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嘯連天,嗤嗤地血鏈穿空而過所留下的腐蝕聲,以及血霧之中長孫賈紀拼命轟擊修士魂魄的轟轟巨響,整個拓跋部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任何的聲音。
在場所有人,已經被天上地上兩個人的驚險對決,完全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微張著嘴的他們,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呼吸。
與所有人一樣,人群之中的小海天,雖然只看到空中那在他眼中幾乎連成一條線的一抹黑影,但他同樣睜大著雙眼,死死地盯視著。但所不同的是,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擔憂,有的,只是無盡地崇拜。
周叔叔,有朝一r ,小海天一定也會像您一樣,勇戰強敵的!
小小的內心之中,暗自發著誓言,小海天低頭看向手中緊緊握著的小飛劍,眼中,漸漸浮起一股強大的執著。
無論是天上不停疾馳的周正,抑或是地上不停抵御著漫天修士魂魄的長孫賈紀,心神緊繃的同時,還得全力地進攻著對方,他們此時此刻都已經是疲憊無比。
整整四百築基修士魂魄,最終是足以滅殺他長孫賈紀,但他長孫賈紀同樣相信他的血鎖,定會在那之前,鎖滅空中不停逃遁的周正。因為此時的他,已經察覺到周正,比他來得更加地疲憊。心中的絕望,漸漸被信心所替代。
「哈哈哈!!!」
狂笑聲中,長孫賈紀轟地一聲,轟散了剛剛穿進來的十幾只修士的魂魄︰「小子,老子今天看你如何能在‘血魔**’之下活命!血爪!」
拼著被修士魂魄近身的危險,長孫賈紀猛地對著空中的周正,發動了一次‘血爪’。只可惜,被周正駕馭著‘第十頁’給躲避了過去。
「長孫賈紀,看來你對你的‘血魔**’很有信心啊!」
躲過驟然出現的淡淡巨大血爪之後,周正駕馭著‘第十頁’,竟然折身回到長孫賈紀的上空,並劃出不規則的軌跡,躲避著身後的‘血鎖’。
「你以為你的‘血鎖’,就真得能夠與我的速度相媲美?」
听著上空傳來周正那不屑的聲音,血霧之中,長孫賈紀一邊奮力轟擊著不停穿進來的修士魂魄,一邊冷笑著說道︰「小子,大話人人都會說,就怕你沒那個本事啊!」
「是麼?」
淡淡地反問了一句後,空中卻突然響起周正莫名其妙的話︰「長孫賈紀,到了此時此刻,你應該沒有余力去將你的怒火,遷怒到其他人的身上了吧!」
「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心中一驚,長孫賈紀雖然不明白周正的意思,但卻突然感到一股由心地恐懼。
不僅長孫賈紀心中震驚,在場所有人,都對周正這話,感到了莫名。
「沒什麼,只是準備讓你徹底絕望而已!」
一陣吸氣聲,驟然響起。
在場所有人雖然無法理解,但周正那淡然的聲音,卻是透發出一股強大的自信。
讓築基修士徹底地絕望?
一個練氣期修士竟然要讓築基修士徹底地絕望?
拋開其他不說,單就這股強大的自信,足以令人倒吸一口深深的冷氣。
「小子,竟說大話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就使出來讓老子看看!」
血霧之中,長孫賈紀幾近嘶啞著怒吼出聲。
「如你所願!」
話音落下,除了長孫賈紀身前不遠處,靜靜懸浮著的四幡百鬼幡外,他的上空,周正所劃過的不規則的軌跡之上,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赫然又出現了一幡鬼幡。
「千鬼幡!」
拓跋鼎,驟然驚呼出聲,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s 。
一句驚呼,在整個拓跋部落,瞬間擊起了千重浪。所有人紛紛震驚地盯視向那平靜懸浮著的千鬼幡。
剎那心悚過後,長孫賈紀又立即想通了一點。
「哈哈哈,真是可笑!小子,四百築基期修士魂魄,絕對是你的極限。此時你拿個千鬼幡出來,嚇唬誰呀?」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周正除四百築基修士魂魄之外還能控制一個千鬼幡,就算這個千鬼幡是由普通的野鬼魂所組成,那麼,在剛開始的時候,只要周正將所有魂魄全都放出來,那他長孫賈紀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還有必要拖到現在這個時候嗎?豈不是多此一舉!
