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啦!回來了回來了!」鳴鸞歡欣鼓舞地拍著手,望著臨安城熟悉的一景一物,心中頓生一種回家的歡快。
「這里就是臨安啊。」雲靈揪著裙子,四處看著這里人來人往的繁華,一派祥和與榮耀遠非其他地方所能比擬。「好漂亮,難怪許多人都不願意放棄這世間的榮華富貴。」
「走啦,反正遲早我要把你帶回雲淚山。」破曉一把拉過雲靈,向前走去。雲靈笑道︰「我覺得我要好好考慮一下,世間這美景這麼多我還真不知道何時才能看完。」
「那好,我就帶你把一切看厭煩為止,這下可是你不願意回去了。」破曉沖雲靈微微一笑。
「破曉哥,其實我……」雲靈剛要說出口,破曉便忽然帶著她一躍而起,拉著她游翔在天空之中,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連雲靈自己都嚇了一跳,只見林破曉在所有人驚嘆的目光中帶著她落在臨安的一個高台之上,遠處錢塘江滾滾的ch o水向這里涌來,讓人駐足觀望。破曉摟住雲靈,貼住她,「從這里看風景會更美。」
雲靈身上覺得滾燙,臉上也紅撲撲的,她朝破曉的肩膀上靠了靠,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她長長的睫毛望過遠方的晴嵐,微微道︰「這里,真的好美……」
「再美的風景也會看厭,而有的人,卻永遠也看不厭。」破曉仔細地凝望著雲靈白皙的臉頰,也朝她靠了靠。
「如果可以,我願意就這樣一直靠下去。」
(「如果可以,我願意就這樣一直靠下去。」)
秋雪看著遠處的破曉朝自己招了招手,杜鵬羽輕輕一笑︰「看來他們是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了,我們先回去吧。」他剛說完,忽然又回頭道︰「你們要是想這般纏綿一番為師也不會怪罪你們的。」
「那個……師父,我們還是趕緊回去比較好,這里我們早就已經看厭了。」楚煜神s 變得有些怪怪的,然後悶著頭向前走去。
鳴鸞拉了拉秋雪,好奇道︰「秋雪姐姐,楚大哥怎麼突然變得怪怪的?」
秋雪翻了翻眼楮︰「我怎麼會知道,搞不懂他莫名其妙。」
楊思清輕輕湊到杜宇軒的耳邊,笑著道︰「剛剛我看到了,師父快要說話的時候楚師弟的手已經想要過去牽秋雪了。」
杜宇軒的眼楮笑著眯成一條線︰「原來是這樣。」他若無其事看秋雪一眼,懶洋洋地向前走去。
遠處的亭台上,破曉拉起雲靈,再度向西湖邊飛去,雲靈感覺穿梭在雲彩之間,她問道︰「破曉哥,你的輕功帶著我能夠支持多久?」
破曉想了想答道︰「半柱香的時間勉強還是可以的。」
「那如果我沒那麼重呢?」
破曉︰「……」
西湖的水清澈地蕩漾著道道漣漪,破曉攜著雲靈望向遠處,清風吹起雲靈的頭發,破曉笑著幫她撫平,「如果以後你再說你關于體重的任何一句話,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比如呢……」雲靈故作驚恐。
破曉一把拉過雲靈,在她臉頰上親了上去,雲靈眨了眨眼楮︰「就這樣?」她此刻壓抑住自己,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臉變紅。
破曉考慮了半天,對雲靈說道︰「好像……是這個樣子的。」
那我也會,雲靈輕輕抱住破曉,在他額頭吻了一下,「我小時候親我爹娘的時候都這樣的,想不到現在換成你了。」
破曉︰「……」
雲靈和破曉看著遠處的風景,雲靈遙遙指向西湖另一邊的一座塔,塔中的梵唄聲幽幽傳來︰「破曉哥,那座塔好美。」
「美嗎?它有一個很淒美的故事,你听了那你會覺得更美。」破曉笑著摟著雲靈,和她一起坐在白堤之上,看著眼前繚亂的景s ,令人神醉。
「講給我听听吧。」雲靈拉了拉破曉,破曉笑了笑︰「我怕我講完你就睡著了,晚上回去我講給你听,現在呢,我帶你去吃臨安的美食。」
「又吃?」雲靈睜大了眼楮,任由被破曉拉起,朝擁擠繁華的人群之中奔去。
就在他們跑到一家客棧時,忽然看見禁衛軍紛紛出動,破曉和雲靈相視對望一眼,四周的人群都被沖開,其間的氣勢透出陣陣濃烈的殺機。
