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沫沫專門挑了桂嫂還在做晚飯的時候說自己胃疼,順帶配上了無比精湛的演技。于是,給她買胃藥的任務就落在了Barton身上。
支走了這個狗腿子,秦沫沫又上樓看了一眼甘露的屋子,確定她一直待在屋子里沒有出來。
現在,該是她拯救自己的時候了。
她找到衛奕豪的書房,很順利的就進去了。打開了桌子上那台和普通電腦有點不一樣的電腦,它的電腦沒有任何品牌,可是看上去很高端的樣子。不過很遺憾,需要輸入密碼才能進入系統。
吼,那個人給她講的這麼詳細怎麼就沒有告訴她他的電腦有開機密碼,她的第一反應是給那個男人回撥電話,可是,她回撥了電話之後卻發現對方的電話變成了空號。事情似乎開始變得麻煩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兒呆太長時間,可是不知道密碼,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費的,她開始有些慌張,不過這樣的情緒只維持了一分鐘她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關系,她還有別的機會,她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就在她決定離開,一手觸上門把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一串數字。
她重新打開電腦,按照自己的猜想輸入了一串數字,她如願的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畫面。
沒錯,她輸入的,就是衛奕豪去掃墓的日子。
她一步步地按著那個男人說的做,就只差最後一步了,她馬上,就可以報復他一次了……
可是……她發現自己的手開始發抖,抖到完全無法再按下任何一個鍵。她拼命地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終于,她開始覺得這整件事都很蹊蹺,從那個奇怪的電話開始,對方似乎料到她一定會這麼做,對于她回過去的電話沒有一點意外,那麼剛剛為什麼電話又變成了空號。
還有,Barton隨隨便便就被她支走了,甘露從中午就沒有出過房間,衛奕豪把自己的臥室上鎖,而書房里有那麼重要的東西卻沒有上鎖,還有,他電腦的密碼如此輕易地就被她猜到了……這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的,就像一個陰謀。
如果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衛奕豪安排來試探她的,那麼這無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如果不是衛奕豪,那麼就憑衛奕豪的能耐也不可能讓她這麼輕易順利地做到這一切,所以也就有可能是他在和什麼人斗智斗勇來個將計就計,如果是這樣,那麼,就會比上一種可能更可怕,到時候她不但不能報復衛奕豪,還會把自己玩死。
這樣的可能讓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她索性直接關掉了電腦,沒有讓自己所修改的數據生效。
走出書房,她反倒松了一口氣,這次是她太莽撞了,她不該這麼不理智,想要報復衛奕豪日後總會有機會的,她不該急于這一時,輕易相信那個奇怪的男人。
秦沫沫下到一口的樓梯口,正巧撞上了剛剛從外面回來的Barton。
「你回來了,我的藥呢?」她還是很鎮定的。
Barton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藥塞到了她的手里。
「謝謝。」她徑自從他身邊走過,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
「秦沫沫。」Barton忽然叫住她,而且,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全名全姓的叫她。
秦沫沫也覺得有些奇怪,他怎麼會忽然叫她的名字。她回過頭,卻發現Barton依舊是背對著她。
「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Barton只說了一句便走開了,只留下秦沫沫一個人在那兒,呆呆地站了好久……
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了,那麼,衛奕豪呢,他知不知道呢?她忽然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她怎麼會忘了,Barton可是他的人啊。
這一晚上她過的心驚膽顫,生怕衛奕豪因為這件事給她來個斷手斷腳,讓她下半生從此不能自理。
