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和秋雪走在街上,街上只有六把油紙傘在不住來回飄動,秋雪苦惱道︰「怎麼所有人都對瓊花宮緘口不言,這可如何是好?」楚煜想了一想說道︰「你們在二十四橋遇見過她們,看來去瓊花宮必經二十四橋,我們先去那里看一下線索。」
鳴鸞走著走著,忽然看見遠方有一個縴弱的人影,鳴鸞拉著雨弦跑了過去,見到的正是裴兒。鳴鸞激動地拉住裴兒道︰「傻丫頭去哪了?害我們急死了。」裴兒被雨淋得濕透,不住打顫,也不說話,鳴鸞想道︰「這丫頭一定受了什麼刺激了。」于是把裴兒拉進傘里,對雨弦說道︰「我們先把她送回去,瞧她淋成這個樣子……」裴兒只是被鳴鸞拉著走,痴痴看著遠方。
楚煜對秋雪說道︰「這麼找也不是辦法,先找個茶館避避雨,再打探一下也不遲。」秋雪指著不遠處的茶莊道︰「就去那里吧。」
兩人走進去,里面寥寥幾人,只有一位身著白衣的公子細細品茶,神情閑適,秋雪走近一看發覺正是玉書山莊的秦落痕,又聯想到之前說的闊公子,想定是秦落痕不假。兩人坐下來,要了壺茶,問小二道︰「小兄弟,向你打听一處地方。」那店小二一听,說道︰「兩位要打听那里只管問我,我可是這一帶的包打听哪。」楚煜拱手問道︰「不知瓊花宮在何處?」說到這里,秦落痕眼楮一亮,舉起的茶杯停住,放了下來。
那小二一听,臉s 一變,說道︰「這件事嘛,小的勸兩位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于是賊眉鼠眼般看了看四周,輕聲說道︰「瓊花宮地界,去的都是有來無回,而且沒有人知道在哪,我們這兒的人一般都不敢去惹瓊花宮的人,所以這事呀,小的還真不知,但您問別人,也都是嚇得關上門,生怕會牽扯到自己。」
秋雪听了點了點頭,琢磨著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秦落痕站了起來,喊道︰「小二,結賬。」說罷站了起來,然而走到秋雪身邊時停了一下,隨後開了門撐起一把傘離去。
秋雪和楚煜坐了片刻,楚煜問道︰「下面我們該怎麼辦,這次我可真沒轍了。」秋雪神秘一笑,拿出一個紙條,揚了揚,說道︰「一個時辰我們就知道了。」楚煜好奇道︰「這是……」秋雪說道︰「剛才那位公子給的。」楚煜問道︰「你認得他?」秋雪點了點頭,說道︰「他就是玉書山莊的公子。」
依著紙條所寫,他們來到街巷上,秦落痕已經在對面搖著扇子等著。只見他回過頭來,看著楚煜說道︰「你就是江湖傳言的楚煜?果然氣度非凡,只是你還少了幾分灑月兌之氣,過于約束。」楚煜說道︰「此事就不勞兄台煩心了,我們來只為知道瓊花宮在哪。」秦落痕笑道︰「我又怎會知道瓊花宮在哪,不然我還會在此?」楚煜此時按耐不住,已經略有氣憤,秦落痕又說道︰「難道那位姑娘沒有把信件內容告訴你?」秋雪一听,問道︰「我懂了,你是說想和我們一起找瓊花宮?」秦落痕笑道︰「這位姑娘好是聰明,不過有一點你說得不對,那就是不是我和你們,而是你們和我。」
楚煜對秦落痕的古怪漸漸習以為常,于是並不理睬,這時遠處有人喊道︰「秋雪姐姐!」鳴鸞獨自跑了過來,鳴鸞跑到秋雪跟前,氣喘吁吁說道︰「秋雪姐姐,我找你們找得好苦呀!」秋雪問道︰「怎麼就你一人?雨弦他們呢?」鳴鸞說道︰「我徒弟在照顧裴兒,那丫頭不知怎麼了,一路上都好奇怪,現在似乎又是心事重重,他那個當大哥的被我強制關在客棧照顧裴兒了,杜師兄他們和我們分頭行動,也在附近吧。」
秦落痕說道︰「來不及了,我們現在就要快走,你們要去就趕快。」鳴鸞黑夜見到秦落痕的背影,沒有認出,問道︰「他是誰呀?」秋雪湊耳說道︰「秦落痕。」鳴鸞一听,腳一跺,說道︰「是那個……他怎麼在這?」秦落痕也沒有認出鳴鸞,說道︰「諸位要走就快跟上,不然就遲了。」
鳴鸞一听,叉腰說道︰「這位兄台好是神氣,有求于人還是擺出玉書山莊少爺的架勢,你就請便吧。」秦落痕一听,回頭一看,覺得眼前之人甚是熟悉,這才回想出來,笑道︰「原來是上官家的大小姐,好大口氣,既然這樣,恕我失陪了。」說罷緩緩離開。
秋雪本想阻攔,鳴鸞說道︰「姐姐我們沒有他照樣能找到,跟我來。」秋雪問道︰「去哪呀?」鳴鸞說道︰「姐姐你笨呀,我們不是還有張阿三麼?上次還叫我小姑n in i,我們去找他。」秋雪恍然道︰「我怎麼沒有想到?不過你好歹和人家客氣點。」鳴鸞嘟著嘴說道︰「和他有什麼好說的,一臉大少爺做派。」于是尋訪張阿三的住處。
路上,楚煜問鳴鸞道︰「你也不喜歡那秦落痕?」鳴鸞點頭道︰「哼,見到他我就覺得討厭。」楚煜眨眼道︰「我也不喜歡他。」很快就找到張阿三家,三人走進一看,只見張阿三倒在地上,已經死了,門口還有一灘血跡,秋雪一見,大吃一驚,好奇是誰將張阿三殺死,楚煜自語道︰「好鋒利的劍,一劍穿心。」秋雪問道︰「是誰殺了他?破曉的劍……是破曉?」楚煜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但是門前有血跡,說明那人也受傷了最好不要是他。」鳴鸞嘆氣道︰「這下可怎麼辦?」忽然她靈機一動,眨眼道︰「還有一個辦法,和我來。」
秋雪和楚煜疑慮之下跟著鳴鸞,鳴鸞喃喃道︰「但願沒走遠……」轉眼又來到二十四橋,鳴鸞說道︰「你們不是說二十四橋是瓊花宮的必經之路嗎?這樣的話就有辦法了,他應該還沒來。」秋雪問道︰「你在等誰呀?」鳴鸞噓聲道︰「來了,來了,別發出聲音。」此時隱隱約約有一個人搖著扇子走了過來,不是秦落痕又是誰?
