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皇甫函治側身出現,長劍抱胸,眼中疑竇重重。環顧四周,毫無人跡,軒轅宗葵單身至此莫非有何緣故?想她素來行事凌厲,此刻漏液前往,定有大事發生。難道與素和有關?
心頭微恙,急忙緊隨而去,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
跨入房門的瞬間,皇甫函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周身景物瞬間斗轉星移,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澄亮。青石板路綿延悠長,盡頭卻是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道,直抵一座莊園門前。道路兩旁樹木高聳蔥蘢,一切沉寂在安寧祥和的氛圍里,顯得格外宜人。
悄然隱身樹後,皇甫函治忙不迭斂回自己浮游的心神,正視此處。
大紅高門上懸牌匾,不歸山莊四個大字,令人由心生畏。
不歸山莊不歸路,自此紅塵陌路人。
陰森之感油然而起。
門口站著兩排不苟言笑的門衛,眼神呆滯空洞,身上溢出怪異之氣。
抬眼去看高門闊院,腳尖一點,皇甫函治身輕如燕,已然輕盈躍入院內,神不知鬼不覺。
瞥一眼院內之境,皇甫函治再次震住。
這哪里是莊園,儼然一座行宮。
高宇亭台,水榭樓閣,比比皆是。琉璃磚瓦,雕廊畫柱,詭異的圖紋遍布每個角落。金玉滿堂,罕見的美麗寶石瓖嵌在屋檐四角,盡顯華麗奢靡。空氣里漂浮著奇花異草之香,香氣繚繞,久久不散。
心中不安迅速彌漫,到底何人所建?莫不是軒轅宗葵幻化而成?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分明推開一間房門,怎突然降臨于此?不論其他,先找到軒轅宗葵要緊。
動如月兌兔,行如清風,皇甫函治的身影宛若一絲游離之氣,暢快穿梭院內。
驀地,腳步在一處高塔之前頓住。
高塔共有九層,每一層雕琢精致,門窗緊閉。塔角吊鈴隨風搖曳,發出清脆而陰冷的聲響。塔頂一顆黑色如琥珀般的珠子大放異彩,黑色霧氣便是由此而生。
軒轅宗葵隱身塔下,看樣子,似要上去一探究竟。
見她如此戒備的神情,仿佛此處的一切與她無干。
皇甫函治狐疑萬分,目不轉楮盯住軒轅宗葵的一舉一動。塔內到底何物,能讓傲氣逼人的軒轅宗葵緊張到如此地步?
正想著,卻見軒轅宗葵輕輕將底層塔門拉出一條縫,抬步欲進。
豈料,塔頂黑珠立刻迸發刺眼光芒。陰冷黑氣凝成萬千利箭直奔軒轅宗葵,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她眸子陡轉,身子已然躍開數丈。身形一撇,安然避開殺機。卻教背後的皇甫函治,憑空捏了把冷汗。
無根之音幽然而起,震痛人的耳膜嗡嗡作響,難受之至。
「何人擅闖本尊禁地?」
話音剛落,軒轅宗葵的面色霎時變得無比難看,恍若遇見命中克星。眸色惶恐、愛恨交織。
黑氣驟然凝成無形冷劍,直抵軒轅宗葵眉心。而此刻,她竟呆若木雞,未及回神。
皇甫函治眸子陡然瞪大,顧不得敗露行跡,赫然飛落軒轅宗葵身旁。一攬她的腰際,立時飛身,總算避開長劍奪命之險。
身影宛若游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出不歸山莊。腳下生風,已然回到來時之地。用力騰空,下一刻,竟回至破敗莊園之內。方才之境恰似鏡花水月,頃刻間不復存在。
松開軒轅宗葵,突聞身後異動,緊接著腕部被人扣住。愕然瞅見軒轅宗葵面色淒寒,殺氣凜然。剎那間一柄利劍憑空出現,但見軒轅宗葵厲喝一聲,「軒轅劍!」耳邊寒風瑟瑟,皇甫函治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自身已凌駕劍身,遨游太空御劍飛行。
扭頭去看軒轅宗葵,面色依舊難看,眼底掠過一絲倦怠與哀傷。
腦海里反復回想方才的聲音,以及軒轅宗葵听聞時驚懼心傷的神色。塔內到底何人?竟有如此高深之道?一切信手捏來,仿佛小試牛刀般隨意,卻有萬頃之力。可見塔內之人,絕非等閑之輩。
唇顫了顫,不知該不該問。
收到軒轅宗葵異樣的冷色,皇甫函治決定緘口不語。
明知不會坦言,又何必開口相問。
只是,她要帶他去哪?行色匆匆,是否身後有人追殺?
所有的問題,只能咽下肚子。因為她是軒轅宗葵,他不會有任何答案可尋。
破敗莊園內,一名黑衣男子傲然佇立,眉目清冷如霜。卻是破爻恭敬跪拜的主人,一如昔日的高高在上。方才正逢運功,才教不速之客趁機逃離。鼻尖嗅到異樣氣息,冷魅的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幽然的眸子閃爍狩獵般的饒有興致。
沒人能逃過他的手心,無論何人,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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