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上官府第,碧玉山莊,一位少女手捏針線,對窗嗟嘆。她放下手里的刺繡,雙手支頤,呆呆看著窗外,嘟囔道︰「沒勁死了,沒勁死了啦,整天呆在這破屋子里,悶也悶死了,裴兒,裴兒!」這姑娘正是上官鳴鸞。
裴兒走進來,問道︰「小姐,有事嗎?」鳴鸞苦惱道︰「我爹還要關我多久啊?我要出去啦。」裴兒說道︰「小姐,老爺不是說過了嗎,要給你找一門好親事,你可要在家好好學刺繡的。」
鳴鸞站起來把刺繡扔在地上,叫道︰「才不要,才不要,我才不要嫁什麼人呢,師兄他們也不曉得來救我,秋雪姐姐和楚大哥在後山,也不知道我大難臨頭了,還有那死破曉,在外面逍遙,要是知道我嫁人,他非笑上三天三夜不可,裴兒,你可要幫幫我。」
裴兒勸道︰「這嫁人可是我們女孩子的終身大事,小姐怎麼說得像大難一樣?要知道作為女子最幸福的事就是能有一個好歸宿啊!」
鳴鸞把頭一撇,說道︰「我才不要呢,要嫁,你嫁去。」
夜深人靜,就在上官府第外面,傳來一陣極輕極輕的腳步,最終停在大門口。黑衣人,又是一個黑衣人,目光雖然冷峻,卻顯得寂寞,孤獨。手中的劍似乎等待著出鞘的瞬間,以及那嗜血的瞬間。
地圖展開,他回想著一個人對他說的話︰「這就是上官逸的府第,你去把他的人頭取來,記住,不要傷害他的女兒,酬勞我自會給你。」那人嘴里喃喃念道︰「上官逸,上官逸……」
身影閃過,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上官逸的房間,但里面傳來了吵鬧聲,聲音很清脆,顯然是上官鳴鸞在與上官逸在爭吵,他想道︰「她說過,不能傷害那位大小姐。」于是他將身體很靈巧地躲在牆角。
然而就在他一轉身的瞬間,他與一張臉對到了一起,這張臉,清秀,映著月光,似乎渾身都閃著光芒,這正是裴兒。
在屋里的上官逸和鳴鸞正在為鳴鸞的親事爭論不休,鳴鸞叫道︰「爹爹,你若是強迫女兒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女兒就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啦。」上官逸怒道︰「你敢!」鳴鸞說道︰「女兒有什麼不敢的,只要爹爹做得出,女兒就做得到!」上官逸指著鳴鸞道︰「你……」
剛說到這里,就听到外面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上官逸喝道︰「誰?!」沖出門外,看見地上只有摔破的茶杯。鳴鸞也走了出來,看了看地上,說道︰「剛才爹爹讓裴兒去泡杯茶,現在……」上官逸眼里一閃,說道︰「不好,裴兒有危險!」
鳴鸞焦急地說道︰「裴兒……裴兒……她不會被人綁走了吧?」上官逸看了看地上,說道︰「此人不會走太遠,我們去追。」
上官府第後是一片花園,繁花盛開,清香撲鼻,那人將裴兒放下,對著裴兒閃動的目光,說道︰「你走吧。」裴兒看著他,心里卻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只是呆呆站在那里,他抖了抖手中的劍,冷冷說道︰「再不走我就殺了你。」裴兒看了看他,終于轉身,跑了回去,她不自禁地向身後望了望,又繼續向前走去。
黑衣人看了看地上,只見一塊手帕掉在地上,上面繡了一朵荷花,開得燦爛。他俯身撿起,將它湊到鼻子前端聞了聞,自語道︰「我是怎麼了?」
上官逸和鳴鸞正在焦急地尋找著,忽然看到裴兒的影子從北面跑來,兩人急忙向裴兒跑去,鳴鸞說道︰「裴兒,你到哪去了?那個幫你的人呢?他有沒有傷害你啊?」裴兒搖頭道︰「沒有,他把我抓到後花園就放了我。」上官逸問道︰「裴兒,你認得他嗎?有沒有看到他的臉?」裴兒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把臉蒙住了,我沒有見到他的臉。」上官逸點頭道︰「看來他的目的不在你,他一定還會來的,你們小心了。」鳴鸞揚了揚鞭子,說道︰「他敢再來,就讓他嘗嘗本小姐鞭子的苦頭。」
裴兒眼楮又微微向後瞥了一瞥,說道︰「小姐,我們回去吧。」鳴鸞拉著裴兒說道︰「下次你可要小心點啦,萬一被人賣了那我豈不是沒人欺負啦?」裴兒嘟著嘴說道︰「小姐就愛欺負我。」
