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思路與太祖朱元璋搞中國大農場的國策有異曲同工的意思,只有過太祖面對的是整個中國;朱由校只在‘敵佔區’這種特區搞。太祖是無意為之,實際上就是如此面對著全國;朱由校是有意為之,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在皇莊搞特區,一門心思的將這些地方變成大明的糧食、工業基地。這種區別恰恰決定高下之別。
收復的遼東地區當然是簡單的如同一張白紙,所有的勢力都被一掃而空,遼東以前就是軍隊的屯田地為主的土地。而軍隊已經叛變的叛變,被殺的、逃跑的,所有的軍方這些勢力都已經被洗出了遼東。遼東的各大氏族,也自己滿化降了建奴,更是沒有人來爭搶。而遼民如果返鄉,朱由校當然歡迎,歸還其土地,但與天門城一樣,需要統一的管理。
朱由校讓這些進士們來到這里,其目的就是當作‘分管經濟的副市長、副省長’來培養的。對于集司法、建設、經濟、教育、交通、工業、農業、稅務等業務與一身的知縣、知州,這種全面型的人才的確,朱由校可不敢奢望著批發式處理。這批進士從一開始,就打上了發展大明經濟的烙印,學會了大皇莊那種管理經驗,對于各項實用的知識能熟悉的運用,以後‘實習’結束,再試表現,分配到大明各地。將對大明的經濟起到何種的作用,朱由校還真是期待。
「皇上,如此將職責淡化,這實習之後,又如何到地方或者朝廷當官?皇上總不能讓他們只積累皇莊的經驗吧?」孫承宗一奇,皇上這個處理對于遼東來說。是可以的,但這實習將那職責一個個的都放棄了,而那是以後恰恰是要用到的。皇上讓他們學的不是為官之道,而是為吏之職,這區別大了。
「孫老師。朕懂你的顧慮,但大明經濟的騰飛,始于這批人,這批人只需要學習好皇莊的知識,而後學以致用,在地方上展開手腳。如同朕在青州、大名搞的試點一樣。讓那里的百姓富裕起來,這才是為官者最大的政績。而征稅納糧、教化百姓、听訟斷案、勸民農桑、災荒賑濟、興學與科舉這些職能中,征稅納糧已經沒有了;教化百姓、興學已經有朕在全國範圍內開始的全民教育,各地的官員已經由黃尊素在組建當中,也無需官員來操心;災荒賑濟以後會有大明慈善總會劉志選那邊,在各地組建機構;听訟斷案這一條。下一步朕也會進行改革,大體的意思為,偵緝、審判、監察三項職權,從地方官手中分出,在各地交由吏分別來處理,而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進行直統,地方官只對其監督即可。如此官就是官。掌握著真正當官的事,而不是做著吏的差事。這樣算來,以後為官的職責就剩下了勸民農桑了,推而廣之,就是將當地的經濟發展起來,讓百姓們富裕起來,過上好日子。這才是當官的真正職責。」
這里朱由校談及的是一個在古代相當敏感的話題,那就是官與吏的區別。在後世也許看不出來什麼,也就是一個市的局長和該市的一個縣長,都是地市級干部而已。
但在大明可不是這麼混淆不明了。官是官、僚是僚、吏是吏,等級相當的森嚴壁壘。
地方上有官,有僚,有吏。官就是正職,即長官;僚就是副職、佐貳。即僚屬;吏就是辦事員,即胥吏。
官和僚都是官員,有品級(比如知縣正七品,縣丞正八品,主簿正九品),叫「品官」。又因為自隋以後,官和僚都由中央統一任命,因此也叫「朝廷命官」。
吏則「不入流」,由長官自己「闢召」,身份其實是民。也就是說,官僚都是「國家干部」,吏卻只好算作「以工代干」。他們是官府中的「服役人員」,其身份與衙役(更夫、捕快、獄卒之類)並無區別,只不過更夫、捕快、獄卒或服勞役,或服兵役,胥吏則提供知識性服務而已。因此胥吏地位極低(常被呼為「狗吏」),待遇也極低(往往領不到薪水,不在體制內,工資有時是由官發的)。
此外,還有一條規定,就是胥吏不能當御史(監察官),也不能考進士。官和吏,就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了。
從身份上講,官是上等人,是人民為他服務的;而吏則是下等人,是為官服務的。
當官的職責是根據自己施政理念發號施令,治理轄區,所謂「一朝把權握,便將令來行」是也。而吏的任務則是用自己的專業知識來為自己頂頭上司服務,所謂「學成文武術,售與帝王家」是也。
官與吏的不同歸宿。這歸宿簡言之就是官流吏留。過去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官是三年一任,而吏則不然,他們是土著世守。
不過在京城,這種壁壘已經被收入的巨大差異打的亂七八糟了。京官窮得不得了,京吏卻是富得不得了。京官念經書寫八股出身,做官後什麼都不懂,除了靠那點可憐的俸祿之外,並沒有什麼外快可撈,相反那可怖的迎來送往以及京城的高消費,讓他們的日子過的苦不堪言。這人窮志短,馬瘦毛長,言官們一個個靠著‘賣嘴’過日子,而沒有這種發言權的,只能干靠了。比較李祖白就是如此人物。
京吏卻是世代傳襲,每一官署的一本賬簿都爛熟于他們胸中,官員非仰仗他們不可。他們要是拿了蹻,則什麼事都辦不成。
吏、戶、禮、兵、刑、工,國家的大事,都出于這六個部,試問吏部的官員對升遷、銓敘、捐納、京察、大計等等,主管的官如何懂得了許多。
戶部的天下錢糧會計、向朝廷入庫銀兩的成色,戶吏色色當行,精明無比,若不講好「斤頭」,解京餉的官員休想完成任務。
禮部雖比較清簡,但如果想弄點封誥、易名等虛名,若不向禮吏打點,勢必一事無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