不過奇怪的是,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十一點了,那個魔鬼卻依舊沒有回來,他不回來,狗腿子就不能離開,所以現在的情景就是她和Barton大眼瞪小眼地坐著,氣氛異常的詭異。
忽然,那個狗腿子的手機響了。
「喂,老大。」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好,我馬上去。」
他看了秦沫沫一眼也沒說什麼就出去了。
地下室
這里是衛奕豪的地下王國,就藏在這棟城堡的地下,規模無比龐大。這是他的另一個世界,無關乎他在商場上的成績,就是純粹的黑道世界。這個地方沾滿了血,以致于這里總是隱約能聞到一股血腥的氣味。只不過,除了閻門的重要人物以外,沒人知道該怎麼進入這里。
總之,在這里,他就是帝王,決定著這里的一切。
昏暗的燈光總是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牆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繁復的圖騰,而同樣的圖騰也被紋在每一個閻門的人身上,簡單來說就是——無紋身,不黑道。
這間屋子,是閻門眾多刑訊室中的一間,專門用來審內賊用的,也是在這些刑訊室中折磨人的工具最多最復雜的一間。因為在衛奕豪看來,背叛他,是最不可饒恕的罪過。
「還不快給我講講你那天是怎麼折磨那個不听話的小丫頭的。」說話的是馮昊宇,他無比輕松的語氣似乎與這里陰森的氣氛格格不入。他正儼然一副老大的樣子坐在本該屬于衛奕豪的座位上,翹著二郎腿,叼著煙,活月兌月兌一副痞子樣。
他太了解衛奕豪了,那個叫秦沫沫的丫頭敢背著他去找秦紹,根本就是皮癢了犯賤了活膩味了的表現,就算衛奕豪告訴他,他已經把那丫頭的腦袋掛在門口示眾了他也不會覺得驚訝。
「那丫頭虛的很,不就是跟Eric關了一會兒,直接嚇暈了。」他說著「順便」踹了馮昊宇的腰一腳,直接給他從椅子上踹到了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重新「佔領」了自己的座位。
「你知不知道你跟那個丫頭最大的共同點是什麼,就是總是找不準自己的地位。」衛奕豪沖他帥帥地笑了一下,他也只有在馮昊宇面前才開的出玩笑。
馮昊宇一句我操還沒罵出來,就被他這句話硬生生給給頂回去了,不過,他的嘴皮子功夫才不會輸給衛奕豪。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躥起來,撢撢身上的土,還很帥氣的扭了記下自己的脖子(就是標準的痞子打架前的動作),然後一把搭上衛奕豪的肩膀,「我就說你憐香惜玉還不承認,把她跟一不會吃人的灰太狼關一塊兒而有什麼意思,有本事把她跟我關一塊兒。」
衛奕豪直接白了他一眼,用一副嫌棄的口氣說道,「我是真不想跟腦子長在腰以下的人說話。」
馮昊宇剛想頂他一句,Barton帶著手下卻在這時走了進來。
「老大。昊哥。」他恭敬的對他的老大行禮。
「你堂里的人,你來審。」衛奕豪的語氣一下子嚴肅起來,單從他那忽然變得凌厲的眼神就能看的出來。
Barton坐到他旁邊的椅子上,示意他的手下去帶人。
不多時,他的手下押著一個十分精瘦的男人走了進來,這人大概能有一百八十公分,可是看起來也就是一百斤的樣子。
其中一個人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一下,那人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說吧,電話是誰讓你打的。」Barton這句話宣告著這里又一場非人道的審訊正式開始。
那人把頭埋的很低,一個字也沒有說。站在他後面的人毫不留情地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讓他不得不抬起頭。
「你來閻門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知道,在這兒,最沒用的,就是裝聾作啞,再問你一次,是誰讓你給秦沫沫打的電話,那些防御系統的數據,是誰給你的?」如果是別人,Barton根本不會把問題再問第二遍,直接上家伙比什麼都管用,可是,眼前的人畢竟是他的手下,所以他選擇再給他一次機會。
又等了許久,那人終于開口了,還是一副英勇就義的口氣,「堂主,閻門的規矩我知道,今天老大和昊哥也在這兒,你不用偏袒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真的不能說。」說著,他閉上了眼楮。
Barton的確是有些于心不忍,不過既然他這麼有氣節,他也只能成全他。畢竟,就算他是自己的手下,可他們終究都是閻門的人,都的按照閻門的規矩辦事。他隨即給了手下一個動手的手勢,讓他們可以動點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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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被綁到了一個類似十字架的東西上,不過與十字架不同的是,他不僅雙臂被綁成一橫,雙腿也被人拉成了一橫,綁到了與胳膊平行的架子上。
