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軍姬,爬錯榻 九十八章︰拙劣的把戲

作者 ︰ 顧夢曉

任乃意見是漢王,連忙解釋道,「方才婆婆在內室不慎摔倒昏了過去,媳婦讓齊嬤嬤去尋大夫,這都半晌了,所以便想著出來等她。」

漢王一听,微微蹙眉,卻不言語什麼,領著容姨娘便往內室走去。任乃意見狀,心知此事其中必有蹊蹺,便對著水清吩咐道,「去找找齊嬤嬤。」

她說完,便跟在漢王的身後一並進了內室,她剛進去,便看到紫鵑哭哭啼啼地跪在漢王的面前,「王爺,這世子妃真是好狠的心,居然故意假裝摔倒想要謀害王妃。」

漢王听了那紫鵑的話,皺眉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細細說來。」

「回王爺,方才世子妃的衣衫不慎被勾住,世子妃的衣衫金貴,所以她便催著奴婢趕緊幫她解開,又說若是這衣衫是世子爺送的,若是勾破一絲半點便要扒了奴婢的皮。奴婢心中恐懼,便越發地小心翼翼了起來。誰知世子妃心急回頭便想要插手,于是一把用力地將王妃推倒在地,就連王妃被撞得流血昏迷過去世子妃都不理會,只一心想著她自己的衣裳,齊嬤嬤想要去尋太醫,她也不讓,非要讓齊嬤嬤去為她取一件新的衣裳先。」

任乃意听了紫鵑是非顛倒的話語,又轉頭望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容姨娘和表情難明的尤氏,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自己竟然不小心中了那容姨娘的毒計。

紫鵑的話音剛落,齊嬤嬤便拿著一件任乃意的衣裙匆匆走了進來,她看到漢王和容姨娘,連忙過去請安。水清剛要開口說什麼,卻被任乃意以眼神止住。

漢王望著齊嬤嬤手中的衣裙,轉頭冷冷地望了一眼任乃意,「你就是這樣替本王管理北閣樓的?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怠慢你的婆婆?!」

任乃意不卑不亢地站著,雙眸好不閃躲的望著漢王,字字鏗鏘,「公公,媳婦沒有。」

容姨娘听了她的話,輕嗤一聲,「依世子妃這意思,倒是這一屋子里的丫頭婆子冤枉了你麼?」

漢王倒也沒有一味听信紫鵑的話,望著任乃意道,「你既然說你沒有,那麼便將真相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若的確是這些丫頭婆子冤枉了你,本王定然不會饒了她們;可若的確是你做的,本王也不會一味地包庇縱容了你。」

任乃意心中暗暗思量,這容姨娘故意趁著齊嬤嬤和紫鵑當值的時候上演這一出來陷害自己,這怠慢傷害婆婆的,在古代那可是大不敬的大罪。如果她就這樣無端端地被冤枉了,被奪了主事的權利事小,可這是犯了七出的大罪,不但自己的名譽受損,若是宇文玨再幫她,就連宇文玨也會落上一個不孝不敬的壞名聲。

任乃意心中不由一陣泛起一絲惱意,若是這容姨娘單純沖著她來也就罷了,想要連帶上宇文玨,此事便不能就這樣輕易地錯過去了。

她抬頭望了一眼容姨娘,然後又望著漢王道,「媳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此事究竟事實如何,等婆婆醒了,問一問婆婆,不是都清楚了麼?」

容姨娘听了任乃意的話,心中冷哼,早料到她會這般說,還好她已經做足了準備,于是臉上便也笑著道,「王爺,世子妃說的對。此事事實究竟是如何,等王妃姐姐醒了再問清楚吧。」

漢王听了容姨娘的話,淡淡地哼了一聲,當著所有人的面又告訴任乃意,此事無論事實如何,她伺候婆婆不小心,連累其摔倒昏迷總歸是事實,于是罰任乃意去院子里跪兩個時辰作為懲罰。

任乃意知道此刻無論她為自己辯解什麼,王爺也未必听的進去,何況這次的確是她大意中了容姨娘的離間之計。

她沉默無言地走到院廊處跪下,腦子里卻在暗自想著今日這事的前因後果。這容姨娘既然想出了這一計存心要來害她,只怕她一定還在王妃的身上動了手腳,估計這王妃一時半會定也醒不過來。若是王妃長久不醒,沒有人能夠為自己證明,這王府之中人多口雜,眾人以訛傳訛起來,即便是假的事情也會被傳成是真的。

