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叫韓馥 三十、我自來取之

作者 ︰ 向嘉庚

幽州,涿縣。

在接到戰報之前,韓楓都已經準備調趙雲和張頜入青州了,可是沒想到審配竟然能憑借手頭那點兵力將南平原六縣給攻佔了。雖然平原郡的兵力被抽調一空,但是只憑著兩萬黑山軍,便能力壓南平原諸縣,將劉備趕到了北海,這實在令他為之咋舌。

田豐在一旁笑道︰「正南用兵果然老辣無比,手下雖然沒有猛將,但是讓劉備手下那兩個猛將毫無用武之地,實在是令人嘆為觀止。若非大眼將軍貪功冒進,恐怕此番便可大獲全勝了。」

韓楓無奈的嘆息道︰「可惜了,大眼雖然不是那種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之才,但是也可稱為一員虎將,沒想到竟然會落得如此結果,實在令人扼腕。不過,那些高唐將士竟然可以如此悍勇,實在令我意想不到啊。傳令下去,高唐將士悍勇可嘉,全縣可免一切雜稅三年。」

「喏!」田豐不卑不亢的朝韓楓問道︰「主公,此番我鯨吞幽州大半疆土,看似實力強勁,實則隱患叢生,安定幽州地方還需要大量糧秣,實無力征戰青州,望主公三思。」

「元皓先生放心,我還不至于那麼急不可耐。」韓楓自從將公孫瓚擊敗之後,整個人都開始煥發出一股強烈的自信,面對田豐的勸諫絲毫不動聲色的說道︰「如今這情勢于我冀州大有裨益,河北四州遲早會盡入你我之手,又何必操之過急?」

「主公能有如此胸懷實在是我冀州之福也。」田豐見韓楓如此清醒,自然感到十分滿意︰「不過。如今我們雖然不宜出兵青州。卻未嘗不可趁機為正南先生請封刺史之位。相信以我冀州今時今日的地位,那李傕、郭汜不敢不給我們這個面子。」

韓楓忙不迭的點頭說道︰「沒錯,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只要正南先生正式就任青州刺史,那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攻略青州,那就一道上書向天子請封幽州、並州、青州三州刺史吧。」

田豐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听聞,當初田楷在青州除了平原郡之外,還經略濟南、樂安兩國。所以此番一定要他們盡快表態,想來他們也不敢不從。」

韓楓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說道︰「只怕這兩國的太守都不是省油的燈啊,要是他們能和劉備及時擰成一股繩,恐怕我們想要進青州還要多費一番手腳。听說樂安國那邊對我們冀州頗有親近之意,不知是真是假,不如就派人前去試探一番再說吧。」

田豐也頗以為然的說道︰「這兩國兵權如今盡操于當地豪強之手,若想要他們交出乖乖兵權只怕不易,想當初連田楷都只能對此一籌莫展,雖然名義上盡攬三郡之地。可是實際上對于兩國卻沒有絲毫的控制力。」

听了田豐的介紹,韓楓傲然說道︰「我不管田楷是如何做的。派公佑出使兩國,告訴他們必須交出兵權,否則我就自己來取。」

要麼你自己交出來,要麼我自己可以來取。現在的冀州,已經可以有了這樣的底氣,韓楓自然可以毫不客氣的放出這樣的豪言壯語。

田豐自無不可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道︰「主公,如今我們冀州勢力大增,造成兵力分散、人浮于事,這恐怕非我冀州之福。既然要軍政分開,那不如就在每個州都設立一員武將執掌兵權,文人執政武人治軍,正得其所也。」

「嗯!」韓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說道︰「我意欲在各州之中特設‘都督’一職,執掌兵事,其余諸如龍驤、虎賁、鐵騎、驍騎以及水軍都歸于車騎將軍府下,作為我冀州軍的絕對主力,先生以為如何?」

田豐捋須長笑道︰「主公所言甚善,只是不知道主公心目中對于各軍的都督是否早有計較?還請明示。」

韓楓正色的回答說道︰「某擬任張燕為並州都督,單經為幽州都督,張白騎為青州都督,並州張遼調回帳前听用,如此可好?」

田豐雖然對于黑山軍佔據了兩個都督之位有些吃驚,但是想到黑山軍如今已經和冀州大軍不分彼此,所以倒也沒有太大的不滿,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好,那就盡快形成公文發布下去吧。」韓楓對于這個決定還是很有決心的,但是他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道︰「子龍進軍青州之事刻不容緩,立刻讓他率領三萬驍騎軍進入青州。」

田豐不禁有些暗暗吃驚,立刻直言相斥道︰「主公,此番征戰我冀州靡費不少,恐怕無力再對青州發動攻擊,還請主公三思而行。」

韓楓卻是老神在在的說道︰「子龍此番入青州不是為了攻打青州,而是另有深意。不過,公佑此番出使濟南、樂安兩國,若是有驍騎軍以壯聲勢,相信那些固步自封的土皇帝們,心里也要多顧忌幾分。」

