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灕挽著溫流的手臂踏進唐家大門,熟悉的佣人將他們領到了客廳,卻仍不見唐逍的人影。
「不是讓你看住少爺的嘛,現在人呢?!」唐太太急得團團轉,一見溫灕已走了進來,最後瞪了一眼被訓的管家,轉身就換上了笑臉。
「灕灕和阿流來啦——你快去準備茶水!」唐太太對佣人吩咐了聲,拉住溫灕的手贊道,「你穿這身衣服可真好看,我看別人沒一個穿這個顏色比得上你!」
「唐阿姨,您就愛開我玩笑,哪能有您夸得那麼好,是衣服好看罷了!」溫灕識趣地謙虛了一把,繼而又問起了唐逍,「唐逍,不在嗎?」
「呃••••••」唐太太聞言表情僵了僵,正尋思著該找個什麼借口時,溫灕失望地垂下了眉眼。
「媽,」一身休閑裝束的男子突然走了進來,「我才出去買了點東西,就听說你在滿世界的找我,有什麼事嗎?」
男子手里提著購物袋,不急不緩地走過來︰「你來了。」
「嗯。」溫灕點點頭,眼神鎖定著他的臉,「听說你昨天回來了,我就過來了。」
「逍哥,還有我呢!」溫流也立馬走到了前面。
「阿流,你也回來了!」唐逍欣喜地搭住溫流的肩,用力捏了捏,「怎麼樣,在國外有沒有找個女朋友啊?」
「有~都是洋妞,可漂亮了!」溫流大方地回應。
「你們年輕人聊著,我去廚房看看啊。」唐太太說著要去拿唐逍手里的東西,「好好陪陪灕灕,東西給我拿走來。」
「不用了媽,我自己拿回房間就好了。」唐逍退了一步,將購物袋背到了身後。
「我先去一下!」接著轉身跑向了樓梯。
溫灕望著唐逍的背影失了神,她無心去想他藏了什麼,只覺得久別重逢的喜悅莫名地就被另一種情緒給淹沒了,卻又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恐懼吧談不上,失落吧好像又不止。
午飯後,唐逍半躺在花園的草坪上發呆,或者說是沉思,細長的胳膊支撐著身體,曲起一條腿仰望天空,落到某人的眼里簡直成了最完美的姿勢。
「看什麼呢?」溫灕在唐太太的慫恿下,終于也走了過去。
「看雲。」唐逍彎了彎嘴角,臉部輪廓依舊迷人,「坐吧。」
「看雲?這倒讓我很想接一句台詞。」溫灕打趣道,壓著裙角坐在了唐逍邊上,「怎麼說來著?——‘我喜歡看雲,因為羨慕它的自由’,呵呵,你也是嗎?」
唐逍輕笑出聲,帶著一絲嘆息︰「你看那片雲,有沒有覺得很像蝴蝶?」
「蝴蝶?」溫灕將目光從唐逍臉上轉移到天空,「還沒听說過雲像蝴蝶呢,我看著也不像啊?」
「你再仔細看看呢,你想象著蝴蝶的樣子••••••」
「像!像了!」溫灕欣喜,「還真像蝴蝶了,那兩邊是翅膀,還有頭上的須呢!」
唐逍微笑著坐直了身體︰「我看雲時,就常會想象著某一件東西,想著想著雲就成了那東西的樣子。」
「••••••還蠻有意思的。」溫灕答得有些勉強,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她和唐逍的對話,始終徘徊在一個程度之外,各懷心事,心不在焉。
「唐逍••••••」
「溫灕!我••••••」唐逍突然截掉溫灕的話,卻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什麼?」
「沒什麼。」唐逍甩了甩頭,「你剛剛想說什麼?」
「哦。」溫灕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在國外過得怎麼樣,還有今年夏天就該畢業了吧?」
「••••••阿灕。」唐逍語氣里帶著嘆息,手掌覆蓋到溫灕的手背上,有些灼人,他說,「你呢,你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遇到喜歡的人?」
溫灕艱難地咽了一口氣,抽出了手︰「唐逍,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遇到喜歡的人,我們兩個••••••」
「我遇到我喜歡的人了,兩年前就遇到了,兩年前也已經,相愛了。」唐逍緩緩地說完,看著溫灕,眼神里帶著哀求。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這個並不重要••••••」
「這個很重要!」溫灕倔強地咬住唇,眼底濕成一片,「我等了你兩年,一直等著,等你畢業回來娶我!」
「你並不缺人愛,沒有了我會有更多的人來愛你,而她只有我一個,我愛她,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成全?呵~~」溫灕冷笑,「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你不喜歡我,還和我戀愛、訂婚,可是現在卻突然跟我說你有了愛的人,你還要我成全,你把我當什麼了?聖母?」
「••••••」
「那你想讓我怎麼成全?解除婚約嗎?」
「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
「我不!」溫灕倏地站起了身,俯視著一臉錯愕的唐逍,咬牙切齒,「我可沒那麼高尚!而且就算是先來後到,也是我佔了先啊,我憑什麼要讓給她?我告訴你,我一定會和你結婚的!」
「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這樣的婚姻你也願意接受嗎?你不要為了賭氣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唐逍在身後大喊,一副誓不罷休的執著,溫灕覺得真是諷刺——我的幸福就算要葬送,不也是經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