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那位方居士的指引,二十八星宿陣橫空出世,每隊各司其職,又相互照應,一方有難,其他幾路人馬都會救援,若非來自不同門派,此時各派倒也有自己陣法對付敵人,但一來各派人數較少,各派之間聯手又不是熟悉,因此此時要想攻破包圍,倒也著實費一番功夫,但在此時,憑借著巧妙的布局,已將所有人聯系為一個整體,各派所攻路線,既是針對各路金兵的弱點,又是發揚了各派的長處,使得每一派都能使出獨門絕技。
就在這時,辛劍雙哈哈一笑,說道︰「孩兒,也該出來了!」只見辛貧樂緩緩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大批的乞丐,辛貧樂拜道︰「爹爹,蓮花落陣已經布好。」辛劍雙緩緩站起身來,喊道︰「布陣!」
辛貧樂突然沖到鳴鸞處,哈哈笑道︰「還是和你們一起最有趣了。」鳴鸞問道︰「你們丐幫不會是到哪都會這麼防範吧?」辛貧樂得意地說道︰「要不怎麼說丐幫是第一大幫呢?」
秦霄喊道︰「還等什麼,動手!」周圍人群涌動,破曉喊道︰「今天有得一打了,雲靈,我們上!」辛貧樂拍手道︰「我也要湊個熱鬧。」說罷提起一根竹棒,沖了進去。
吳雨弦手持棍子,在亂軍中揮灑一片,鳴鸞蘅蕪鞭揮動,每一個人臉上都留下一道血痕,破曉施展合璧十三式,又展開輕功,在軍中來去自如,見到鳴鸞的鞭法,贊道︰「小丫頭鞭法好厲害,被你打一下就慘啦。」鳴鸞說道︰「你這是夸我還是罵我啊!」說罷又是一鞭,纏住了對方兵刃,又用力一揮,對方兵刃已被拋出,又打在另一人手上,鮮血直流,破曉打趣道︰「哈哈,運氣!」鳴鸞罵道︰「死破曉,這是隔岸開花,這都不懂。」話剛說完,只听雲靈喊道︰「小心!」原來破曉只顧說話,腳下一不留神踩到一截短槍,差點滑了一跤。
鳴鸞喊道︰「瞧瞧,顧好你自己吧!」又對吳雨弦說道︰「喂,徒弟,你殺生嗎?我來幫你吧。」于是又沖上去幫助吳雨弦,雲靈說道︰「鳴鸞她也好厲害啊。」破曉笑道︰「那是她打不動,累了,哪是去幫人家啊!」
就在此時,秦霄咬牙道︰「該死的,壞我大計!」說罷沖上前去揮舞衣袖攻向楚天南,楚天南回身一閃,指尖一彈,一顆水珠向秦霄飛來,秦霄慌忙轉身,停了下來,望著楚天南說道︰「金風玉露!你究竟是誰?」楚天南附著手,並不答話,秦霄又接著說道︰「原來你就是鵲橋仙。」
此言一出,又是讓在場的人一驚,誰都沒有想到天下的活月老會是這位當朝駙馬,楚天南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今天我要你償命。」七秦霄冷笑道︰「就憑你?就算你是鵲橋仙,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說完話便又沖了上來,但她雙袖舞動,不讓楚天南使出那一招金風玉露,楚天南拔出手中的劍,使出了獨門絕技「殘劍十二式」,依舊是那把斷劍,趙素清雙眼朦朧,又看見了往r 楚天南颯爽的英姿,嘴角揚起一陣微笑。
秦霄笑道︰「不愧為殘劍十二式,果然好招。」就在這時,四周傳來了潰逃的聲音,只見一大幫的金兵已是潰不成軍,一群散兵游勇逃了回去。秦霄咬牙道︰「這怎麼可能?可惡。」楚天南大喝一聲︰「看招!」殘劍映著月光,向秦霄劈下,秦霄瞪了一眼,雙掌探出,夾住殘劍,楚天南感到一陣強大的剛猛內力催逼,把持不住,急忙閃過。
秦霄眼里忽然泛出一絲狡黠的光,一掌不打楚天南,直向趙素清打去,恨聲道︰「不交出詞來,我就要你死。」趙素清眼前一片漆黑,只覺風聲涌動,已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忽然一陣驚呼傳來,她看見一雙黯然失s 的目光,只听秋雪叫道︰「楚大哥!」
楚煜眼楮看到秦霄掌風到時,奮不顧身地撲到趙素清面前,硬挨了這一掌,噴出一大口鮮血,秦霄冷笑道︰「不怕死的話就都來死吧,為我徒兒殉葬,一掌又將拍下,秋雪已經擋在楚煜前面,破曉又在下面,渾然不知上面發生了什麼。
就在此時,周圍樹葉飄灑,煙塵揚起,一個身影與秦霄在月光下雙掌拼在一起,瞬時又即分開,了空大師落了下來,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施主造孽太深,佛祖也難寬恕了。」秦霄咬牙道︰「好個少林《易筋經》,果然名不虛傳,今天算是領教了,青山常在,綠水長流,今天的賬,我會一起算。」說罷雙足一蹬,飛到遠處。
此時所有人都已將目光集中到台上,僧人重新點了火光,楚天南剛y 追去,了空說道︰「不用了,追不到的,快瞧瞧令郎吧。」此時楚煜已是面如金紙,毫無血s ,了空說道︰「快將他抬進去救治。」趙素清慘然道︰「煜兒……」楚天南安慰道︰「放心,沒事的。」
