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第二十八章 醉影驚鴻躍澄空,揮袖撫琴意朦朧

作者 ︰  靈月

在天際伸出,一股力量被莫名驚醒了,所以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如此明亮,黑夜的黑已經不再屬于這里,只是剝奪了黑夜的黑,這對黑夜來說,是公平的嗎?就好像一味打壓一些邪門歪道,給正道撐上一把冠冕堂皇的保護傘,公平嗎?

世上本無所謂黑道白道,因為一些門派當著人們的面做好事了,所以就是正道,而一些門派行為古怪,略有些偏激,而其實心腸比誰都好,這樣的人,就被堂而皇之叫做黑道,這,可以嗎?

是誰在救贖誰,又是誰在欺騙誰?

雲紫衣仰望星空,當星星的光亮被煙火徹底遮掩時,他胡思亂想,幾天來在修羅山待得多了,漸漸喜歡上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其實他們生活很開心,又或者,如果秦霄沒有那麼自私,那麼或許雲紫衣沒有那麼恨她。

人x ng的貪婪腐蝕一切,包括人心,而人x ng的貪婪又是人心所想,這樣,就是一個矛盾,誰造就了誰,誰傷害了誰,是誰一把火燎亮了誰,又是誰用火吞噬了誰。

星辰湮沒,雲紫衣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星星一點光,它們只要這一點,就一點而已,這樣的奢求難道還不能滿足嗎?」

清脆的呼嘯,煙花飄零,化作了多情的雨,秋雪飄散著頭發,緩緩走在盛開的煙花間,五彩的亮光,將她映襯得格外清秀,格外美麗。

楚煜走在她的身後,淡淡的走著,他永遠這樣淡定,現在的他很閑適,一切順其自然,憑借卓越的天賦武功j ng進如斯,佳人相陪,只要如此而已。

鳴鸞和裴兒望著天上的煙火玉顏舒展,深深陶醉,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間,她們仿佛是仙女一樣,歡快自在,而就在這時,鳴鸞的腳步忽然停住了。

他一來,天地間風雲忽然變換,一身白衣,飄飄揚揚,向她走來,但看著他的腳步,鳴鸞心里忽然一涼。

秦落痕,此刻真如落葉一般飄下,不留一絲痕跡,他冷冷看了鳴鸞一眼,鳴鸞也只是看著他,嘴里卻吐不出一個字來,兩人卻像是有著共同的想法一般,他們的眼楮,此刻忽然變得如秋水,波瀾不驚。

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紛擾之間,我听不到你的苦,為何不能對我說出你的無助?

冥冥之中心很疼,想找個人緊靠,呼吸著輕柔的氣息,感受著強烈的心跳。

天知道,誰對我如此重要,天知道,我是否動了真心,天知道,誰能護我到永遠。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已經能夠感受到他的氣息,而此時心里卻重重墜下一塊石頭,一塊冰涼的石頭。

「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玩。」他淡淡一笑,卻是苦笑,在朦朧的眼里,有著無奈,有著苦衷,但鳴鸞定在那里,那一句輕柔的聲音,輕得裴兒都沒有听到,卻重重打在鳴鸞心間,給了她猛烈一擊。

都道是女子善變,可又有誰知道男子的心同樣善變,而且不亞于女子。

他們自以為有著抱負,可以逍遙胭脂之間,視女子如玩物,也可以自以為有著包袱,將女子棄之如狗芻。

抱負,包袱,其實都一樣,一樣可以將一位女子深深傷害,將天下間的女子深深傷害,此時他們,還將自鳴得意,吟詠「天涯何處無芳草」,好逍遙,好快活,好多情!

鳴鸞只是輕聲道︰「我知道,你以後不要找我了。」說罷不再看秦落痕的眼楮,秦落痕沒有說話,只是靜靜離開。

沒有說一句話,卻比說了一千句一萬句還要多,還要厲害!

