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n江花月劍,由張若虛《ch n江花月夜》意境演化而來,分為十二式︰江流宛轉,月照花林,空里流霜,汀上白沙,孤月空輪,搗衣拂還,鴻雁長飛,落月西斜,月藏海霧,瀟湘無限,落月搖情,魚龍潛躍。
當年玉霞門鳳棲梧曾以此劍縱橫天下,劍客中幾無敵手,因此這招劍法也被武林中人譽為神話。只是幾十年前玉霞門竟似從世間消失一般,再也尋覓不得,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這劍法也從世間失傳了。但這一招的起勢依舊為世人稱道,那就是每次出劍時都會挽出一個劍花,猶如一株月桂開放月下,單是這種意境,便能讓人拍手叫絕。
秋雪接劍,接劍的一瞬間趙素雲的劍也筆直地刺過來。一招江流宛轉,首先刺的就是秋雪的手腕,趙素雲手腕翻轉,劍鋒便立刻換了個角度,一劍下去,秋雪的手腕非斷不可。
秦霄說道︰「素雲,怎麼第一招就這麼毒辣,慢慢折磨她。」這句話一說出口,立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所有人都為秋雪捏了把汗。
秋雪見來劍的氣勢甚是逼人,若是上去抵擋,必會被那一劍的巧勁所化開,但這時只是躲避又起不到什麼作用。難道就這麼束手就擒?不,不會,滄浪劍法也絕非浪得虛名,世上若有什麼能與ch n江花月劍一拼,滄浪劍法一定是其中一種。
就在秋雪快要受劍一瞬,一劍劃破長空,一招飛雪sh 鹿,手勢變作拉弓sh 箭之態,長劍sh 出,武學之道,即以靜制動,以慢打快,而兵器則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分短,就一分險,險一分則要留一分神,因此許多高手都用短劍制勝,乃至無劍。秋雪便在此時將兩種道理融為一體,一劍sh 出,便立刻由被動,化為主動,飛劍先至,去勢甚急,趙素雲只得避開,秋雪在此時機一掌打去,趙素雲左掌伸出,接住秋雪那一掌。
《合璧心經》中提到,攻敵人之力,發出三分,自己需保留七分,既為自己保留力氣,又可使內力源源不斷傳來。秋雪這一掌,也是打出去三分力,保留七分,但趙素雲匆忙之間不及思量,全部打了出來。秋雪起初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但是運起保留的七分真力抵抗,便慢慢化解開來。隨後秋雪又是一股力量打出,趙素雲抵制不住,直向後退了幾步,氣息有了一絲紊亂。
秋雪乘勢拾起掉在地上的劍,反手一式「驚鴻一瞥」,轉眼就要刺到趙素雲的脖子。但ch n江花月劍絕非浪得虛名,趙素雲迅速身體一側,飛起身來,橫空一劍。這一劍,破天一劍,直向秋雪劈去,灌注十分真力,秋雪舉劍來擋,但身邊一個人影,風一般沖來。
劍斷,秋雪束起的長發飄散,驚天一劍,月照花林。任何人受到這一劍,除非內力十足,否則必死無疑。楚煜很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大聲喊道︰「秋雪!」他忽然感到一股生離死別的痛楚。
但是秋雪沒事,一個人及時沖了上來,楚天南在千鈞一發之際把秋雪攜了過去,把她平安地放到地上。秋雪心中那股恐懼還未散去,只是微微低聲說道︰「謝……謝謝。」楚天南微微一笑。
趙素雲哼了一聲,忽然看見眾人都把頭向後瞥去,她本以為眾人都會被自己的絕技所折服,誰知沒有人看向她,心中不禁微微有些動怒。
一位少年緩緩走來,一臉悅s ,身邊走著一位姑娘,略顯嬌羞。場上一朵雪花,場下一朵蓮花,一位一身雪白,一位一身粉紅,交相輝映。