了空說道︰「老衲一定竭力救治,只是趙女俠……」趙素清搖頭道︰「別管我了,生死有命。」說罷便咳出一大片血。了空念道︰「善哉善哉,其實這也是種解月兌,趙女俠若有未了心事,老衲一定相助。」趙素清搖頭道︰「我還有什麼心願呀,只求大師能治好煜兒。」了空說道︰「善哉善哉,老衲一定竭盡所能。」
楚天南望著趙素清,落月站在一邊略有所思,說道︰「你們兩個好好聊聊吧。」說罷便轉身離開,楚天南扶起趙素清,說道︰「素清,其實我……」趙素清打斷道︰「你什麼都別說了,太陽快出來了,你陪我去看r 出好麼?」楚天南含著眼淚,說道︰「好。」
少林寺,達摩堂,四大少林高僧同時施展易筋經為楚煜療傷,打通他各處被阻塞的奇經八脈。秋雪在外面焦急地等著。林破曉沖了過來,急忙問道︰「姐姐,楚大哥他怎麼樣了?」秋雪看著里面,搖了搖頭,說道︰「幾位大師還在替他救治,里面不讓我們打擾。」
就在這時,大門打開,了緣走了出來,了空也是面如金紙,了緣搖了搖頭,說道︰「剛才師兄與那秦霄對了一掌,五髒六腑也已受損,不然若是集我們四人之力,加上易筋經的妙用,一定能治好他,如今……」
林破曉沖了過去,大聲說道︰「如今怎麼樣?是不是……」秋雪滴著眼淚,喝道︰「破曉,休得無禮!」了空壓著傷勢,說道︰「其實世上不僅只有我們四人會易筋經,還有一人,而且功力遠在我們四人之上,但要找到他,只怕很難。」
秋雪急切問道︰「這位高人究竟是誰,還請大師相告,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找到他。」了空說道︰「他就是我的師兄,狂僧了然禪師。」
杜鵬羽點頭道︰「是啊,如今能救煜兒的,也就只有這位絕人了。」破曉忽然說道︰「我知道他在哪。」于是轉身就走。秋雪還沒來得及詢問他,破曉已經到了遠處。
天快亮起,一夜的激戰已經被晨曦淹沒,嵩山之巔,趙素清依偎在楚天南肩上,說道︰「現在哪怕我只剩一炷香時間可活,我也心甘情願啦。」楚天南輕撫著趙素清的頭,眼楮已然濕潤,他不舍,當年的結發之妻,十六年的形同陌路,如今相見卻來不及怨恨,便要接受這生離死別的結局,楚天南當真是接受不了。
如果重新再來一次,他是否會選擇放棄所謂的國家大事,選擇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長相廝守,守著自己的孩子,教他習武,叫他做人,然後若是孩子爭氣,必可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他想要的,也不過如此。曾經的海誓山盟對于他們而言不過是場虛妄,當年她溫柔莞爾,一笑便可傾城傾國,如今為了自己,早已顯得清瘦削減,一身疲憊。
楚天南憐惜地模著趙素清,就像是當年西子湖畔她依偎著他一樣,「素清,原諒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其實我……我心里一直有你。」趙素清看著即將升起的太陽,眼神迷離,淡淡說道︰「什麼都別說了,說什麼也已經不重要了,落月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楚天南輕輕摟住趙素清,說道︰「我會的,我會的,只是這輩子,我辜負了兩個女子。」
趙素清搖了搖頭,說道︰「不,你只是辜負了落月,我不怪你,好好照顧煜兒,你吹的簫很好听,再吹一曲吧。」
她自己心里清楚,說出這番話內心承受著多大的壓抑,他又怎會舍得他,只是她明白,這是一個將死之人必須說出的話,她寧可自己一輩子痛苦,也不希望最愛的人在自己死後還要承受無盡的折磨,只是她心中不甘,心中念念不忘,自己所念的,所想的,到最後不過都是一場煙雲,她不解,自己來到的這一世,究竟是為了什麼,她放不下的有太多太多,而不該得到的也太多太多。她從不奢求他能回到她的身邊,只是希望在最後的這個時刻,能夠親耳再次听到那陣熟悉的簫聲。
簫聲傳起,趙素清又仿佛見到兩人在竹園里吹簫起舞,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太陽漸漸升起,趙素清的眼楮也慢慢閉上,嘴角依然帶著微笑。
「天南,從此以後,不要再吹奏這支簫了,因為我怕你會情不自禁的想起我。」
「素清……我答應你,我不會再想起你,因為我從來都不會忘掉你,我只愛你……」
楚天南已經感覺不到她的氣息,簫聲時斷時續,因為他已經在哭泣,眼淚滴下,他仍在吹奏,而且將不停地吹下去……
寒風吹亂了落月的鬢角,眼淚隨著山風不斷翻飛,「原來至始至終,你愛的,都只是她。」落月站在楚天南的身後,喃喃自語,這一切她全部都看在眼里,他看到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對一份愛情的真摯,她心里固然很痛,卻心里清楚,她沒有愛錯。
既然愛過,又何來的愛錯?
