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這究竟是什麼場面,這究竟算什麼啊!」左道簡直都快要沒有辦法在控制自己淡定的表情要叫出聲來了。一整個部族的人竟然朝著自己下跪,這算是什麼事啊?
那個族長口中一直說的什麼使者,似乎是在說自己。可是,他說什麼一年前?難道自己出現在這個地方已經一年了?當想到這個的時候左道差點沒有跳起來,他覺得這太荒唐了,實在是太荒唐了,自己才睡了一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過了一年呢?
「藍玉,跪下。」就在左道還在愣神的時候,一個輕柔似水的聲音響了起來。
听到這個聲音之後,左道也才發現,雖然自己的周圍齊刷刷跪下了一整片,但是有一個女人並沒有跪下來。那個女人就是跟隨在族長身邊走進來的那個藍衣女子。而出聲讓她跪下的,則是另一個白衣女子。
老實說,在見到這兩個女子的時候,左道在一瞬間差一點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這兩個女子實在是太美了,而且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美!雖然說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這兩人將來絕對是美艷不可方物的美人。如果說,那白衣女子看起來溫柔得就像是水一樣的話,那麼那個藍衣女子,就冷得像是一塊冰。
但是,無論是水還是冰,看起來都那般的驚艷。雖然不如那恍若夢中的仙女姐姐,但也絕對稱得上是人間尤物,我見猶憐的。
那溫柔似水的白衣女子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溫柔的微笑,讓人有著如沐ch n風的感覺,那一雙水潤的大眼楮,最是光彩迷人。左道甚至有些覺得,這一雙眼楮,是不是在盯著自己,她臉上的溫柔微笑,是不是對自己一個人發出的呢?
不過左道可以十分肯定,那藍衣女子絕對十分不喜歡自己。因為那一雙冰冷的眸子,正在冷冰冰地看著自己!那冰冷的目光不是用不善兩個字就可以形容得了的。
雖然人已經跪下來了,但是,她的眼神之中,那恨不得將自己殺之而後快的冰冷殺意,卻是**果而不加掩飾的。
這倒是讓左道給嚇了一跳,但是,略微掃視了一下之後左道卻發現,這里大部分的人,都不敢看著自己,為什麼偏偏這個藍衣女子,對自己有這樣的殺意呢?要說自己似乎還沒有來得及在哪里得罪她吧?
不過,族長似乎並沒有看到藍玉的表情,在朝著左道一拜之後,族長很快就抬起自己的頭來,望向了有些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議的左道,開口道︰「巫神使者,請允許我們現在在你的面前,展開這個儀式吧,讓我們將最甜美的祭品,奉獻給你!」
看著族長那雙略微有些渾濁卻爆sh 著j ng光的眼楮,左道覺得自己的心神一顫,差一點就要把持不住了。如果自己不順著現在的局勢下去的話,一旦自己說自己不是什麼巫神使者,恐怕這些人一人一口口水都能夠淹死自己。所以,左道悄悄咽了口口水,隨後裝腔作勢地點了點頭,用胸腔發出了一聲︰「嗯。」
當听到了左道的答復之後,整個部落所有人的臉上都揚起了一片輕松的表情,族長更是振奮地喊道︰「巫神使者說了,願意接受我們的祭祀,只要我們的祭品能夠讓巫神使者滿意,他就會原諒我們整個部族!」
「感謝巫神使者!感謝巫神大人!」听到了族長的呼喊,所有人都再次伏拜了起來。而後,在白玉的攙扶之下,族長把手一伸,道︰「快點,木火,祭品,全部準備好,薩滿們都帶上面具,祭祀,開始!」
當族長一聲令下之後,在左道目瞪口呆之下,原本圍觀的群眾,忽然一下子就散遠了去。而後,一群**著上身的男女帶著一塊塊木材走上前來,整齊有序地將一塊塊木材給搭了起來,很快一個木台就已經被搭好了。
若是以往的話,左道肯定會好好欣賞一下那些**著上體在空氣之中晃晃悠悠的大饅頭,但是,一來現在這種局面左道沒心情。二來,無論男女,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張青面獠牙無比惡心的面具。有著這樣一張面具,無論如何誰也都不會再對那些東西有興趣了。
當那木台被搭好之後,一把火把已經遞到了族長的面前。而族長則直接走上前去,將手中的火把,直接往那搭好的木台里面一丟!