鳴鸞模了模自己的心,忽然想道︰「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我喜歡上了他?」她的心越跳越快,腳步也越走越快,全然忘記了身後的裴兒。

裴兒見鳴鸞突然走得如此之快,急忙趕上,叫喊著鳴鸞,鳴鸞卻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到,或許是煙花呼嘯的尖銳掩蓋了一切,將一切悲傷沖走,堵住,直到悲傷逆流成河。

裴兒裙衣擺動,追上前去,眼前忽然被一群大漢攔住,柔弱的身軀向前一撞,微微一個踉蹌,身上的一對鴛鴦玉佩掉在地上,那是蕭羅衣留給她的遺物,她急忙彎下腰伸手去撿。

她的手忽然冰涼起來,她的手觸踫到了另一只手上,此刻流動的人群仿佛頓時停止,整個世界只留下他們兩人,裴兒看著眼前一位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煙波里忽然閃爍,在她眼里眼前的男子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她最想忘記的人。

光影飛轉,兩人同時拿著一只鴛鴦站起,那男子拿在手里看了看,交還到裴兒手里,目光冷峻,而那雙目光,被雲紫衣見到,一定認得出來他是誰,只是裴兒,她知道嗎?

或許她連他叫龍翠衫都不知道。

裴兒低頭說了聲謝謝,龍翠衫說道︰「不用客氣。」說罷就轉身離開,消失在煙花的光環里。裴兒望著消失的背影,只留下她一個人,孤獨地站在那里,孤獨地面對整個世界。

的確,在這個世上,她一只孤獨,一直孤獨下去。

煙花下,隱約有幾只蝙蝠在飛舞,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卻是靈翼四魔在歡快飛轉。

煙花下,一群女子笑得比花還燦爛,漫天煙花下花瓣紛飛,彩蝶谷的女子時而向一些男子傳來溫柔一眼,時而像一只蝴蝶一樣翩翩起舞,歡歌笑語。

煙花下,幾個人行蹤飄忽不定,y ny n森森,是招魂無常享受陽世的快樂。

煙花下,西域大漠的豪俠在痛飲,在跳躍西域特有的舞蹈。

而在靈翼四魔身後,又有幾點影子從遠處飛來,就在剎那,幾只飛箭悄無聲息飛過,將人影sh 落,一切都干淨利落。

在重重人群里,走出來一個人,她女扮男裝,卻掩蓋不了她的清秀月兌俗,像水里的玉一般。

水玉寒,好久不見。

她如今是玉樹山莊護衛,一身男裝更顯得飄逸瀟灑,她來到玉書神俠身邊,低聲道︰「莊主,解決了。」玉書神俠微微點了下頭,說道︰「他們還是不死心,真可謂無孔不入,明天就是玉書大典,不能有一絲失誤,玉寒,這陣子真是辛苦你了,一郎呢?」水玉寒說道︰「他還在部署人馬,只不過這樣守株待兔,敵明我暗,很是不好對付。」

玉書神俠眼神迷離,嘆道︰「要是笙寒在就好了。」

水玉寒急忙說道︰「莊主,方公子已經向這邊趕來,今晚就會到。」玉書神俠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我們勝算就絕對把握了,玉寒,你先去吧。」水玉寒恭敬說道︰「是!」

在玉書山莊一個偏僻的角落,雲紫衣四處走動,龍翠衫走來問道︰「你來這麼鳥不拉屎的角落做什麼?」雲紫衣回過頭來,眼楮里流露出詭異ji n詐的神采,笑道︰「老兄,現在我不來這里去哪里?」