秋雪問道︰「你要找的人就是他?」鳴鸞點頭道︰「除了他還有誰呀,就好好利用這個引路者吧,有事還有他擔當著,多劃算呀!」楚煜這才明白,說道︰「原來你是想跟蹤他呀。」鳴鸞輕聲說道︰「跟蹤一詞多難听呀,我們這叫順路踫上的,走的是同一條路罷了,這里又不是人家玉書山莊的地界,我們愛走哪就走哪,井水不犯河水。」楚煜無奈笑道︰「謬論!」
秦落痕走到橋上,拿出一個錦囊,數到第八根柱子,用扇子敲了八下,此時一片片荷葉緩緩舒展,露出水面,秦落痕施展輕功踩著荷葉一路向前,鳴鸞等人將此景看在眼里,鳴鸞說道︰「快,不然就來不及了。」于是拉起秋雪,三人施展輕功隨著秦落痕的路徑飛去,越過湖水,踩在荷葉上,凌空越過,就要快到盡頭時,只見秦落痕已經打開第二個錦囊,是一張地圖,沿著一條小路走去,鳴鸞等到他走了一些距離時又跟了上去,只見他曲曲折折繞了許久,沒想到卻繞到原地,鳴鸞暗地里跺腳道︰「該死,真是笨蛋,連個地圖都不會看!」
秦落痕看了看四周,無奈得搖了搖頭,又繼續向前走去,鳴鸞跟著,忽然一踩,被一個石頭絆倒,秋雪急忙扶起,鳴鸞氣道︰「怎麼多了這麼些石頭?還讓不讓人走啊?上次怎麼沒有?」秋雪看了看,發現秦落痕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塊石頭,鳴鸞罵道︰「笨死了,不認得路還丟石頭做路標,哼!」
終于,秦落痕又再次回到原地,忽然高興地跺腳,在一邊又發現一條小路,于是撥開鳴鸞之前藏身之地,找到一條小路,這下鳴鸞更是悔恨,只覺被耍了一番,只好跟上前去,楚煜說道︰「白白走了兩圈冤枉路,秋雪淡淡一笑,跟上前去。
眼前就是一個小湖,湖中有一個小島,上面開滿了瓊花,還有一座宮殿隱隱約約在里面,鳴鸞暗地鼓掌,笑道︰「終于到啦!」忽然秦落痕說道︰「三位朋友跟著我走了這麼多路應該累了吧,還是出來歇歇的好。」鳴鸞幾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這里除了他們還會有誰?鳴鸞硬著頭皮走了出來,說道︰「好巧啊,你也在這里!你別誤會啊,我們可沒跟蹤你,只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樣的,當然順路了。」
秦落痕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好,你們可要小心了,剛才有幾個笨蛋跟蹤我,躲的地方正好是入口都不知道,還被我故意帶著繞遠路走了好久,你說可笑不可笑?」鳴鸞一听,手指著道︰「你……」秦落痕問道︰「莫非是諸位?」鳴鸞氣呼呼說道︰「才不是我們呢,我們有事先去了,你好自為之吧。」
此時秋雪和楚煜早已是哭笑不得,這可是他們生平第一次被耍得團團轉,就連一向小心謹慎的秋雪楚煜都中招了,那也是沒有法子了。秦落痕在原地只是不動,秋雪拉住鳴鸞道︰「等一下。」這次秋雪多長了個心眼,說道︰「秦公子先我們而來,還是秦公子先走吧。」秦落痕笑著對鳴鸞說道︰「你瞧瞧這位姑娘,心生七竅,好是仔細,你還是多學著吧。」
楚煜不解地看著秋雪,秋雪指著遠處的島說道︰「那里不是瓊花宮,我想應該叫地獄才對吧?」秦落痕點頭道︰「對,為了防止外人進來,這里有兩個瓊花宮,不知情的都還以為島上的宮殿是瓊花宮,那進去就是只有一死,但是在下很是好奇,姑娘怎會知道此處不是瓊花宮?」
秋雪眨眼道︰「這很簡單呀,因為你這麼急著來但是反而讓我們先進去,我想那里不會是瓊花宮吧,既然這樣,不是瓊花那就是黑暗的死亡之地了。」秦落痕鼓掌道︰「好,好,那里面都是機關,縱然是高手都未必能闖進去,真正的瓊花宮在那!」說罷指了指一處小山,帶著他們穿過岩洞,里面甚是黑暗,而且只容一人進出。鳴鸞說道︰「好黑呀,喂,我j ng告你,不要把我們耍了啊!」秦落痕笑道︰「姑娘懷疑我大可不必跟來啊。」鳴鸞說道︰「諒你也不敢!」
走了不久,道路越來越寬敞,終于穿過山間,一條瀑布飛瀉,夾雜著瓊花的香味,秦落痕說道︰「瀑布後就是瓊花宮,你們要進去干什麼?這里可不是隨便來的。」秋雪說道︰「這你就不必勞心了,只是你怎麼知道這里的?」秦落痕微微一笑,說道︰「自有高人相助。」秦落痕說道︰「那我們就在這分手吧,你們進去可要小心,若是救人的話去地牢,在瀑布底下,找人的話自然光明正大就行,這里姑娘只要不惹她們還是沒事的。」
