算可以在這王府之中揚眉吐氣一番。

如此想著,兩位嬤嬤連忙笑著朝任乃意點頭道謝。

宇文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覺得欣慰。他的小女人,果然是個八面玲瓏之人。如此,他倒是可以稍稍放下心中的一些擔憂,相信他的小妻子必然可以沉著地應付日後錯綜復雜的王府生活。

兩個人收拾妥當之後,便由兩位嬤嬤領著往王府的正廳而去。到了這一會兒,任乃意才發現這個漢王果然是一方的霸主,整個漢王府極大,與雲國皇宮的江南娟秀美景不同,漢王府顯得更加的大氣。

整個漢王府分為中、東、西三個部分,由中間的一條軸線貫穿,整個王府的中間是一片極大的湖池,名叫玉泉池,是由王府外的玉泉水直接引入王府,一條彎彎曲曲的回形橋橫跨在玉泉池上,將王府的每個部分連接在一起。

此刻正是盛夏,玉泉池中的荷花開得正是嬌艷美麗,任乃意跟著宇文玨走在曲橋之上,就仿佛是踩在層層的荷葉之上,任乃意不禁在心中暗暗想著,難怪這靖國王上會如此忌憚漢王的勢力,這般的王府宅院,與皇宮比起來都不顯得遜色,由此可見漢王的勢力究竟有多麼的強大。

兩個人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了王府的正廳。嬤嬤們引著一對新人跨過門檻走進去,任乃意便看到正廳中此刻已經坐滿了人。除了坐在主位之上的漢王爺和漢王妃之外,其他人任乃意都並不認識。

不過,很顯然,作為任乃意婆婆的漢王府已經體貼地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在任乃意給王爺和自己敬完茶之後,還特意讓眾人都一一到任乃意的跟前請安。

在靖國,雖然沒有如同雲國那麼多苛刻而講究的規矩,但是嫡庶之別卻也是一樣的分明。宇文玨的母親,也就是漢王的正室只生了宇文玨一個嫡子,所以如今在王府之中,除了漢王和王妃之外,身份最為尊貴的便是宇文玨和任乃意。

即便府上的人都知道漢王對于這個嫡子並不十分上心,不然也不會任由他在雲國居住那麼多年,但是無論如何,宇文玨的嫡長子的身份擺在那里,不容他們輕慢。

宇文玨帶著任乃意在王妃身邊的位子上落了坐,便看到一個大約三十歲上下的婦人,頭發盤著靖國典型的貴婦發髻,身穿一件質地華麗的芙蓉錦深藍色的羅裙,外面披著一件紗質的輕薄披帛,款款走到宇文玨和任乃意的身邊,顏唇淺笑道,「給世子和世子妃請安。這府上之人都稱我為容姨娘,是王爺的妾室之一。」

容姨娘說著,又笑得格外和藹道,「咱們世子爺的眼光到底是厲害,竟然能娶到像世子妃這般的絕世美人兒又出身高貴的人兒。」

任乃意笑著給容姨娘回了禮,「容姨娘謬贊了。」

容姨娘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款款走到漢王的身邊,笑得,「王妃姐姐身份高貴,平日里不大管這府中的瑣事,世子妃日後若有什麼需要,院子里缺什麼短什麼,都只管跟我開口。若是那些嬤嬤丫鬟們伺候的不好,世子妃也盡管說于我听。」

任乃意是什麼人,自然听出了容姨娘這話中背後的深意,看來這王府之中,真正的當家主母便是這位風姿綽約的容姨娘。任乃意當下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靜坐在漢王爺身邊,笑容合宜,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王妃,隨即忙起身,朝著容姨娘笑道,「我初來府上,日後定然少不了要麻煩容姨娘的地方,到時候,容姨娘可別嫌我煩才是呢。」

