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明之再整河山 第75章︰冬月十八日

作者 ︰ 風滴皈跡

()午夜,王劉氏的臥室,王啟元今晚不得不踏入他很久沒有進入的房間。今天王啟元從府衙剛進家門,就听到兒子王泊受傷,王劉氏怒打張銘權的事,他看一看還在不停喊痛的兒子,安慰過心頭肉九姨太,才怒氣匆匆的來找王劉氏。

然而,看著坐在臥室面s 不虞的劉氏,看著這個和他風雨幾十年的正房夫人,王啟元卻說不出話。不是他憐憫,也不是他懼怕,是他實在想不明白,曾經那個溫柔體貼的女人到哪里去了,曾經那個聰慧睿智的女人哪里去了,那個自嘆「恨不生就男兒身」的女人哪里去了?都沒啦,無蹤無影,現在眼前的女人,就是一個嫉妒、凶狠、蠻橫的老女人。

進屋之前,想著好言好語,詢問一下今r 家里發生的事,給劉氏說一說事情的嚴重x ng。可是,兩人幾句之間,就拉扯出幾十年前的陳年舊事,就糾結于往昔的是是非非,爭辯于近期的對對錯錯,陷入于對孩子的好好壞壞。話題扯開十萬里,賭氣、撒氣、不服氣的話說了一大堆,說的兩個人都是一肚子火,還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說道最後,劉氏冷眼寒面閉口不語,王啟元在屋里來回踱步,臉黑胡子翹,用發抖的手指著王劉氏,吼道︰「你這蠢婦,你要壞了老夫大事,你這樣要把王家幾十口x ng命往死路上推。」說完,氣呼呼的摔門而去。

身後傳來王劉氏尖銳的咆哮,惡毒的詛咒,以及怨氣沖天的哭聲。王啟元此時,在心里思慮用什麼方法來穩住張銘權,讓張銘權還能在現在危機四伏的時候,像以前那樣出面辦理哪些隱秘之事。還要調整計劃,如何在情勢突變的時刻,舍車保帥自家能全身而退。

夜更深也更涼,寒霜滿地。這個夜晚,女人的嬌喘化解王啟元的怒火,朋友的耳語化解張銘權的恐懼。

以上種種消息,真真假假都被潛伏在杭州的錦衣衛收集整理,呈報給欽差夏元吉。夏元吉了解實情以後,寫好奏章,派人快馬遞送京城。然後就在福建停住,每r 參加地方官員的宴請,和杭州的形象大不相同。夏元吉吃喝浪蕩之際,就等著那位神秘的宋先生再次現身。

還不到十天,宋祖奇再次登門拜訪夏元吉,彼此第二次見面,上次完成試探,提出各自的要求,本次就是用真實的消息來兌現,能談成則皆大歡喜,談不成也許就是一個魚死網破的局面。

文士官員相見,行禮客套必不可少,茶過三巡虛情假意的話說過幾籮筐,到該說正事的時候。宋祖奇放下手中的茶杯,對夏元吉拱手施禮說道︰「欽差大人,我家大人一片赤誠之心,想來夏大人已經心中有數。在下此次前來,是給夏大人送一場富貴。」

夏元吉明白這是要說正事,上次宋先生的所求能不能達成,就看他今r 能付出什麼。夏元吉也笑著回應︰「宋先生,不知道今r 會給元吉什麼驚喜?」

「大人,十一月十八r ,大人定有所獲。」說罷,宋祖奇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幾口,在慢慢的喝,慢慢的品。

這又是一場交鋒和試探,不過這次用真材實料的東西在試探。夏元吉沒有對宋祖奇所說的‘赤誠之心’作回應,就是要看他們想得到他們上次所需,今r 準備付出什麼代價。

宋祖奇給說一個r 子,大家都知道這個r 子什麼意思。絕對是杭州官員和富商再次私貨出海的時間,只要夏元吉抓住現行,那麼本次南下的任務就基本完成。

然而,宋祖奇只說時間,沒有說地點,就是要等夏元吉的承諾,不然沒有地點和準確時間的話,偌大一個浙江省,出海港口數十個,夏元吉分身乏術,不可能抓到想要的證物。

「本官再次謝過宋先生,」夏元吉笑意融融,用非常誠懇的語氣說︰「先生忠君愛國讓本官欽佩,你家大人對朝廷一番赤誠之心,自當有所回報。元吉庸人一個,何時也能棲身林泉。r 出而作r 落而息,雞犬相聞,兒孫環膝的田園風光,實在讓元吉羨慕不已。」說話之際,夏元吉從衣袖里拿出一道奏章,放在身邊的桌子上,手臂往回的時候,不小心翻動奏章,坐在遠處的宋祖奇看到奏章內一大片紅s 的字體。

夏元吉這一番話表情很誠懇,言辭很空不找邊際,可是傳遞出的是宋祖奇想要的信息,而且超出宋祖奇的意料。張銘權不但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而且其家人還不會受到沖擊,即便是辭官歸去,想來生活還有保障。比宋祖奇當r 僅僅不求一死的目標不知道好多少倍,而且還皇上御批同意,比夏元吉欽差身份的承諾更勝一籌。

不過,這會不會是夏元吉的策略,是不是空頭支票?有可能,不過宋祖奇現在不敢在進一步的證實,更不敢把那道奏章拿來仔細閱讀,官場的交易就是這種樣子,而且宋祖奇真的沒有多少底氣,畢竟夏元吉甩開他們一定能等到需要的東西,他隨身帶的錦衣衛絕對不是擺設。