秦落痕從瀑布間穿了進去,鳴鸞松了口氣,說道︰「總算見不到他了,一路上真要被他給氣死。」楚煜看了看周圍,說道︰「我們就去瀑布底下探個究竟。」秋雪點了點頭,同意道︰「我們去水下看看。」楚煜看了秋雪一眼,說道︰「你不識水x ng,怎麼下得去?」秋雪說道︰「小瞧我呀,水下既然能關人,還會有水嗎?」
楚煜笑著點頭道︰「行,你說得對,我們快下去吧。」
而在瓊花宮里,瓊花宮主把了把瓊霄的脈搏,嘆了口氣,問道︰「那姑娘現在怎麼樣了?」一位宮女回答道︰「回宮主,她已經被關在瓊花水閣,只是看起來她受著重傷,什麼東西都不吃。」瓊花宮主哼了一聲道︰「由她去,她的命要緊難道我徒兒的命就不要緊了?」又問道︰「瓊玉那丫頭呢?」宮女回答道︰「她已經被關在水下面壁思過了。」瓊花宮主點了點頭,說道︰「給她點苦頭吃吃也好,省得以後到外面被人蒙蔽,她就是心地太軟,伙食給她好些,別虧待了她。」
秋雪他們來到水底,原來是一個水晶宮殿般的走廊,比起若耶畫廊有過之而無不及,鳴鸞看見不遠處的守衛宮女,問道︰「這怎麼辦?」楚煜說道︰「看我的。」說罷掏出一個竹筒,裝滿了水,楚煜雙手一沾,迅速向前彈去,水滴飛去,點在宮女身上,秋雪贊道︰「好一個‘金風玉露’!」
這金風玉露正是楚煜離開少林寺時楚天南所傳,楚煜練成《易筋經》後,功力提升,點住穴道還是沒有問題的。他們來到深處,卻見到關著各s 各樣的人,但一見就可知以前也是並非善類,直到一處,有一間格外優雅的水牢,秋雪一看,卻是瓊玉,秋雪喊道︰「姑娘,姑娘。」瓊玉睜眼一瞧,依稀識得秋雪,問道︰「姑娘你……你怎麼在此?」秋雪說道︰「我們是來找人的。」瓊玉問道︰「那海龍蚌可有奇效?」秋雪垂首道︰「我們要救的人已經被關在這里了。」
瓊玉一听,說道︰「師父果然去抓人了,但是那位姑娘不在這里,我也不知在何處。」秋雪听後,只覺好是失望,問道︰「這里還有什麼地方是關人的?」瓊玉思量片刻,說道︰「要說關人的,還有一個瓊花水閣,不過那里在最高處,正所謂高處不勝寒,那里很冷,而且很危險。」秋雪說道︰「再怎麼難我們也要試試!」
忽然一人說道︰「要試就在這里試吧!」卻見瓊花宮主站在身邊,至于她何時來的誰也不知道,忽然天羅地網罩下,將三人鎖在網里,說道︰「把他們帶到大堂。」
瓊花水閣,在瓊花宮最高層,雲霧繚繞,若說風景確實很美,在此看著r 出r 落,的確別有情趣,只可惜這里太冷清,而且沒有z y u。繞著盤旋的山,瓊花水閣煢煢d l ,凌雲而建,雲靈憑欄而望,鳥聲啁啾,成雙成對飛回巢穴,語聲歡快。
雲靈緩緩回到屋里,她感覺又回到了雲淚山的生活,孤獨,寂寞,空虛,她漸漸厭惡這種生活,月s 暖融融照在窗前,雲靈想念和破曉在一起的時光,每當想起那些場景,她就不會害怕。
一起哭,一起笑,從不欺謊,就算沒有月光,也能看見對方。愛,就有這種力量,讓天下有情人不再害怕,不再失望,絕不放下對方。
雲靈說道︰「破曉哥,你孤單嗎?我吹一首曲子給你听吧。」樂聲想起,黑夜里最高處響著世間最美麗的聲音,鳥兒听了停止歡叫,一只只盤旋在閣前,有的飛到雲靈手上,雲靈開心地模了模小鳥,鳥兒在雲靈手上輕輕啄了幾下。雲靈看著遠處,忽然不敢再看遠處,有著一種莫名的心痛。水閣的月s 也在瓊花映襯下更加明亮,明晃晃的,灑在雲靈心中,很舒服,月光照在眼淚上,很閃爍,美得讓人落淚。
破曉此時躺在一張床上,忽然叫道︰「雲靈!」忽地坐了起來。他看了看四周,是一家醫館,一位老者正在磨藥,說道︰「你小子命可真大,中了這劇毒還能活著麼久,是練家子吧。」破曉咳嗽著站了起來,說道︰「多謝前輩相救,在下還有要事,待在下回來定當向您致謝。」那老者說道︰「不用了,其實我也不過是路過,見你還有口氣,就把你救了下來,去找姑娘?」破曉問道︰「您怎麼會知道?」那老者哈哈笑道︰「你在昏迷了還在喊雲靈雲靈的,不是姑娘又會是誰?」破曉說道︰「她是我的朋友,我這就要去瓊花宮救她。」
那老者笑答道︰「朋友?不簡單吧,年輕人關于這方面就是太扭捏,有感覺就說出來,到時可別名花有主空自嘆!」破曉笑道︰「至于這個,在下還是以後再說吧,凡事講求個緣。」那老者嘿嘿說道︰「瓊花宮可不是好去的,你的毒還需慢慢治療,現在也只是暫時壓住,你現在這樣子去不是送死麼?」破曉黯然道︰「前輩有所不知,她受了重傷,不能拖延了……」