鳴鸞第一個喊了出來︰「破曉哥哥!」
走來的正是林破曉,破曉對身邊的姑娘指道︰「雲靈,那就是瘋丫頭鳴鸞,還有那就是我姐姐!」
粉衣女孩,就是王雲靈。
今r 山間,破曉與了然禪師分別後,便一個人躺在後山看著夕陽,周圍繁花似錦,飄香怡人。忽然一陣喧鬧傳來,破曉貼崖望去,正是秋雪和楚煜,破曉生怕兩人鬧起別扭,直到兩人互訴衷腸,破曉這才松了口氣,笑道︰「那些話還是不听為妙,怪別扭。」于是向原地走去。
「姐姐總算有了歸宿!」破曉心里好是欣慰,但又有一絲悵然,想到自己以後將獨自一人,何時才能有一個人能明白自己的心事,眼前的花海,在他眼前變得模糊,夕陽即將落下,天s 將暗,破曉莫名其妙的又伸出了自己的小指,這個動作,他已經奇怪地做了許多次。
「破曉哥,有心事嗎?」身後忽然有一個聲音這般說著,那聲音化作一陣輕柔的風,徑直吹入了破曉的心坎,讓破曉覺得就像是心口被人抓了一番,卻是那樣的舒服。
破曉心里一動,猛然回頭,一個熟悉的臉在向自己微笑,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就算是做夢也不會這般巧合,這般奇妙!
那是一張久違的笑臉,在破曉的腦海里想了無數次,念了無數次,早已刻在他的心間,而此刻相見,卻是讓破曉覺得那張臉是那樣的好看,那樣的讓人心動,破曉只想撲上去,緊緊抱住她,融化她,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做了幾天的夢頓時成真了。
「雲靈!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的?」林破曉情不自禁地握住雲靈的手。雲靈嬌羞道︰「其實,這幾天我一路跟著你……那r 你一走,我便好是不舍,心里想了半天,決定下山看看世面,便緊跟著你下山了,正巧踫見一位姐姐,她見我跟著你,便向我問是何人,之後她將她的馬給了我,要我追上你,誰料想你那麼快,好幾次我都差點沒追上你……」
雲靈停了一下,看著破曉,似乎有著顧及地問道︰「我來,不好嗎?」
破曉激動說道︰「好極了,好極了,這兩天我正想你得緊呢,我好快活啊。」回想起往昔的r 子,雖然驚心動魄,卻是林破曉這些年來過得最充實最有意義的r 子,破曉在地上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滿山的花被他撥得漫天飛舞。
雲靈在一邊見到林破曉這般歡喜,心里也是開心的緊,他一路跟著歡呼雀躍的破曉,喊道︰「小心啦,別摔著!」
「原來你一路上都跟著我,為什麼不出來見我,你知道我……」破曉說到這里停了下來,耳朵微微發燙。
雲靈似乎沒有察覺,只是說道︰「我原來只想給你個驚喜,但是後來發現在背後默默地看著你也是挺好玩的,你和他們那些人不一樣,無論是在我面前還是不在我面前你都一個樣子,我喜歡看到這樣真實的你,後來到了少林,你和那麼多朋友在一起,我沒敢出來,甚至……」
「甚至什麼?」破曉看見雲靈皺起了眉頭,心中微微一緊。
「甚至我覺得,你也許不會回來了,你有屬于你的世界,而我確乎是太天真太自私了些,所以我想這次多看你幾眼也就沒有遺憾了,只是我見你時而愁眉不展,很想出來陪你說說話,你要知道,一個人憋太多話是很難受的,所以我不想見你不開心。」
「雲靈……」破曉忽然抱住了她,雲靈靠在破曉的肩膀上,輕柔地說道︰「怎麼了嗎?」
破曉模了模她的頭,說道︰「你可知道,我一路上想的,都是你,我不開心,是因為我想起你,我想你,我又怎麼會不回去呢?」