「轟!」那些木材恐怕早已經是被油給浸過的,當火把一丟進去之後,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瞬間就將整個木台給完全包圍住了!
「嗚嗚!」不知道是誰發出了第一聲,隨後,場地上所有赤身的男女全部都跟著發出了「嗚嗚」的喊聲,而後,在左道的目瞪口呆之下,他們竟然就圍著那熊熊燃燒的木台,跳起了舞蹈。
「這,就是那個所謂的祭祀?」左道沒想到祭祀竟然是這個樣子的,無視那些男子,看著那一個個花枝亂顫的女人,雖然被那面具所遮擋,但只要能夠盡量不去想面具的事情,不得不承認,當這些女人跳起舞來之後,這樣的場景,真的是不由得讓人的心中「 」直跳。
但是,在左道還沒有來得及欣賞更多的時候,原本在跳舞的一對男女,忽然就離開了那跳舞的隊伍,而後,一塊鋪著金黃s 錦帛的桌子一下子被搬了上來,上面,就有著左道之前見過,那被自己嚇得逃跑,最後還摔倒的那一個孩子。
「祭祀,開始!」當左道從沒見過的怪異舞蹈停止的那一刻,所有的薩滿都發出了同一句呼喊,而後,一把鋒利的彎刀,一下子被遞到了族長的手中!
鋒利的刀鋒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反sh 出了刺眼的光芒,晃得左道的心中猛地一跳。現在左道可是心虛著呢,一看到族長手中的刀,真不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就給自己來上那麼一刀了。
果然,在左道的心髒「砰砰」直跳的時候,族長那一雙看起來似乎有些渾濁的老眼一下子望向了左道,讓左道眼皮再次一跳。特別是那族長的嘴角,似乎還有著一抹十分怪異的微笑。
這倒不能怪左道膽小,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被一群人圍著,人家還拿著一把刀對你怪笑的時候,恐怕誰都會害怕的。
在高喊祭祀開始之後,族長已經走到了那一塊鋪著金黃s 錦帛的桌子面前。舉起自己手中的匕首,雙眼注視向了左道身後的石像之上,嘴巴開始喃喃念著什麼。而當族長開始念的時候,所有人的都跟著族長一樣,一臉敬畏地看向了左道身後那所謂巫神的石像,開始跟著族長念起來。
‘喂,喂,你們不是吧!’左道的心理面忽然覺得有些不妙,他能夠看得出,這些人確實是沒有相對自己不利的意思。可現在的局面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這些人誤會自己是什麼巫神使者,還以為那個孩子惹怒了自己,所以自己才現身。現在為了安撫自己,他們決定舉行祭祀,將那個孩子的生命獻給自己,來取得自己的原諒!
莫名的,左道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似乎有一道不善,充滿冰冷和殺意的目光,正在看著自己。望過去的時候,左道迎接上了藍玉那如深夜冷月一般令人脊背發冷的雙眸。
打從一開始,左道就發現這個藍玉似乎一直對于自己抱著不善的目光,可現在看向自己的眼神,卻已經是不把自己碎尸萬段根本就不罷休的樣子了。左道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這個藍玉了,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專心祭祀的時候,她竟然會這麼看著自己呢?
就在左道有些心虛的時候,藍玉那輕移的眼眸,卻一下子讓左道明白了。是的,當藍玉的目光移向了那已經成為祭品的孩子,並且目光之中流露出一股不舍,不甘,不願與無助的時候,左道就已經明白了。恐怕這個孩子,是這個藍玉的親人,所以她才會將自己當成一個敵人!