將近三更,裴兒依舊睡不著,回想著那黑衣人將自己劫走的情景,她咬了咬嘴唇,暗想︰「剛才好像做夢一般,只是如果這場夢永遠不醒該有多好啊!」就在此時,她耳邊忽然有人悄悄喊道︰「裴兒,裴兒。」裴兒正出神,被如此一叫差點叫出聲來,但嘴已被堵上,裴兒定楮一看,才發現是鳴鸞。
驚魂甫定,裴兒問道︰「小姐,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干嘛啊?」鳴鸞羞羞地道︰「我睡不著,萬一那黑衣人乘我睡著了,干……干那種事情怎麼辦?」裴兒听後簡直哭笑不得,鳴鸞又道︰「今晚你陪我睡吧!」裴兒點了點頭,心里還想著︰「我是要他來不來呢?來了我還可以見他一面,可要是被老爺發現了他……」
鳴鸞見她心不在焉,說道︰「好啦,你還想什麼啊,是不是被嚇壞啦?別怕,我保護你。」
第二天清晨,鳴鸞剛用過早飯,只听見外面一片熱鬧,她悄悄將頭湊到外面,卻見上官逸正和西街的王媒婆談得興高采烈,只听那王媒婆手里拿著一塊手帕直揮,笑道︰「上官老爺啊,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啊!」在旁邊坐著的是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顯得謙遜有禮,只見他拜道︰「上官伯父,小佷今後一定好好待鳴鸞妹子。」
鳴鸞在一邊一听,心想︰「好啊,瞞著我給我相親,爹爹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于是喊道︰「不要不要,爹爹!」上官逸臉s 一沉,說道︰「鳴鸞,大人在談事,你快出去!」鳴鸞撇著嘴道︰「就不就不,爹爹,女兒不嫁。」上官逸責備道︰「當著客人的面怎可如此無禮,這位便是王尚書的公子,為人慷慨,文采飛揚,而且心地善良,說實話,是你配不上他啊!」
那王公子一見鳴鸞容貌,頓時為之傾倒,急忙上前,笑道︰「原來這位便是鳴鸞妹妹,在下有禮了!」鳴鸞哼了一聲,心想︰「鳴鸞妹妹豈是你叫的?對死破曉我也不過是勉強讓他叫一聲,你也配?」但轉念一想︰「既然這樣,我就給你點甜頭嘗嘗。」于是走上前說道︰「原來是王哥哥啊,剛才鳴鸞失禮了,不如我們到外面談談吧?」王公子一听簡直是心花怒放,收起扇子道︰「好說,好說,請。」上官逸心想︰「這鬼丫頭怎麼態度變得這般快?」那王媒婆在一邊笑道︰「老爺,你瞧,大小姐一定會滿意的。」
走至外面,那王公子依舊彬彬有禮道︰「鳴鸞妹妹,有話我們就在這里說吧。」鳴鸞從腰間拔出鞭子,笑道︰「我跳支舞給你看吧。」王公子一听,拍手道︰「好,鳴鸞妹妹果然是才藝絕佳。」
鳴鸞笑著突然鞭子空中一甩,響聲如晴天霹靂,那王公子是文弱書生,被這般一嚇兩腿便抖了起來。鳴鸞心想︰「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小姐的‘百鳥朝鳳舞’!」蘅誣鞭一甩,凌空而起,雙臂伸展,加上她的一身流仙裙,形如一只鳳凰,鞭影圍繞四周,猶如許多鳥兒撲向一只鳳凰,圍繞著翩翩起舞。
那王公子見了簡直是目瞪口呆,不禁贊道︰「太美了,真乃神人也!不,連九天玄女也沒她這般美啊!」只見鳴鸞跳上樹枝,凌空一蕩,鞭子直向那王公子臉上打去,那王公子失聲尖叫,但那鞭子卻恰好打在他前面一寸之處,一塊石頭被擊成碎片。
鳴鸞緩緩下落,那王公子又驚又奇,只見鳴鸞甩鞭處,都留下淺淺的痕跡,乍看下卻是一只鳳凰。鳴鸞看了看,搖了搖頭道︰「唉,這次頭畫得不像,不過死破曉指點給我的輕功的確厲害,改天再請他吃好吃的。」又笑著對王公子道︰「王哥哥,你說我練得好麼?以後我每天都練一次給你看,只是人有失手,萬一我一個不小心打到了你,那我可要內疚一輩子了,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啊?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你和我一起共舞了。」
