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範陽國(前文稱範陽郡,誤)。
由于太守田疇臨陣變節,使得整個範陽地區迅速淪陷,為冀州大軍順利佔據,涿郡危在旦夕。駐守範陽國三萬幽州士卒,竟然沒有任何反抗就變成了冀州軍,這讓辛苦征兵備戰的幽州將領們感到很受傷。
就在涿郡公孫瓚親自率領大軍,在涿縣準備與審配決戰之時,韓楓的大軍卻已經悄然來到。如今的冀州,戰馬良駒無數,非但騎兵得到了長足的發展,連龍驤、虎賁兩軍也都配備了趕路用的戰馬,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騎步兵,所以行動十分迅速。
「公孫瓚調集大軍在涿縣準備與我決戰?」韓楓本準備前往範陽縣與審配的部隊會合,可是听到了探子傳來的消息,便立即改變了想法︰「傳令下去!全軍改道,全速奔襲涿縣,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內將幽州人趕出涿郡。」
「喏!」一直跟在韓楓身邊的書名傳令兵立刻策馬奔向各個部隊,將韓楓的命令傳達了下去,很快綿延數里長的冀州大軍就行動了起來,以趙雲、徐晃的驍騎軍為前驅,迅速改道朝涿郡殺去。
望著浩浩蕩蕩開進的大軍,韓楓滿意的點點頭,回頭對身邊的一個傳令兵吩咐道︰「去告訴正南先生,叫他立即率領大軍隨後跟進,我們在易京等著他。」
「喏!」傳令兵答應一聲,然後帶著兩名護衛撥轉馬頭飛奔而去。
一旁跟在韓楓身邊的軍師田豐好奇的問道︰「听聞主公的意思,竟似要一舉殺奔易京,將公孫瓚的老巢給抄掉?如此長途奔襲。恐怕不是我軍所長。如今我冀州兵力佔據著絕對的優勢。若是穩扎穩打定然可以取勝,何需冒如此危險?」
韓楓卻認真的回答道︰「元皓先生所言不差,龍驤、虎賁甚至連鐵騎軍都不適合長途奔襲,但是我們的驍騎軍卻是天下少有的驍銳輕騎,此戰便要他們揚名天下。」說到這里,韓楓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
沒錯,就是閃電戰。來自于後世的韓大少也曾經是個半吊子軍事迷,雖然他並沒有真正見識過德國納粹的閃電戰之威。但是從各種媒介上讀到那些史實總是令他心潮澎湃。今天他就要借用這個經典的戰術,讓世人見識一下冀州驍騎的威風。
……
涿郡,涿縣。
為了和冀州人決一死戰,公孫瓚此番調集了十萬大軍雲集在涿縣,為此幾乎將整個幽州都搬空了。這十萬大軍人數雖眾,但其實良莠不齊,而涿縣也根本不足以駐扎如此眾多兵馬,所以在城外設下東西兩座大營,由田楷和劉備分別坐鎮。
自從失去渤海之後,幽州和青州之間的聯系便被完全斷絕。所以田楷和劉備等人都只能被迫滯留幽州。不成想,田疇突然變節使得田楷陷入被動。為了以示清白,他唯有交出兵權準備接受公孫瓚的調查,所以城外兩座軍營全都由劉備負責。
「大哥,如今平原已然回不去了,不如趁著如今手握重兵,你我兄弟便退守右北平割據一方,以你我兄弟的實力,未必不能借此機會雄踞一方,與那韓楓小賊決一死戰。」
深夜,在東大營的行轅里,性格直爽的張飛毫不避諱的對劉備勸諫道。
此時的劉備,顯然還沒有修煉出那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神功,對于這樣搶奪師兄基業的行為,還是存在著一絲心理障礙的︰「翼德休要胡言,公孫將軍與我乃是八拜之交,豈可如此巧取豪奪,搶佔他的基業?此舉不妥。」
一旁沉默不語的關羽突然開口說道︰「兄長顧念情誼確實不錯,只是如今冀州大兵壓境,公孫將軍卻一意孤行要死守漁陽,甚至不惜調集重兵準備與冀州決戰,明知不敵而不思變通,此取死之道也。兄長乃天潢貴冑、漢室宗親,身負中興漢室之重任,豈可隨他一般輕言赴死?」