‘可是,我能怎麼辦呢,現在身不由己的人,是我啊!’左道自己也覺得十分的委屈,又不是他希望那個男孩成為祭品,只是這個時候,左道哪里還有什麼心思去管別人了。
「放血!」當朝著石像默念結束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到了祭品身上。男孩沒死,他還活著,活生生的。他的雙手雙腳被緊緊地綁在桌上,他的嘴巴被濕布塞住。他沒有辦法動彈,他也不能說話,甚至連慘叫都不能。他只是露出一雙恐懼的眼神,望著那一把在自己面前閃耀著冷冽光芒的匕首。
可是,沒有人去看他那一雙恐懼的眼神,得罪了巫神使者的代價是什麼,沒有人敢想象,所以,他們寧願讓這個責任,去交給這個幼小的孩子身上,讓他為這一群膽小無用的大人去承擔一切。
族長那一雙布滿皺紋,青筋凸起的老手輕輕地按著男孩的下巴,不讓他亂搖,而另外一只手,則將舉起的匕首,緩緩放下,目標,是那看起來依舊白膩細女敕的脖子上。
「族長,不要,請你放我過弟弟吧!」一聲充滿哀求哀憐的聲音,這本來十分悅耳動人的聲音充滿了哽咽。左道的眼楮一縮,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轉向了她,站在族長身旁的藍玉。
听到藍玉的聲音,族長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他的目光有些驚恐地看了左道一眼,隨後充滿不悅地看向藍玉︰「藍玉,身為我們部族兩大聖女之一,你應該要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要以我們部族的利益為最優先的。你的弟弟冒犯了巫神使者,一旦災禍降臨,別說你和你弟弟,就算是我們整個部落也都會遭殃的!難道,這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嗎?」
「不族長。」藍玉哀求著說道︰「那個人,他一年前才忽然出現在巫神石像之上,之前我們從來都沒有听說過什麼巫神使者,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為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要殺了我弟弟!」
「藍玉!」听到藍玉的話,族長一下子陷入了憤怒之中,兩條白s 的眉毛一下子就倒豎了起來,指著藍玉叱道︰「你知道你的話會給我們部族帶來什麼樣的災難麼!難道,連你也想要成為巫神使者的祭品麼!」
「不!不要!不要……!!」听到了族長的叱責,藍玉整個人幾近崩潰,那冷月一般的雙眸看向了左道,原本充滿憎惡的眼楮就仿佛是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朝著左道跪了下來,聲音哀憐得令人聞之心碎︰「好!巫神使者,我藍玉,我願意用我自己代替我弟弟成為你的祭品!你要是喜歡鮮血,那我就奉獻出我自己!求你,求你放過我弟弟吧!求求你!」
「藍玉!」听到了藍玉的話,族長原本通紅的眼楮仿佛一下子燃燒了熊熊的火焰一般,怒道︰「你以為現在是在玩過家家麼?我知道你現在就只有你弟弟一個親人了,可是你要知道,你弟弟冒犯的是巫神使者,是巫神使者!一旦觸犯了巫神使者,災難是會降臨到我們整個部族身上的!這可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藍玉,你就不會跟白玉聖女學學麼!惹惱了巫神使者,遭殃的,是我們啊!」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第一聲抗議的聲音,隨後,一個道道不善的目光,全部齊刷刷地瞪向了藍玉。那種冷漠,那種絕情,那種不善的目光,就連左道看了,都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陣發寒。
但是,面對那些目光,藍玉卻仿佛完全都沒有看到一般,她只是盯著左道,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左道,壓抑住那崩潰的情緒,低聲地哀求道︰「巫神使者,求求你,放過我弟弟吧!就算用我來當祭品也沒有關系。我答應過媽媽,我答應過她,我答應過她,一定,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一定,會保護好他的!」
望著那匍匐在自己身下的女子,左道在那一刻覺得自己整個人的頭都大了起來。這到底算是一個什麼情況?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了這里,更是莫名其妙成了什麼巫神使者,最後更是要舉行這什麼莫名其妙的祭祀,一切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了!但是,那冷厲的刀鋒卻告訴著左道,這一切全部都不是幻覺!