那王公子此時早已嚇得癱坐在地上,一听此言,急忙擺手道︰「這……這還是以後再說吧。」話剛說完,他便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跑了。鳴鸞一邊擺弄手里的鞭子一邊笑道︰「和本姑娘斗,還差得遠呢。」她剛想回去,生怕那王公子想自己父親告狀,又得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悶也悶死,反正已經跑了出來,還不如離家回滄浪派,有師父護著,到時父親也奈何自己不得。于是她下定主意,向滄浪派出發。
滄浪湖畔,水天之間,伴隨著浩浩蕩蕩江水的是浩浩蕩蕩的劍ch o,一批滄浪弟子正列成劍陣修習劍法,杜鵬羽站在高台上,神態自若,自從少林一役,他深受方笙寒的二十八星宿大陣的啟發,正研究一套新的劍陣,這其中除了使劍為主體外,還融入槍,棍,使得這陣法不僅是劍之陣,其威力更勝從前。
杜宇軒站在一邊指點槍法,楊思清指點劍法,還有一人,乃是杜鵬羽從少林專門請來,便是吳雨弦,專門指點使棍一處。
眾人修習完畢,便解散休息,吳雨弦看了看天,皺眉道︰「天又要熱起來啦!」杜宇軒笑道︰「現在咱還是好好享受著清淨時刻吧,要是你那傳說的師父來了,恐怕不僅熱死你,還要累死你了。」說罷拋給吳雨弦一個水壺。吳雨弦喝了一大口水,說道︰「還好我那小師父不在,不然我又要受罪啦,不過又顯得冷清了些。你瞧秋雪和楚煜兄弟在後山,這里越發無趣了。」
吳雨弦剛抬頭,便看到杜宇軒的臉s 變了下來,還給自己使眼s ,吳雨弦一回頭,便見到鳴鸞怒氣沖沖地看著自己,吳雨弦急忙陪笑道︰「師……師父好啊!咦,怎麼就你一人啊?我小妹呢?」鳴鸞忽然罵道︰「誰是你小妹啊?我告訴你,想認裴兒做你妹妹,下輩子吧,哼!」杜宇軒急忙上前勸道︰「好妹子,大家拿你開玩笑呢,可別當真啊!」說罷向吳雨弦眨了眨眼楮。吳雨弦也連連道︰「對對對,開玩笑呢。」
鳴鸞哼了一聲,跑到杜鵬羽跟前,撒嬌道︰「師父師父,你要替我做主啊,在家里爹爹欺負我,在這里師兄們又欺負我……」說罷竟流下眼淚,哭了起來,杜鵬羽連連安慰道︰「乖,不哭,和師父說說發生什麼事了?」于是鳴鸞便將在家的事哭訴了一遍。
杜鵬羽听後,說道︰「你爹這事也做得的確糊涂了些,不過也是為你好啊,要是再沒有一個人能管管你,師父都管不了你啦。」鳴鸞抹了抹眼淚,說道︰「我不管,總之這件事師父一定要和我站在同一陣線。」杜鵬羽笑道︰「好好好,這件事師父替你撐腰。」
鳴鸞這才眉開眼笑,笑道︰「多謝師父,對了,秋雪姐姐呢?」杜鵬羽說道︰「她和你楚大哥在後山呢,陪著你楚大哥守墳,你去看看他們吧,但不許搗亂啊!」鳴鸞笑道︰「知道啦,鳴鸞一定會乖乖的。」于是向後山走去。
後山樹木很多,郁郁蔥蔥,遮掩了喧囂與殺戮,只是一旦踏出去,便會再次卷入江湖的風風雨雨,此地,物是人非,此景,傷感淒涼,此人,已經飛仙。
微風拂動,花瓣飄落在一張琴上,楚煜身著白衣,撫琴而坐,琴聲悠揚,天地靈氣貫穿其中,四處飛舞著自然的j ng靈。屋里,秋雪生火做飯,煮著香噴噴的飯菜。她走出屋外,對楚煜喊道︰「楚大哥,吃飯啦!」
楚煜按住琴弦,走到秋雪身邊,笑道︰「每天都要你來看我,真是辛苦你了。」秋雪笑道︰「別淨說些沒用的,進來。」
楚煜笑著坐下,鼻子微微一嗅,贊道︰「好香啊!你這菜真是越來越好吃了。」就在楚煜剛想伸筷子夾菜時,忽然門口一人喊道︰「哇!好香哪,原來你們在這里過這般神仙r 子啊!」
楚煜一听聲音,筷子先停了下來,剛想回頭看,秋雪就先喊了出來︰「鳴鸞是你,你怎麼來啦?」鳴鸞笑著走進來道︰「我想你們了,就來看看你們啊。」楚煜笑著拉出一張椅子,說道︰「看來今天我要多吃一點啦,有人和我搶菜吃嘍!」
吃飯間,鳴鸞將自己父親逼婚的事說了出來,秋雪笑道︰「逃得了初一可逃不了十五,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就你可要好好和你爹說清楚,讓他知道你的想法才是。」鳴鸞嘆了口氣,說道︰「我說了不知千百遍了,但我爹爹就是不听,我也是受不了了才溜了出來,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師父也護不了多久,我想今後大不了出去浪跡天涯,破曉不是在外面嗎?我找他去。」秋雪笑道︰「人海茫茫你到哪找他去啊?何況就他自己還不能照顧好自己呢,快吃飯吧,別胡思亂想了。」