龍翠衫微微一怔,忽然明白過來,指著雲紫衣笑道︰「好你個林破曉,難怪主人這麼器重你,歪腦筋果然一大堆。」

雲紫衣笑道︰「過獎,既然這里沒有人來,那麼如果是我肯定會選在這里下手。」龍翠衫笑道︰「你果然有做壞人的天賦。」雲紫衣懶散說道︰「壞人也未必是ji n人啊。」

雲紫衣和龍翠衫悄悄站在樹後,一邊看著遠處的煙火,一邊靜靜听著動靜。良久,地面忽然輕輕震動,龍翠衫對雲紫衣說道︰「底下有動靜!」

雲紫衣疑惑地看向地面,忽然在牆角突起一塊,雲紫衣自信一笑,說道︰「這回是走地下,果然有一套。」

就在此時,地面泥土翻了出來,一個侏儒般的人影冒了出來,隨後一個個高大的人影也一一走出,在煙花的光芒下,顯得詭異,每一個人站姿都是像剛蘇醒的惡魔一樣,猙獰至極。

侏儒身形極快,帶動著那批死士像影子一樣一閃而過,雲紫衣忽然身形一閃,搶上前去,一把扼住侏儒咽喉,隨即瞬時轉過身來。

那批死士忽然看向雲紫衣,紛紛向雲紫衣涌去,雲紫衣看著那些人,扼住侏儒喝問道︰「說!血衣堂在哪里?」侏儒臉漲得通紅,死士紛紛涌上前來,雲紫衣縱身一躍,身形忽轉,一腳飛踢在幾個人身上,喝道︰「都給我停下!」

死士紛紛看了看,停在那里,雲紫衣喝道︰「說!」侏儒此時顯得十分驚慌,雙腿發抖,說道︰「我……我不知道。」雲紫衣臉上也顯得猙獰,說道︰「再不說我先殺了你,再一舉搗毀血衣堂!」

侏儒一字一句結巴說道︰「我……我不是血衣堂的,我們是鬼王界的。」雲紫衣的手忽然一松,愣在那里,喃喃道︰「盜墓的?」侏儒顫顫點了點頭。雲紫衣忽然眼楮顯得絕望︰「盜墓的來這里作甚?」侏儒顫顫巍巍說道︰「這里不是有財寶嘛,盜墓的也偷活人。」

雲紫衣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我真恨不得殺了你們!」忽然喊道︰「不好,打草驚蛇!」鬼王界的人互相看了看,死士們連同侏儒一齊跪下,磕頭求饒,一位雲紫衣是玉書山莊的人。

雲紫衣揮了揮手,說道︰「快走,這里不是你們久留之地。」

一群人互相看了看,身形一閃,鬼魅般離去了。

而在黑暗中,一陣輕聲細語︰「還好沒和鬼王界的蠢蛋搶先,想不到這里都有埋伏……」

雲紫衣默默回到龍翠衫身邊,龍翠衫早已將一切看在眼里,只能安慰道︰「不要著急,一定有辦法。」

雲紫衣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說道︰「都怪我,要是先放一批人進去,再把其他人引出來,這樣就能松懈他們的戒備,這一下可好,都完了。」

龍翠衫看著雲紫衣失魂落魄卻又堅定的眼神,不禁想道︰「這小子,雖說事後諸葛亮,但想得比許多人透徹多了。」他一抬頭,忽然見到雲紫衣已經到了遠處,急忙喊道︰「喂,等一下!」

就在龍翠衫追趕之際,忽然雲紫衣停下了腳步,听見雲紫衣似乎問道︰「這麼早?」黑暗中有一個身影說道︰「鬼谷子打探到一些新消息,和我來。」

說話的正是段星沉,龍翠衫一听就能听出來,于是急忙跑上前,段星沉和他相視一笑,雲紫衣急忙說道︰「快帶我去,走。」說罷三人身形一動,消失在了黑暗之處。

而在三人消失的剎那,又一批人緩緩從黑幕中走了出來,一位帶頭的人說道︰「看來我們有一個難纏的對手……」

另一個人說道︰「不過頭領技高一籌,想到以逸待勞,後發制人。」帶頭的人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行動!」

于是他們再度消失在黑暗之中。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是要知道,在驕傲的黃雀背後,一般會有一位獵人在等待著,有時候一些場景,往往也會是假象……

秋雪和楚煜兩人走在燦爛的煙花間,鳴鸞和裴兒也不見了影子,兩個人走在嘈雜的人群里,但內心卻是很靜很靜,沒有多余的話語,但不顯得蒼白無趣,而是透著淡淡的溫馨。

這一切本來很正常,但是在寂靜的背後,忽然破空傳來一陣尖細的呼嘯,這聲音恰好是向秋雪那邊飛去,楚煜忽然大喝一聲,一下子摟住秋雪,身形一轉,伸手抓住了一只利箭,箭頭透著幽幽綠光,一見就知涂上了劇毒。