劉備聞言雖然十分心動,但還是有些猶豫的說道︰「韓楓小賊如今兵鋒正盛,此番定然是要全取幽州,你我兄弟如何能守住右北平?而且幽州原本就地廣人稀,並非龍興之地,就算能割據一方,恐怕也難以興復漢室。」
張飛見劉備終于有所松動,當即表示道︰「冀州那幫廢物在我與二哥眼中,有如土雞瓦狗一般,只要大哥有心割據右北平,我兄弟二人自當為兄長拒守城寨,將冀州人拒之門外。」
關羽卻是沉吟了一番,然後才建議道︰「兄長所慮不差,如今這幽州確實不宜久留,除卻遼東苦寒之地,恐怕此番無人能抵擋冀州兵鋒,你我兄弟正該趁著手中握有重兵之際,趕緊趁亂退回青州才是。」
青州?劉備一想到若是能將手下這五六萬騎兵帶回青州,那自然可以席卷孔融、破滅黃巾,割據青州之地,南連徐揚以抗韓楓,心頭自然一片火熱。當下猶疑的問道︰「二位兄弟,如今你我初掌兵權,手下又多為幽州子弟,可有把握帶走幾成人馬?」
張飛大大咧咧的說道︰「大哥、二哥,我在這西大營鎮守已經十數日,早已經折服了那幫統兵將領,他們皆願與我同生共死,至于那些士卒自然不敢有違將令,無需為他們擔心。若是離開幽州當可帶走半數以上。」
張飛一向重士大夫而輕士卒,性情又甚為暴戾,更有酒醉之後鞭撻士卒之舉,所以並不得人心。只是,他一直以為只要籠絡了將領,自然可以隨意支使士卒,所以倒也不甚在意。
關羽也輕捋美髯,淡淡的說道︰「兄長放心!東大營內除了那些士族的家兵私將,所有的士卒都會願意隨我等離去,應該會有個七八成之眾。只是想要返回青州必須當機立斷。趁著渤海空虛之際迅速穿插過去。在冀州人反應過來之前逃回青州,否則一旦前路被斷,那後果不堪設想。」
劉備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拉長那張苦瓜臉,垂淚嘆息道︰「非是備不講情義,實在是不忍這萬千將士為幽州殉葬,所以不得已而為之,希望吾兄公孫將軍能體諒我的苦衷。」說完這些話。豆大的淚珠就已經不斷滾落。
「大哥無需如此,你的一片苦心相信天下人都會理解的。」關羽看到兄長又要痛哭流涕,急忙安慰了一句,然後回頭對張飛說道︰「三弟,你這就立即返回西大營,趁夜立即點齊兵馬前來與我們會合,願意一起走的便帶走,不願意的就讓他們步行返回涿縣,將戰馬全部帶走,明白嗎?」
「明白。」張飛頓時興奮起來。只要收繳了戰馬,那些人要返回涿縣最快也要到明日清晨。屆時全員配備兩匹甚至三匹戰馬的他們,早就已經進入範陽地界了。
劉備此時終于抹干了眼淚,那張原本就顯得格外倒霉的臉孔愈加的苦逼起來,猶猶豫豫的問道︰「二弟、三弟,我們如此作為會不會對不起公孫將軍的知遇之恩?我們臨陣月兌逃也就罷了,還要拐走他辛苦組建起來的最後一點人馬,如此恩將仇報,如何能面對天下人?」
「那公孫瓚對哥哥何來甚知遇之恩?」張飛毫不客氣的說道︰「大哥雄才偉略,更是漢室宗親,可是那公孫瓚卻如同施舍般丟給大哥一個小小的平原令,更是屈居田楷那樣的廢物之下,實在可恨!」
關羽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劉備不是不想做,而是不願承擔這樣的罵名,所以立即安慰道︰「兄長知恩圖報實在是令羽欽佩,不過請恕我與翼德自作主張,這次我們說什麼也不會任由兄長為那公孫瓚殉葬,兄長是大漢的希望,所以一切的罪名就由我來承擔吧。」說完,他便義無反顧的起身和張飛朝大帳外走去。
「敵襲……敵襲……」
關羽和張飛剛剛走出中軍大帳,沒想到突然報警之聲響徹雲霄,整個大營里頓時一片慌亂,無數的將士紛紛從各自的營帳中跑了出來,準備迎敵。可是沒等他們披上戰甲,找好自己的戰馬,隨著轟隆隆的馬蹄聲,整個大營的地面都劇烈的震顫起來。成群的冀州大軍蜂擁而來,那些騎兵無論是人還是戰馬,都籠罩在厚重的鐵甲之中,赫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鐵騎軍。