楚煜在一旁听了,想了一想,問道︰「你說你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鳴鸞搖了搖頭,說道︰「反正再怎麼有難言之隱也不該拿自己女兒的終身開玩笑吧?秋雪姐姐,以後我就在你這兒了,這才真好吃。」楚煜對秋雪說道︰「看來我這美味是不能獨享了。」
深夜,碧玉山莊,上官逸正為鳴鸞失蹤著急得來回踱步,裴兒勸道︰「老爺你快早點休息吧,小姐本領也不差,一般小毛賊傷不了她的。」上官逸嘆道︰「我就怕她萬一在外面又給我惹出什麼事來。」裴兒道︰「也許……也許小姐又回到滄浪派了。」上官逸點了點頭,說道︰「對,我明天就去看一下。」
就在莊外,安靜的大街,只听到一個人的腳步聲,又是那個黑衣人,持劍站在莊外,雖然上官逸已經增強戒備,但是在莊外沒有人能察覺。而在此時,他停下了腳步,說道︰「出來吧,跟了我那麼久了。」
在他身後,又走出一個人來,同樣是黑衣著裝,兩人穿了黑衣看起來就像是同一個人,前面的一個,叫段星沉,後面的一個,叫李千羽。
段星沉冷冷道︰「昨天還得多謝你了。」李千羽道︰「干我們這行的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昨天也只不過是巧合罷了,你的任務要盡快完成。」段星沉道︰「這不僅是我的任務,也是你的。」李千羽說道︰「雖然你在明,我在暗,但是我j ng告你,里面的那個丫鬟你不能殺。」
段星沉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你動情了?」李千羽依舊神s 不變,說道︰「我們的任務只是要殺上官逸,別的人與此無關。」段星沉道︰「除非勝了我手里這把劍。」說罷劍未出鞘,身形急退,劍鞘已經指向李千羽的心口。
李千羽身形晃動,同樣用劍擋住攻勢,手腕翻轉,將劍壓在段星沉的肩上,段星沉微一用力,將劍彈了過去,隨後劍出鞘,劍鞘向李千羽飛去,李千羽順勢接住,劍鞘圍繞著他的劍轉了幾圈又飛向段星沉,劍鞘不偏不準恰好將劍套了回去。
段星沉說道︰「熱身結束了,行動吧。」李千羽箭步沖去擋在段星沉前面,說道︰「先答應我的條件。」段星沉冷冷道︰「好,我答應你,但願你不要萬劫不復,作為殺手,動了真情,便握不住這把劍了。」李千羽這才退開,道︰「我的事,你不用管。」
昨夜,在門口遇見裴兒的是段星沉,而就在裴兒驚聲呼叫的時候,劫走裴兒的是李千羽,段星沉就躲在房頂,一明一暗,此次行動,確是萬無一失。
上官逸的房間燈火熄滅,但周圍守衛依然嚴密,段星沉縱身躍上屋頂,手里擲出一顆石子,在另一邊發出了聲響,守衛的人命令道︰「那邊有響動,你們去那邊看看。」于是一部分人向那邊走去,留在那的人只覺身子一震,另一邊的李千羽便以連貫的手法將剩下的人穴道制住。
段星沉躍到地面,推開房門,腳步輕盈,劍慢慢拔了出來,一步一步朝床邊走去,終于,他一劍刺進去,卻只覺軟綿綿的,里面沒甚物事,只听有人道︰「你到底是誰?」段星沉一回頭,在他面前的正是上官逸,在他身後,還有一批家丁包圍了門口。
李千羽此時正躺在房頂,從胸口掏出那塊手帕,花瓣依舊鮮紅y 滴,他依舊在回想著那張秀美的臉龐,忽然听見屋里的動靜,他揭開瓦片,正好看見段星沉被眾人包圍。
段星沉眼光一閃,像一只野狼,揮劍向上官逸刺去,上官逸向後一躍,伸出兩指夾住長劍,段星沉乘勢向前逼近,上官逸向後直退,就在這時,屋頂一人落下,長劍抖動,刺向上官逸的天靈。
上官逸只覺頭頂一涼,立刻翻身將身子壓在段星沉的劍下,手指將長劍一撥,長劍便蕩開,正好打在李千羽的劍上。李千羽落在段星沉身前攔住道︰「快,你先走。」段星沉道︰「少廢話,要走你走。」
上官逸說道︰「原來是兩個人,霄妹倒也真是煞費苦心了,你們把這玉佩帶回去給她。」說罷從胸口掏出一塊溫潤透明的碧玉,正是碧玉山莊的象征,交給了段星沉,隨後道︰「你們兩個一起上吧。」
段星沉和李千羽對望了一眼,雙劍齊出,上官逸輕靈躲過,雙劍一上一下,如靈蛇一般四處游走。
裴兒此時也被驚醒,跑到門口,卻看見兩個黑衣人,暗想︰「怎麼又多了一個?他會不會在里面?」而在遐想之際,她一眼望見李千羽的眼神,那眼神她注定是忘不了的,就在兩個眼神對望交際的那一霎那,兩把劍都已經刺向上官逸,而上官逸此時已經無路可閃,裴兒驚呼道︰「不要啊!」