長孫賈紀的狂笑蔑語,也算是驚醒了在場所有人。但周正緊接著響起的話,又令整個場面是瞬間陷入了寂靜。
「長孫賈紀,說你自以為是,還真沒說錯。誰說千鬼幡里就一定要有千個魂魄?就算有千個魂魄,又有誰規定說必須要烙印千個才能動用千鬼幡?如今圍攻你的修士魂魄,恐怕還不到一百五十個吧?怎樣?想通了沒有?如果沒有,我再提醒你一句,你的‘血鎖’,真以為可以跟得上我的速度?」
空中四面八方回蕩著周正那一句又一句的反問,猶如重錘擊胸,一錘又一錘,擊的長孫賈紀差點控制不住而昂首吐血。
拋開長孫賈紀不談,就在場的所有拓跋部落部眾,終于是被周正這一句又一句的反問,給深深地震悟。
千鬼幡,不一定要烙印千個魂魄。一百也行,兩百也可以,三百同樣可以動用。頻頻地險象環生,只是表象,除了迷惑長孫賈紀之外,主要目的是在補充魂魄。長孫賈紀轟散他多少個修士魂魄,他就補齊所能控制的數量。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想想先前周正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一切,都明白了。
那個時候的長孫賈紀,一身實力正處于巔峰狀態,如若長孫賈紀在那個時候因絕望而將怒火發泄在拓跋部落的身上,那麼……
原來,他是為了拓跋部落不遭受到無妄之災啊!
對于他來說,拓跋部落只是他的臨時滯留地而已啊!可就為了這個目的,他許多次差點命懸一線!
在這殘酷的修仙界,對于強者來說,弱者的生死,根本就不會放在眼里,可是他竟能……
看著半空中依舊還在劃著不規則軌跡的黑影,拓跋部落所有人的眼中,全都充滿了發自肺腑的感激。拓跋鼎,拓跋無量,拓跋佔天,拓跋月……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個小小練氣期竟能擁有用不完的築基修士魂魄!小子,有本事你給老子放出來看看啊!放啊!」
長孫賈紀聲嘶底歇地嘶吼著,透過稀薄的血霧,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那因極度恐懼而變得異常猙獰的面容。
周正不再出聲,回應長孫賈紀的,是頭頂那幡千鬼幡所發出來的輕輕一震。隨著千鬼幡這一震,一波黑s 洪流在沖天的鬼嘯聲中,瞬間傾瀉而出。
有了這波黑s 洪流的涌入,原本呼嘯在血霧四周變得稀疏的修士魂魄,眨眼之間又變得滿滿當當,遮天蔽r 。
絕望,頃刻間在長孫賈紀的整個心間蔓延。
築基修士魂魄!真得又是築基修士魂魄!眼前所見,鬼影重重,遮天蔽r 。
頻臨枯竭邊沿的他,此時再也沒有了繼續掙扎的y 望。因為他已經相信了周正的話,他的‘血鎖’,真得跟不上周正的速度。他周正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偽裝,一切,都是他周正故意為之!
失去了長孫賈紀控制的‘血鎖’,在周正身後驟然停頓,隨即迅速消散。
畫著不規則軌跡的黑影,剎那頓住,顯現出周正的身影。
腳踩‘第十頁’,周正平靜地看著地上那漫天修士魂魄所圍成的黑團。
鬼嘯連天,鬼氣森森。
片刻之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修士魂魄蜂擁而起,只留一具尸骨,轟然倒下。但令周正以及劉玫和花蓉心下一驚的是,在長孫賈紀尸骨轟然倒下的那一刻,竟有一股無比隱晦的莫名波動在長孫賈紀所處之處,突兀地出現。
這股莫名的波動,很隱晦,而且出現得是異常地短暫,幾乎就像完全沒有出現一般,只是剎那而逝。若不是周正三人的神識都有著築基境界的強度,恐怕是根本察覺不到這股隱晦且剎那而逝的波動。
劉玫和花蓉心驚地迅速望向周正,而周正,則是眉首微微一蹙之後,又仿若無事一般,平靜地逐一接過鬼爪所帶回來的物品,並一一抹去其上的神識烙印,然後隨手收進了儲物腰帶里。
神識涌動,漫天修士魂魄呼嘯著涌入鬼幡,隨即被周正抬手全部收起。
「周叔叔,周叔叔……」
當周正收起鬼幡後,小海天歡叫著向他不停地揮著手。
微微一笑,周正駕馭著‘第十頁’,一閃之間,就已經在小海天的身前頓住︰「小海天,今後你可要好好修煉,知道不?」
「周叔叔,小海天從今往後,一定會好好修煉的。我也要像周叔叔那樣,舉手就能滅掉比自己還要強大的敵人!」
小海天說得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听的周正忍不住開懷大笑︰「哈哈哈,好!小海天,叔叔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就在周正和小海天說話的時候,劉玫已經上前,將長孫賈紀的整副尸骨,收進到她的儲物腰帶里面,隨後來到花蓉的身旁,一起等待著周正。
低頭笑吟吟地看著一臉開心的小海天,片刻過後,周正平和地對小海天說道︰「小海天,記住叔叔以往跟你說過的那些話,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能沖動。等以後有機會了,叔叔還會再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