如此一來,容姨娘再趁機將北閣樓的主事權奪回去也就方便的多了。

水清和墨葵看到自己的主子被罰,心中焦急,這三伏的大暑天氣,任乃意的身子雖然悉心調理著,但畢竟是單薄之身,如何抵擋地住這般的酷暑。

偏偏任乃意又特別吩咐,此事千萬不能被宇文玨知道不算,還故意讓七七找借口拖住了宇文玨,讓他抽不開身往北閣樓過來。

任乃意在大太陽下面已經足足跪了半個時辰,臉色漸漸顯得蒼白起來,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不斷地落下,身上的薄紗外衣更是濕了個徹底。

可是任乃意的腦子卻還十分的清醒。越是在這種被人冤枉的情形之下,她的腦子卻反而轉的越快,容姨娘在她頭上扣了這麼大一個屎盆子,任乃意是絕無可能就這麼算了的,更何況,此事也連帶著牽扯到了宇文玨,更是越發地觸踫了任乃意的底線。

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見四周無人,便在墨葵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墨葵听完之後,朝著任乃意點了點頭,隨即便走出了北閣樓。

漢王也足足在北閣樓待了兩個時辰,期間偶爾有意無意地朝窗外往去,見媳婦雖然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看起來狼狽極了,可是自始至終那雙絕美的雙眸卻都保持著該有的清醒和傲氣,他心中不由感覺到一陣欣慰。

漢王是個聰明睿智之人,今日容姨娘忽然主動開口向他提及要來北閣樓探望王妃,還讓他也一並前往,漢王的心中已經隱約猜出,必定是容姨娘使了什麼招數來陷害北閣樓之人。所以,他也便就將計就計,正好試探一下這位媳婦的處事變通的能力。

只見她明明被那些嬤嬤丫鬟們冤枉成這般光景,又被自己罰著在烈日下跪足了兩個時辰,若是平常的女子,定然是要哭著喊著要他給自己一個公道了。這姑娘倒好,自始至終都不卑不亢,保持著世子妃該有的儀態和高貴。更沒有讓丫頭們去請丈夫來為其做主。

漢王越看這個媳婦越覺得滿意,想起宇文玨半個月前說服自己向雲皇提親時所說的那番話,心中知道自己這兒子完全沒有夸大其詞。有了任乃意的智慧和她背後的那些勢力幫襯,對于他漢王府如今存在的那些內憂外患來說,絕對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他轉頭望了一眼暗自得意的容姨娘和那些欺壓主子的奴才們,心中猜想,不知道這媳婦會如何為自己在這般的劣勢之中月兌困。

兩個時辰之後,漢王帶著容姨娘和尤氏起身離開了北閣樓。水清見狀,連忙將任乃意攙扶著回到外室,又為她簡單的擦了擦身子換了身衣裳。任乃意望了一眼站在一旁雖然沉默不語卻暗自得意的齊嬤嬤和紫鵑,臉上完全不露出一絲聲色,躺在外室的軟榻上輕輕地閉起了眼楮。

那齊嬤嬤和紫鵑原本猜想著這世子妃等到王爺走後,必然會找她們兩人的錯處,如此一來,她們便越發有了把柄,可以帶壞任乃意的名聲。誰知她卻竟然當沒事一般地躺著,這二人見狀,心中反而不安了起來,都猜不透這任乃意究竟是要做什麼。

一直到了晌午放飯的時候,水清才過來喚任乃意起身用膳。任乃意緩緩從軟榻上起來,剛剛坐到圓桌前,喝了一口茶,便見墨葵從外頭走進來。

任乃意見墨葵進來,這才一邊喝茶一邊悠悠開口,她朝著紫鵑淡淡地看了一眼,笑說,「紫鵑,你一個月的例銀是多少來著?」

那紫鵑听到任乃意這沒頭沒腦的一問,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于是有些疑惑地答道,「回世子妃,奴婢一個月的例銀是十兩銀子。」

任乃意點了點頭,又問齊嬤嬤道,「齊嬤嬤,您呢?」

齊嬤嬤額頭微微皺起,答道,「回世子妃,老身是十五兩銀子。」

任乃意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墨葵看了一眼。墨葵了然,于是將一直藏在衣袖中的東西遞到任乃意的手中。