李千羽的心一震,劍勢竟慢了幾分,但此番對決,豈容得半點失誤,上官逸便找到空隙躲了過去,段星沉也看準時機,一劍劃過了上官逸的手臂,但這一劃過,劍勢也向李千羽劃去,段星沉急忙收勢,但還是刺中了李千羽的後心。裴兒忽然也感覺心被刺了一劍,捂住了嘴。
段星沉抱起李千羽,叫道︰「走!」縱身從屋頂的破洞躍了上去。周圍家丁剛想去追,上官逸捂住傷口,攔住道︰「別追了。」
段星沉扶著李千羽逃至後花園,找了個假山洞藏了起來,李千羽終于倒了下去,段星沉一看他的傷勢著實過重,深更半夜又無醫可尋,這可如何是好。
躊躇之際,他感到有草動聲,探頭一看,乃是裴兒在四處尋找什麼,手里拿了個白s 藥瓶,情急之下,他跳了出去將劍橫在裴兒脖子上,低聲喝道︰「說,你來干什麼?這次都是因為你。」李千羽迷迷糊糊看見此景,喊道︰「快放了她……」說罷便又暈了過去。
裴兒驚慌之下,拿出藥瓶道︰「我……我是給他送金瘡藥的。」段星沉將信將疑接過,打開瓶塞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才放心,說道︰「好了,你回去吧!」裴兒又看了看李千羽一眼,膽怯得走了回去,臨走之際,還是情不自禁地回望了幾眼。
依依目光,此生不換。
段星沉替李千羽敷好傷口後,便帶著他連夜逃了出去,看著李千羽的傷勢,段星沉搖頭嘆道︰「果然你已不再適合拿劍。」李千羽緩緩睜開眼,神志漸漸清晰,問道︰「那姑娘呢?你沒把她怎麼樣吧?」段星沉搖了搖頭道︰「我答應別人的事我一向做到,只是你竟為了一個女子能放棄這次行動。」李千羽搖了搖頭道︰「我只是一時失神,被她嚇到了,下次出手絕不留情。」段星沉冷笑一聲,手里攥著一塊手帕,正是裴兒的那塊,說道︰「這你又如何解釋?是我給你敷藥時掉落的。」李千羽伸手搶了過去,說道︰「這是我撿到的,正想交還給她。」
段星沉說道︰「這次就我一個人回去就行,她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倒是你……」李千羽笑道︰「你以為我們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嗎?等我傷好了就和你一起回。」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慢慢走了過來,說道︰「你們誰都不要回去了,因為……我已經來了。」段星沉一听,心里一怔,拜道︰「這次有辱使命,下次絕不會手下留情了。」
黑暗中,走來的是一個女子,而且不是別人,是秦霄,秦霄說道︰「星沉,你先退下,這次沒你什麼事。」段星沉看了李千羽一眼,便退了下去。秦霄說道︰「千羽,我問你,你當真喜歡上那個丫鬟了嗎?」李千羽答道︰「沒有,但您千萬不要傷害她。」秦霄冷笑一聲,從身後提出一個人,正是裴兒,李千羽大驚失s ,秦霄說道︰「如果你真是對我忠心,就殺了她,免得亂了你的心!」
李千羽望著裴兒,她此刻早已嚇得花容失s ,李千羽此刻也深受重傷,于是回答道︰「我早已受了傷,哪有力氣殺她,何況……何況她是無辜的。」秦霄厲聲說道︰「李千羽!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既然這樣,我就殺了她,再殺了你!」說罷手揚了起來,李千羽喊道︰「不要啊!」說罷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說道︰「這塊令牌是你當初給我的,說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你都能答應我,現在,我要你放了她,我答應你,我以後終身不再見她一面。」
秦霄皺眉道︰「你竟然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姑娘放棄了你的z y u?」隨後冷笑道︰「好,我答應你,我一直以為你會向我要回你的z y u,明天你就和星沉回去!」說罷將裴兒解了穴道,飛身而去。
裴兒慢慢走到李千羽身邊,說道︰「今天我終于看到你的臉了,我心滿意足了……」說罷緩緩轉身,李千羽忍住傷痛,他覺得不僅是身上痛,心也在痛,他忽然喊道︰「等一下,你再回一下頭好嗎?」裴兒轉過了臉,臉上掛滿了淚痕,李千羽頓時覺得身上像是被針扎了一般,他凝視著裴兒,只想多看她幾眼,記住這張面孔,他想說話,但一個字也吐不出,忍著痛,他終于閉上眼楮。裴兒說道︰「我叫裴兒……」于是再次轉過了臉,慢慢在黑夜里消失,一步一步踏著痛苦,踩著自己撕碎的心,消失在夜幕……