「天南,我會幫助你完成你的抱負,縱然你愛的人不是我,但是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只願在我死的那天,你也能夠像今天一樣,抱著我,讓我靜靜死在你的懷里,那麼落月今生,活得也就值了……」
殘劍長埋玉簫殞,青絲重千鈞。明月常照西池,繪倩影,流仙裙。
掩心語,竟絕情,帥千軍。十六寒暑,嫁衣空守,妄自追尋。
林破曉在山中穿梭,又來到那個山洞,一躍而上,只見里面已是空無一物,沒有任何人,破曉高聲喊道︰「了然大師,你快出來啊!」回聲傳來,回蕩著他的聲音,但依舊沒有見到了然禪師的蹤影。破曉心里不禁暗罵道︰「怎麼這些高人都是該找的時候不出現,不該找的時候又出來湊熱鬧!真是好可惡。」破曉又喊道︰「了然!出來喝酒啦!」但還是沒有見到他。
破曉心煩意亂,真不知該如何向姐姐交代,剛一轉身,一個人便站在他身後,長髯白袍,顯然便是了然,破曉忽然被嚇了一跳,但終于松了口氣,說道︰「嚇死我了,你剛才哪去了,快快快,十萬火急,十萬火急。」了然笑道︰「年輕人就是急x ng子,剛才我去答謝一位少林寺的恩人,所以來晚了。」破曉鼓著嘴道︰「害我急死了,以為你又去哪逍遙了。」如今破曉對了然可說是真的沒大沒小,一來是前天兩人把酒言歡,已是全無拘束,二來他心里緊張,也已經不將禮節放在心上。
了然說道︰「放心,有得救,有得救,瞧,人都給帶來了。」說罷指著躺在洞里的楚煜。破曉驚道︰「你……你什麼時候帶來的?一來一回還背著個人,這是何等輕功!」了然並不答話,說道︰「記住,別告訴任何人我曾在這兒,等我走了再去找他們,你就在這替我守著吧。」說罷拋過來一壺酒和一只雞,說道︰「你在這烤著我的午餐,可別偷吃啊。」破曉接過來,笑著說道︰「好,包在我身上啦。」
了然指著破曉的鼻子嘿嘿說道︰「你想不想學《易筋經》?」
破曉翻了翻眼楮,嘆了口氣道︰「大師,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要是這種功夫那麼容易傳給別人豈不是對少林的大不敬,天下武功多的是,我雖然很想學,但是還是不學的好,好啦好啦,你快去吧。」
了然飽含深意地點了點頭,「別烤糊了。」
破曉︰「……」
其實在《合璧心經》書中提到,天下武功招式各有不同,若是貪得無厭,反而會令自己適得其反,洞庭魚叟所列《易筋經》j ng要,已經是取其中最有益于此書武學部分,不宜過多,否則體內真氣便將肆意亂竄,血脈噴張而死。破曉牢記了書中的教誨,也因此不去做過多念想。
秋雪此時在寺中很是著急,又關心楚煜傷勢,終于走到杜鵬羽的面前,問道︰「師父,我能進去看一下他嗎?」杜鵬羽點了下頭,鳴鸞爭著道︰「我也去。」杜鵬羽攔住鳴鸞,緩緩說道︰「鳴鸞,就讓秋雪一人進去吧,等他傷好了你再去。」鳴鸞撇著嘴,喃喃道︰「不去就不去。」隨後又問道︰「師父,昨天那個吹笙的人究竟是誰?」
杜鵬羽思量很久,隨後搖頭道︰「我也不知世上還有如此高人,而且年紀也就在二十左右,你可知師父我當年這個年紀武功招數上或許可勝過他,但是謀略上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只怕跟某位高人有很大淵源。」
了空走了過來,點頭說道︰「他叫方笙寒,是玉書神俠的弟子,常年居住在少室山潛修兵法與y n陽五行。」杜鵬羽點了點頭,笑道︰「原來是玉書神俠的弟子,真是名師出高徒,而且還是少年有成。而我,實在愧對恩師,妄我為玩俗的弟子。」
了空笑道︰「杜掌門愛開玩笑的x ng格還是不減當年,若是劍法謀略都被你一個人佔去了,那麼讓我們剩下的幾人該如何自處?」
杜鵬羽點了點頭,「大師說得極是,只是杜某當真有了點自愧不如之想,等我回去就把《孫子兵法》看一遍,不然這些徒兒可真要看我這個師父不起了。」他笑看了鳴鸞一眼,鳴鸞不服地「哼」了一聲,「師父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忽然秋雪跑了出來,指著屋里道︰「師父,師兄……師兄不見了。」杜鵬羽一听,急忙跑進去,屋里果然空無一人,了空也是愕然,急忙召集弟子四處搜尋。
鳴鸞見秋雪六神無主,安慰秋雪道︰「秋雪姐姐,放心,會找到的。」秋雪點了點頭,看著窗外,說道︰「我們一起去找。」
剛走到門外,秋雪見到雲靈已經在那里等著,雲靈指著遠處道︰「他們應該會在那座山上。」秋雪問道︰「他們?」雲靈點頭道︰「對,他們。」秋雪略有所會,說道︰「我們去找他們。」鳴鸞搖頭道︰「她們在打什麼啞謎啊?搞不懂。」
此時楚煜體內真氣漸漸暢通,又漸漸增強,慢慢睜開眼楮,了然閉著眼楮,沉聲說道︰「閉上眼楮。好一個孝子,救母受傷,也不枉了這點骨肉真情。下面我傳授你《易筋經》,這本來是少林不傳之學,但如今你的傷勢只能靠《易筋經》慢慢恢復,你要好生記住,可別辜負老衲對你的一片希望。」