鐵騎軍一萬重騎形成集團朝沖擊的威力是十分恐怖的,尤其是在平原上安營扎寨卻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幽州人面前。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營寨圍牆,在他們面前就好像單薄得跟張紙一般,瞬間被撕成碎片。沒等營中的幽州將士反應過來,冀州重騎就已經突破圍牆直直的撞了進來。
在集團沖鋒的鐵騎兵面前,一切阻礙都是徒勞的,何況那些根本來不及組織起防御陣型的幽州士卒?整個鐵騎軍就好像一支鐵犁般,從那些幽州的散兵游勇中間犁過,將他們生生截成了兩半,無數擋在他們鐵蹄前的兵卒、營帳都被完全碾成了齏粉。
劉備看著這來勢洶洶的冀州鐵騎,如何還有半分抵抗的念頭?就算是號稱萬人敵的兩個兄弟,也不可能是刀槍不入的冀州鐵騎的對手,一旦陷入重騎兵的包圍中,那便只有被碾為齏粉了。
逃!
這個時候,劉備已經開始練就了他的終極奧義——狼奔豕突。所以面對勢不可擋的重裝鐵騎,他自然第一時間就想到要發動這個絕技︰「走,二弟三弟快走!是韓楓那小賊來了。」
「二哥,你帶大哥先走,我來為你們斷後。」張飛一面高喊著,一面雙手持矛催動胯下烏騅馬率領一部騎兵悍然的朝冀州鐵騎發動沖擊。
轟隆隆的踫撞聲中,張飛率領的那部騎兵被冀州鐵騎狠狠的撞開,沒有來得及慘嚎兩聲就已經被蜂擁而來的人潮所吞沒。張飛怒吼一聲,手中的丈八蛇矛猛然揮出,瞬間將自己面前的幾個重甲騎兵砸飛了出去,撞翻了好幾個跟在他們身後的騎兵。
張飛確實是力大無窮,但就算如此也無法直接刺傷身披重鎧的鐵騎兵。只能將他們掃飛出去。人力有窮時。雖然張飛自恃勇力。在面對蜂擁而來的重甲騎兵也只能不斷後退,而且他也發現就算將騎兵打飛,他們的坐騎也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撞過來,因為它們就算不想走也會被身後的戰馬簇擁過來。
鐵騎軍的坐騎都是身披護馬甲的,雖然它們沒有烏騅馬那般神駿,可是真個撞上了,誰吃虧還真不好說。張飛心疼愛駒,自然不願意與冀州鐵騎硬踫硬。在纏斗了一會之後,就唯有無奈的放棄了。在鐵騎軍形成合圍之前,他就趕緊撥轉馬頭逃出生天。
有張飛和他麾下部曲拼死沖殺,終于還是遲滯了鐵騎軍的沖刺速度,趁著這個機會,劉備立即組織部隊騎上戰馬迅速打開後門,朝著西大營亡命奔逃。鐵騎軍雖然沖散了許多幽州騎兵,但是並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依然毫不客氣的死死咬住劉備所部的尾巴,不斷沖擊。
劉備所部和鐵騎軍很快就從東大營後門殺了出去。大營內頓時變得一片狼藉。無數死里逃生的幽州騎兵猶自驚魂未定,他們丟盔棄甲。許多人甚至連兵器都找不到了,正惶惶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又有一彪冀州騎兵隨後殺了進來,一面飛快的從大營中沖過,一面高呼叫所有人跪地乞降,否則格殺勿論。
幽州的那些散兵游勇們,此刻早已經魂飛魄散,哪里還有半分抗爭之心?听說能保住自己的小命,立即紛紛跪地請降。
可是這支騎兵竟然也毫不停留,追著鐵騎軍沖開的道路就飛速的跑了過去。這個奇怪的變故,頓時讓請降的幽州士卒們面面相覷,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許久,才有幾個人猶猶豫豫的想要起身,突然地面又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嚇得他們只好再度跪倒。
騎兵,又是一大群騎兵,這冀州到底有多少騎兵啊?