任乃意閑閑地接過,又將手中的筷箸放下,先是打開了一張紙,仔細地瞧了一瞧,然後道,「喲,這可是一座價值一千兩銀子的宅子房契,齊嬤嬤,看不出來,您倒是著實存了不少的錢啊。不如讓我來算一算,你這每月的例銀是十五兩銀子,一年就算不吃不喝也就一百八十兩銀子。我倒是有些好奇,您是哪里來的這些錢買的這宅子呢?」

宅子?什麼宅子?齊嬤嬤一頭的霧水,連忙道,「世子妃,老身不明白你說的什麼宅子,老身在王府當差三十多年,家中自有宅子和良田,怎麼可能會去買什麼宅子?何況,老身哪有那麼多錢,一千兩?老身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呢。」

「是嗎?」任乃意不甚在意地一笑,「齊嬤嬤,你說的話怎麼與你那當家的說的不一樣呢?」她說著,朝著墨葵輕輕示意,墨葵連忙轉身走出外室,不一會兒又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齊嬤嬤一見那男人,吃了一驚道,「冤家,你如何在這里?」

那男人奇怪地望了齊嬤嬤一眼,「不是你讓人來請我的嗎?」

「您是齊嬤嬤的當家的?」任乃意適時的打斷他們之間的交流,輕輕開口問他道。

「世子妃……」齊嬤嬤覺得此事不對,便想要開口打斷他們……

水清見狀,連忙呵斥道,「我家世子妃正在說話,齊嬤嬤你好生無禮,竟然敢打斷世子妃!」生生地嚇了那齊嬤嬤一大跳。

任乃意指了指桌面上的房契,「您來看看,這房契是您家的麼?」

那男子上前一看,連忙點頭道,「是,沒錯。這是……」他話還沒有說完,任乃意便打斷了他,又接著道,「以你們兩公婆的收入,有可能買的起這樣的宅子嗎?」

「不可能,憑咱們兩這輩子都住不上這樣的宅子,要不是您……」

任乃意倏地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怒視著齊嬤嬤,「齊嬤嬤,您倒是說說看,您這買宅子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齊嬤嬤吃了一個大驚,連忙否認道,「世子妃,這宅子與老身無關的啊!我……我哪里知道這宅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她說完,轉頭瞪著自家的男人,「你這該死的,你究竟是從哪里弄來這麼一套禍害人的宅子,白白讓我吃了這麼大一個啞巴虧!你倒是說話呀!」

齊嬤嬤和那男人正扭打著,忽然一個聲音從外頭傳來,「世子妃,此事,奴婢知道。」

眾人听到聲音都轉頭去看,說話的原來是北苑的一等丫鬟芯兒,只見她走到任乃意面前行了個禮,然後指著那齊嬤嬤道,「是齊嬤嬤收了容姨娘好大一筆銀子,估計串通了容姨娘陷害世子妃您的。」

「你這殺千刀的賤蹄子!你胡說!老娘撕爛了你的嘴!」齊嬤嬤氣得直嚷嚷。任乃意皺眉,朝著水清揚了揚眉,水清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齊嬤嬤的臉上。

水清想要教訓這個齊嬤嬤已經很久了,這會兒總算是逮到了機會。

齊嬤嬤一只手捂著臉,狠狠地瞪著任乃意,「你這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此時北閣樓的大門已經緊閉,外頭的人一個也進不來,屋子里的人也悉數都出不去。任乃意淺笑如花地望著臉上憤怒難當的齊嬤嬤,開口道,「齊嬤嬤,若是我家您與容姨娘私相授受的事情當著王爺的面出來,依照這王府的規矩,您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呢?」

「呸!」齊嬤嬤瞪著她,「分明是你這個心狠手辣的小蹄子誣陷老娘!」

任乃意見她依舊是冥頑不靈,于是淡淡道,「水清,將這沒眼見的老奴才拖下去,打死了算數!再將這男人送至府衙,讓官府去定他的罪名。」

「是,世子妃。」

那男人嚇得連忙拖住齊嬤嬤道,在她耳邊小聲道,「老婆子,咱們兩個人若是出了事,咱們那一大家子誰來養?兒媳婦這會兒在坐月子,小孫子又剛出生,正是花錢的時候。你可別犯糊涂。」