那老者站了起來,雪白的胡子飄飄揚揚,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好自為之,是不是找不到瓊花宮?」破曉點了點頭,那老者說道︰「我帶你去,正好我要去采些藥來,你腳步快些,可別跟不上。」
破曉只覺這老者很不一般,于是站起身來跟了上去,那老者背起竹樓,拿起藥鋤,說道︰「走吧。」于是走出屋外,破曉只覺一股股濃重的藥香味襲來,他跟著老者走出門去,只見老者健步如飛,腳下似乎沒有踩著地一樣,從容而過,破曉提氣一趕,跟了上去,那老者一見破曉步伐,眼里似乎微光一閃,但並不說話,後又喊道︰「小心別走丟了!」破曉喊道︰「那我來啦!」于是施展踏雪尋梅,追了上去,又運用碧蓮踏波,委實也如老者一般追上前去。
老者笑道︰「好,跟著我的步法走,一步都不許走錯。」說罷腳步一轉,似醉非醉,似倒非倒,一步一歪,忽而向左忽而向右,破曉一步不落跟上,只覺胸中毒氣慢慢上升,忽然哇地一口黑血吐了出來,頓覺神清氣爽。
老者哈哈笑道︰「好啦,你的毒解掉了,想不到你有這般深厚內力,十天的毒這麼快就解掉了。」破曉一听,心中大喜,急忙拜謝道︰「多謝前輩相助,不知前輩……」老者攔住道︰「別問我是誰,我只問你白鹿翁跟你有什麼關系?」破曉說道︰「其實在下也是小時候見到了他,他帶我去了一個山洞修習了些武功。」老者哈哈笑道︰「原來就是你呀!他可是給你一本書了?」破曉點了點頭,老者說道︰「這個玩俗又拿後輩尋開心。」但忽然眼神擔憂說道︰「你的武功……很是奇怪,雖然甚是玄奧,變化無窮,卻受一樣東西的限制。」
破曉一听,說道︰「但請前輩提示!」老者搖頭道︰「武功既是你的,就該你去發現,有這樣東西時你會萬夫莫當,但一旦消失,你的武功也會……」他希冀地說道︰「但願此事不要發生,不過我猜不透你的武功,也許我所言未必是真,一切就都由你發掘,快去救人吧,只是對面的小島你千萬別去,穿過這條山道你就到了瓊花宮,我救你一命,可別在此送命。」說罷腳下一蹬,飛到另一面,揮鋤采藥。
破曉穿過狹長的山道,便到了瓊花宮,見到四周景s 破曉忽然想起雲淚山的風景,破曉抹了抹眼淚,繼續向前,忽然一個宮女從瀑布里走了出來,破曉忽的上前,將她拖到一個角落,說道︰「這位姐姐,我無心傷你,你只要不喊,我不會傷你。」此時破曉清除毒素之後,渾身清爽,顧及到雲靈安危,又將計策盤算一遍。
那宮女點了點頭,破曉問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抓來的姑娘在哪里?」那姑娘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啊啊地說著,原來是一位啞女。破曉一見,也不禁生起憐惜之心,于是放開她,讓她比劃,啞女在地上寫道︰「不知,送飯。」破曉一見,點了點頭,啞女又寫道︰「有人,宮殿。」
破曉細想之下,決定闖進宮殿,問個究竟,于是微笑向啞女致謝,啞女臉一紅,提起籃子就走了出去。
宮殿里,秋雪,楚煜,鳴鸞三人被帶了進來,卻見到秦落痕安然坐在椅子上,手邊還端著一壺茶,鳴鸞一見,指著秦落痕道︰「你……快救我們。」瓊花宮主喝道︰「玉書山莊公子面前休得無禮!」鳴鸞哼了一聲,說道︰「本姑娘還是碧玉山莊的大小姐呢。」
秦落痕放下茶杯問道︰「宮主,這三位在下認得,不知他們所犯究竟何罪?」瓊花宮主說道︰「公子怎會認得這三個滄浪派的賊人,不僅傷我徒兒,而且還想燒我瓊花宮,此又闖進水牢,圖謀不軌!」鳴鸞鬧道︰「你……你這個老妖婆,誰要燒你宮殿?誰傷害你的徒弟了?」秋雪細細一想,想到破曉打傷的瓊霄,這才恍然大悟,但此事也是對方有錯在先,怎可怪罪滄浪派?然而對于什麼火燒瓊花宮一事秋雪更是匪夷所思。
秦落痕說道︰「滄浪派乃是武林大派,怎會做出這些事情?我想宮主不會是搞錯了吧。」瓊花宮主指著里屋說道︰「里面我的徒兒,還躺在那里,今天在二十四橋被一個少年所傷。」秋雪忽然怒氣說道︰「那是因為你的徒兒百般阻撓我們取海龍蚌,還暗箭傷人!」瓊花宮主喝道︰「信口雌黃,我的徒兒個個乖巧伶俐,若不是你們強搶,我徒兒怎會……」鳴鸞不屑道︰「誰知道你寶貝徒兒個個是不是和你一樣老不死?而且很不幸的是傷你徒兒的也不是滄浪派的人,他只是略懂滄浪派的小功夫罷了。」瓊花宮主問道︰「那他是何派?」鳴鸞說道︰「無門無派呀,你管得著嗎?」