「真的嗎?」雲靈抬起頭,眼楮亮閃閃的,像是透明的水晶,看得破曉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醉之中,「我听到你這麼說,心里當真是開心的很。」
「雲靈……你……我……」破曉支支吾吾,撓了撓頭,終于鼓起了勇氣,「我想和你一起走,一起看,我帶你走遍天涯海角,再跟你一起回雲淚山,除非你找到你的心上人,否則我們再也不分開好嗎?」
破曉說出這番話,已經是滿臉通紅,如果雲靈搖頭,那他當真會絕望至死了。
雲靈輕輕點了點頭︰「那你可要好好帶著我,我生怕我會迷了路找不到你。」
「我永遠都在。」破曉伸出指頭,雲靈笑著也把如玉的小指伸了出來,緊緊地,緊緊地勾在一起。
莫失莫忘,不離不棄。
破曉拉起雲靈的手,站起身,說道︰「走,我帶你去見我姐姐。」雲靈笑著點了點頭,心里卻想道︰「真想看看破曉哥的姐姐究竟長什麼樣,她會喜歡我嗎?」恍然間,雲靈模了模自己腦袋,想道︰「我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破曉此時見秋雪站在台上,周圍人臉s 皆變,心想一定是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問鳴鸞道︰「怎麼了?」鳴鸞指了指趙素雲說道︰「那兩個女人好是惡毒,欺負秋雪姐姐她們,我非要好好抽她們幾鞭。」破曉抬頭一看,這才發現趙素清也在台上,楚煜也站在一邊,心想他們一定相認了,也為他們歡喜。
其余的人見破曉與滄浪派的人關系甚是親密,都不禁好奇這是何人,破曉心想還是靜觀其變,周圍好手多得很,但只是希望秋雪他們能平安下來。
楚天南對趙素雲說道︰「如此對一個後輩,未免歹毒了點,我接你幾招吧。」趙素雲想到與楚天南之間當年的一段情誼,正不知該不該出重手,忽然秦霄說道︰「不忙,正事解決了再說,‘飛花行動’該是尾聲了。」
楚天南暗道︰「飛花行動?」秦霄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神s ,朗聲說道︰「素聞當今天下豪杰層出不窮,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但不知若是與千軍萬馬對陣,各位能支持到幾時?」
就在所有人奇怪她這句話究竟是何意時,楚天南忽然喊道︰「不好!糟糕!」秦霄回頭笑道︰「怎麼了,我的駙馬?」楚天南暗暗叫道中計。一個側身掠上,卻見四周竟已悄無聲息地埋伏了許多士兵,翻身下來,怒不可遏。
秦霄笑道︰「怎麼了,是不是很驚訝?」楚天南咬牙道︰「你是怎麼調集到這批軍隊的?」秦霄笑道︰「這就要多謝你的公主了。」落月低頭道︰「她們逼問我兵符藏在哪里,我死都不說,但她們給我服了毒藥,十二個時辰里奇癢難當,我再也抵受不住,而且她們還告訴我你在她們手里,我說出來的話就能帶我見你。于是我終于受不了,就……」
楚天南臉s 慘白,安慰道︰「不怪你,只怪她們手段太毒。」落月哭道︰「為什麼不怪我,我寧願你怪我,這樣我心里還好受些,從你眼里看得出事情很嚴重,是不是?」
楚天南沒有回答,他也無須回答,更加沒有辦法回答,因為急風吹過,秦霄竟從楚天南手中奪走了落月公主,能從楚天南身邊奪走人的,少得很,但秦霄是其中一個。一聲呼哨,頓時周圍煙塵四起,赫赫然周圍冒出了一群軍隊,趙素雲笑道︰「來得這麼快,比起修羅山的人都要容易招呼。」
陣式儼然,已將周圍團團包圍,楚天南原以為會是宋軍,但出現在眼前的,竟是金兵!楚天南雙手握拳,捏得骨頭支支直響,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但這般軍隊,以少敵多,怎樣抵擋?