容姨娘听了任乃意的話,還想要開口再說什麼,卻听到宇文玨的咳嗽之聲越來越急,任乃意連忙轉身去為他拍背,王妃見狀,連忙對著身後的嬤嬤道,「給世子端杯參茶來。」

她說著,又起身對著漢王道,「王爺,玨兒的身子弱,經不起久坐,今日就到這吧。反正日子長著呢,府上這麼多人,就讓兒媳婦日後再慢慢認識罷。」

漢王望著咳嗽不止的宇文玨,淡淡地點了點頭,「今日就散了吧。」他說著,又叮囑一旁的容姨娘道,「你替北苑挑一個管事的嬤嬤和幾個丫鬟供世子爺和世子妃差使。」

「是,王爺。」容姨娘爽快地應承著。

宇文玨和任乃意出了正廳,並沒有直接回北苑,而是跟著王妃去了她住的北閣樓,與宇文玨他們所住的北苑僅有數步之遙。

三個人走進屋子,嬤嬤服侍著王妃在軟榻上坐下,又為宇文玨和任乃意斟了茶,便帶著婢女們退了出去。

王妃愛憐地望著自己的兒子,宇文玨常年居住在雲國,若不是因為大婚,他只怕還是不會願意回來。想到這一點,王妃對任乃意就充滿了感激,她笑著朝任乃意招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任乃意見狀,乖巧地走到她的身邊坐下。王妃和藹地握住任乃意的手,仔細打量一番之後,「果然是生的一等一的俊俏,看著不但模樣生的好,還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

任乃意微微有些羞赧,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沒有與婆婆打交道的經驗,不過依她看來,自己的這個婆婆只怕不會是個刻薄刁難之人。

王妃細細地望著自己的這個新媳婦,只覺得越看越歡喜,之前嬤嬤便已經將早上閨房中的事情告訴自己。王妃便想著,這個新進來的雲國長公主,到底是出身貴冑,說話舉止都十分的得宜玲瓏,有她幫襯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就算再不討王爺的喜歡,卻也不至于在這王府之中吃了虧。

到了晌午,宇文玨和任乃意留在王妃的北閣樓中用了午膳,任乃意親自為王妃布菜,漢王妃一邊笑著應承,一邊也讓她自己吃。

宇文玨知道她早膳沒有吃多少,這會兒一定也很餓了,便笑著道,「好了,在母親這里沒有這麼多規矩,你自己坐下來吃吧。」說著,伸手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她碗中。

任乃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世上怎麼竟然有這般拆自己娘子台面的丈夫。要不是為了他,以她這種淡漠涼薄的性子,怎麼會如此服侍旁人,他倒好,竟然還不領情。

王妃雙眸含笑地望著他們二人眉目傳情,又見任乃意不停的哈欠連連,心想一定是新婚夫妻,不曉得節制,便朝著他們兩人揮揮手道,「吃完了飯,你們兩個便回去歇著吧,我這里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新媳婦也不必日日過來請安立規矩了。」

這話正和任乃意的心意,于是兩人又朝著王妃告了安,這才重新回到北苑。他們昨晚鬧了一夜,早上又起了大早,都是又困又乏,一回到北苑就回臥房午休去了。

此刻北苑中還沒有什麼人,任乃意只留了水清在外室守著,阿楠又替宇文玨外出辦事,七七和墨葵便坐在院子里小聲地說著閑話。

任乃意這一覺一直睡到黃昏時分,才帶著一絲慵懶地緩緩睜開雙眸,她轉頭,發現宇文玨已經不知去向,她听到門口傳來一陣喧嘩之聲,便稍稍整了整衣衫往外頭走去。

剛走到院子,就看到容姨娘一群下人正坐在院子里與七七她們說著話。見到任乃意出來,容姨娘連忙笑著迎上前,「世子妃醒了啊,我奉了王爺之命,來給北苑送一個管事的嬤嬤和兩個丫頭。日後啊,世子妃有什麼事,只管差她們去辦便是。」

任乃意笑著點頭,「勞煩容姨娘費心了。」

容姨娘又坐著與任乃意閑話了幾句才起身回了西閣樓。任乃意轉身望著那幾個新來的嬤嬤和丫頭,笑著問道,「你們都叫什麼?」

其中一個穿著深藍色衫子的嬤嬤第一個走到任乃意面前道,「世子妃可以叫我齊嬤嬤,之前一直是西閣樓的主事嬤嬤,容姨娘擔心世子妃初來王府不熟悉,所以特意命我老婆子來北苑當個管事嬤嬤,好替世子妃分憂的。」