瓊花宮主一听,大為惱怒,一掌就向鳴鸞擊來,秦落痕正想阻攔,楚煜忽然大吼一聲,一掌和瓊花宮主對上。瓊花宮主落回原地,說道︰「楚煜,別以為你學了《易筋經》我就怕你,要不是見你孝心有佳,而且武學天賦甚高,我早殺了你,此事與你無關,你大可不必攪進來。」楚煜說道︰「我乃滄浪派弟子,怎能不管?」
瓊花宮主冷笑道︰「笑話,誰不知少林《易筋經》非少林弟子不傳,你怎還是少林弟子?」楚煜說道︰「你又怎知我的《易筋經》是少林方丈和長老傳給我的?」瓊花宮主一听,微微顫道︰「難道……是了然禪師?」楚煜笑道︰「他老人家本就不講什麼規矩,他傳我武功,又何須進少林寺?」
瓊花宮主說道︰「看來你是和我作對到底了?既然這樣,還是斬草除根的為好。」楚煜淡淡地說道︰「求之不得呢。」瓊花宮主冷笑幾聲,正y 出手,忽然秦落痕打住道︰「住手!兩位在我面前不分青紅皂白就大打出手,未免太不給秦某面子。」瓊花宮主說道︰「秦公子,待我解決了這幫余孽,我再和你商量玉書神俠交托之事。」秦落痕說道︰「此事我們可以慢談,但是恕我冒昧,滄浪派和你們的恩怨我倒很想插手。」說罷站了起來,說道︰「當時還有誰在場?」瓊花宮主說道︰「來人,給我把瓊玉帶來。」
瓊玉走上前去,瓊花宮主問道︰「瓊玉,當時是怎麼一回事,你倒說來听听。」瓊玉指著秋雪,說道︰「當時是這位姑娘和一位公子要取海龍蚌救人x ng命,但師姐不肯,于是就打了起來,但那位公子絕無傷人之意,我就把冰魄寒蟬給了這位姑娘,但是師姐忽然放出毒蒺藜,打中了那公子,他一怒之下就打傷了師姐。」
瓊花宮主臉s 一變,鳴鸞說道︰「老妖婆,听見沒,是你徒弟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瓊花宮主哼了一聲,說道︰「那小子中了我的獨門暗器毒蒺藜,也活不了幾天了。」說到這里,忽然又厲聲說道︰「那要燒我瓊花宮是怎麼一回事?」秋雪眉頭一皺,說道︰「誰說要燒你瓊花宮了?」瓊花宮主說道︰「你們搶了張阿三的錢財,還揚言……」鳴鸞一听,哈哈笑道︰「你這個老妖婆,不但丑,還笨得可以,那張阿三是個無賴,你竟然相信他?」秦落痕笑道︰「是啊,此事我也略知一二,那張阿三確實是個無賴。」楚煜道︰「只可惜他死了,不然就可以來個對證。」
瓊花宮主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那姑娘就在瓊花水閣,你們去接她吧。」秦落痕說道︰「那這樣就皆大歡喜了,原來就是一場誤會。」秋雪伸手說道︰「那毒蒺藜的解藥呢?」瓊花宮主冷笑道︰「一命換一命,天經地義,解藥你們是別想要的,而且恐怕那小子已經毒發身亡了,再不去救人小心我反悔。」秋雪恨聲道︰「你……」楚煜攔住道︰「先救了雲靈再說。」秋雪點了點頭,正要出去,忽然破曉走了進來,喊道︰「瓊花宮主,告訴我雲靈在哪?」
秋雪一見破曉,心里甚是快慰,瓊花宮主見到破曉安然無恙,問道︰「你怎麼還沒有毒發?」破曉哈哈笑道︰「救你那點小毒,我早好了。」瓊花宮主一听,眼神一變,忽然下令道︰「把他們都抓起來,听候處置!」鳴鸞喊道︰「你……你言而無信!」瓊花宮主嘿嘿一笑,手勢一打,數名女子圍了上來。
秦落痕急忙攔住道︰「這……」瓊花宮主並不理會,秋雪瞪了破曉一眼,說道︰「笨蛋,本來就要救出雲靈了,又被你破壞了。」鳴鸞打著破曉肩膀說道︰「死破曉,爛破曉,好事被你糟蹋啦!」破曉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楚煜說道︰「先別吵了,想必破曉不來她也會反悔,此人y n晴不定,大家小心。」
秦落痕飛身而來,攔在幾人面前,瓊花宮主說道︰「秦公子,我敬你是客,你快快讓開,不然我們之間的事也就免談了。」秦落痕打起扇子,說道︰「素聞瓊花宮之人雖然狠毒,但善惡分明,今r 一見,實在令秦某大開眼見,此事不談也罷。」鳴鸞一听,嘻嘻說道︰「好樣的,看來你也不是黑白不分之人。」秦落痕回頭對鳴鸞說道︰「你們快走,這里有我擋著,她不敢傷我的,救人之事以後再說不遲。」破曉說道︰「不行,今天一定要交出雲靈。」瓊花宮主一聲令下,外面石門忽然關上,說道︰「今天誰也逃不出去。」
幾名宮女手持白練,揮舞出去,破曉一躍而起,揮劍劈出,正所謂以柔克剛,白練揮舞恰到好處,傲雪劍根本劈不掉半分,鳴鸞看了看四周,忽然見到瓊玉眼楮一直盯著楚煜,想起吳雨弦一見到鳴鸞就抱怨之事,說道︰「楚煜就在這里,虧你們對他朝思暮想,現在還要對他出手,還有那個拈花惹草的秦落痕,當世兩大美男子,無數少女心中的眷侶,被你們這般對待,看你們還怎麼向天下的女子交待!」