盧志遠喝道︰「秦霄,你叫來金兵做甚?若不是見你是弱女子,我早就一劍宰了你了。」秦霄不怒反喜,世上本來就有這種人,你越是罵他,他反而越高興,這種人不是j ng神錯亂,走火入魔,便是毫無人x ng,但秦霄卻不屬于這兩種人,她不過是在享受,享受著這場游戲的樂趣,但一場游戲,又豈是她所能一人主宰的。
「她究竟要我的兵符有何用?」楚天南依舊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依舊在他腦子里徘徊。但楚天南並不畏懼此種場面,因為他除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殘劍,除了是當朝駙馬,還有一種身份……
煙塵伴著風吹過,秦霄終于說話︰「各位若是想出去,其實簡單得緊,只要各位每人教我一招你們的成名絕技,我就立刻恭恭敬敬地送各位出去,識時務者為俊杰,只是一招,一招便可將你們放出。」她目光不住轉動,殺氣也隨著她的目光飄散四周。
「一招,每人一招,這玉修羅要的可真不多。」杜鵬羽冷笑道。但一招對一個人而言固然不多,但對秦霄一人而言呢?那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秦霄眼楮接著掃向趙素清,說道︰「對你我可要不客氣了。」隨後神s 一轉,說道︰「把《比翼雙飛詞》交出來,不然我扼死她!」說罷將手掐住落月的喉嚨,落月此時已被點住穴道,喊不出聲來,但臉s 早已嚇得慘白。
趙素清笑道︰「你怎會用她來要挾我?你難道不知道我巴不得她死麼?」秦霄微微一笑,向趙素雲說道︰「好徒兒,就你告訴你妹妹吧。」趙素雲微笑道︰「好妹妹,你別裝了,其實你嘴上說要殺了這位如花似玉的公主,但你又何嘗不是希望他們能好好過下去嗎?退一萬步,若是你真殺了這公主,楚天南不殺了你才怪呢,還有嘛,嘿嘿……」目光轉向楚天南。
就在此時,林破曉頓足道︰「不好!」雲靈小聲問道︰「怎麼了?」破曉搖頭說道︰「好歹毒,好個一石三鳥。」
鳴鸞站在身旁心中正自疑惑,問道︰「一石三鳥?」破曉點頭道︰「她對干娘說出這般條件,其實是借故將干娘心事說出,表示干娘對楚大俠依舊情深,擾亂兩位的心智,同時把矛盾引向他們兩位,如果干娘不肯交出那書,那公主必死無疑,楚大俠和干娘便有了一個永遠解不開的結,甚至反目成仇,她們依舊可以從中得利。」破曉又指了指周圍軍隊道︰「這軍隊不僅是用來要挾我們的,若是干娘不肯交出書來,又突遭變故救回公主,這軍隊也可用來要挾干娘。」
鳴鸞听後,恨聲道︰「好毒的計,現在的決定權豈不是全在楚大哥母親一人身上?不管交是不交,她們依舊志在必得。」雲靈看著上面,自語道︰「爹娘固然說得沒錯,世上太多ji n惡之輩,但破曉哥的朋友,卻都是重情重義,光明磊落,但現在又該如何是好呢?」
趙素清痴痴看著楚天南,似乎在等一個答案,楚天南正自想的一個計謀頓時無用,臉上也出現一片茫然,秦霄說道︰「你們好好考慮,我稍後等你們的答復。」她當然不急,志在必得之物,有什麼可急的。
秦霄笑著向場下的人問道︰「不知各位考慮的怎麼樣了?」盧志遠搖手道︰「罷了罷了。」秦霄笑道︰「還是盧掌門識時務,那盧掌門要教小女子哪一招呢?」
「哪一招?嘿嘿,我呸,一招都不教,我說罷了是說我要好好干一場,打他金兵一個落花流水,盧某好久不殺生了,就連蕭羅衣那一戰也是如此,現在想來蕭羅衣不過是怒火中燒而報復,總算還有人x ng,你是毫無人x ng,不,你簡直就不是人。」說罷連連吐了幾口唾沫,秦霄冷笑道︰「不識好歹。」