任乃意坐在八角亭中,一邊吃著水清為她剝好的蓮子,一邊听著齊嬤嬤的話,遂笑道,「如此甚好,有了齊嬤嬤的幫襯,我倒是可以輕松不少了。」

她說著,又指了指一旁垂頭而立的兩個丫鬟,「這兩個呢?你們都叫什麼?」

那兩個丫頭正欲開口,便被齊嬤嬤搶著答道,「這兩個是府上的一等丫鬟,高的那個叫芯兒,矮的叫蕊兒,聰明伶俐,手腳勤快,是容姨娘特意挑來伺候世子和世子妃的。不如將她們留在外室照顧兩位主子,可好?」

任乃意稍稍留意了那兩個丫鬟的長相,都極為俊俏,當下便明白了這容姨娘的用心良苦。心中不禁冷哼,嘴上卻笑著道,「好啊,那就讓她們留在外室試試吧。」

齊嬤嬤一听,臉上便笑了開,心想這新來的世子妃倒挺好糊弄,看來也是與那繡花枕頭一般的王妃一樣,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如此想著,那齊嬤嬤便帶著那兩個丫頭去準備晚膳去了。墨葵望著她們離開之後,才對著任乃意道,「乃意,這容姨娘這是要給你下馬威啊,這大丫頭不就是通房丫頭嗎?你跟世子這才新婚頭一天呢,她就來這麼一出,這是存心要在你面前立威呢。」

任乃意輕呷了一口茶,笑著道,「早晨那情形,你還沒看清楚嗎?這漢王府的正室竟然還沒有一個寵妾有分量。可見咱們這北閣樓在王府中向來都是說不上話,做不了主的。如今咱們初來乍到,這府中的各個關系都還沒模透,只能先由著她們的規矩來。」

水清則有些不滿地開口道,「如此一來,咱們的一舉一動不都落在那容姨娘的眼中了嗎?」

任乃意意味深長地一笑,「她既然對世子與我的閨房之事如此感興趣,那咱們就大大方方地讓她看。」

正說著,眾人便看到宇文玨帶著七七從外頭回來。夏日天氣炎熱,任乃意見他鬢角都被汗水浸濕,連忙端起一杯特意放涼的果茶遞到他面前,一邊為他擦汗,一邊笑著道,「你這是去哪里了?平白沾了一身臭汗回來。」

宇文玨笑著接過手中的果茶,卻不喝,反而捧著她的小臉狠狠地親了一口,其余在場的人都連忙掩面竊笑。任乃意紅著臉白了他一眼,啐道,「一回來就沒正經。」

宇文玨笑著正準備飲那杯果茶,便听到那個叫做蕊兒的丫頭連忙阻止他道,「世子爺,你的身子可喝不得這般冰冷的東西,不如換一杯奴婢為你沏的參茶罷。」

宇文玨一邊輕咳了幾聲,一邊望了一眼蕊兒,倒也沒多說什麼,笑著道,「也好。」

蕊兒見他竟然沒有反對,心中一喜,連忙越過七七來到宇文玨的身後。

任乃意見狀,以帕掩面,笑著對宇文玨道,「世子,這是方才容姨娘特意帶來的丫頭,叫蕊兒,還真是個體貼細致的可人兒。」

「多謝世子妃夸獎。」蕊兒欣喜地承下了任乃意的贊許。墨葵和七七看在眼里,極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心中紛紛暗嗤道︰跟任乃意玩這一套,真是不知死活。

這時,水清悠然開口道,「蕊兒姐姐倒也古怪,方才齊嬤嬤明明說了,兩位姐姐是來北苑服侍世子和世子妃的,怎麼這會兒卻只記得為世子爺端參茶,我家世子妃卻只是喝的普通的果茶呢?」