那些幽州降兵們嚇得是大氣也不敢喘,只能拼命的壓低腦袋讓自己整個身子都匍匐在地上,顯得恭敬到了極點。他們心里都在忍不住哀號著︰把我們抓起來吧,別再玩了,這也太刺激了點吧。
這些幽州降兵們的願望很快就得到了實現,這支騎兵並不是真正的騎兵,而是張頜的虎賁軍,他們的任務就是前來打掃這個東大營戰場,所以就順便將這些降兵都給接收了起來。由于劉備逃跑的時候比較著急,所以東大營的物資竟然大部分都沒有帶走,雖然在戰亂中折損了不少,但是收獲還是頗豐的。
不過,就是糧食少了些,這也可以理解,整個幽州都很缺糧,公孫瓚又豈會放心將大批糧秣交給劉備?別看他們平日稱兄道弟的,但其實相互見還是有所防備的。正因為捏著劉備的補給供應,所以他才放心將兩座大營的六萬騎兵交給劉備。
田豐很快就隨著輜重營入駐東大營,然後命令輜重營開始組裝攻城器械,準備一舉將涿縣攻下來。唯有將公孫瓚從城高池深的涿縣趕出來,韓楓給驍騎軍設計的「閃電戰」才能發揮出它的威力,所以田豐和龍驤、虎賁的任務就是將公孫瓚趕出來。
……
劉備在關羽和張飛的保護下,率領好不容易從東大營逃出來的一萬殘兵拼命奔逃。
前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只能憑著感覺朝西大營狂奔,後面卻是鐵騎軍不斷的呼喝、追擊,令將士們時刻心驚膽寒,所以在夜色中走散的、逃跑的將士越來越多,等他們逃到西大營外的時候,已經不足三千人。
鐵騎軍終究是重甲騎兵,雖然防御力驚人,而且沖擊能力十足,但是自身的負重卻讓他們的戰馬難以承受。所以在追擊中很快速度就慢慢降了下來,在追出東大營不足十里的地方,他們就只能無奈的放棄了追擊。因為再追下去,就可能會對戰馬造成嚴重的傷害,甚至可能將它們廢掉了。
不過,劉備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有任何輕松,因為就在鐵騎營放棄追擊的時候,另一支冀州騎兵卻悍然追了上來,並且越追越近。這支騎兵就是冀州的驍騎軍,人數足足有三萬之眾,而且人人都是配備了雙馬,所以能始終保持高速的機動能力。
劉備和他的部曲因為事出倉促,又疲于奔命,哪里顧得上準備備用戰馬?而且經過鐵騎軍一番沖殺,少數帶有備用戰馬的人早就為了活命而月兌離隊伍了,此刻只能無奈的拼命催動戰馬,希望能在驍騎軍追上來之前,就逃進西大營之中。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驍騎軍雖然速度極快,但是劉備所部畢竟是早一步逃走,所以兩者間的距離很遠。沒等驍騎軍追上來,張飛就已經及時的利用身份叫開了營門,三千幽州將士魚貫而入,然後劉備就急忙喝令關閉營門,準備迎敵。
劉備的想法隨好,但是他並沒有看到,就在張飛叫開營門之後,身在驍騎軍中韓楓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然後命令大軍︰「全速突擊!」(未完待續……)
ps︰好了,洗個澡回來接著準備明天的稿子,過幾天要準備搬家了,不知道網線換地方麻煩不,所以要開始準備存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