從那些人冷漠甚至帶著殺意的眼眸之中就可以看出,這些人對于巫神的信仰,絕對已經到了一種痴狂的地步,任何敢于褻瀆巫神的人,恐怕立刻會被他們碎尸萬段。自己壓根就不是什麼巫神使者,這種時候一旦自己露陷的話,左道完全可以猜得出自己的下場究竟是會有多麼的淒慘!
‘仙女姐姐,這就是你給我的第一場考驗嗎?’輕輕閉上了眼楮,左道的內心掙扎著。現在他已經明白了,之所以自己會出現在這里,恐怕正是莊傲蝶造成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沉睡一年,可是當自己醒來之後,自己與莊傲蝶的約定就開始了!
‘我一定會活下去,活著,見到你!我會證明,我可以,可以比所有人都要髒!’左道對莊傲蝶的誓言猶如在耳,但什叫做髒,左道真的明白嗎?那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一個還沒有好好享受童年的孩子,因為自己而將要被活祭!自己可以救他,只要自己的一句話,他就能夠活下來,可那樣一來,自己也同時被判了死刑。
人x ng最丑陋的地方就在于,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出多麼惡毒的事情。是的,他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可是,難道左道就不無辜嗎?當兩者必須要有一個人死亡的時候,保全自己,是無罪的!
‘活下去這三個字,真的好沉重。對不起……我想活下去,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讓自己活下去!我想問問她,為什麼要送我來到這里。想問問她我有父有母,那麼我的父母又是誰?我想讓她教我修仙,為我養父報仇!我,我想要她,要她做我的女人!我想要的太多,我不能不做……你就算活下去,也是一輩子要在這里渾渾噩噩,與其如此,用你那不值錢的x ng命,換我的一個可能x ng,有什麼不可以?有什麼不可以!!!’
睜開眼楮,平靜地看了一眼那被捆在桌上的男孩,又看了那因為哭泣而渾身發抖,充滿撕裂絕望的藍玉,左道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寧教我負人,不教人負我。姑娘,抱歉了,我知道你不想你的弟弟死。可是我自己,又何嘗想死?現在這種局面,恐怕整個村里面的人,都已經瘋了。渴望見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這些同伴啊!看看他們的眼楮,只有別人的哀嚎,才會堅定他們虔誠的信仰。只有弱者的鮮血,才能夠讓他們獲得滿足的快感。一旦我開口,誰能保證我不會露餡,那個時候又有誰來保證我的安全呢?我要活下去,無論多麼髒髒,我都要活下去!’
是的,左道是一個怕死的人,他只有著最為原始的本能,那就是保護自己。就像在巢穴之中將自己的手足擠落摔死的雛鳥一般,只有自己的兄弟死去,自己才能夠獲得最多的食物,生存的希望才會更大。有時候,死亡雖然不是絕對必要的,但是為了另外一些生命的延續,卻是必然的!
左道的雙手緊緊攥住,刺骨的疼痛讓左道堅定自己的決心。盡管在平靜的表面下左道隱藏的面容早已扭曲猙獰,望著那一團熊熊然燃燒的火焰,望著所有的族人,左道沉沉地閉上了自己的眼楮。
「不要!」一聲淒厲的喊聲響起,當左道再次閉上自己眼楮的那一刻,無論是誰,都已經知道了巫神使者的決定。所以,族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松與釋然的微笑,巫神使者,依然願意接受這個祭品!
鋒利的刀鋒往下一按,一下子埋入了那白女敕細膩的頸脖之中。一絲紅s 的鮮血頓時就從那刀鋒埋入的傷口之中涌動了出來。原來渾濁的眼楮,似乎因為這涌出的熱血而變紅了起來。族長的手中的匕首沒有停止的意思,順著一條直線,將整個頸脖,切了開來!
「嗚嗚!」紅s 的鮮血一下子噴濺到了族長那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之上,被緊緊捆住的孩子因為那被割喉的痛苦而劇烈掙扎著,他的眼楮充滿了絕望,痛苦,恐懼,還有不解。他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一定要遭受這樣的痛苦折磨,只有鮮血,在他劇烈的抖動下,越發有活力地噴濺出來,濺滿了那張老臉,染紅了那一雙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