此言一出,果然那些女子雙頰一紅,出手慢了幾分,破曉看準時機,一劍劈開一條白練,沖了出去,喊道︰「好妹子,說得好,接著講,還沒講我呢……」鳴鸞指了指破曉,說道︰「還有那個死破曉,雖然你們不認得他,人又不怎麼魁梧英俊……」說到這里,鳴鸞抓頭道︰「死破曉這麼一說還有沒有什麼好呀?不管了。」破曉一听,喊道︰「臭鳴鸞,可不可以說點好听的?」此時已經躍到瓊花宮主的面前。
楚煜見此機會一招韋陀獻杵,點中幾名宮女穴道,秦落痕搖起折扇也點住幾名宮女的穴道,瓊花宮主一見,飛身就向破曉打去,破曉腳下一挪,瓊花宮主擦身而過,破曉雙手一拉,拉住她的衣裙,向後一拖,瓊花宮主反腳一勾,凌空一轉,破曉也跟著飛了起來,破曉忽然一放開,瓊花宮主在自己力量帶動下向前飛去,但她拉住一根橫梁,又回了過來,與破曉對了一掌,破曉靠到雙掌,但不用氣,雙手一縮,瓊花宮主貼近時破曉借力打力,運氣向前一推,瓊花宮主忽地震了回來。
瓊花宮主問道︰「這究竟是什麼武功。」破曉雙肩一聳,說道︰「武功還是原來的武功,剛才無意間見到老楚的易筋經的打法,我就順便學學嘍。」其實《合璧心經》很大淵源來自《易筋經》,《易筋經》招式打法與「封字訣」,「破字訣」相互貫通,因此破曉誤打誤撞般地找到了一些門路。
瓊花宮主說道︰「習武之事,豈能兒戲,胡亂學習?」破曉說道︰「反正我就是胡亂打打,愛怎麼打就怎麼打嘍,你再不交出雲靈,別怪我不客氣。」瓊花宮主冷峻地說道︰「休想!」忽然雙手一舞,漫天瓊花飛下,每一朵瓊花都帶著一根刺,向破曉飛來,破曉左躲右閃之際,忽然瓊花宮主從身後一拳想破曉打去,秦落痕一見,急忙縱身向前,兩拳相對,和瓊花宮主各退兩步,秦落痕甩了甩手,說道︰「雪花綿拳果然厲害。」瓊花宮主說道︰「秦公子的明玉神功火候也不差。」
秦落痕的《明玉神功》與軒轅風的《冥域神功》自然是大不相同,一陽一y n,一正一邪,當年為了克制《明玉神功》,才有《冥域神功》現世,但是破曉自然不知,一听此言,以為是打傷雲靈的冥域神功,忽然一掌向秦落痕打去,秦落痕大驚之下一閃,破曉拉住秦落痕的衣襟,問道︰「說,軒轅風是你什麼人?」秦落痕扇子一打,閃了過去,說道︰「在下並不認得,這里恐怕有誤會,回去說不遲。」鳴鸞叫道︰「死破曉你腦子進水啦?自己人還打?」秋雪也說道︰「笨蛋,回去再說!」
破曉看了秦落痕一眼,說道︰「多有得罪,回去我定要問個究竟。」瓊花宮主說道︰「既然這樣,看在玉書山莊面子上要我放人也容易,不過我有兩個請求,一是我需要玉書山莊的雪花玉露丸。」秦落痕收起扇子,說道︰「這容易,回去我就快馬加鞭送來。」瓊花宮主點了點頭,說道︰「那二,就是我要這小子獨自一人從外面的小島進到瓊花水閣,不許別人相助。」秦落痕說道︰「這……」瓊花宮主說道︰「此事決定全在于你們,大不了我和你們來個玉石俱焚。」
破曉上前道︰「去就去,我們一言為定。」秋雪上前說道︰「破曉,你太胡來了,那里可是九死一生。」破曉回頭,看著秋雪,說道︰「姐姐,要是我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救不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秋雪看著破曉,眼楮閃著光,問道︰「你……你終于想明白了?」破曉說道︰「對,等我救出雲靈,我一定要一字一句告訴她我的心事。」秋雪點了點頭,說道︰「好樣的,這才是我的弟弟,想要就勇敢地去爭取,姐姐相信你。」
破曉點了點頭,說道︰「要是我沒有回來,你一定要救出她,好好照顧她,還有老楚,希望你們也……」秋雪眼里含著淚光,說道︰「傻小子別說傻話,姐姐也會等你回來的,你敢不回來的話我就不認你了。」破曉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就去,你可別反悔。」瓊花宮主道︰「我們擊掌為盟。」于是破曉上前,掌聲響亮的在四周回蕩。
破曉慢慢走了出去,鳴鸞上前道︰「死破曉,小心點啊,可別給我丟臉。」破曉笑道︰「臭丫頭還是趕緊找人嫁了好。」鳴鸞頓足道︰「你……」破曉哈哈一笑,走了出去。鳴鸞恨聲道︰「死破曉,你別回來啦!」但又小聲說道︰「敢不回來我就殺了你。」