破曉在外面將雞烤得香噴噴的,自語道︰「現在的高人也真是奇怪,就愛吃雞,要是我是高人的話,非得改一下,吃……吃鴨!」就在這時,他看見山下有一些人影,心想定是來找楚煜的,剛想看看洞里情況如何,只見了然已經站在身後,破曉又差點被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怎麼樣了?」
了然似乎顯得有些疲憊,但依舊紅光滿面,拍了拍衣服,說道︰「當然好啦,我那雞烤得怎樣?」破曉揚起那只香噴噴的烤雞,還有那溫得醉人的酒,說道︰「我可是神廚!」了然哈哈笑道︰「不錯,不過不留給你啦,氣死我也,他們來得還真快,改天再喝,小伙子,再會。」話剛說完,破曉只覺得眼前白影一晃,了然已經不見了。
破曉搖頭道︰「再見面可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于是走進山洞,楚煜已經蘇醒,只是依舊十分虛弱,但血s 已經漸漸恢復,楚煜看見破曉走進來,微微笑道︰「謝謝……」破曉揮手道︰「可別謝我,要謝就謝那老爺爺吧。」
洞口sh 進來三個影子,正是秋雪,雲靈還有鳴鸞,秋雪說道︰「好哇,果然在這里。」鳴鸞依舊對之前的對話耿耿于懷,問雲靈道︰「雲靈姐姐,你怎知他們在這的?」破曉拉著鳴鸞走出洞外,說道︰「來來來,我們外面說去。」鳴鸞看見破曉毛毛躁躁地拉自己,連連叫道︰「哎呀,別拉我,別拉我。」
洞中只剩下秋雪和楚煜,兩個人只是看著,不知該說什麼,楚煜最先開口,說道︰「讓你擔心了。」秋雪抹了抹眼楮,說道︰「你沒事了吧?」楚煜點了點頭,秋雪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兩個人就在洞里,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有著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洞外,破曉同樣問雲靈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雲靈還未說話,鳴鸞插道︰「原來你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剛才還不讓我問。」破曉笑道︰「我是讓你來洞外問,小姑娘家真不懂事。」鳴鸞哼了一聲,雲靈說道︰「我也只不過是想那天你在這里進去後就不再出來,我想這里面一定有什麼人,而且是高人,所以我就想在里面的就是那位了然禪師了。」破曉點頭道︰「哦,原來是這樣。」鳴鸞做了個鬼臉道︰「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真是笨。」破曉嘟囔道︰「你不是也不懂嘛。」
鳴鸞哼了一聲,說道︰「死破曉,你怎會認得那位什麼了、了然禪師的?」破曉做了個鬼臉道︰「就不告訴你!氣死你!」鳴鸞一腳踢向破曉,說道︰「討厭死了,誰稀罕!真見鬼!」
雲靈在一旁撲哧笑出了聲來,鳴鸞對雲靈說道︰「雲靈姐姐,你以後可要小心他欺負你,如果他惹你生氣了,就告訴我,我認識的好男人多的是,幫你找個好人家,不受他的氣!」
「喂,你說什麼!」這回輪到破曉又氣又急了,而鳴鸞哈哈鼓掌說道︰「哎喲哎喲,還真急了,雲靈姐姐,你可不知道,破曉哥哥心中一直想著一個人,你知不知道那是誰?」
「鳴鸞,你肯定很餓了,快吃雞。」破曉獰笑著將一只雞腿塞到鳴鸞嘴里,鳴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破曉拉著雲靈說道︰「雲靈,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別處轉轉。」
雲靈︰「……」
行走在空曠的山外,雲靈背著手道︰「破曉哥,以後別欺負鳴鸞了,瞧她多可愛。」破曉瞪了瞪眼楮,說道︰「可愛?好吧,不過我可不容許她欺負你,拿你取笑。」
雲靈笑了笑︰「她可沒有取笑我,你若是當真欺負我,我可不理你。」
破曉連忙擺手說道︰「不會的,不會的。」
雲靈見破曉著急的樣子終于笑出了聲︰「好啦好啦,不是開你玩笑麼,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一直想的人,到底是誰?」雲靈轉過身來,負著手,笑盈盈地看向破曉。
破曉皺了皺眉︰「一定要說?」
「隨你。」雲靈轉過身去,不顧破曉向前走去,忽然手上一緊,卻被破曉拉住,「一個對我極其重要的人。」破曉看著雲靈,映著夕陽,拉下兩道長長的影子,「你確定要跟我一路吃苦嗎?」