看著幽幽箭光,楚煜微微出神,緊緊皺著眉頭,秋雪也才剛剛回過神來,看見楚煜皺眉的模樣,問道︰「你說這是誰做的?」楚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就知道一切都不會那麼順利,現在想破壞玉書大典的人已經快要蠢蠢y 動了,我們要小心些,先去找師父。」

秋雪點頭道︰「那我們把鳴鸞找來一起去。」楚煜搖了搖頭說道︰「來不及了,這事還是越快告訴師父他們越好,說不定……」秋雪看著楚煜擔憂的眼神,似乎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但還是問道︰「說不定什麼?」楚煜眼楮一閃,說道︰「說不定有人已經被暗殺了。」

秋雪終于還是听到了這句話,但更大的隱憂也浮在她的心里,卻沒有說出,和楚煜急忙向掌門那邊的看台走去。

看台上,杜鵬羽和了空禪師、李寒風幾位指著煙花甚是贊美,獨獨沒有和水淒霜說一句話,水淒霜眼楮里透出的一直是一種淡漠的神s ,忽然听到底下一陣s o動,卻是秋雪和楚煜急著上來卻被守衛給攔住了,三人正在為此事爭論不休。

玉書神俠看了一眼,說道︰「讓他們上來。」守衛一听此話,急忙避開,杜鵬羽見到秋雪和楚煜,心里是又驚又喜,了空一見到楚煜,也甚是歡喜,對杜鵬羽說道︰「令徒如今是越發神采飛揚,造化驚人呀。」

杜鵬羽想到楚煜學習少林絕學《易筋經》,但少林方丈卻一笑而過,從不計較此事,委實寬厚,因此心里對了空大師也很是尊重,他笑道︰「大師,在下在此謝過了。」了空哈哈笑道︰「天下武學本歸天下人所有,又何須什麼門派之分,杜掌門,一切都是因果造化,無須言謝。」

秋雪和楚煜一一向玉書神俠和諸位掌門拜過,杜鵬羽見到兩人慌張的樣子,心里想到也許發生什麼大事,但出于禮節,首先喝問道︰「秋雪,煜兒,何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秋雪呈上毒箭,說道︰「師父,莊主,你們請過目。」

杜鵬羽接過毒箭,看著幽幽綠光,忽然臉上也露出驚愕的神s ,他又將毒箭交到其他掌門手中,了空看過之後,大嘆道︰「造孽啊,他們又回來了。」

玉書神俠正襟危坐,看著諸位的臉s ,笑道︰「可是有箭光幽綠的毒箭?」楚煜答道︰「正是,我怕有人要對這里人下手。」玉書神俠點了點頭,說道︰「血衣堂恐怕已經闖進來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現在他們還有這分能耐。」

秋雪此時在諸位掌門周圍,心里也微微透著緊張,她深吸一口氣,說道︰「莊主,我怕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擔心他們會借此將各派一網打盡。」

玉書神俠微微一笑,說道︰「程秋雪,楚煜,這件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你們接著去好好游玩一番,無須為此事擔心。」

秋雪和楚煜恭敬地向諸位掌門拜別後,就向下面走去,而就在秋雪轉頭的瞬間,煙花的亮光一閃,忽然看到一張絕美的面容,而那張面容,讓秋雪的心忽然一怔,那張絕美的面容,竟有七分長得像自己,好奇而溫婉的眼神,從水淒霜的眼楮里傳向秋雪,秋雪以為是自己慌張的幻覺,但心里還是噗通直跳,急忙走了下去。

兩人離去後,玉書神俠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諸位回去後還是要讓自己的弟子多加小心才是。」

無獨有偶,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陸續有弟子傳報有人受傷中毒和發現毒箭的事情。在場的掌門們也都開始出現擔憂的神s ,就在此時,一位弟子說道︰「大師兄方笙寒求見。」

玉書神俠點頭道︰「讓笙寒在書房等我。」

書房里,方笙寒靜靜站在玉書神俠跟前,玉書神俠問道︰「笙寒,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方笙寒恭敬拜道︰「師父,要處理好這件事情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玉書神俠臉上露出欣慰而又好奇的神s ,說道︰「你倒是說說看。」