「就為了此事,讓三萬騎兵開拔?」田豐顯然對于韓楓的解釋依舊不能釋懷,急切的追問道︰「主公莫非不知道三萬騎兵調度需要靡費多少糧草?青州雖然有天然的草場,但是很快就要天寒地凍,屆時會增加我冀州轉運糧秣的難度,恐怕在平原六縣得不到足夠的補給啊。」

韓楓自信的笑了笑,說道︰「先生放心,我此舉雖然並非意在青州,但是確實直指徐州。曹孟德垂涎徐州久矣,若是我所料不錯應該會在近段時間之內發動攻擊,我們若是不能早作準備,屆時如何能分上一杯羹?」

「曹操?就是那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的人?」田豐一下子就將曹操想了起來,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那曹孟德不過剛剛收復兗州罷了,如今也正是百廢待興之時,如何就敢輕啟戰端?莫非他就不怕根基不穩。被他人奪了大好基業?」

「曹孟德野心勃勃。身邊更有袁本初作為依憑。自然是心比天高。」韓楓委實不客氣的剖析道︰「此番他剛剛收編了青州黃巾得兵壯十數萬,小小一個兗州如何能供養得起?因此與兗州接壤又富庶的徐州,自然就成了他首選的目標。」

雖然在演義中,將曹操大軍攻打徐州刻畫成了一個意外造成的結果,可是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韓楓顯然不會這麼想。陶謙原本就是袁術的盟友,在豫州之戰中多次與曹軍交戰,彼此之間早有嫌隙。如今比鄰而居有那麼一些摩擦沖突在所難免。擦槍走火這種事情是遲早的,只是曹嵩之死恰逢其會,令曹操有了一個更加名正言順的借口罷了。

此番竟然已經早早令公孫瓚敗亡,那整個歷史都已經發生了改變,他實在不能確定曹操會不會還傻傻等到老父親被人砍了之後,才對徐州發動進攻。為了防止那種事情的發生,他只能早早就將驍騎軍派如青州,準備隨時救援徐州。

……

趙雲、徐晃兩員大將很快就來到韓楓面前。

韓楓看著眼前這兩個器宇軒昂將領,滿心歡喜的說道︰「子龍,公明。此番有件大事要你等去做,希望你們驍騎軍不會讓我失望。」

趙雲身為主將自然率先開口說道︰「主公放心。我驍騎軍三萬將士枕戈待旦,隨時听候主公的指令。」

「我等保證完成任務。」徐晃也木訥的說了一句。

韓楓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我相信你們,此番正南先生已經在青州打出了一片天地,原本想讓雋乂將軍率軍去支援,但是如今卻是無需步兵參與攻防戰了,所以決定改由你們前去支援。記住,青州安樂、濟南兩國都是富庶之地,其中定然有足夠的存糧,你們務必要協助正南、公佑兩位先生盡快將其拿下,最好是無須動武,明白嗎?」

「無須動武?」趙雲和徐晃不由微微一愣,不動武要他們去干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嚇唬人?

「沒錯!不戰而屈人之兵嘛。」韓楓對于自己這個主意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不由樂呵呵的對臉色有些難看的兩人說道︰「不要這樣哭喪著臉嘛,你們去青州的任務不是要打仗,料那濟南、樂安兩個小國能有什麼作為,需要我派最精銳的騎兵出擊?你們要記住,你們的任務是給我死死的盯著徐州的動靜。」

「徐州?」趙雲心中一動,隨即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主公是說,徐州即將發生變故?」

韓楓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沒錯,我和軍師都覺得兗州和徐州之間,遲早必有一戰,所以希望你們能及時的插上一腳,為我冀州爭取一部分利益。我不管其他勢力如何劃分,我要小沛,你們就給我像跟釘子一樣釘死在那里,明白嗎?」韓楓手指猛戳著地圖上的小沛,眼中滿是堅決之色。

趙雲和徐晃雖然不知道小沛是什麼地方,但是既然主公如此堅決,那他們自然也就下定了決心,就算豁出性命也要為他把這小沛給佔了。而且,徐州似乎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將領可以讓他們忌憚,難道三萬精騎都攻不下區區一個小沛?

趙雲興沖沖地說道︰「主公放心,不管那小沛有多少守軍,我們驍騎軍都一定將之攻下,並且在援軍到達之前,一定會將其牢牢守住。」

「不,你們沒有沒有援兵。」韓楓淡淡的說道︰「只要你們一到,相信曹操很快就要撤兵了,他目前還不敢跟我們正面交鋒,尤其是在他的身後防御空虛的時候。所以你們要打著支援徐州的旗號進入徐州,並且迅速駐防小沛,然後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許將小沛拱手讓人,明白嗎?」

「明白了。」趙雲和徐晃兩個人都肅容回答道。

看著趙雲那張俊逸的臉龐,韓楓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既然要謀奪小沛,何不讓趙雲和他另一個時空的那位主母喜結連理?劉備一生子嗣艱難,若是將劉禪的生母甘氏也給他拐走了,也許他就真的只能是「孤家寡人」了呢。