是真是假只能這樣啦,只能賭那是真的。宋祖奇站起身,無比鄭重的從頭往下整理儀表,幾步走到夏元吉對面,深深鞠躬,說道︰「在下在此謝過大人,大人的恩情只能銘記在心,來世餃環以報。」

「這不是本官的恩情,宋先生不必如此。」

「在下知曉。」說完,宋祖奇從衣袖里拿出一封信,低頭呈送到夏元吉面前。

夏元吉接過信封,也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和宋祖奇在說些風花雪月,江湖奇聞,賓主盡歡其樂融融。

時間飛逝,轉眼就是十一月十八r ,當r 天氣晴好,是夜,月朗星稀,杭州南港,風平浪靜。

港口上火把熊熊燃燒,照的港口亮如白晝。幾個穿著錦帽貂裘的老者,站在一身便裝的張銘權身邊,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正前方。前方的海面上,數十條吃水很深的大船依次解纜升帆,緩緩的駛離港口,最終融入茫茫無際的夜s 之中。

火光可見範圍內,已經看不到大船的影子,只听到海浪悠悠拍打著海岸。張銘權對身邊的人說道︰「各位仁兄請勿憂心,這一條水路沒有任何暗礁,雖然是深夜出海,也不會發生任何意外,到天亮就遠去幾百里,誰都沒有辦法。各位就等開ch n返航之後,坐享富貴。」

「張大人所言極是,不用擔心。就等著明年收錢吧。」周圍的幾個老人隨口回應,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冬天夜里寒涼,我們老規矩,到悅賓樓喝幾杯,暖暖身子,諸位以為如何?」張銘權笑著給身邊的幾位說道。

「自當如此!」其他人齊聲答應,每次大船出海或者返航以後,到悅賓樓小聚,那是規矩,因為還有一個更大人在哪里等著。

所有人帶著隨從離開杭州南港,返回杭州。于此同時,杭州北港數條軍船靠岸,大約有一萬官兵離船登岸,水師都督陳暄一身戎裝頂盔摜甲,和前來迎接他的浙江都指揮使俞雷低聲說話。話畢之後,從京城來的一萬水師和浙江本地的一萬水軍匯合,乘著月s ,快速向杭州進發。

十一月十八r 夜晚,很多杭州百姓都沒有睡著,只听到外邊大街上靴聲囔囔,人來人往。馬匹嘶鳴聲,兵卒沉聲呵斥聲不絕于耳。幾個膽大的想打開門一看究竟,不是被兵卒們凶神惡煞的呵斥,就是被槍桿在腦袋上敲出幾個大包。更有人听到婦人的尖叫聲孩子的哭鬧聲,一個讓人害怕的夜晚在天明時分終于安靜下來。

一大早,百姓們早早的起床,交流各種八卦無根消息,什麼倭寇來犯,什麼蛇妖出山,王家捉ji n方家鬧鬼,真真假假消息無數。在這些路邊社的消息中,也瘋傳杭州頂級富豪汪家、方家、蔣家以及悅賓樓的王家被官兵包圍,家主都已經羈押在杭州大牢。更重大的消息就是,浙江布政使王大人、提刑按察司張大人的府邸也被大軍包圍的水泄不通,兩位浙江省權力最大的官員此刻也蹲在杭州大牢內罵娘。

百姓當作奇聞在議論,一些商家富戶卻心驚膽戰,緊閉家門嚴令家人子女不準外出,派出機靈的下人在城里捕捉消息,以求應對自保。

中午時分,杭州知府衙門發出告示,杭州汪家、方家、蔣家等人涉嫌違反朝廷海禁律令,私商西洋,已經緝拿歸案。朝廷有令,沒有違反海禁律令的商戶百姓,自當遵紀守法。告示一出,各種傳言不攻自破,百姓們覺得沒有意外災難也都安心過r 子。

可是,關于官商勾結違法牟利的各種傳奇版本又新鮮出爐,其中夾雜各類香艷的杜撰,什麼王家九姨太上過四家床,是汪、方、蔣三家富商控制王大人的工具。各種有關幾家女子內眷很黃很s 情的傳聞應有盡有,讓那晚藏在宋小魚哪里躲過一劫的如月姑娘氣暈好幾次。

消息漫天飛,普通百姓咬牙切齒喊殺喊打。很多比汪、方、蔣三家勢力小點的家主,也都聞到牢飯的味道,心驚膽戰之下四處鑽營,只求一個活命的機會。

三r 之後,由福建返回杭州的欽差夏元吉大人在布政使衙門審理違反朝廷海禁律令私商西洋的大案。十一月十八r 出海的數十條滿載貨物的大船,被京城水師在近海圍捕,沒有一人一船漏網。誰家船誰家的貨,貨物價值盈利分配,都有真實賬冊。船上各家安排的管事都已經如實交代,鐵證如山,三家家主在大堂上如喪家之犬,只好一一認罪,為了立功還正想供出一個又一個秘事。

官商斗爭,商家永遠是弱勢的一方,平r 里錦帽貂裘的風光,在大堂上也是待宰的羔羊。大明律法在上,就一條違反海禁律令私商西洋的罪名,就可以讓這幾大家族灰飛煙滅,幾十年數輩人的積累頃刻之間就會煙消雲散,這些家主怎麼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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