方笙寒說道︰「如果對付無孔不入的血衣堂,光靠我們玉書山莊的實力確實能夠一拼,但是苦于山莊里人馬調停許多都用在籌備玉書大典,所以我們現在漏洞較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血衣堂是從師母的靈堂那邊過來,因為師母靈堂一直是禁地,弟子們也都沒有想到那里。」

玉書神俠一听,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那里,直到看煙花時我才記起這件事,確是我的疏忽。」

方笙寒又接著說道︰「還有就是現在許多弟子受傷引起s o亂在另一面中說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首先這樣就暴露了血衣堂,我听說血聖已經傳到了一位年輕人手里,也許他還沒有過經驗,只是想一味報復,這確實是他的失誤,通過這一點,我們就能抓住他們的命脈。」

玉書神俠笑道︰「接著說。」

方笙寒接著說道︰「現在許多弟子受傷,這樣就能把各派的目標全部都聚集在血衣堂上,方便把所有人團結起來,同仇敵愾,利用各派的優勢,守衛好玉書山莊。」

玉書神俠滿意地笑了笑,說道︰「笙寒,你果然不負我所望,現在所有的事都由你調配,還有,我想問你你會如何調配這些弟子?」

方笙寒衣袖一揮,展出玉書山莊的地圖,指著地圖說道︰「滄浪派弟子無論劍法還是輕功,都是一流,可以在神泉瀑布一帶隱藏,這里飛檐很多,便于輕功施展。少林弟子棍法j ng湛,可以在後院結成陣法,守護好各個要道。蜀山弟子常年在山中修行,後山可以交給他們。昆侖弟子因為掌門新任,會缺乏一些經驗,不如就讓他們在前山守衛。我們玉書山莊弟子全力守護玉書神殿,保護好玉書。丐幫弟子善于偽裝,可以安置在我們下人中間,或許有些委屈他們,但在下層一定有很好的保障,還有關外弟子,在大漠孤煙一帶把守。龍涎谷的弟子善于用迷香,可以在一些罕有人跡的地方施放迷香。茅山弟子明天才到,他們善于道法,可以分開行動,每派都叫上幾位茅山弟子,可以萬無一失。再有就是金國,西夏,大理幾位前輩,他們深居簡出,不與外界接觸,但是其實是一直在關注中原各派,他們的密探,高手也是許多,可以和他們計較一番,用來調查此事。還有就是‘一不做二不休’、‘魑魅魍魎’、彩蝶谷一些奇人,他們的做派更是匪夷所思,分布在各處隨時听命,他們手段不管毒辣與否,都會一一施展,正好彌補了許多門派的缺陷,能有大大的作用。還有……」

于是在這一夜,方笙寒將所有人馬一一部署,布置極為j ng巧,玉書神俠不住點頭微笑。

各派弟子受傷中毒一事漸漸傳得沸沸揚揚,但是方笙寒的到來,玉書神俠如虎添翼,一一將事情交代給了各派掌門之後,所有人無不支持方笙寒,定要報了此仇,很快,各部人馬安置妥當,卻又無聲無息。

庭院深處,有著四間房子,顯得與外界隔離。

完顏博烈靜靜看著一本兵書,問道︰「我們的人派出去了嗎?」手下的人說道︰「就等將軍一句話。」完顏博烈合上兵書,說道︰「就算是要競爭也要堂堂正正,派出我們的密探,但不要告訴他們,危機時幫上一把,沒有事情時就好好查看中原各派。」

西夏一品堂里,所有人都在為此事爭論不休,但後來發現自己人也有傷在其中的,于是也派出自己的人馬。

大理天龍寺三位高僧和摩羅,摩訶講經論道,談及佛祖割肉喂鷹,天龍寺的長老說道︰「現在若是鼠輩在欺負一只大蟲,佛祖是幫鼠輩還是幫大蟲?」摩羅、摩訶兩位相視一笑,說道︰「既然佛祖能夠喂鷹,也能夠喂鼠,只不過一大批老鼠過多,我看還是幫助大蟲將老鼠趕到別處尋覓食物為好。」