齊嬤嬤听了他的話,臉上的氣焰頓時滅了個徹底,心想,這世子妃費盡心思繞那麼大個圈子來陷害她,無非就是想要知道早上那件事情的真相。她左思右想,抬眸望著任乃意道,「世子妃如何才肯放過老身?」

任乃意看了她一眼,又望了一邊渾身瑟瑟發抖的紫鵑,問道,「你們在王妃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為何她始終昏迷不醒?」

齊嬤嬤沉默半響,最後還是牙齒一咬,坦白道,「我們在王妃的褻衣上抹了能使人昏睡不醒的香,只要那褻衣不換下來,王妃就不會醒。」

任乃意听完,連忙讓水清去內室替王妃將那身上的褻衣換下來。她又轉頭對著齊嬤嬤和紫鵑道,「我知道你們此刻心里頭一定是恨毒了我。不過,我知道早晨的事,並非你們自個兒的意思,只要你們願意將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照實說出來,我保證,齊嬤嬤,你丈夫手中的那張地契就會由假的變成是真的;至于你紫鵑,我知道你希望可以去大女乃女乃房里伺候大少爺,我也一樣可以如你所願。」

齊嬤嬤和紫鵑听了任乃意的話,面面相覷。這對于她們兩人而言,無疑是極好的誘惑,何況,此刻她們若是不答應,一會兒王妃醒來,她們也一樣月兌不了干洗。

想到這里,齊嬤嬤有些不甚確定地開口道,「可是,容姨娘那里……」

任乃意輕輕一笑,「你們也都是長久在這王府中服侍主子的人,難道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嗎?我知道,你們听慣了容姨娘的話,一時間定然是改不過那習慣來。不過,你們可曾想想?為何這容姨娘當了這麼多年的家,卻還始終只是個姨娘?為何我才不過嫁進王府十幾日,王爺卻將這北閣樓的事都交予我打理?」

墨葵為任乃意盛了一碗湯,自己則接著任乃意的話往下說道,「那是因為,那容姨娘再怎麼能干,始終都是個出身不好的妾室,漢王又是極重面子之人,斷然不會讓一個出身低微的女人輕易地坐在王妃的位子;可是我家世子妃不同,這王府之中,除了王爺,王妃和世子之外,只有我家世子妃還是個正經的主子,如今我家世子妃又將這北閣樓打理的井井有條,這王府上下遲早是要交給我家世子妃打理的。你們放在面前的佛不上香,卻偏偏要去拜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半仙,真不知道你們是真傻還是假傻。」

那齊嬤嬤和紫鵑听了她們的話,沉思了半晌,又面面相覷了許久,最後不約而同地蹲子,跪拜在地,朝著任乃意道,「奴婢願意日後跟著世子妃,為世子妃分憂。」

任乃意喝完碗里的湯,朝著地上的齊嬤嬤和紫鵑睨了一眼,「既然如此,我便再跟你們一次機會。王妃醒來的事情若是傳到了容姨娘的耳朵里,你們在我這里就永遠都沒有留用的機會了。」

「奴婢不敢。」齊嬤嬤和紫鵑連忙道。

任乃意點了點頭,「水清,你帶著紫鵑先出去,我有些事想要跟齊嬤嬤說。」

待到眾人都退出去之後,任乃意才又開口道,「齊嬤嬤,您跟著容姨娘多少日子了?」

「回世子妃,老身是三年前被王爺指派到容姨娘房里的,之前一直都是在王爺身邊伺候的。」

「您是容姨娘身邊的紅人,如今我再送您回到她身邊去如何啊?」任乃意笑著開口問道。

「世子妃的意思是……」齊嬤嬤躬身垂頭,靜靜地听候任乃意的差遣。她心中清楚,無論是論手段還是論心計,這容姨娘都不可能是眼前這位世子妃的對手。良禽擇木而棲,何況她此刻又有把柄握在任乃意的手中。

任乃意輕輕一笑,「我平日里見那容姨娘身上所穿的衣裙,戴的朱釵配飾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東西,這樣的穿戴,就算是在雲國的皇宮那也是極少見的,想必這容姨娘除了王爺每月給的月錢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錢財來源吧?」