秦霄又問道︰「其余諸位的意思呢?」話音剛落,兵器出鞘聲頓時響起,了空方丈依舊雙手合十,全無動靜,但少林羅漢陣,十八銅人陣幾大陣法一一擺出,氣勢逼人。
秋雪走了過去,靠在楚煜身旁,眼里透出絲絲擔憂,楚煜柔聲說道︰「想不到又連累了你。」秋雪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支持你。」楚煜听後,頓覺一股力量襲來,有著說不出的激動。
最糾結的莫過于趙素清,楚天南說道︰「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你。」但無論做什麼決定,趙素清都會怪自己,有一句話趙素雲說對了,那就是趙素清依舊放不下楚天南,不管楚天南怎樣對她,她都無怨無悔,也許當時會有一絲恨意,但這恨意之中透出的又何嘗不是悲涼呢。她實不忍讓楚天南傷心,所以十六年前,她選擇自己默默轉身,離開,她模模懷里,一把玉簫溫潤地睡在里面,十六年前她折斷的,只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簫,這一把,才是楚天南送給她的,此時,趙素清又是慘然一笑。
鳴鸞問道︰「究竟那《比翼雙飛詞》是本什麼書,怎麼她們千方百計要得到它?」杜鵬羽說道︰「現在來不及對你們解釋了,這本書一般江湖老一輩的人都知道,但是大家都不願談起,等風波過了,我自當和你說起。」
此時已當寒夜,新月勾住了一片雲彩,雲彩也遮住了這一彎新月,天s 更暗,但只要誰稍動一下,都會被人驚覺。
秦霄笑道︰「怎麼樣?想好了麼?」趙素清緩緩道︰「好,我把書給你。」這一回答出人意料,楚天南更是驚訝不已,喃喃道︰「素清……」忽然一人大喝道︰「楚天南,你還是不是男人?連你自己妻子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家衛國!」怒吼的人正是楚煜,楚天南腦子仿佛被人擊了一下,頓時說不出話來。一個人若是被自己兒子訓成這樣,還訓得有理,這種感覺,當真痛苦。
就在此時,楚煜飛身撲過,擋在趙素清面前,說道︰「娘,不給她,那公主與我們非親非故,干嘛救她?」趙素清撫模著楚煜的臉龐,柔聲說道︰「煜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和你父親說話。」話音剛落,楚煜只覺身上一麻,便給趙素清點住曲池,靈台,氣海,檀中四個大穴,對秋雪說道︰「帶他下去,好好照看他。」秋雪猶豫之下,帶了楚煜下去,但在楚煜耳邊說了幾句話。
趙素清又對秦霄說道︰「這書給你不難,我知道你不過是一心想要這本書,但為人不可貪多,書給了你但你要把這匹軍隊撤走,不然我就把撕了,然後再自刎。」秦霄嘆道︰「既然這樣,我就答應你吧,不過我要看看這書是真是假。」
趙素清緩緩從懷里掏出一本書來,黑夜中依稀可見,周圍突然亮了起來,原來是金兵點亮了火把,周圍一片寧靜,忽然一人喝道︰「慢著!」只見楚天南走了過來,對趙素清說道︰「這書你是萬萬不能交的,感謝你對我們……我們夫妻做的一切。」于是朗聲說道︰「秦霄,你我之間的帳是該算一下了,敢不敢把我妻子放下來,我們好好對一場。」