秋雪等人正要走去,揣摩著怎樣助破曉一臂之力,瓊花宮主忽然說道︰「慢,幾位費盡千辛萬苦來了,何必急著走,于是下令賜座,說道︰「我們在此等候。」
破曉來到瓊花島,忽然那啞女沖上前去攔在他的面前,使勁搖了搖頭,破曉微微一笑,說道︰「那里我是非去不可的,那里有我最重要的人。」啞女一听,眼神淒涼,但依舊攔在面前,破曉說道︰「謝謝你,我非去不可。」于是向前走去,啞女忽然拉住破曉衣襟,掏出一個錦囊,轉身就走。
破曉打開一看,竟是一張完整的機關圖,破曉看了看啞女遠去的身影,說道︰「謝謝你……」又回身向瓊花島前去。
客棧里,吳雨弦醒來,正想吃些早點,卻發現沒有裴兒的影子,杜宇軒和楊思清也沒有回來,于是敲了敲裴兒的屋子,喊道︰「小妹,小妹,起來啦。」但他輕輕一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起來,里面卻沒有人,只有一封書信,寫道︰大哥親啟。
吳雨弦打開信,上面說道︰「大哥,裴兒有些事情想自己弄清楚,等我弄明白了,一定會去滄浪派找你,勿念,還有告訴小姐,希望她原諒裴兒的任x ng,裴兒字。」
吳雨弦跺腳道︰「傻小妹,這下我可怎麼向鳴鸞交待,不管了,還是快去找他們,都一夜了,我不在說不定出了什麼事了。」于是快步走去,尋找其他人的下落。
此時他剛踏出門口,就見到杜宇軒和楊思清走了回來,吳雨弦急忙將事情說了一番,杜宇軒嘆道︰「裴兒到底是怎麼了?」吳雨弦搖了搖頭,楊思清說道︰「也不知道你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連自己妹妹都照顧不好。」吳雨弦眼楮一瞪,說道︰「我又不是她的蛔蟲,怎麼會知道她心里是怎麼想的,還有,你們還是有江湖閱歷的人呢,怎麼會沒看出裴兒的心思?這話我們暫且不說,就說說你們找瓊花宮找得怎麼樣了?」杜宇軒說道︰「我們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感覺就像藏在地底一樣,看來我們要掘地三尺了。」
楊思清問道︰「秋雪他們還沒有回來?」吳雨弦說道︰「這不,我正要出去找呢。」杜宇軒說道︰「說不定他們已經找到了,一晚上我們都沒有見到他們。」吳雨弦說道︰「但願吧。」楊思清說道︰「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要不我們去街上逛逛,來了這麼久還沒有好好玩玩,說不定還能打听點下落。」杜宇軒同意道︰「也對,我們就出去走走吧。」
來到街上,他們四處打探秋雪他們行蹤,但昨夜下雨,都在家里,怎會見到外人?遠處有一間寺廟,人來人往,似乎香火甚是鼎盛,楊思清說道︰「走,我們去看看反正你也是佛門中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吳雨弦說道︰「怎麼又扯上我了?也罷,我們去看看。」
來到寺廟門前,上面寫著氣勢恢宏的「梵音禪寺」,吳雨弦說道︰「這里我熟,我來帶路。」于是走了進去,古剎鐘聲,青燈古佛,木魚聲起,一進去便覺得整個人瞬間涅槃,一尊金佛面帶佛容,凝目遠望,楊思清說道︰「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替他們求個平安簽,尤其是雲靈,她的病……」吳雨弦說道︰「我也要給我小妹求一支,我真擔心她。」
杜宇軒安慰道︰「裴兒曾經也在江湖上經歷過,應該會沒事的。」于是求了簽文,到一個老僧跟前去解簽,卻見那老僧不理不睬,杜宇軒恭敬地說道︰「大師,麻煩你解一下簽文。」卻沒想到老僧依舊不理睬,杜宇軒聲音略大,又喊了一聲,卻听見了呼嚕聲,只見那老僧早已睡去,吳雨弦說道︰「看我的。」于是喊道︰「念經結束了。」
那老僧忽然眼楮一睜,收拾行囊,收到一半,停了下來,這才清醒,看了看三人,說道︰「剛才是誰戲弄貧僧?」吳雨弦笑答︰「素聞出家人不犯貪嗔痴三戒,大師你……」老僧衣袖一拂,說道︰「我才不管這些,有事說事,沒事快走。」
楊思清心想︰「這位大師好大的脾氣。」老僧接過簽來,眼楮忽然一亮,說道︰「這……怎麼會有這樣的簽?」杜宇軒心里一懸,問道︰「大師,究竟是吉是凶?」老僧說道︰「難料啊難料,這卦象顯示的竟是一片混沌卦象,這……完全不知究竟是哪一卦,又像歸妹卦,又像離卦同時有龍戰于野,其血玄黃,又有飛龍在天,這……怎麼會有這樣的……你們這是求兩個人?」杜宇軒說道︰「正是。」