「听說皇宮的太子失蹤了,現在皇上正派遣大內侍衛出宮找他呢。」其中一個人一本正經道。
「這個太子也真是,放著好好的位置不做非要跑出宮來,當真是吃飽了撐的。」另一個人如是說道。
「你們懂什麼,太子出宮此事並非為皇上所擔憂,他真正擔憂的是,據說臨安來了一批奇怪的人,樣子恐怖不說,而且還個個非等閑之輩,前幾天就已經在臨安城郊發現好幾具尸首,只是官府為了安撫人心,秘不發喪而已。」一個書生一樣的人扇著扇子,好像是個萬事通一般,慢慢地指教這些市井俗人。
「什麼?還有這種事,那我夜里可不敢出門了。」一個人搖了搖手,樣子很是擔憂。
「可不是,大家這幾天還是安穩些好,如今這皇上也肯定是讓太子出宮調查此事,隨後禁衛軍以尋找太子為名守住這里。」
「咦,我說這位兄台,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周圍的人見他是個萬事通,都好奇起來。
「這個……」男子收起扇子輕輕一笑,含蓄道,「其實我是臨安知府他外甥女的堂弟的姑父的女兒的丈夫的朋友。」
眾人︰「……」
「破曉哥……」雲靈擔憂地看向破曉,破曉拉起雲靈的手,「我們先回滄浪派,此事街頭巷聞不可全信,回去看看掌門是怎麼說的。」
雲靈點了點頭,和破曉回到滄浪派。
滄浪派前的江水拍上岸來,雲靈眺望著遠方,頭發飛舞,破曉貼著雲靈笑道︰「怎麼樣,這里的風景很美吧。」
雲靈撫弄了下發絲,點了點頭,臉上猶如一朵燦爛的花開放,「這兒的水好澄澈,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片的江水。」
「你長久居住在山上,自然是沒有見過的了,這里還只是一小片罷了,等將來帶你去看大海,蔚藍得猶如天空,卻是驚濤駭浪,氣勢非凡呀。」
「一言為定。」雲靈笑著捏了一下破曉的臉,轉身看向滄浪派高聳如雲,富麗堂皇的大殿像是一座宮殿,潔白如玉,隱隱有浩然劍氣涌動,卻又是極顯輕柔。「這里就是滄浪派……好美!」雲靈凝望山頂,跟著破曉一步步走上台階,踏著陣陣樂曲,每一步走起來都是格外令人心動。
回到滄浪派,破曉將所听說的事告知了杜鵬羽,杜鵬羽點了點頭,「此事我已經听弟子們說了,他們也在打听之中,你先回後山,和秋雪他們會個面,把素清的遺物收拾一下,晚上我們再詳談。」
破曉點了點頭,和雲靈回到後山。破曉離開此地數月,忽然有一種物是人非之感,他走到那片溪水邊,看見自己丟下的魚叉,曾經每次自己抓到魚,趙素清都會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大餐,兩個人吃得不亦樂乎,紅燒,清蒸,油炸,每一種做法他們都做過,破曉的手藝也在趙素清的指導下越發熟練。還有那個秋千,三年前趙素清會幫自己推,飛得越高自己越開心,三年後他就幫趙素清推,趙素清夸他長大了,越發孔武有力了。如今秋千在輕輕搖擺,可是人卻已不在。
「破曉小心肝,你的武功進步如此之快,怎麼就是長得不高呢?」趙素清會憐愛地撫模自己,給自己做無數美食,r 復一r ,年復一年,破曉學會在秋千飛到最高的時候一下子飛越而起,施展輕功幾乎可以繞遍整個後山,就連趙素清也自稱自己的輕功不如他了,兩個人的r 子雖然寂寞,可是一點都不苦。
破曉的眼角微微濕潤,雲靈舉起袖子輕輕地幫破曉擦了擦,破曉心中一動,再也按捺不住,撲在雲靈的肩頭哭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揪住雲靈的衣服,埋頭在她的懷里大哭,雲靈身上的香味傳入他的鼻腔,輕輕在他的肩膀拍著,越發有著一種母愛,破曉心中大動,哭得更是厲害。
「破曉哥,想哭就哭吧,雲靈陪著你,不會離開你,以後雲靈會好好疼你,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孤單,;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雲靈將頭輕輕靠在破曉的肩膀,閉上眼楮,有著一股將他一生一世保護的沖動。