只听得秦霄說道︰「不敢。」她這一次無疑已經下了賭注,而且志在必得,她絕不容許有一絲差錯。突然身後兩股掌風撲進,左右開弓,徑直向秦霄撲來,卻是秋雪和楚煜,只見秦霄輕輕閃過,若無其事,笑道︰「現在的孩子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趙素清親手將楚煜穴道點住,秋雪只是站在一邊,並沒有解他的穴道,如今他竟又回來,真是又驚又喜。
秋雪在楚煜耳邊說的,正是《合璧心經》的解穴之法。趙素清下手較輕,是以楚煜很快便自解穴道。
破曉在下面看見秋雪在上面拼命,自己卻只能袖手旁觀,當真甚是急躁,雲靈說道︰「要是你再不上的話,我可要上了。」破曉看了看雲靈,想要說什麼,雲靈嫣然說道︰「我知道了,合璧心曲共諧鳴。」說罷拿出笛子。破曉微微一笑,一躍而起。
秋雪方才一直出神,對破曉的到來沒有絲毫注意,突然見到破曉站在前面,不禁大喜,楚煜搖頭道︰「你不該上來的,本來要是我們有什麼事你還好上來接應。」破曉說道︰「兄弟有難,豈有不幫之理,何況……」說罷在楚煜耳邊說了幾個字,楚煜頓時臉紅道︰「別亂說。」
趙素雲看了看破曉,說道︰「又是個女圭女圭,喂,你那劍倒是好看啊。」楚煜看了一下破曉的傲雪劍,說道︰「什麼時候弄來的,也真是……」破曉向楚煜微微一笑,又對趙素雲說道︰「這你別管,能打死你就行。」趙素雲說道︰「小孩好狂的口氣。」
破曉向趙素清拜道︰「干娘,破曉來遲了。」趙素清撫模著破曉道︰「好得很,好得很,破曉也來了,想死干娘了。」又對趙素雲說道︰「你瞧見沒,我失去一個丈夫也不礙事,我還有三個孩子。」趙素雲臉s 一變,剛y 開口說話,但秦霄似乎看出什麼不對,說道︰「素雲,住口。」又對趙素清說道︰「你到底是交不交,我的x ng子可要被磨破了。」
趙素清把書打開,說道︰「化蝶y 雙飛,這回你可信了,還有這書上的比翼鳥,當世無人能仿。」秦霄眼楮一亮,伸出手,趙素清說道︰「好,給你。」破曉看了趙素清一眼,希望她再考慮考慮,趙素清只是微笑,一本書便飛了過去。
趙素清問破曉道︰「還記得我讓你背的詩詞麼?」破曉點頭道︰「記得。」趙素清又問楚煜道︰「你的襁褓還在麼?」楚煜點了點頭。
忽然間趙素清倒在地上,臉s 蒼白,楚天南叫道︰「不好,她中毒了。」說罷上前用內力替趙素清療傷。正當此時,秦霄接住了書,翻開叫道︰「真的是,真的是,化蝶y 雙飛,沒錯。」但欣喜立刻變為驚呼,只見那書忽然變黑,發熱,逐漸燃燒,秦霄的手也變黑,秦霄立刻撒手,《比翼雙飛詞》頓時化為飛灰。秦霄怒道︰「你竟敢……」說罷坐開始逼毒。就在此時,秋雪一個飛身,將公主奪了回來。
破曉喊道︰「雲靈!」只听得悠揚的笛聲伴著晚風悠悠響起,破曉盤膝為趙素清也運起功來,楚天南只覺另一種真氣與自己的交融在一起,竟似比自己的還要強大,不禁暗暗稱奇。秋雪心想,這就是《合璧心經》的真面目嗎?于是也盤膝,在趙素清前面輸進內力。
趙素雲一見秦霄中毒,急忙上前替她療傷,但秦霄擺了擺手,說道︰「看好她們,叫士兵攻擊。」趙素清緩緩睜開眼,淒然笑道︰「沒用的,給你施的毒豈是這麼容易就解開的?要解藥的話,就把軍隊撤了。」
秦霄獨自用勁,強忍著說道︰「你有解藥的話,怎麼自己不吃?」楚煜急道︰「娘,解藥呢?」趙素清微微道︰「傻孩子,娘真的有解藥的話自己還不先吃麼?此毒無藥可解。還有你們,不要空費你們力氣了,撐的了一時,撐不了一世。」楚煜搖頭道︰「不可能,世上沒有解不開的毒。」趙素清道︰「有的,是彼岸花。」這句話一說,楚煜頓時愣住,顫顫巍巍道︰「真……真有這毒?」