這樣的動作倒是和劈叉很像,可是你不要忘了,做劈叉動作,腿下面是有支撐的,而他的腿則是懸空的,所以這樣的動作無疑很痛苦。
當然,這也僅僅是個很小的開始而已。
那個男人的眼楮里明顯透著驚恐,卻還是裝作很鎮定,拳頭攥的死緊,感覺青筋快要爆開了,額頭上也不斷地冒汗,不到一分鐘,甚至可以看到汗珠順著發絲往下滴。或許,他是想求饒,又或許,他的心里其實已經動搖了。
不過這屋子里的人都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人,這樣的尺度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跟看個動作電影一樣,根本不會有人同情他。
那個人眼睜睜看著十厘米的鋼釘被人一點一點地用錘子釘進自己的手掌,這根鋼釘最終是要穿過木板的,不過,釘釘子的人可不會一次給你來個痛快,真的是一點一點,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痛苦的感覺,是很容易會讓人心理崩潰的。
不過也許你覺得這也沒什麼,畢竟耶穌當年也受過這樣的苦,那麼,你能想象,一根三十厘米長的鋼釘,硬生生穿過人的小腿,再一點一點地穿過骨頭,再穿透木板的感覺麼。
或者是把鋼釘穿過耳骨,一點點順著耳道釘進去。行刑的人顯然是受過專業的訓練,避開了每一處要害,就只是單純而不要命的疼痛。每一錘下去,都是一種讓人想死的痛。
在這里,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這樣的痛感是很容易讓人昏厥的,不過,這也依舊逃月兌不了接下來的折磨。
昏過去,就用水潑醒,而且,是加了鹽的水。一桶水下去,身上的痛苦就會再劇烈上百倍,所以,嘗過這種痛苦的人,有些人寧可咬穿了下唇硬撐著,也不敢再暈過去第二次。
當然,這也僅僅是閻門的各種刑罰中比較輕的一種。到了這兒,想不說實話,門兒都沒有,因為每個人都會有他忍痛的極限的,到了極限,說實話其實只是本能而已。
這個男人算是堅強的,忍到現在,竟然一次都還沒昏過去。
其實衛奕豪見多了這樣的場面只覺得乏味,不過,他忽然想到,如果用這些東西嚇唬嚇唬秦沫沫那個丫頭,會不會比看這樣血腥而枯燥的畫面要有趣得多。
這個場景,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興奮,改天,他也許真該嘗試一下。
「說吧,我饒你一命。」衛奕豪覺得坐的累了,站起來,走到了那個男人面前,然後……一下子發力把釘在他左手上的釘子抽了出來,連帶著一些血肉,接著……又一下子按了回去。
于是,一個男人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像鬼一樣的尖叫,這個描述,絲毫不過分。
血液一汩一汩地從他的手心滲出來,可是此時他已經有些麻木了,疼痛到極點之後,**就會產生短暫的麻木,對疼痛的感覺就會遲鈍,就像現在,他似乎覺得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痛了。
「我……不能說……那個人……跟你……一樣……值得……我……拿我的命……去……遵守……諾言。」那人的喉嚨已經幾乎發不出聲音了,說的斷斷續續,如果不仔細听根本听不出完整的詞。
衛奕豪沒想到一個人做叛徒竟然還能這麼有骨氣。背叛舊主本身就說明這是一個沒什麼氣節的人,可是他現在的表現顯然推翻了他的這個邏輯。
此刻他只覺得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這個人寧可受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也不願意供出他。他,還真是想會會這個人呢。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這間屋子里可怕的肅靜。
「喂,小露,怎麼了。」衛奕豪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馬上接起了電話。
「我……奕豪哥,你能不能……來我房間,我有事找你。」她的聲音里帶著難听的沙啞聲,顯然是剛剛哭過的聲音。
「好,你等我,我馬上上去。」衛奕豪的回答沒有絲毫的遲疑。
「讓他先這麼呆一天,明天再問。」掛掉電話,他轉身對著Barton命令道。
「老大,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趕快問出來,不然的話……」Barton並不贊同衛奕豪的行為,防御系統出現泄密,這是大事,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照我說的做。」衛奕豪打斷了他的話。