「世子妃想要讓老身將這些都查清楚?」

「齊嬤嬤果然是個聰明人。」任乃意笑著道,「你放心,我也不好叫您白做,我知道您近日家中有喜,添了一個孫子。我呢也沒什麼好送的,出嫁前皇上送了我一個純金打造的長命鎖,本來是待我生養之後送給我的孩兒的,如今不如就作個人情,送給您那位孫子罷。」

任乃意說著,果然從墨葵手中接過一個格外精美的長命鎖遞到齊嬤嬤的手中。齊嬤嬤見了心中自是歡喜。

不好說她從來未曾見過如此精致值錢的好東西,這要是日後說出去,這東西是雲國皇帝賞的,那該是多麼大的一個榮耀。齊嬤嬤忽然間一陣鼻酸,心想這世子妃到底是出身皇家,出手就是大方。她服侍容姨娘三年,得過的最好的賞賜也不過就是些容姨娘平日里不要的衣裳和朱釵。

如此一想,她心中對容姨娘僅存的那點愧疚也一並沒有了。心甘情願地對著任乃意答道,「多謝太子妃賞賜。老身定然會辦好這份差事。」

齊嬤嬤退出去之後,墨葵在任乃意耳邊小聲道,「乃意,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任乃意的手指輕輕地在桌面上打著節拍,「我想,我應該要找漢王爺談一談。」

墨葵不解,「你找漢王談什麼?若不是他,你怎麼會白白被罰跪了兩個時辰?」

任乃意搖頭,「這容姨娘如此拙劣的把戲,王爺沒道理看不出來。你想,容姨娘為了穩住王爺的心,可以十幾年都不讓他踏進這北閣樓一次,今日卻她卻忽然間跟著漢王爺一起來,還這麼巧正好踫上婆婆摔倒昏迷。有點腦子的人都會舉得此事蹊蹺。你覺得,漢王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會看不端倪來麼?」

「可是,漢王為什麼不直接揭穿容姨娘,卻反而罰你呢?」墨葵不解地問道。

任乃意輕輕蹙眉,「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這王府之中,一切都正常,王府宅邸妻妾之間爭寵爭權,人人機關算計,爾虞我詐,這些都是正常的。最不正常的就是這漢王對我的態度和這府中嫡庶不分的奇怪現狀。」

*

一個時辰之後,王妃才醒來,任乃意將整件事情的始末都說給她听,又跟王妃商量,最近幾日還是依舊裝出昏迷不醒的假象,王妃心中沒有主意,自然都願意听任乃意的。

她又在北閣樓待在黃昏才起身回到了北苑。她回去的時候,宇文玨並沒有回來,她又熱又乏,便隨意地洗了個澡,連晚膳也不用,便上了床榻,身子側向里頭,不一會兒工夫便沉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外頭剛剛敲過三更,她緩緩睜開雙眸,便看到了坐在床榻邊,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宇文玨,她猜想,今日北閣樓發生的事他必然是知道了。

她笑著從床榻上坐起身,「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竟坐在哪里?不洗漱睡覺呢?」

宇文玨見她竟然將對外人的那套四兩撥千斤的法子用來應付自己,心中又是生氣又是心疼,「水清說你沒有用晚膳,餓了嗎?」

任乃意搖頭,「只覺得身子乏,不想吃。」

宇文玨卻不理會她,從桌子上端來一碗任乃意平日里愛吃的燕菜粥,舀了一勺喂她。任乃意看出他眼中淺淡的惱意,便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任由他一口口地喂著自己。

宇文玨是那種心中越是氣惱臉上卻越看出去端倪來的人,可是惟有對著任乃意的時候,他的喜怒才會外露。任乃意見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沉,眼中蘊含著一觸即發的惱意,雙眸不由地輕輕垂下,假裝未曾看到他眼中的怒氣。

喝完粥後,宇文玨用絲帕為她擦了擦嘴角,凝著她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跟為夫交代的麼?」

任乃意淺笑,「今日母親不知為何病了,到這會兒還未醒來。明日你抽空去看看她吧。」

「嗯,」宇文玨淡淡應了一聲,望著她蒼白的臉色,又道,「還有什麼事要與我說的?」

任乃意搖了搖頭,倏然湊近他用鼻子嗅了嗅,然後笑道,「你看你,一身的汗臭味,快去洗澡去。」

宇文玨被她硬推著往浴室里趕去,他心中不由地輕嘆一口氣。他當初就是看上了她這種性子,可是如今卻又因為她這種大而化之的性子氣惱得很。這女人,遇到事情從來想不到要找旁人幫忙,就連他這個最為親密的枕邊人,她也不知道要開口求助。