「跟著你,怎麼會苦,除非你是不想我跟著你了。」雲靈笑看著破曉。
「我做夢都想有個人跟我一起走,一起看,我是害怕這個夢會醒過來。」破曉喃喃道。
雲靈掐了掐破曉,「好痛!」破曉吃痛叫了出來,雲靈輕輕地揉了揉,「真好,不是做夢,從此以後,我不會讓誰欺負你。」雲靈一邊揉一邊對破曉說道。
回到寺中,了空見到楚煜,替他診斷傷勢,頷首道︰「他已經沒有大礙了,只要好生休養就能恢復。」他又看了看破曉,心想一定是他把了然找來,本想問個究竟,但心知了然的古怪脾氣,定是不會讓破曉說的,于是便走了出去。就在這時,楚天南緩緩從遠方走來,楚煜不顧傷勢走上前,問道︰「我娘呢?我娘呢?」楚天南眼神迷離,說道︰「她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楚煜一把推開楚天南,喊道︰「你胡說,你胡說,我要找我娘,我要找我娘……」他瘋一般跑了出去,秋雪急忙追出去,楚煜忽然兩眼一黑,倒了下來,原來是破曉點了他的穴道。
破曉把他交給秋雪,說道︰「這種感覺咱們也能體會,他傷勢初愈,動了真氣可就麻煩了,干娘的事交給我來料理吧。」此時他眼里也已是朦朧,破曉抹了抹眼淚,緩緩走了過去。秋雪看著破曉,說道︰「謝謝……」破曉笑道︰「怎麼?姐弟之間還要說謝?」秋雪看著楚煜,說道︰「是替他說的。」
雲靈站在一邊,見到破曉嚴肅的樣子,想道︰「他一定有很多心事,平時看著他很是無拘無束,其實……」剛想到這里,秋雪拍了下她,笑道︰「你一定沒見過他這種神態吧。」雲靈微微一笑。
方丈道︰「趙女俠不幸身故,老衲也實在惋惜,敝寺僧人將會為趙女俠誦經七七四十九天,願她安息,楚施主傷沒痊愈,不如在少林多住幾天。」杜鵬羽說道︰「多謝大師。」楚天南問道︰「大師,那位高人可否引在下代為一見?」了空道︰「他就在山上,就讓老衲帶路吧。」楚天南拜道︰「有勞了。」
方笙寒所住山路崎嶇,而且極為偏僻,若非有人帶領,定是難以尋得,走過盤旋的山路,便看到山上還有一條小溪,一位白衣男子手持竹竿,在河邊靜靜地釣魚,了空方丈道︰「那位就是方笙寒少俠。」楚天南贊道︰「果然好氣度,國家就是要這樣的人才。」
了空喊道︰「方居士,有人來看你啦!」方笙寒頭微微偏轉,微笑示意,隨後站起,說道︰「在下方笙寒,見過楚大俠。」楚天南頷首笑道︰「久聞玉書神俠弟子人才輩出,果然名不虛傳,我此次前來……」
方笙寒忽然打斷道︰「恕小生失禮,若是駙馬請我去為國效力,那駙馬還是請回吧。」楚天南愣道︰「方少俠,你這是……」方笙寒正s 道︰「還請駙馬看一下我這是在做什麼?」楚天南低頭一看,只見一根魚竿和一條長線垂在水中,既沒有浮子,又沒有魚餌,楚天南提起魚竿一看,卻見一根線上沒有鉤子,更是疑惑不解。
方笙寒說道︰「古有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他用的是直鉤,如今在下不才,想試試干脆鉤子都不用是否會釣到大魚。」楚天南問道︰「那條大魚少俠所講可是我麼?」方笙寒笑著搖頭道︰「恕在下冒犯,在下所指之魚,不是個人。」楚天南苦笑道︰「那又是什麼?」方笙寒笑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現在講還是時候未到。」說罷他向山的另一頭望去,眼里神s 迷離,似有希冀,又有失望。
楚天南說道︰「既然你心意如此,我也不再強求,告辭了。」說罷便轉身離去,了空說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楚施主也不必過于強求,終有一r ,你們仍會見面。」
楚天南向了然問道︰「不知那位有緣人究竟是誰?」了然笑道︰「道是無緣,卻也有緣,若說有緣,卻又有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啊!」
陽光下,依稀看到方笙寒在溪邊垂釣的身影,依然閑適,淡定。
秋雪和雲靈漫步在堂院內,只听鳴鸞又和吳雨弦在爭吵,只听吳雨弦喊道︰「哎呀,大小姐,這里是寺院,女施主還是不要隨便亂晃的好,要是被其他師弟們見了,那,那多不好啊。」鳴鸞罵道︰「干嘛干嘛,是不是又長x ng子了?是誰在池邊走走路一不小心見到一條蛇便嚇得直叫,還掉進水池里的?」吳雨弦急忙掩住鳴鸞的嘴,說道︰「小聲點,姑n in i,不是說好不把這事給說出來的麼?」鳴鸞揮手道︰「怕什麼,反正又沒有人听到,就是膽小。」
秋雪笑道︰「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這一吵指不定要到什麼時候呢。」
「我看鳴鸞姑娘和吳公子倒是有吵不完的話,只是他們一直這樣鬧著倒也不悶得慌。」