墨葵贊許地望了一眼水清,接口道,「這也不能怪蕊兒,她一定是覺得這參茶不適合世子妃滋補,何況女子喝果茶遠比參茶要來的滋補養顏呢。」

「是是,這位姑娘說的極是。」蕊兒連忙感激地朝著墨葵一笑。

誰知她的話音剛落,墨葵便連忙反駁道,「誰是姑娘?蕊兒你這稱呼可是不能亂說的。這姑娘在我們雲國,那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們的稱呼。我們都不過是皇上為世子妃精心挑選的陪嫁丫頭,可萬萬當不起姑娘這聲稱呼的。」

蕊兒一听,心想,這幾個賤蹄子的嘴巴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她們家主子都還沒有說什麼,自己倒白白被這幾個丫頭編排了一頓。可是當著宇文玨的面又不敢放肆,只得連連沖著任乃意道歉。

任乃意倒樂得落上一個大方的名聲,當下便沖著蕊兒似乎有些歉疚地搖了搖手中的絹帕,笑著道,「蕊兒,你可別見怪,我們雲國規矩的確是要比這里多一些,只不過世子爺在雲國待了十多年,他也習慣了這些禮儀,尤其細節方面最是講究,你可別看他看著好伺候,其實可疙瘩著呢。你既然留下來做了外室丫鬟,就跟著墨葵和水清多學學罷。」

她說著,又轉頭對著一直沉默不語的芯兒道,「芯兒,你也是。在你們還未習慣這些規制之後,就先讓墨葵和水清在外室伺候罷,日後總少不了要你們幫襯的。」

任乃意見那邊一直站著不說話的齊嬤嬤似乎對她的話頗有微詞,又連忙將身子倚在宇文玨的懷里,撒著嬌道,「世子,我這樣安排,你可滿意麼?」

宇文玨笑著勾住她的小腰,將她攬進懷里,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子,「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任乃意一听這話,沖著他嫣然一笑,直惹得宇文玨心悸連連。剛想要與她好好溫存一番,卻被她輕輕推開,巧笑著對那邊臉色有些黑沉沉的齊嬤嬤道,「齊嬤嬤,晚膳可準備好了嗎?世子爺身子不好,可挨不得餓呢。」

齊嬤嬤一听,心中暗罵道,這可真是個會勾男人心的妖精!臉上勉強扯起一絲笑容,「回世子妃,一刻鐘後便能用膳了。」

任乃意將齊嬤嬤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輕哼,一個小小的姨娘居然就想要妄圖控制他們,還真當她任乃意是吃素吃慣了呢。

*

兩個人吃過晚膳之後,宇文玨便帶著任乃意往玉泉池邊賞荷。此時正是王府中掌燈的時辰,四周的燈籠逐個被點亮,將玉泉池照得通透又幻彩非常。宇文玨從背後輕輕地擁著她,兩個一邊賞著荷花湖景,一邊耳鬢廝磨地說著情話。

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都被這樣的一幅柔情繾綣的畫面所吸引,忍不住地駐足偷看上他們兩眼,心想,這可真是一對神仙眷侶一般的璧人。

「世子。」

一個含笑的男子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來。宇文玨牽著任乃意轉身,見到來人時隨即便笑道,「原來是大哥,大嫂。」

任乃意听到宇文玨喚面前的一對男女大哥大嫂,當即便猜出了這便是容姨娘的大兒子宇文佑和他的正房尤氏,于是便跟著宇文玨也喚了一聲「大哥,大嫂。」

宇文佑長得雖然沒有宇文玨這般絕世俊美,卻自有一派別樣的風骨,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沉穩而斯文,一雙看似無害的雙眸含笑地望著宇文玨,「世子與世子妃還真是恩愛啊。」

宇文玨大方淺笑道,「倒是讓大哥笑話了。」

尤氏听了這話,笑得格外親和道,「世子爺娶了如此百里挑一的俏麗美嬌娘,自然是要格外疼愛的呢。」尤氏說著,又上前親昵地拉住任乃意的手,道,「早上在正廳咱們妯娌還未來得及打個招呼,明日得了空定要去北苑好好與世子妃聊上一聊。」