宇文玨一時間覺得心中的滋味五味雜陳。

到了翌日清晨,任乃意起身便覺得一陣頭昏目眩,隨即便跌坐在床榻上。宇文玨被她驚醒,見她臉色蒼白,唇角干涸,連忙伸手模上她的額頭,這才發現她這是發燒了。

宇文玨連忙抱著她重新躺回床榻上,又差水清去尋大夫。這錢煥曾經跟宇文玨說過,這任乃意的身子畏寒,內體的寒氣極難散發出來,一不小心就會發燒得上傷寒。若是再調理的不好,日後對她的身子有損不說,就連子嗣也很難懷上。

所以,宇文玨見任乃意發燒,心中便格外的焦慮。他想著,必然是昨日在北閣樓院外跪出來的毛病,心中又是懊惱又是生氣。這次父王實在是做的過分了一些。

不一會兒,大夫便看了,為任乃意把脈開方,又叮囑水清要注意這些注意那些,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宇文玨一直都守在床榻邊,喝藥喝水都不願意假手于人。水清和墨葵將宇文玨的細心和緊張都看在眼里,心想,這世子爺終究是極為愛護乃意的,也不枉費任乃意為了維護他而遭受的這份罪。

宇文玨一直守著任乃意一直到晌午,才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出了北苑,往漢王的書房走去。

任乃意醒來的時候,听到外頭有陌生女子的聲音,便問水清道,「外頭是誰在說話?」

「是秦姨娘帶著四小姐在外頭呢。」水清見她醒了,連忙上前為她在背後墊了幾個墊子,又替任乃意倒了一杯水。

任乃意輕抿了幾口,便道,「讓她們進來罷。」

「小姐,你這身子……」水清不放心地答。

「不礙事,請她們進來便是。」

水清見她堅持,便開門去請那秦姨娘和四小姐宇文青嵐。兩個人走到床榻前給任乃意請了安。秦嬤嬤便道,「听說世子妃病了,妾身特意帶了一些滋補的湯水過來給世子妃補補身子,是咱們府上自己養雞熬的雞湯,世子妃您趁熱喝吧。」

說著,便讓宇文青嵐去盛湯。任乃意雖然沒有什麼胃口,卻也不好意思駁了她們的一番好意,便舀了一兩口喝了,方才笑著道,「這四姑娘長得真是水靈,今年多大了?」

宇文青嵐沖著任乃意羞澀一笑,「回二嫂的話,我今年十五了。」

任乃意笑著點了點頭,看到她頭上戴的朱釵格外的精致,「你這發上的朱釵怎麼與其他姑娘戴的不同?」

宇文青嵐臉上一紅,「這是我平日里無聊,自己做著玩兒的,二嫂若是喜歡,我便替您也做幾支。」

「這感情好,」任乃意笑,「四姑娘長得俊俏,又心靈手巧,可曾許配了人家麼?」

那秦氏的確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從前任乃意不在王府中的時候,王妃兩耳不聞窗外事,容姨娘又只顧著爭權爭寵,根本沒有人管她們房里的事情。秦氏這輩子生不出個兒子,如今就指望著自己的女兒能嫁個好人家,她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于是,當下連忙笑著道,「還沒呢,這不是看她還小,想多留她再陪妾身幾年嘛。」

任乃意心中明鏡似的,臉上卻只是輕笑,「這四姑娘我看著就喜歡,與我投緣,日後無事就讓她多來北苑走動走動。」

秦氏沒想到這個世子妃到是個七竅玲瓏之人,心中不由欣喜,也不敢多打擾,只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便帶著宇文青嵐離開了。

水清將她們送了出去,回來便對著任乃意抱怨道,「小姐,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你也要見,世子回來看到該要惱了。」

任乃意沉默不語,她心中明白,這府中的人已經開始漸漸看出了漢王的心思,而她自己經過一個晚上的琢磨,心中也漸漸悟出了一些事情,這漢王根本就是在拿容姨娘試探自己。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又希望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一些什麼?還有,這件事情,宇文玨又是不是知道?

任乃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倏爾開口問水清道,「世子呢?」

「小姐,世子去見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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