秋雪笑看雲靈一眼,說道︰「那你也去和我弟弟吵吵,保管有趣的緊。」
雲靈搖了搖頭,「他又不欺負我,我為何要吵他來著。」
秋雪握住了雲靈的手,神s 微微有些嚴肅,「雲靈,破曉自小孤苦,我和他相依為命,但是這幾年從來沒有在他的身邊,我看得出來,你和他是真心相對的,只是感情一事我也不好多說,只是希望你們能好好地在一起,那作為姐姐我也就安心了,雲靈,以後破曉就要交給你了。」
雲靈點了點頭,「姐姐,我不通世事,只是從第一眼看他我就知道他和別人不同,感情的事情我有很多不懂,但是我相信有一天我會明白的。」
秋雪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氣,飽含深意看著雲靈,問道︰「那你告訴姐姐,你喜不喜歡破曉,不管什麼答案,都會是屬于我們的秘密。」
雲靈的手指繞著裙裾良久,臉上微微發燙,「嗯。」
秋雪輕輕抱了抱雲靈,「那你們要相互珍惜,你們的感情要靠你們爭取,如今我只能代破曉對你說出他的心事,他也喜歡你。」
「真的嗎?」雲靈的心情止不住的顫動。
「嗯,但我希望他親口對你說,他有好多心事需要你去開導,所以這一切都要交給你了。」秋雪輕輕撫著雲靈的背,「有一天,我希望你真的成為我的弟妹,雲靈,作為姐姐我認定你了。」
「好。」雲靈點了點頭,忽然覺得,原來喜歡很簡單,但是相愛,將很復雜,而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兩人就這樣四處閑逛,不知不覺間,她們也見到一處茅屋,打扮得閑靜雅致,似乎是女子所住,秋雪說道︰「怪了,這里明明是少林寺,怎麼還會有女子?」雲靈笑道︰「你們姐弟還真是一樣,連語氣都一樣。」秋雪模了模腦袋,說道︰「是嗎?那一定是他學的我,誰讓我比他大呢。」隨後又看了看雲靈,說道︰「我倒覺得你和我弟弟倒是挺般配的,要不做我弟妹怎麼樣?」雲靈臉馬上飛紅,說道︰「姐姐你又開玩笑了,我們還是去那看看吧。」秋雪笑道︰「好好好,我們去看看。」
羅幕垂簾,門扉微掩,秋雪輕輕敲了敲門,只听里面說道︰「兩位姑娘,請進。」秋雪和雲靈對望一眼,走了進去,看見一位姑娘蒙著面紗,撫琴而坐,秋雪透過垂簾,覺得里面女子仿佛在哪里見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兩人走了進去,里面裝飾甚是簡樸,顯得簡單,但又透著一種非凡的意境,秋雪一听這音樂,嘴里月兌口而出︰「獨孤走天涯,霜冷寒清秋!」琴聲頓時停住,那姑娘緩緩回頭,問道︰「你怎會認得我?」秋雪笑道︰「太好了,果然是你!還記得三年前的西湖邊上嗎?」那姑娘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你,這天下果真是小的很。」于是站起,說道︰「我叫獨孤清秋,你應該知道了吧。」秋雪點了點頭,說道︰「我叫程秋雪。」獨孤清秋點了點頭,說道︰「生如夏花般絢爛,死如秋葉般靜美。」
獨孤清秋又看了看雲靈,問道︰「這也是當年和你在一起的姑娘?」雲靈笑道︰「我叫王雲靈,三年前我還在山上呢,今r 方涉足江湖。」清秋笑道︰「天下之大,我們女子要想找到一塊自己的江湖也是難得緊啊。今r 我們有緣相見,不如在這多待片刻無妨。」秋雪說道︰「正有此意呢。」
小桌,清茶,琴聲,弦音。
很巧合的是,這座屋子和方笙寒的遙遙相對……
此刻的少林已然風平浪靜,楚煜靜靜地跪在趙素清的衣冠冢前,沉默不語。楚天南按著趙素清的遺願,將她身子火化,帶回滄浪派的後山,就地安葬,不立墳墓,不設靈位,只當世上從此無趙素清一人。
楚煜蒼白的臉s 讓秋雪見了大為揪心,她輕輕走到楚煜的身邊,一言不發,只是陪著她跪了下來。楚煜寒著臉,說道︰「你在這里做什麼,快回去,別被風吹壞了身子。」
秋雪沒有搭理楚煜,只是一臉漠然,楚煜用力拉了拉她的衣服,秋雪掙月兌過後,說道︰「你是在報答你娘的生養之恩,以及十六年沒有好好完成的孝道。而我則是告訴你娘,從此以後你將由我照顧,不會讓你受傷分毫,你在這里多跪一刻,我就陪你一刻,你趕不走我,現在你也打不過我。破曉已經在路上,會過來陪我們一起跪著,你娘照顧破曉三年,收了做義子,他做這些也是應該的,你不會是一個人,有這麼多人陪著你,你也就不會孤單了。」
楚煜看著秋雪微微發紅的臉,月兌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秋雪的身上,一句話都不說。不遠處的雲靈給破曉披上厚厚的衣服,破曉感受到她微涼的手,說道︰「晚上的山間太冷,你快回去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回去,要是你病了我可要自責了。」