直到過了許久,破曉才稍稍緩和下來,他將頭伸回來,擦了擦眼角,「雲靈,我哭得樣子,一定很丑。」雲靈笑著搖了搖頭,替破曉擦了擦眼楮,「爹娘去世的時候,我哭了好久,有幾次差點暈過去,從那時開始,我知道,山上只有我一個人,甚至將會一生一世只有一個人,破曉哥,你的心情,我很懂,非常懂。」
破曉將額頭靠在雲靈的額頭,暖暖的,很舒適,「對不起,讓你也跟著我傷心,只可惜那時我不在,不然我也會像今天一樣……」
「現在你在了呀。」雲靈笑了笑,捏了捏破曉的鼻子,「不許再哭了哦,否則你姐姐肯定也會跟著難過的。」
「嗯。」破曉揉了揉眼楮,「我們慢慢走,我想再多看這里幾眼。」
雲靈點了點頭,「現在都依你,瞧你,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她拉起破曉,一步步漫步在山間,看著那泓瀑布,依舊飛卷而下,那塊大石頭還靜靜地躺在下面,不遠處便是他們居住的屋子,破曉看著孤零零的屋子,秋雪和楚煜站在門外,四個人互相對望,凝聚成一片寂靜的畫面。
「你決定從此就住在這里?」破曉問楚煜。楚煜點了點頭,「在這里住一年,秋雪也會住下來。」
「哇,這麼恩愛。」破曉夸張地看著兩人,嘴巴張得都快合不攏了,他看見秋雪面無表情,隨後在自己的頭上猛敲下來,才恍然大悟,又說錯話了。
「你姐姐我不過是看他不會燒菜做飯,到時還要麻煩其他師兄弟,還不如我自己留下來省的麻煩其他人。」秋雪乘楚煜進去收拾的時候開始狂訓破曉,破曉站在一邊懺悔地點了點頭,「是是是,您說得全是。」
「那我和雲靈就不打擾你們,我們準備下江南,再北上,好好地玩一玩。」破曉朝雲靈笑了笑,雲靈的臉上滿是歡喜的神采。
秋雪艷羨地看著兩人︰「唉,還是你們有夠幸福,我說你們怎麼一點煩惱都沒有?」秋雪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這種浪跡天涯游山玩水的好事情輪不到自己,于是她的心里極度郁悶起來。
破曉瞪了她一眼︰「怎麼,你倒是希望我煩惱?太不像話了。」
「只怕是路上你會欺負人家哦。」秋雪撐著手,用挑剔的眼光看著破曉,然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怎麼看都不能讓雲靈省心。」
「秋雪姐姐,你放心吧,現在我想我可以對付他。」雲靈笑了笑,笑得反而有些詭異。
破曉的心顫抖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兩個一踫到一起便有無數心思的女子,不寒而栗,原來雲靈看起來乖巧聰明,對付自己也是很有一手,破曉冷汗微冒,但心里還是很歡喜的,畢竟又多了一個懂自己的人,能馴服自己,破曉竟然會覺得很開心?!
「不理他就行了。」秋雪和雲靈異口同聲,一下子讓破曉癱軟在地,楚煜此刻收拾了東西出來,恰好看見這一幕,「你們……竟然欺負弱小?」
傍晚,鳴鸞便匆匆來到後山,對著秋雪氣喘吁吁道︰「修羅山的八部眾現在正在山下,意圖攻上滄浪派。」
當眾人來到滄浪派山門的時候,八部眾的夜叉已經和杜宇軒打得難解難分,破曉的眼神顯得很是焦慮,他對雲靈說道︰「雲淚山的時候這幾個家伙也來過,而且將水玉寒和宮本一郎都打敗,不是好惹的對手。」
秋雪看著杜宇軒的一招一式,儼然有著一股凜然之氣,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完全破解夜叉奇怪的招式,只是堪堪力保自己,杜鵬羽站在一邊凝神細望,倒也不是很擔心,只是淡淡言道︰「宇軒的功夫沉穩倒是沉穩,就是少了幾分飄逸靈動,毫無心意,看來為師要著力培養他的腦子了。」他又問思清道︰「你說他是從小吃什麼腦子長大的?」
楊思清︰「……」
夜叉的一槍刺向杜宇軒,和火鳳槍交錯在一處,杜宇軒身形急忙向後退去,隨後一槍刺了過去,但是夜叉的身形更快,在杜宇軒還沒有來得及出下一招的時候,夜叉的雙槍已經夾住了他的槍頭,杜宇軒咬牙用力向後一揮,火鳳槍猶如一只鳴叫的鳳凰向後揮去,杜宇軒乘勢凌空一翻,回馬一槍刺向夜叉,夜叉的身體像是分了幾個身一般,鬼魅地閃了過去,杜宇軒和他一掌交過,向後退了幾步,落入滄浪派的劍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