佛雲︰「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這種花只在傳說的奈何橋才有,但世上某個角落,有種毒花,人吃後便立刻死掉,就真正到了奈何橋了,世人便將這種花命名為彼岸花。
趙素雲一听,便說道︰「師父,徒兒會為您報仇的。」于是拔劍喊道︰「殺!」趙素清搖頭道︰「還是騙不了她們。」
破曉秋雪幾人就這樣交互輪流替趙素清療傷,場下人見了,紛紛說道︰「趙女俠這般為我們,我們見死不救,還是人嗎?」盧志遠第一個喊道︰「女圭女圭們,你們休息一下,我來了!」于是也上前。就這樣,了空方丈,杜鵬羽等人也都上前,雲靈雖知音律對其他人無用,但仍是吹著,秋雪微笑向雲靈看了一眼,雲靈也微微一笑。
趙素清臉s 漸漸紅潤,但此時千軍萬馬已沖殺上來。趙素雲突然身子一緊,竟已被秦霄提起,只見秦霄臉s 慘白,火光中映得更是滲人,她的臉已經扭曲,嘴角帶著邪惡的微笑,但此時趙素雲的臉也漸漸扭曲,全身發黑,周圍人無一不是看了膽戰心驚。
趙素雲的臉漸漸扭曲,皮膚變黑,忽然縮成一團,最終全身著火,化為飛灰,但秦霄,已是紅光滿面,站在面前。
了空暗自驚道︰「嫁衣神功?!」
此言一出,無一不是冒出冷汗,所謂嫁衣神功,江湖上一直流傳「武道禪宗,嫁衣神功」,此功初練甚是艱難,但練成後不僅功力大增,而且「移花接木」,將毒氣傳到別人身上也是輕而易舉。
破曉在一旁見了甚是驚訝,但想了想說道︰「你也好是糊涂,就算是要轉毒氣,也無須向自己徒弟下手,你這人好沒心肝。」秦霄一听,不禁又恨又怒,但隨後細想︰「千萬不能中了這小子的套。」只因這毒甚是猛烈,若將毒傳到功力不足的人身上,還沒轉盡毒素那人便已沒命,因此逼不得已之下,只能一命換一命,將得力助手殺死。
趙素清固然覺得趙素雲是罪有應得,但畢竟是自己親生姐姐,心下里一片黯然,也知自己現在不過是暫時把毒遏止住,自己也是命不久矣,本想同歸于盡,卻不知對方還有後招,只是算著開始,沒有猜中結局,看著周圍的人,只見已是混戰一片,群豪力戰金兵,殺聲四起。
楚天南將趙素清交給楚煜,說道︰「好好照顧你娘,你們在這不要動。」這後半句話自然也是說給破曉和秋雪听的。楚天南緩緩走向秦霄,秦霄眼楮也是直直看著楚天南,楚天南緩緩道︰「嫁衣神功,我倒要見識見識。」
楚煜扶著趙素清,滿臉淚橫,說道︰「娘,你好些了麼?」趙素清緩緩點了點頭,目光直直看著楚天南,喃喃說道︰「都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就在此時,一陣柔弱的聲音說道︰「不,是我,如果沒有我,你們會生活得好好的,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活在這世上?」趙素清回過頭來,說道︰「妹妹,這不是你的錯,只怪世上男子的心,我們永遠不懂。」
風,今夜有風。
悲風。
月,今夕有月。
殘月。
金兵已將所有人團團包圍,千鈞一發。秋雪說道︰「破曉,你去看看鳴鸞她們有沒有受傷,小心啊。」破曉應了一聲,箭一般沖到鳴鸞跟前,說道︰「妹子,你沒事吧?」鳴鸞做了個鬼臉,說道︰「差一點就嫁不出去啦。」
吳雨弦忽然說道︰「小丫頭現在就嫁不出去嘍。」鳴鸞慍怒道︰「死光頭怎麼現在才出來,剛才去哪啦?」吳雨弦搖頭說道︰「唉,原來你們一直忽視我。」
各大掌門也在最快時間內集結弟子,重擺陣勢,只有少數弟子受了輕傷,但剛才只是一場大戰的前兆。