擁翠山莊那邊,慕容岳對慕容翎說道︰「翎兒,你師父和其他兩位絕人都有事未能趕來,你身為大師兄還是過去照料一下諸位師弟才是。」慕容翎恭敬拜道︰「是,爹,大哥還沒來?」慕容岳一听,臉上忽然閃現憤怒的神s ,說道︰「不用管他,定是到哪里廝混了,孽子!」慕容翎一見慕容岳的神s ,急忙說道︰「爹,大哥也許真的有事……」

話說到一半,慕容岳攔住道︰「無須多言,翎兒,你快去吧。」慕容翎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恭敬地退了出去。

行走在路上,慕容翎忽然見到高樓上一位女子在靜靜地彈著曲子,她的模樣在慕容翎腦海里顯得格外熟悉,終于,他回想起來她就是在湖心小島上糾纏自己的女子,也正是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女子——蝶霜。

蝶霜安靜地在樓閣之上彈著飄渺的樂曲,慕容翎一躍而上,蝶霜的琴聲也停了下來,靜靜看著慕容翎,問道︰「公子可是有什麼事?」慕容翎停頓了片刻,問道︰「你可是蝶霜?」蝶霜搖頭問道︰「公子大概認錯人了,小女子一直在這玉書山莊彈琴,從未出去過,就連自己的姓名也都忘卻了,公子與小女子從未相識,又怎會認得小女子?」

慕容翎黯然片刻,說道︰「在下多有冒犯,姑娘見諒!」說罷一躍而下,向前走去。

蝶霜再度彈起幽怨的琴音,其中忽然夾雜著一些其他的音樂,不是別的,正是自己的眼淚滴落,一顆顆敲在琴弦上,奏出淒美的樂章。

正午時分,所有人都齊集在玉書山莊里最大的廣場,廣場後面就是看似懸浮的玉書神殿,里面記載著從古至今的俠士,記載著的,是一種榮耀。

玉書神俠高高站在台前,望著浩浩蕩蕩的人海,成千上萬的人同時聚集在此處,等待著最終結果的降臨。

玉書大典即將舉行!

而在另一處,黑暗的源頭盡出,雲靈和慕容雁依舊困在那里,此時兩人被困在同一個地牢之中,雲靈和慕容雁離得遠遠的,慕容雁看著雲靈出神的樣子,心神再次恍惚,他看著雲靈,問道︰「想什麼呢?」雲靈苦惱道︰「我就是不知道他們究竟要把我們困到什麼時候,就好像小時候爹娘把我關禁閉一樣,不過這樣也好,要是我和破曉一輩子關在這里,我也願意。」

慕容雁的心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問道︰「那要是我和你一直關在這里呢?」雲靈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血聖在此駕臨,笑問道︰「幾位在這里過得如何?」慕容雁一听,怒道︰「你究竟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血聖哈哈笑道︰「關到玉書山莊毀滅為止!」

慕容雁一听,臉上變s 道︰「你們真的已經進入玉書山莊?」血聖笑道︰「血衣堂的實力豈是他們能估量的?」

雲靈一听,急忙問道︰「那林破曉可是在那里?」血聖說道︰「林破曉?就是那個身形瘦小,輕功一流的女圭女圭?」雲靈點了點頭,擔憂地問道︰「對,就是他,他怎麼樣了?」

血聖哈哈笑道︰「他被老夫一掌打斷經脈,然後分尸了!」雲靈一听,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暈了過去。

慕容雁急忙沖上前去,抱住雲靈,過了好久,雲靈漸漸蘇醒,咬牙道︰「不會的,破曉不會……」慕容雁說道︰「你別信他的,雲靈,我替你報仇!血聖,我和你拼了!」說罷身形一閃,沖上前去,作拼命之態,雲靈坐在地上,只是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