第二天正午,杜鵬羽正在研究陣法,忽然有弟子前來,附耳說了幾句話,杜鵬羽詫異道︰「竟有這樣的事?快把鳴鸞找來。」
鳴鸞走進屋里,問道︰「師父,發生什麼事了?」杜鵬羽說道︰「你爹爹被行刺了。」鳴鸞失聲道︰「什麼?怎麼會這樣?爹爹沒事吧?」杜鵬羽安慰道︰「你放心,你爹爹受了些皮外傷,你快回去看看他吧,秋雪,你送她回去,她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秋雪答道︰「是,師父。」
走到外面,秋雪說道︰「快去收拾行裝,我等你。」鳴鸞做了個鬼臉道︰「不用啦,我又沒什麼行裝,我們早去早回,知道你還要見楚大哥呢。」秋雪臉飛紅道︰「別瞎說,那我們起程吧。」
走在路上,經過一條繁華的大街,忽然一群女子從身後向前方涌去,只听嘴里喊道︰「秦公子……秦公子……」一個個濃妝艷抹,神情激動,鳴鸞疑問道︰「她們怎麼啦?一個個像著了魔似的。」秋雪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這個秦公子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鳴鸞拉著道︰「走,我們也去看看。」
就在此時,旁邊有兩個書生交頭接耳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仗著那點名聲麼,有沒有真本事還不知道呢。」另一個道︰「就是,這般興師動眾,簡直有辱斯文。」
鳴鸞走上前問道︰「兩位大哥,這秦公子究竟是什麼人啊?」其中一個不屑一顧地道︰「他就是玉書山莊的公子秦落痕。」秋雪和鳴鸞听後對望一眼,驚疑地道︰「玉書山莊?」
秋雪笑道︰「玉書山莊的公子啊,難怪有這麼多女孩子迷戀。」鳴鸞不屑地道︰「這樣沾花惹草,未必是個好人。」
整個大街幾乎空無一人,全擠在前面最大的一家客棧,鳴鸞跺腳道︰「該死,今晚沒地方睡了!全是那個人害的。」秋雪笑道︰「傻丫頭,又不一定要住那一家客棧,我們住別的地方好了,怪了,你好像對那位秦公子很是反感嘛。」鳴鸞心想︰「是啊,我又不認識他,干什麼要動氣?」
其實解釋也很簡單,當一個姑娘見到許多人去追一個男子,而你不屬于其中,自然心里會不舒服,所以會想盡心思去自我安慰,漸漸對這個緣由者十分反感。
鳴鸞正出神之際,忽然向一個男子身上一撞,鳴鸞叫道︰「干什麼啊?走路沒長眼楮啊?」只見眼前這個男子樣貌俊俏,神情飄逸,手里握著一把折扇,眼神如碧波流淌,只見他笑道︰「姑娘,是你走路不小心,怎的怪到我頭上來了?」鳴鸞一听,跺腳道︰「你……你還敢頂撞我?」秋雪在一旁見了,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只覺他氣度不凡,不像是一般人家的紈褲子弟,便拉住鳴鸞道︰「好啦,好啦,大小姐,我們走吧。」鳴鸞拉開秋雪道︰「秋雪姐姐你等一下。」于是又指著他道︰「這路又不是你們家的,我愛怎麼走就怎麼走,不姑娘的事你管不著。」
那公子笑道︰「那本公子怎麼走你也管不著嘍?」鳴鸞一听簡直更是火冒三丈,但又找不著話來反駁,只得說道︰「你……你叫什麼名字?」那公子笑道︰「原來你不認得我啊?」
秋雪看了看街頭擁擠的人群,又看到他身上的玉佩,于是問道︰「公子可是姓秦?」那公子說道︰「你認得我?」鳴鸞一听,指著道︰「他就是秦落痕?」那公子笑道︰「讓姑娘失望了,在下正是。」鳴鸞氣得直跺腳,說道︰「你……你逼我的!」于是喊道︰「喂!秦落痕在這里!」
話剛說完,只見一大群人向此處涌來,喊聲如ch o。秦落痕搖頭道︰「好不容易才擺月兌的,姑娘,我們後會有期……」說罷一個翻身,躍上房頂,飄然而去。秋雪贊道︰「好飄逸的輕功!」鳴鸞哼了一聲道︰「比起破曉哥哥的輕功可差遠啦!」秋雪苦笑道︰「我看你們兩個還是後會無期的好。」
兩人在另一間客棧住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便到了碧玉山莊。鳴鸞一跑進屋里,便撒嬌道︰「爹爹,你沒事吧?」上官逸嘆道︰「還沒給你氣死!」鳴鸞撲進上官逸懷里道︰「女兒知錯啦,爹爹你別氣了!」