ch n風原來也蕭瑟,以天地為絕地,以花海為血海。
血海也會飄香。
雲靈此時也站在破曉身旁,破曉說道︰「這里很危險,你先到後面避一避。」雲靈笑道︰「幾天前的生死大難我都不怕,現在我更不怕了。」說罷將凌霄劍拿了出來,說道︰「這兩把劍又怎會分開?」破曉心下動容,凝視著層層包圍的敵人,盤算著如何才能沖出包圍。
秦霄和楚天南站在一邊,眼神直直看著對方,等待一霎那間進攻。趙素清忽然縴手一揚,秦霄目光忽然變了一下,趙素清眼里閃過一絲歡愉的神s ,又有誰會知道,她手里什麼也沒有,不過是隨便一揮,楚天南此時抓住時機,疾風般沖向秦霄,掌風劈過,秦霄神s 剛定,楚天南的招式也已近在眼前,秦霄並不躲閃,反而雙臂伸開,夾住了楚天南的手掌,楚天南用力一抽,竟絲毫抽不出,委實想不到一個女子的勁力會是如此之大。
楚天南雙腳一蹬,借勢上躍,秦霄也凌空而起,楚天南見此時機回身一閃,雙手一抽,與秦霄在空中對了三十多掌,這才落下地來。秦霄又是一掌拍出,楚天南暗道︰「嫁衣神功,果然名不虛傳。」一個回閃,身後石頭竟多了一個大口。秦霄贊道︰「楚駙馬的游龍十三式倒也厲害,但我更想見識一下你的殘劍十二式。」
了空說道︰「大家小心,實在不行,我們就向後退,退入少林寺中,再商議計策。」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陣音樂,不是笛聲,亦非簫聲,杜宇軒說道︰「是笙的聲音。」楊思清疑道︰「大家都在這里,還有誰會有閑情吹笙?」
聲音似乎是從山間傳來,雲靈抬頭一看,拉了拉破曉說道︰「你快看那!」只見林中一位男子身穿白衣,望著弦月,發絲飄散,吹奏的乃是十面埋伏。
對著月光,依稀可見他那攝人心魄的眼神在夜幕下閃閃發亮,整個少林寺中頓時安靜下來,目光都不自覺的向此人望去。
少林方丈笑道︰「終于來了。」向著遠處喊道︰「方居士,下來休憩片刻又有何妨!」那人朗聲說道︰「多謝方丈,但還是把這些可惡的物事先趕走為妙。」
破曉喃喃道︰「原來是早有幫手啊,難怪他那麼放心呢。」鳴鸞笑道︰「怎麼,原來你也有擔心害怕的時候。」破曉爭辯道︰「不行啊,我一向膽子不大。」鳴鸞本想再說一番,破曉說道︰「噤聲,看看他要干嘛。」
那人忽然說道︰「東方青陵屬木,上應青龍七宿,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豹,房月狐,心r 兔,尾火虎,箕水豹,此方少林帶領,分七路,攻金兵短兵器。西方白陵,屬金,上應白虎七宿,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r 雞,參水猿,觜火猴,畢月鳥,由嵩山,華山帶領,分七路進攻。北方玄陵屬水,上應玄武七宿,斗木獬,牛金羊,女土蝠,虛r 鼠,危月燕,室火豬,壁水獝,由滄浪派帶領,南方丹陵,屬火,上應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r 馬,張月鹿,翼水蛇,軫火蚓,由丐幫帶領。zh ngy ng黃陵屬土,由我壓陣,五行相生,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各方位互相協助,互相救援。」
話說到這,杜鵬羽忽然說道︰「二十八星宿大陣!怎的他會?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