血聖看見慕容雁來勢洶洶,急忙衣袖一揮,轉瞬就將慕容雁抓在手里,緊緊掐住慕容雁的脖子,慕容雁的臉變得通紅,漸漸發紫。

雲靈喊道︰「你放開他,你的目的是我,要殺要管,悉听尊便!」血聖哈哈笑道︰「小姑娘,這小子對你也算是有情有義,不如嫁給他算了,然後做我的弟子,如何?」

雲靈慘然笑道︰「血聖,你不要以為我害怕你,你放了他,他是無辜的。」血聖哈哈笑道︰「小姑娘,一個已經死了,你還想見到另一個人為你而死嗎?他的心思你早該清楚,現在林破曉死了,你不就正好可以嫁給他,沒有後顧之憂嗎?」

雲靈緊緊抱住腦袋,喊道︰「不要再說啦!你放了他!」慕容雁瞪著眼楮,臉s 發紫,舌頭都要吐出來,看著雲靈,說道︰「雲靈……快……走……我不強求你……」

雲靈看見慕容雁的樣子,仿佛看見林破曉在受酷刑一樣,她的心漸漸變得決絕,忽然慘然一笑,想道︰「破曉,雲靈對不起你了,不管你有沒有事,雲靈先走一步,要是你已經去了,雲靈這就陪你,要是你平安無事,雲靈不能陪你了,雲靈不想被人威脅,雲靈今生非你不嫁!破曉,雲靈去了……」

說罷雲靈閉上眼楮,舉起右手,就要像天靈蓋打去。

而此時血聖依舊問道︰「答不答應?」

雲靈的手就要落下,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喊道︰「不答應!」

乘風而來的,正是雲紫衣,龍翠衫,段星沉!

雲靈一見到遠處一個身影,是那麼熟悉,就在她喊出他的名字之際,她頓住了,因為他的臉,不是他的臉。

是錯覺還是錯誤?

雲紫衣喊道︰「林破曉沒死!」說罷一掌打去,倏地來到血聖面前,血聖和雲紫衣一掌對過,慕容雁被拋在地上,雲靈急忙跑上前去,扶起慕容雁,慕容雁喘了半天粗氣,才回過神來,拉住雲靈的手,說道︰「我們快走!」

雲靈留戀地看著雲紫衣,腦海里回蕩著剛才那句話,真是又驚又喜,就在慕容雁要拉起雲靈逃跑之際,忽然龍翠衫和段星沉攔在前面,說道︰「慕容公子,我們保護你,還是不要著急才是。」

「就是,慕容公子,我們還要好好招呼你。」雲紫衣忽然懶散地走過來,長袍底下的老頭被雲紫衣糾起,雲紫衣笑道︰「大伯,就你這點本事還想充當血聖?我看是管家才是吧。」

雲紫衣三人的目光緊緊盯著慕容雁,慕容雁倉皇看了看周圍,眼楮里閃著奇特的光芒。忽然龍翠衫擋在慕容雁面前,將她和雲靈隔開,他一掌推過雲靈,雲靈落在雲紫衣的懷里,雲紫衣淡淡一笑,問道︰「姑娘沒事吧?」雲靈搖了搖頭,問道︰「大俠,林破曉真的沒死?」雲紫衣笑道︰「當然沒死,姑娘不要擔心。」

慕容雁看著雲紫衣三人,雲紫衣伸了個懶腰,雲靈指著慕容雁說道︰「大俠,這位慕容公子救了我,希望你們還是將他送回擁翠山莊才是。」

雲紫衣和龍翠衫做了個鬼臉,龍翠衫笑道︰「是啊,我們是要送他回去,回鬼門關!」段星沉冷冷說道︰「血聖,你還真是好有心機呀,好一個苦肉計!」

雲靈一听,忽然變得更加疑惑,雲紫衣貼近雲靈,問道︰「他沒把你怎麼樣吧?」雲靈搖了搖頭,慕容雁冷笑道︰「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三個無名小卒,在此狂言,我慕容雁豈會是血聖?笑煞旁人也!」