雲靈笑著從包袱里拿出更厚的一件衣服,「今晚我也不走,我向方丈大師借了《心經》,為你干娘念誦經文,爹娘曾經說過,一個人死後如果誠心念誦經文,是可以入一個更好的輪回的,她照顧了你三年,我對她是感激的,就讓我也做一點事吧。」
破曉看著雲靈披上那件厚厚的棉衣,裹得她微微發胖,像是個小綿羊一樣,讓人好生喜愛,破曉輕輕抱了抱雲靈,點了點頭,「這樣確實暖和了些,你要是再病了,我就天天照顧你不讓你動一分。」
「好。」雲靈笑了笑,走了幾步,停下來吐了吐舌頭,「哎呀,穿太多當真動不了了。」
看著雲靈這般可愛的模樣破曉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謝謝你。」破曉拉了拉雲靈微皺的衣服,柔情地望著她。
「好啦,快去吧,我就在這里。」雲靈把身上厚厚的衣服拍得撲撲直響,看起來就像個小團子。
「嗯。」破曉轉身,走向秋雪和楚煜,月光淒淒然地灑下,此刻一個墳冢旁跪著三個少年少女,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為最後的親人做一次送別,在另一邊,菩提的梵唄幽幽傳來,頓時將整個天空籠罩,恍若一縷青煙,裊裊直入雲霄,那或許就是趙素清的靈魂,站在天上,為最親愛的人,留下最深的祝福。
杜鵬羽和了空遠遠觀望,了空雙手合十,念道︰「這幾個孩子當真令我刮目相看,素聞滄浪派門下弟子頗為了得,今r 一見,老衲當真是開了眼見,杜大俠的福分,著實深的很。」
杜鵬羽微微笑道︰「對這些孩子其實我也是頭疼得很,我生怕他們會出些什麼亂子,而來杜某生的確實不是個年代,前人有恩師等四絕人的光環籠罩,在下就顯得尤其不像回事,誰知這些個毛頭孩子也不知機緣怎會如此之深,又連我出手的余地都沒有,看來我是真的要枉負名聲了。」
了空捏了捏佛珠,哈哈笑道︰「杜大俠幾r 不風趣些當真會難受,老衲至今不解的是,楚少俠的傷若當真是我師兄所治,那他是如何知曉的?」
杜鵬羽模了模下巴,略有所思道︰「恐怕這就是機緣了,大師又何苦執著于這些小事。」
了空恍然道︰「正是,我們回去吧,和楚大俠一起為趙女俠誦經。」
晨曦暖洋洋地照下,破曉模了模雲靈厚厚的衣服,笑眯眯地捏了下她的臉,「小團子。」他見雲靈的臉上凍得通紅,皺眉道:「還是很冷是不是?這臉怎麼這麼紅?」
雲靈鼓起嘴巴,說道︰「還不是被你捏紅的,穿得都成團子了怎麼還會冷,就是忘記把臉包起來啦。」
破曉笑盈盈地揉了揉雲靈的臉,「我的天,都快凍僵了。」他見到雲靈的眼楮有些睜不起來,還打了個哈欠,問道︰「很困了是不是?」
雲靈掩嘴又打了一個︰「還好,只是第一次徹夜沒睡有些不習慣。」
「原來你還是第一次啊?」破曉忽然發覺她每次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瞞著自己,瞞的不是有沒有做,而是曾經有沒有做過,她肯定是怕他擔心自己,想到這里破曉心中微微有些感慨,「雲靈,你如此好的一個姑娘,我何德何能,承受得你這般付出。」
「怎麼了?」雲靈見破曉的神情有些不對,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麼,我怕我會苦了你。」破曉的目光輕送進雲靈的眼楮。
雲靈伸出胖胖的手臂,捏了破曉一下,「我說過我們要同甘共苦的,你若是覺得對我不住,那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小心自己比我先垮掉。」
「我背你。」破曉看著搖搖晃晃的雲靈,蹲來,指了指自己。
「穿這麼多,只怕是背不動了。」雲靈看著自己的樣子,越發想笑。
「你對我來說,本來就很重啊。」破曉笑盈盈地背起雲靈,微微運了口氣,便渾身輕松了,雲靈趴在破曉背上,看著周圍的風景向後倒退,破曉穩穩地走著,暖陽照在她的臉上,睡眼惺忪,她眼楮慢慢閉上,沉沉地睡過去了。
楚煜和秋雪從山上回去,楚煜的眉頭皺得很深,秋雪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她停下腳步,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要找他問個明白。」楚煜頭也不回,徑直向前走去,秋雪一把攔在他的前面,擋住他問道︰「那你告訴我,見到他,你準備怎麼說?」