坐了半r ,秋雪說道︰「好啦,你在家好好照顧你爹爹吧,我就回去了,你那事和你爹爹好好說說,早點回來,大家可都想著你呢。」鳴鸞拉住道︰「秋雪姐姐,你多陪我幾r 好不好,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得緊,都快憋瘋了。」
秋雪拉住鳴鸞的手道︰「我回去還有要緊事。」鳴鸞嘟嘴道︰「什麼要緊事啊?」秋雪低聲道︰「我告訴你可別對別人說,尤其是師父,就連師兄師姐他們我們也瞞著。」鳴鸞不解道︰「你們?什麼事這麼秘密啊?」
秋雪說道︰「你可知道那秦霄要搶的《比翼雙飛詞》?」鳴鸞點頭道︰「當然知道啦,楚大哥母親不就是因為這個去世的嗎?」秋雪點頭道︰「所以楚大哥他一定要查個究竟,看看這詞里究竟有什麼秘密,後來我們知道,這詞里其實告訴我們一樣東西的所在,但楚大哥父母找了多年也沒有找到,我想秦霄也是想找到這樣東西。」
鳴鸞的好奇心越發加重,連忙問道︰「究竟是什麼?」秋雪說道︰「這樣東西,就叫浣劍鼎!」鳴鸞驚聲道︰「什麼?浣劍鼎?就是武林中失傳多年的浣劍鼎?」秋雪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傳聞都說奪鼎者為至尊,但一口鼎又能決定的了什麼?我和楚大哥就是想找到它,了卻他母親的遺願,在後山多年,楚大哥的母親閑暇時也在研究,但終究沒有發現什麼,不過她從詞里第一首詞中發現了第一條線索,‘瓊花飛舞裹紅妝,關雎空相望’告訴我們第一條線索是在揚州。」鳴鸞說道︰「在那?這事好像挺有趣的,我也要加入。」
秋雪說道︰「這事很危險,而且一定要保密,還要能吃苦,你能做到嗎?」鳴鸞連連點頭道︰「吃得吃得!」
秋雪笑道︰「那好,到時我會和楚大哥找師父,說是出去游玩,你到時和我們一起就是了。」鳴鸞連連點頭道︰「嗯,好好。」秋雪看了看天,想道︰「要是破曉在就好了,他和雲靈一起應該玩得很開心才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一條運河,連接京杭,隋煬帝下揚州看瓊花,留下這條靜靜流淌的河,訴說著古老的神秘。
破曉折下一根柳枝,在細細擺弄,雲靈席地而坐,看著滾滾流水,說道︰「這兒可真美啊!」破曉站起身來拍拍身上塵土,說道︰「美是美,可是當年花了多少生命修好的就誰也不知道了。」他將柳條圍成一個圈,又采了幾朵小花繞著柳枝纏了起來,很快就編好了一個花環,往雲靈頭上一套,雲靈輕輕摘下,問道︰「這是柳條編的?真是好看!」破曉嘻嘻一笑,坐下道︰「我們小時候就愛編這編那的,你喜歡就好。」雲靈笑道︰「我當然喜歡啦,你做什麼我都會喜歡的!」
青青的草地,白白的雲,河水靜靜地淌,垂柳扶風,映照波光粼粼的水面,微風中帶著花香,讓人忘記俗世的喧囂,遠離凡塵的殺戮。
雲靈靜靜凝望著遠方,呼吸著花瓣的芳香,清風拂過,青絲微微拂向破曉的臉龐,破曉的心微微一動,心想︰「要是以後每天都和雲靈這般在外逍遙自在該有多好,只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麼想的……哎呀,林破曉,你真是不知足,即使一天你也該滿足啦,別整天胡思亂想!」雲靈把頭微微撇向破曉,看見他似有心事,想道︰「和他在一起我的心總是暖融融的,他是不是會永遠都這樣陪著我?那樣我會好歡喜好歡喜,只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也罷,我即使只能陪他一天我也滿足了,他會找到真正的幸福的,當你找到這凌霄劍的主人時你也該回到雲淚山去啦!」
天s 漸漸暗了下來,破曉起身道︰「我們找間客棧住下吧。」雲靈也站起來道︰「嗯,我肚子也餓啦!」于是兩人就找了間客棧,剛進門口,破曉急忙拉著雲靈走了出來,雲靈問道︰「怎麼了?」破曉指著里面的人道︰「你瞧瞧里面是誰。」雲靈向里面一看,卻是冷三殺和王逑。雲靈驚道︰「是叔叔和那個人!」破曉點頭道︰「真是冤家路窄啊。」雲靈問道︰「那我們還是快走吧,我不想見到他們。」破曉說道︰「這里一帶沒有別的客棧了,不然我們只能睡外面了,我還記得上次睡外面你都差點生病,我可急死啦!」