在他的眼里,只要是甘露有事,就算是手邊有天大的事他都要放下。這是他欠甘家的,欠甘霖的,現如今,他要盡他的力量還給甘露。
于是,甘露的這個電話,在今晚,救了那個男人。
衛奕豪推開甘露房間的門,屋子里很黑,沒有開燈,他伸手在牆上模索著開關,屋子卻忽然亮起來。只不過,亮起的不是房頂的水晶吊燈,而是一盞只開了中等亮度的昏黃的床頭燈。
甘露正側椅在床頭,身上穿著一條低胸真絲吊帶睡裙,露出了整條事業線,臉上畫著十分細致的妝,不濃不淡,把剛剛的淚痕掩蓋的很好。右手端著一杯紅酒,緩慢地搖晃幾下,輕嘬一口,再搖晃幾下,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極致的成熟女人的味道。只有放在旁邊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酒瓶泄露了這個女人剛剛是喝了多少酒。
衛奕豪覺得這樣氣氛有些怪異,整間屋子都散發著一股太過誘人的燻香,他試著按了一下牆上大燈的開關,可是沒有用,根本不亮。
「發生什麼事了?」他還是鎮定的問。
「什麼事?沒事啊。」她突然打了一個酒嗝,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沒有站穩,又跌坐在床上,「沒事,你就不會來了,對不對?」
她的語氣,無奈,又充滿可憐。
沒有得到回應,她又再次站起來,想走到他面前,卻自己差點把自己絆倒,幸好衛奕豪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
「你沒事吧,干嘛喝這麼多酒?」他的語調充滿擔心,雙手扶著她的腰,卻沒有把整個手掌貼上去。
「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你怕我跌倒,怕我喝酒……」她的語調越來越落寞,「可是,你只會關心我,從來都不會責備我,永遠都順著我,就像哄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你喝醉了,趕快到床上躺著。」
說著,他想把她扶回床上,她卻執意抓著他的手,像是沒有听到他在說什麼一樣,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你不忍心看我受傷,可是,你怎麼忍心讓我這麼愛你,卻得不到一丁點兒的回應,傷我最重的,就是你,衛奕豪。」她一邊說,還一邊用力地用手指戳著他的心口。
衛奕豪一把把她抱起來,向床邊走去,他開始有點後悔沒有听Barton的話,他應該繼續在那兒審那個內鬼的,也好過在這兒哄一個喝醉酒的女人。
把她放在床上,還幫她拉上被子,衛奕豪想要離開,甘露卻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衛奕豪,你不要走,我求你,你不要走,秦沫沫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我比她心甘情願,你讓她走吧,你放過她,好不好,我也很想祝福你和別的女人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沒法看著你和她們在一起。」她說著說著,眼淚就一滴接著一滴地往下掉。
衛奕豪用力地拉下她的手,想把她的手放進被子里,卻被她死死地拉住,然後,她抓著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死死地按著他的手。
「衛奕豪,你要我好不好,我求你,我把自己給你,你別走好不好。」她的眼楮里帶著醉意的朦朧和無法忽視的真誠。
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女人,醉醺醺地哀求一個男人要她,這樣的事任誰也不會拒絕的吧。再加上,這屋子里的香味……衛奕豪從一進門就覺得這屋子里的香氣不對,現在他終于能肯定,這是一種能催情的香薰。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受荷爾蒙的影響,已經快要爆發了,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其實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承認,只不過,理智的男人,能靠自己的意念控制住。
他一把甩開甘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的房間,卻沒有听到甘露對著那道被他甩上的門默默地自語,「衛奕豪,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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