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面的溫度比外面的高了好幾度,歐馥雅將頭發夾站在耳後,然後在冷凍區認認真真的選著東西,表情是認真專注的。
範博宇的媽媽喜歡吃大閘蟹,這一點上面歐馥雅一直都是記得的,不管是在做大閘蟹上面,還是其他的,她都是很費功夫的,因為她記得,結婚的時候範博宇對她說,對待他的家人要像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
其實在听見這個話的時候,歐馥雅笑了笑,就算他不說這樣的話,她也會對他家人好的,畢竟這個男人給予她的,何止是好這樣的簡單。
將選好的豬肉放到推車里面,然後選擇另外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天的範博宇居然想吃鮮肉包,平日里面對面食他是一點都沒有興趣的,也不會刻意的對她說,他要吃什麼。
選了好多菜,推車的重量還是有點重了,其實歐馥雅不喜歡在範博宇媽媽那里去做飯,畢竟範博宇的媽媽在生活上面都是要求完美的人,而娶了她這樣的媳婦,對于範博宇的媽媽來說是一個敗筆,雖然範博宇媽媽嘴上不說,但歐馥雅知道,她媽媽是這樣想的。
付錢,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歐馥雅蹙了一下眉頭,但覺得家庭婦女就是這樣。
伸出手,想將東西提起的時候,卻有另一雙手將東西提到了手上,抬頭,以為會是範博宇叫來的司機,畢竟這個男人有時候還是顯得很細心,但當歐馥雅的瞳孔看見那人的時候,明顯驚恐的收縮了一下。
「看你的表情似乎真的是很不想看見我。」雷飛鳴開口,眼底的表情還是這樣的放蕩不羈,在過去,這樣的表情確實能讓歐馥雅的眼楮笑成彎的,但現在只是厭惡,而且她也已經過了那種能幻想的年紀。
「你既然知道我不想看見你,你何必出現在我的面前?」歐馥雅挑眉,臉上出現了嘲笑,這算是她結婚四年來,臉上出現表情波動最大的表情。
「我很想你。」雷飛鳴開口,聲音帶著低沉,臉上是壞笑,這個男人確實有著讓女人心動的資本,但在此時,對于歐馥雅來說算是一種惡心。
停頓了一下,下一秒歐馥雅將袋子里面的番茄醬一瓶敲到雷飛鳴的頭上,用力的,驚訝了周圍的人。
番茄醬的香味摻雜著血液,然後雷飛鳴俊朗的臉上顯得狼狽。
保安走了過來「先生要報警嗎?」
「要報,我也正要告他。」歐馥雅咬牙切齒,其實在雷飛鳴的面前,她的性格就像是一個野貓,沒有被馴服,到處在咬人。
提起袋子,也不管有多麼的重,歐馥雅也快步的走出超市,準備朝停車場走去,要告就告吧。
打開車子的後備箱,將超市的袋子全部放上去,轉身的時候,卻有一件溫暖的衣服披在了歐馥雅的身上,帶著點點的煙草香。
歐馥雅或許是因為剛才的事情驚恐到了,退後一步,以為還是雷飛鳴,但卻沒有想到是範博宇,只是範博宇這個時候的出現在歐馥雅看來顯得有點詭異,因為結婚四年,這個男人從來不會出現在超市這樣的地方,更不會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轉身,歐馥雅看見範博宇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這樣的笑意和以往不一樣。
抿了一下嘴唇,明白了什麼,其實這個男人更可怕,什麼事情都能左右他人,包括她的感情。
將身上的衣服拿了下來,然後放到範博宇的手上「上車吧,我還要早點做鮮肉包。」歐馥雅淡淡的笑了笑,就像平日里面和範博宇相處的樣子,也不管雷飛鳴的出現是不是他安排的。
範博宇半咪了一下眼楮,這個女人在轉身的時候居然能將情緒收拾得這樣的干淨,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她暴露無遺,看來在他的面前永遠不會像是一個人。
坐到副駕駛的上面,範博宇覺得有點好笑,只要這個女人在,她就不會同意他開車,表面上說她開車安全,但實際好像是害怕他帶她走哪里去一樣。
伸出手,範博宇將車子里面的暖氣打開,這個女人從超市出來手都發抖了,但面對他的時候,什麼情緒都沒有了,什麼都收拾得干淨,真的就像一個機器人。
啟動車子,歐馥雅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其實他們兩個連最基本的溝通都成問題,但他們兩個卻能結婚四年。