天s 越發y n沉,只見一滴滴雨落在地上,破曉搖頭道︰「這下我們可真沒地去了。」雲靈向里一看,只見冷三殺帶著人向樓上走去。雲靈拉了拉破曉說道︰「你瞧,他們都走啦,我們進去吧。」破曉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小心些別讓他們認出來就好。」
破曉向掌櫃問道︰「掌櫃,給我兩間房。」那掌櫃抱歉道︰「客官真對不住,我們這只剩一間啦。」破曉一听,心想︰「這可如何是好?算了,我睡外面不打緊,只要她有地方住就好。」于是說道︰「好,就一間吧。」
屋里,破曉收拾了床鋪,說道︰「好了,你睡吧,晚上小心些。」雲靈問道︰「那你呢?剛才你和掌櫃說話時我就覺得你是想一個人睡在外面是吧?」破曉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我身體一向好得很,你放心睡吧,一有事我就過來。」雲靈搖了搖頭,說道︰「你對我好,我知道的,但你也太傻了,要是你睡在外面,我也不住這啦。」破曉撓了撓頭,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睡在這吧。」說罷指了指桌子,說道︰「我就在這睡一夜。」雲靈點了點頭,說道︰「小心著涼了。」破曉點了點頭,說道︰「嗯,你也小心著涼!」
深夜,破曉迷迷糊糊又仿佛看到白天兩人玩耍的場面,甚至比白天更高興,不知不覺便睡著了。但雲靈輾轉反側怎麼也不能入睡,盡管是暮ch n,晚上的風依舊冷,雨點打在窗戶上,淅淅瀝瀝,雲靈悄悄起身,走到破曉身邊,看著他睡著的模樣微微一笑,心想︰「他好像在笑,是夢見誰了?我嗎?雲靈啊雲靈,你又亂想了,破曉哥夢見的未必是你啊,你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他待你這麼好也許只是因為你救過他,在外面你一個人他當然要對你好了……」
想到這里,她心意更亂,她找了條被子輕輕蓋在破曉身上,輕輕伸出手來,想模模他的臉,但伸到一半就又縮了回去,看著他的眼楮,喃喃道︰「他的眼楮可真好看。」于是又回到床上,這一次,她的心漸漸靜了下來,也慢慢熟睡了。
清晨,破曉醒來,發現自己身上披著一條被子,朝雲靈笑了一下,雲靈已經起身收拾好行裝,問道︰「今天我們去哪玩啊?」破曉笑道︰「我們邊走邊瞧,反正時間有的是。」雲靈若有所思地道︰「我倒希望去你們那村子去看看。」破曉悵然說道︰「也不知那村子還有沒有,全被那可惡的金兵一把火給燒光啦。」雲靈安慰道︰「我相信會有新的希望在那里發芽,金兵也總有一天會被趕出這里。」破曉問道︰「你說究竟為何金國與大宋會這般交戰,我們都同樣是炎黃子孫,都是同一血脈,為什麼要拼個你死我活呢?他們交戰,究竟有沒有會想到我們百姓?」雲靈嘆道︰「我雖然不懂什麼國家大事,但我相信終有一天會沒有戰爭,沒有偏見,只可惜你我二人之力,又能做得什麼呢?」破曉說道︰「是啊,我也相信會有這麼一天,你我也不去管什麼國家大事,一切都是枉然,我們起程吧,就去看看我和姐姐長大的村子,離這也不遠。」
兩人下了樓,便瞧見冷三殺和王逑正在用早點。破曉低頭對雲靈說道︰「把頭低下一點,別讓他們見到咱們。」
于是兩人低著頭走向門外,已經走到門口,正想松口氣,忽然冷三殺眼神一掃,說道︰「等等,你們兩個站住。」破曉和雲靈心里一怔,站在那里不動,冷三殺慢慢走向破曉和雲靈,破曉心中盤算道︰「若說單打獨斗我和雲靈尚且敵得過,但他帶了這麼多的人,這可如何是好,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冷三殺已走到跟前,忽然臉s 一變,說道︰「是你們?」破曉一掌擊出,冷三殺迅速一躲,破曉拉起雲靈的手,奪路逃了出去。王逑下令道︰「不管他們是誰,給我追!」又問冷三殺道︰「護法,那兩人是誰?」冷三殺冷笑道︰「怎麼,連你親佷女都不認識了?」王逑一听,驚道︰「怎麼?雲靈她……她下山啦?」冷三殺說道︰「怎的,只許你下山就不許你佷女下山?」王逑解釋道︰「護法,你有所不知,我們祖訓規定世代子孫除非遇見傲雪劍和凌霄劍的主人才能下山,這麼說她等到了?莫非……莫非就是那小子?他真得到了傲雪劍?」冷三殺斜了他一眼,說道︰「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