雲紫衣笑道︰「我無所謂,反正我們也不是名門正派,殺了你也不怕,現在你的身後就有一把刀,信不信?」

慕容雁靜靜站著,雲紫衣笑道︰「好定力,那你敢不敢讓我見一下你胸口有沒有神火血印?」

四對目光看著慕容雁,慕容雁過了好久,嘆了口氣問道︰「說吧,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龍翠衫說道︰「這要多虧你的手下了,他們很聰明,知道後山沒人守衛,從那里出手,只不過被鬼王界的人給打亂了計劃,不過這反而好,他們將錯就錯,以鬼王界為釣餌,結果發現有人在那里,于是打消了念頭。就在他們考慮怎樣才能進去時,他們的領隊想到一招。」

慕容雁笑道︰「你們接著說下去。」龍翠衫笑道︰「高ch o部分還是讓星沉來說,沒有他一切都沒辦法進行下去。」

段星沉說道︰「這一招就是等我們走後,再出來,因為他們相信我們是在走動的,不可能停留在一處,于是等我們一走,他們就開始行動,但是他們太笨,本來一個很好的計劃,結果被一通廢話給破壞了。我這人有一個毛病,就是耳朵太靈,結果被我無意間听到了,于是我們就尾隨他們,他們干的壞事還真不少,我們暗地里消滅了一批,我們雲紫衣大俠想到一招,抓住你們那聰明的頭領,將螞蟻,蜈蚣放在他身上,撒上蜜糖,本來還想劃傷他再撒些鹽的,結果還沒怎樣他就招了。」

慕容雁贊道︰「好計謀!」

雲紫衣笑道︰「還有話說嗎?」

慕容雁笑道︰「無話可說!」但還是笑道︰「你們不要以為事情就到此結束了,別忘了,我是血聖!」

忽然他身形一轉,喝道︰「看箭!」雲紫衣喊道︰「小心有毒!」段星沉和龍翠衫急忙一閃,卻發現沒有任何東西,慕容雁已經突破重圍,雲紫衣頓足道︰「可惡!」

慕容雁哈哈笑道︰「你們不要以為事情就這麼算了,玉書大典開始了,我也要活動下筋骨,我們後會有期,還有,告訴林破曉,有一個好姑娘等著他。」說罷身形掠過,消失不見。

龍翠衫咬牙道︰「可惡,又讓他逃了。」

雲紫衣柔情看著雲靈,雲靈滿臉通紅,說道︰「大俠,可不可以帶我見一下破曉?」雲紫衣笑道︰「見他作甚,嫁給我如何?」雲靈一听,忽然變了臉s ,離雲紫衣遠遠的,雲紫衣笑道︰「姑娘,林破曉與我相比,差了何止百倍,你說我對你這般好,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我等你就是。」

雲靈搖了搖頭,說道︰「大俠,我打不過你,你救了我,雲靈很感激,但雲靈此生非他不嫁,如果你再苦苦相逼,雲靈死了就是!」說罷舉起手來,忽然雲紫衣一把抱住雲靈,左手將臉一抹,一塊人皮面具掉在地上,林破曉的臉忽然出現在雲靈的視線里。

「雲兒,你真的不嫁給我?」雲靈一見到破曉那雙動人的眼楮,又驚又喜,緊緊貼在破曉胸前,抱緊破曉,眼淚從她眼里不住流出,雲靈把頭埋在破曉胸前,說道︰「臭破曉,耍我好玩是不是?」破曉緊緊抱住雲靈,李千羽和段星沉靜靜離去,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破曉看著雲靈的眼楮,抹掉她的眼淚,說道︰「雲兒,我好想你,我終于找到了你!」雲靈揉了揉眼楮,問道︰「你叫我什麼?」破曉抱住雲靈說道︰「雲兒,我的雲兒,以後是我的妻子的雲兒。」雲靈抱住破曉問道︰「那你呢,我叫你什麼好?」破曉笑道︰「破兒,一個只有你才能用的名字。」

雲靈喃喃道︰「雲兒,破兒……」她看著破曉,手指和他的緊緊勾在一起,說道︰「破兒,莫失莫忘……」林破曉勾住雲靈的手指,說道︰「雲兒,不離不棄……」

莫失莫忘,不離不棄。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莫失•莫忘最新章節 | 莫失•莫忘全文閱讀 | 莫失•莫忘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