想到這里。韓楓忍不住老神在在的說道︰「子龍。昨夜我夜觀天象。發現你此生的姻緣就在這小沛城中,此去你必然會遇到一位佳人,此女應當姓甘。」

「啊?」趙雲猝不及防,頓時被韓楓的話弄了大紅臉,引得徐晃忍不住一陣爆笑。

此刻的趙雲和徐晃都還是年紀尚輕,並不像後來那般沉穩持重,所以相互之間偶爾也能調笑嬉鬧一番。雖然在韓楓面前他們還有些拘謹,但是韓楓畢竟也是跟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所以自然也就比較放得開了。

就在趙雲羞紅著臉急急的朝門外跑去的時候,韓楓還忍不住在身後提醒了一句︰「別忘了,那女孩姓甘,家里應該在小沛有點名氣……」

徐晃強忍笑意朝韓楓鞠躬說道︰「主公放心,我等定然會替將軍將那位佳人找到,並且帶回冀州來,讓主公主持完婚。」

「嗯!甚好,甚好!」韓楓滿意的點點頭,目送著驍騎軍兩大悍將轉身而去的背影。

「主公,我怎麼不知道這夜觀天象竟然還可以斷人姻緣?」沉默了半天的田豐。才開口對韓楓問道︰「主公方才對子龍將軍所言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韓楓笑盈盈的說道︰「我只是听說徐州小沛有個‘如玉美人’,正是子龍良配。故而有此一說。反正子龍他們也要去小沛,偶爾假公濟私一下未嘗不可,我怕子龍為人太過耿直,故而才出言提點于他。」

「主公既然對徐州之亂早有預見,卻是將大軍屯聚在黎陽一線,是否準備趁虛攻打兗州?」田豐雖然沒有韓楓那種「預知未來」的能力,但還是準確的分析道︰「如今呂布蟄伏于司隸一帶,袁紹也在豫州虎視眈眈,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趁火打劫啊!」

韓楓卻是絲毫不在意的說道︰「若是袁曹以及呂布三方都能通力合作的話,那我們確實沒有任何便宜可佔,可若是他們自己先窩里斗了一番,那就怨不得我們趁火打劫了。」

……

當孫乾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樂安國境內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此時已經深秋,寒風吹拂著青州大地,使得整個青州多了幾番蕭瑟的意味。

樂安國又稱樂安郡。由于東漢末年遭遇黃巾肆虐,封國的國主大都被誅殺或者下落不明,所以很多封國都已經形同虛設,只能置太守以鎮之,樂安國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其實樂安國稱之為樂安郡更為貼切。

臨濟縣作為這個小小封國的國都,雖然及不上巨鹿、鄴城那樣的大城,但是比之一般的城池也要顯得高大堅固許多。尤其是他的護城河竟然是引濟水而成,終日奔流不息,為高大的臨濟城更添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抬眼仔細打量著這高大巍峨的城池,孫乾臉上不禁微微動容。作為一個青州人,作為一個落魄流連外地的青州人,他總是夢想著有一天能正大光明、威風八面的回來。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得這麼快。

樂安郡太守以及附近縣府的文武官員都已經出城相迎,這個場面也足以讓孫乾感到十分滿足了。他絲毫不敢怠慢,急忙從馬背上跳下來,快步朝那些樂安官員走上去。

「讓諸位大人、將軍久候了,乾實在不敢當啊!」孫乾臉上笑意盈盈的說道︰「按說我也是樂安人,在座諸位都算是我的父母官,哪里能讓諸位父母等候我一個人?」

「公佑先生言重了。」樂安太守徐連率先打破僵局說道︰「能有先生這樣的大才出現,實在是我樂安之福啊,我等身為樂安官吏,自然應該好好歡迎一番。來請!」

「大人客氣了,請……」孫乾也滿臉謙遜的跟在場的眾官員一一見禮,然後才在徐連的陪同下,騎上戰馬走進這座古樸的城池。

回到太守府,分賓主落座之後,徐連就迫不及待的詢問孫乾,韓楓對于樂安國的態度如何。而這個話題也都是在場諸人最為關心的話題,頓時整個場面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著孫乾。

孫乾頓時將臉上謙遜的笑意收了起來,肅容說道︰「我主上車騎將軍對于治下所有縣府都是一視同仁,那便是軍、政分離,你們若真心歸順我冀州,那就唯有交出兵權,讓青州都督張白騎將軍重新整編。」

「一點兵權都不能留?」徐連急忙追問了一句。

「不能。」孫乾淡淡的補充了一句︰「連私兵也不能留否則視同謀反。」

徐連憤然說道︰「車騎將軍未免太過武斷,各地情況皆有不同之處,豈可一概而論?從來沒有一條政令是放諸天下皆準的道理。」

徐連的話自然引起了他兄弟樂安都尉徐虎的響應︰「我樂安向來自成一國,自然不能與其他地方一概而論,難道車騎將軍就不想想我們會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我家主公早知道你們不會輕易屈服。」孫乾霍然起身,悠悠然的說道︰「所以他讓我帶來一句話,‘若你等今日不獻城歸降,那異日我自來取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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