「雷飛鳴好像準備開展內地市場了,看來這小子這幾年在生意上面是得心應手了。」範博宇開口,把玩著自己的手機。
歐馥雅還是沒說話,繼續開車,外面的天氣變成灰色,天色越來越暗。
「明天把夏天的衣服收拾了吧,我不喜歡看見你穿得這麼少。」範博宇再次開口,是關心,關心當中帶著一點點的霸道。
「我知道了,你也是,上次我在巴黎給你看的羊毛大衣這幾天可以穿了,一場秋雨一場寒。」歐馥雅算是回應一句關心,只是回應,沒有感情。
車子開到了別墅區才停了下來。
下車,歐馥雅打開後備箱,很能干,也很習慣的想去提超市的包裝袋,但範博宇卻搶先了一步,提到了他的手上。
微微的愣了一下,其實歐馥雅沒有這麼的依賴這個男人,或許從心底就沒有想過去依賴,就算是提不起的東西,也沒有想過這個男人其實很順手的。
移動腳步,範博宇家里面的佣人走了出來,接過了範博宇手上的東西。
歐馥雅移動腳步,其實很不喜歡這里,雖然範博宇的母親對歐馥雅沒有什麼,但範博宇的父親從心底看不起歐馥雅這個人,反正從歐馥雅嫁給範博宇開始,知道內幕的人,都會在她的身上標上不要臉。
歐馥雅的步子走得有點緩慢,手心傳來的溫熱,歐馥雅看見範博宇笑著牽著她的手。
「每次你進家門的時候都像是要上刑場。」範博宇伸出另一只手,突然要整理歐馥雅有些凌亂的頭發,但歐馥雅卻依然巧妙的躲開,這四年來,歐馥雅在範博宇的心里,他覺得她真的很適合去當演員,不管是哪一點,她都做得很到位,沒有心也能做得很到位。
牽著歐馥雅的手,他突然很想嘆一口氣,其實他要求得真的不多,就是很想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里面到底在想著什麼。
手牽手走到別墅里面,屋子里面裝飾的吊扇這個時候緩慢的轉動,里面還是顯得有點冷。
歐馥雅快步的走到書房,深呼吸一下敲門,然後努力的掛上笑容,望著在里面寫著書法的老年人叫著爸爸,討好,孝順的樣子。
老人抬頭看了看她,意料當中的眼神冷淡。
歐馥雅關上門,笑意消失,顯得是疲倦,然後又快步的走到廚房,人就像是上了法條一樣,在廚房忙碌著,摘采,切菜,炒菜,上鍋蒸都是她一個人,很能干,這是別墅里面佣人對歐馥雅的評價。
範博宇站在廚房的外面望著歐馥雅,嘴角輕輕的揚起,十年前認識她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個女人會有一天給他做羹湯,那個時候的歐馥雅怎麼會是進廚房的女人。
面團在盆子里面放著,歐馥雅做著肉餡,學這個包子原來是為了討好範博宇的父親,只是好像沒有領情。
轉身,歐馥雅看見範博宇在門邊,她微微的愣了一下,這個男人就像特工一樣,總是會站在哪點看著她。
「廚房油煙這麼大,你先出去,不要嗆著了。」開口,本來是關心的話,本來還是帶著笑意的臉,但歐馥雅的表情還是顯得有點虛情假意。
範博宇突然上前親吻了一下歐馥雅還帶著汗液的額頭。
歐馥雅抿了嘴唇,還是沒有笑意,沒有嬌羞,只是叫範博宇出去,油煙很大。
一小時後,大家都坐在了桌子上面,但歐馥雅還在廚房,其實如果可以,她是一點都不想上桌子的,和這一家人都沒有話,或許是這四年來,她都已經忘記了和人怎麼溝通。
包子還在蒸著,但歐馥雅卻坐在廚房,望著蒸籠上面的青煙,突然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範博宇本來想在廚房叫歐馥雅出來,但望著歐馥雅在廚房那一種落幕的表情,他站在原地什麼話也沒有說,這四年來,他到底給了她什麼?
包子出籠了,歐馥雅小心翼翼的端上去,然後很細心的想給範博宇的父親夾了一個,然後是範博宇的母親,再然後是範博宇。
給範博宇的時候,還細心的夾開,鮮肉的味道讓這桌飯菜更像是凡人一些。
歐馥雅坐到椅子上面,也許是累了,望著這一堆東西的時候,她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努力的吃了幾口,听著他們談論事情,但確實好像和自己沒關系,問道自己的,歐馥雅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回答,得體,還是得體。
飯後,歐馥雅以為可以馬上到廚房解月兌了,但卻沒有想到範博宇拉住歐馥雅的手。
「爸爸,媽媽我們準備開始懷小孩了,你們明年等著抱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