「大嫂說這話,可真是要羞死我了。若不是下午容姨娘帶了掌事嬤嬤和兩個丫鬟過來,我不小心與容姨娘聊得久了些,本來是該我去拜訪大哥大嫂才是呢。」

尤氏听了任乃意的話,連上笑得越發的開懷,「如此,明日過了晌午,我便準備好了茶點等世子妃來啊。」

任乃意忙笑著點頭,「好。」

兩對夫妻又站在說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府中的下人敲過二更,才告了別往各自的院子中走去。

回北苑的路上,任乃意小聲地問宇文玨道,「你這位大哥可有在朝中任職麼?」

宇文玨笑著望了她一眼,點頭,「宇文佑在父王的軍營中國任副將,極受父王的器重。」

「難怪他看起來倒比你更像是正出。」任乃意輕聲道,「你們漢王府還是頭一個我所見過的,正庶如此顛倒的大宅門呢。」

宇文玨听了任乃意的話,眼中泛過一絲精光,「母親雖是正房,卻並不受寵,何況咱們北閣樓人丁稀薄,母親只生了我一個兒子,我又是個病弱的無用之人。而容姨娘向來懂得討父王歡心,在府中極為受寵,又為父王生下了兩個能干的兒子,雖說是庶出,卻個個都十分的能干,如今大哥在軍中擔任要職,三弟則替父王掌櫃著晉城的各大商鋪,可以說,這府中大部分的開支都要倚仗三弟。夫君寵愛,兒子又爭氣,容姨娘便也自然風頭強勁。」

兩個人從外面走回屋子,剛走進外室,便看到七七和墨葵正指使著芯兒和蕊兒做這做那,直耍得那兩個丫頭汗滴潺潺,任乃意看在眼里,好笑地掃了七七和墨葵一眼,開口對那兩個丫鬟道,「世子要沐浴更衣了,你們兩個誰去服侍?」

原本被指使的一肚子怒火的兩個丫頭,一听任乃意的話,雙眼頓時放出欣喜的目光,可是又不敢在任乃意面前表現的太過明顯,便只是緩步走到任乃意面前,垂著頭,看似乖巧地听候任乃意的安排。

宇文玨一听任乃意的話,心中便覺得一陣不舒服,心想,這該死的小妖精,居然大膽地連他也敢逗玩,隨即轉頭長袖一揮,冷聲對著那兩個丫頭道,「都下去吧。我不需要你們伺候。」

那兩個原本滿心歡喜地丫頭頓時像被人從頭到腳淋了一盆涼水,憤懣不平地跟在墨葵和七七的身後往外面走去。

宇文玨轉身笑臉吟吟地望著任乃意,輕輕挑起一條眉,「你當真打算讓她們替為夫我沐浴更衣?」

任乃意裝作沒有看到他眼中的威脅,無辜道,「這些貼身的活原本就是外室丫鬟做的啊,不然留她們兩個在這里做什麼?總不能樣樣都讓我這個正室做吧,那說出去,我這個世子妃多沒面子。」

宇文玨听了她的話,笑呵呵地嗯哼了一聲,「娘子說得還真是有道理。不過,為夫偏偏就是喜歡你替我做這些事情……」

他說著,倏然上前一把將任乃意橫腰抱起,一邊懲罰似地拍著她的,一邊重重吻上她的紅唇,「讓你以後還敢不敢拿你夫君消遣!」

任乃意沒想到這人居然還會打她的,連忙嗚嗚啊啊的驚呼道,「呀!宇文玨,你這個流氓!」

宇文玨抱著她走進浴室,極為迅速地除去兩個人身上的衣服,一同坐進那只極大的木桶之中,雙手抱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腿之間,任乃意隨即便感覺到了他的炙熱抵著自己的大腿,連忙紅著臉要從他身上掙月兌開。

宇文玨笑得一臉邪魅地望著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伺候我沐浴就該這般伺候的,如今你還想要讓別人伺候我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水中輕輕地按摩著她的身體,雙手不停地游走在她的每一寸被水浸沒著的肌膚,唇紅熱地貼上她的櫻唇,極度渴望地索取著她唇齒之間的甜美。

任乃意被他弄得嬌、喘連連,口中卻不服輸,「你……你要是願意,我……我自然也沒有意見啊……呀!你……!」

這該死的禽獸,居然就這樣進入了她!