老僧說道︰「這兩人可是牽涉到一批人呀,一個是身受重傷,一個是苦情孽債。」吳雨弦打住道︰「等等,你說一個重傷,那未必是假,但另一個怎麼會是苦情孽債?」老僧說道︰「這你別問我,我就是就事論事,你有意見,另請高明。」他又看了看吳雨弦,問道︰「你可是少林弟子?」吳雨弦眼楮一亮,問道︰「這也能算?」老僧說道︰「這哪還用算?我這一卦算不出來,也不收你們的錢,你們請便……」
吳雨弦不屑道︰「算卦的都這德行……」于是離開。就在此時,老僧忽然將簽一扔,插在牆上,吳雨弦說道︰「算不出也不必拿簽子撒氣吧。」杜宇軒留了個心眼,忽然拉住道︰「且慢。」于是走到牆邊,一只蒼蠅被定在牆上,只听那老僧說道︰「真是人心不古,世道r 下,暮ch n就有蒼蠅,善哉善哉……」
杜宇軒急忙走到老僧面前,問道︰「前輩果然是隱秘高人,在下滄浪派杜宇軒,還請前輩指點一二。」老僧只是閉目不語,楊思清走上前去,對杜宇軒說道︰「若是有緣,定能再見,我們先回去吧。」
吳雨弦也頓時對老僧佩服萬分,心想︰「還好我說的話沒被他听見,不然我就慘了。」就在此時,那老僧說道︰「少林小子,以後講別人壞話聲音小點,小心我三更取你x ng命!」
回到客棧,杜宇軒和楊思清依舊對今r 之事甚是好奇,吳雨弦說道︰「別急,今天晚上三更我們就能知道了。」杜宇軒問道︰「你怎知道?」吳雨弦說道︰「老和尚不是說了麼,今晚三更就取我x ng命。」說罷拿起個杯子扔了扔,又說道︰「那我就只好讓他來取咯。」
楊思清笑道︰「想不到你還有這般悟x ng。」吳雨弦說道︰「唉,佛門中人都這樣,動不動就帶有隱喻,我都不知被我師父隱過幾十次了,早就有感覺了。」杜宇軒看了看窗外,說道︰「但願我們還來得及。」
破曉來到島上,忽然覺得此處風雷忽作,無數瓊花不僅掩蓋自己,更是掩蓋住了眼前的所有敵人。他一步步走進去,只覺瓊花擺得甚是微妙,他曾略看神算的那本書,對奇門遁甲通曉一二,他細細一看地圖,就知道生傷杜景死各個方位,他剛到生門,忽然眼前一黑,他身上的傲雪劍被一雙小手刺溜一聲拿走,破曉定楮一看,竟是一只猴子快速從他身上掠過,搶走了他的傲雪劍,而且迅速回到猴群中,破曉頓足道︰「該死的猴子,看我不烤了你!」只嘆地圖上只有機關標示,卻沒有動物標示。
破曉施展輕功追到猴群中,卻見猴子都伸臂抓住樹枝,輕巧的飛過,破曉礙于樹木叢生,需要左躲右閃,自然追不到猴子。破曉心里一急,心想︰「決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劍沒了以後可以再來取,雲靈已經拖不得了。」于是轉身回去。說也奇怪,就在這時,那些猴子又回頭過來,在破曉身後活蹦亂跳,似乎在向破曉挑釁,破曉看了一眼,心里怒火壓住,不去理會,權當是一群瘋子。
那些猴子見破曉遠去,追了上來,攔在他的面前,不讓他走,破曉又看了看地圖,雖然另一邊有機關,但可以輕松越過,于是轉身向另一邊飛去,就在他快要接近機關時,那些猴子迅速又攔在他面前,還不住跳舞,破曉心里一怒,吼道︰「滾開!」
就在此時,拿劍的猴子忽然一滑,卻是不偏不倚踩在了機關上,破曉一個縱身,上前拉住,衣服被飛來的亂箭撕破,還好他瞬間躲閃,沒有受傷,他又將猴子一拉,傲雪劍掉進洞里,洞里插滿利劍,猴子倒被拉了上來。此時也許猴子都被剛才那一幕驚嚇了,停止吵鬧,破曉瞪了猴子一眼,向前方走去。
忽然他肩膀一疼,卻見剛才那只猴子抓住了他,破曉使出內力一震,將猴子震在地上,他一回頭,發現許多猴子手拉著尾巴,一只只連在一起,向洞里延伸,不多時,又一只只拉起,傲雪劍被拿了出來,一只猴子將劍交到破曉手里,然後都一起圍在了被破曉震在地上的猴子周圍。
還好破曉沒有使出多大力氣,那猴子慢慢站了起來,見到此情此景,破曉鼻子一酸,抱起那只猴子哽咽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他模了模猴子的毛,那只猴子叫了一聲,向破曉身上蹭了蹭,表示喜愛,破曉問道︰「沒弄疼你吧?」那只猴子似乎在對破曉微笑,破曉說道︰「我還有要事,我先走了,以後別搗蛋了。」
就在破曉慢慢離去的身後,許多猴子聚在一起,向破曉叫著,向他送別。
破曉進到洞中,里面一片漆黑,他到外面找到兩塊火石,生起了火,照著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