楚煜冷笑了下︰「怎麼說?我自然是要對著他的良心,問問他,這幾年,他究竟過得是如何逍遙的r 子,他把我娘棄在滄浪派後山不管不問,倒真是應了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秋雪看著楚煜冷笑的神情,心中頓時寒了起來,她對楚煜勸道︰「相信我,你父親絕不是這樣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苦衷?他要是有苦衷,為什麼不和我娘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夫妻嗎?如果說成為了夫妻還要相互隱瞞相互欺騙,那我將來寧可不成親,與其被自己欺騙,我也決不會被自己最愛的人欺騙,哪怕是為了我好,為了愛我,這樣的欺騙我也不要!」楚煜歇斯底里竟乎是咆哮般地對著秋雪說道,秋雪的手微微在顫抖,她看著楚煜發紅的眼楮,心中有著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她心中只是覺得,楚煜這些話,說得當真是對的,既然兩人相愛,卻又為何要相互欺騙?
既然承受不起,卻又為何要承諾在一起?
「那你答應我,不許沖動,把一切都問清楚,不然,我絕不容許你去。」秋雪直直看著楚煜,眼楮里帶著不容拒絕的神s 。
楚煜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話,徑直向楚天南的屋里走去。
楚天南此刻正坐在屋里,神情憔悴,他撐著頭,說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你不找我我也會找你的。」
楚煜一腳將門踢開,站在楚天南的面前,眼楮里冒著陣陣恨意,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今天我想你必須要有個交代。」
「煜兒,大人的事情,你們此時是絕不會懂的。」楚天南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少年,無論是眉目還是神情,都和當年的自己一模一樣,對于楚煜,他決然想不到自己會有這樣一個兒子,這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的,然而此時他就連上去抱住他的勇氣都沒有,只是看著這個視自己為仇人的少年,覺得他們的距離,隔得好遠好遠。
「你要是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就一劍殺了你,你最好少給我裝什麼深沉,顯露出自己有多麼的無奈,你若是還有著當年的俠義,那就給我把所有的一切一字一句跟我說清楚,最好別給我落下!」楚煜猛地從手里拔出劍來,刺向了楚天南的胸口。
而就在此時,落月端著茶杯從門外進來,見到此情此景,頓時花容失s ,叫了出來,楚煜倏地從身邊拾起一個茶杯,往落月胸口扔去,落月應聲倒下。
「我想我們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現在,我給你選擇。」楚煜淡淡然,看著楚天南。
楚天南嘆了一口氣,看著楚煜,問道︰「我問你,如果是天下和家,你會選哪個?」
「沒有自己的家何來的天下!」楚煜厲聲答道。
楚天南微微一愣,搖頭道︰「當年我若是有你這般覺悟,或許我們所有人的命運,真的是會改變了。只是我沒有你這般的覺悟,我著實是負了你娘,你可知,當今ji n臣當道,克扣軍糧,委曲求全,唯有打入朝廷,方能為我們爭取得一席之地,也因此我棄了你娘,跟落月公主成親,這樣才能在朝中掌握一定的勢力,把來犯的金兵統統消滅。」
楚煜冷笑了下︰「這就是你的理由?哈哈,當真是好笑的很。」
楚天南的嘴角微微揚起︰「我也覺得可笑。此番想來,我的所作所為竟是如此的幼稚,如此的下三濫,對于這些國家大事,我去c o什麼心,我這是c o哪門子的心!」
「我問你,你可曾後悔?」楚煜緊緊盯著楚天南。
「不後悔。」楚天南淡淡搖了搖頭。
「你……」楚煜近乎是怒不可遏。
「我不後悔,是因為倘若我不這樣做,你不會有這般出息,現在一切已經無法挽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你成長,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向前走了幾步,楚煜的劍頓時刺入了他的胸口,楚煜怒視著他,「別以為你這樣子說,我就會原諒你,你虧欠的實在太多,倘若你不後悔,那就證明給我看看,娘的犧牲,我的犧牲,究竟值不值得。
楚煜拔出了劍,轉身回頭,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看見秋雪正站在不遠處,他持著劍,沒有看秋雪一眼,渾身散發著陣陣寒意,從秋雪身邊走過。秋雪的身軀微微顫抖,眼淚順著寒風,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