宇文玨將她的身體壓在木桶的邊緣,不停地在她的身上亂來,水桶中的溫度仿佛越攀越高,不知道滿足為何物的宇文玨徹底地放縱著自己在自己心愛的小妻子身上奔馳。

任乃意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她只能任由宇文玨帶著她在一片越來越熟悉而愉悅的世界之中肆意的放縱著,纏綿著,繾綣著。

這個澡,洗得真是曠世的持久。久到任乃意幾乎都要開始對那只超大的木桶感覺到不滿,一邊累地趴在宇文玨的身上,任由他為自己洗發沐浴,一邊暗道,這木桶說不定是宇文玨這只禽獸故意命人定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滿足他太過強悍的需索。

一直到半夜,兩個人才總算換了干淨的褻衣,安安靜靜地躺在了軟綿綿的床榻之上。

宇文玨細細地親吻著任乃意還沒有干透的秀發,讓她側著身趴在自己的身上。任乃意不依,想要躺下睡覺,宇文玨笑著在她耳邊道,「你的頭發還未干,若是就這樣睡了,明日起來定是要頭疼的。」

任乃意的小臉此刻依舊泛著房事之後的潮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怪你,簡直就是一頭需索無度的狼。」

宇文玨被她嬌嗔的模樣惹得開懷大笑,輕咬了一口她的手指,「誰讓你要讓別的女人替為夫沐浴的,這就是懲罰。」

任乃意不滿地哼了一哼,「那可是人家容姨娘好心送來給世子您暖床的,我身為一個賢惠體貼的妻子,又怎麼能拒絕呢。」

宇文玨一听這話,忽然低頭在她的頸項之間不停地嗅著鼻子,只惹得任乃意又癢又麻,咯咯直笑,忙用手推開他道,「你這是做什麼,堂堂漢王世子竟然變成一只小狗了不成?」

「我好想聞到了一陣醋味。」宇文玨笑著咬她的耳垂道。

「呸,」任乃意笑著啐他一口,「就那兩個丫頭,論姿色比不上你的歐陽表妹,論聰明也比不上朱鎖鎖,我會吃她們的醋?」

宇文玨笑,伸手把玩著任乃意如瀑烏黑的發絲。

任乃意舒服地趴在他的身上,「那尤氏是個什麼出身?」

「她是晉城最大的商人尤氏家族的嫡女,不過因為她是商人之女,所以才甘願嫁入漢王府給庶子做正妻。」

任乃意輕輕點頭,「這尤氏似乎看起來比宇文佑大了幾歲吧?」

宇文玨親了親她的額頭,「是,那尤氏比他大了三歲,因為容姨娘看中尤家的錢財,又看中那尤氏沉穩嫻靜,可以幫襯著宇文佑。」

任乃意冷哼,「這容姨娘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將王府的方方面面的實權都緊緊地握在手中,倒是個精明能干之人。」

宇文玨听了她的話笑而不答。這漢王府中的關系錯綜復雜,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向任乃意道明的。不過,宇文玨卻也不怎麼替自己的小妻子擔心,光看今日在院子里她給齊嬤嬤的下馬威就可見一斑。

而任乃意心中卻想的是,自己的婆婆漢王妃看著無權無勢,在府中也不見多受漢王的寵愛。可是容姨娘風頭這麼囂張,這麼年卻也只不過是個姨娘,到底也未能坐在王妃的位子,就連個平妻的身份也未撈到。

可見,自己的婆婆想必也並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無用,就如同躺在她身旁的夫君這般,在外人眼里,他又何嘗不是一個坐吃等死的無用世子。府中的那些人表面上敬重他們,關起門來還指不定如何算計他們呢。

而宇文玨明明富可敵國,手中的勢力說不定遠比漢王爺還要龐大,可是他低調行事,甚至裝病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漢王府,果然如同雲子愷所說的那般,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高門大戶,任乃意若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生存,除了步步為營之外,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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