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你怎麼舍得打本爺呢?不心疼嗎?」他夸張的抱手哀呼,一臉委屈。
「你若敢再踫我一下,我打得你變豬頭!」渾然不把他假惺惺的夸張反應放在眼底,她惱聲撂下狠話,恨不得再賞他幾個耳刮子。
他不受威赫,變本加厲逗她。「那好,你若打本爺一下,本爺就香你一下。」
「你——合作的事當我沒說過!」從沒遇過像他這麼下流無賴的男子,她氣得轉頭就走。
孫儀在一旁看著負氣離去的女子,又意味深長地望著兄長滿不在乎的無賴樣,她沉重的暗嘆了口氣。
在姚沁悠被瑪瑙大爺氣得想打消念頭離開時,無意間听到村里的人談起孫家二爺的事。
一番打听下,姚沁悠才發現,孫家老爺妾室不少,人丁卻單薄。
孫家除了瑪瑙大爺外,還有個庶出的兒子。
孫宛風的存在,間接燃起了姚沁悠的希望。
她孤注一擲,找上孫家二爺談合作之事,卻意外發現,劍眉朗目、溫謙有禮的孫宛風,與孫武騰浪蕩不羈的風流樣相較起來,他還比較像是接掌孫家產業的人。
無奈,他是三姨太所生,庶出的地位遠不及嫡親血脈。
在孫老爺的遺囑上,他只擁有孫家二成的產業。
萬幸,孫宛風願意與她合作,但前提是要得到掌有大權的孫武騰首肯。
她讓孫宛風擇日約孫武騰喝茶,好談談這件事。
沒想到,這日她卻早一步在臨湖畔的茶樓,瞧見孫武騰。
只見大爺他隨意倚坐在窗邊,精壯胸膛里偎著一個嬌滴滴的美艷姑娘。
由于是可跳望街景的臨窗位置,人來人往,經過的人皆可瞧見兩人不顧太泉村純樸的民風,正在嘻鬧調笑著。
她還猶豫著該不該趁這機會同他談談,見到她的孫武騰已朝她揮手笑問︰「沒想到二姑娘還留在太泉村。」
接連十來日沒見著她,他以為她已經打消念頭,不要他家的石頭了。
「事情還沒辦完,我自然不會走。」
「原來二姑娘是決定坐在本爺大腿上了。」他笑得露出白牙,一臉得意。
姚沁悠還沒出口反駁,他身邊的姑娘已不滿地大發嬌瞠。
「爺啊!彩衣不是正坐在您腿上,您還要找別的姑娘,那彩衣怎麼辦?」
感覺美人兒柔若無骨的嬌軀貼在胸前,衣襟被女敕滑柔荑死命的拽著,他連忙安撫。「小心肝,爺有正事得辦,晚些再回樓里尋你,咱們再好好玩。」
姚沁悠冷冷杵在原地,看著兩人在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惡心下流的互動,再一次確定,找孫宛風談合作實在是明智之舉。
即便孫宛風所握實權不大,但與只知道玩女人、喝酒的瑪瑙大爺相較起來,她甘願把賭注下在孫宛風身上。
在她暗暗思忖之際,一抹沉嗓落入耳底。
「二姑娘在等本爺抱你進來嗎?」
說著,他張開雙臂,擺出隨時可以將她由窗子抱入內的動作。
她回過神,橫了他一眼,循規蹈矩地由茶樓正門步入。
「怎麼還是一樣無趣呢!」瞧她挺秀縴雅的身影由眼前走過,他撐著下顎低噥了句。
半晌,姚沁悠出現在他面前。
「二姑娘做好決定了嗎?」他撩袍拍拍自己健碩的長腿間。
努力壓下心里的厭惡,她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我有事得先跟大爺商量。」
瞧她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傲然,孫武騰興致索然地皺起眉。「你這樣,又要讓本爺沒心情和你說話了。」
他這抱怨惹得她心火大盛。
「難不成沒有美人、美酒你會死嗎?」
這男人遲早會因為縱欲,精盡人亡!
「二姑娘難道沒听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他抓了把花生米丟進口中,嘻嘻笑著。
「無藥可救!」她鄙夷地惱啐了一聲,接著說︰「今兒個正巧遇上你,就先同你說了,我和孫二爺已經談好合作的事。」
「你找上我家二弟合作?」
沒料到她會轉而找上二弟,他難掩驚愕。
見他陡地斂住笑,她大感訝異,看來瑪瑙大爺並不是什麼都不在乎。
「孫家不是只有你一個爺。大爺不給談,我就找二爺談。」
她話一落下,孫武騰突地湊到她面前。「為什麼?」
「什、什麼……為什麼?」
心一驚,她被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嚇到。
「比較過孫家兩個男子,你比較喜歡我家二弟,所以才找他合作?」
「我、我……沒有喜歡他!」
見過孫家兩個爺,再笨的人都知道該和誰合作比較有益。
不過這男人的心思不正,任何事只要經過他的思維,都有辦法染上不正經的色彩。
他會想偏,是意料中的事。
「是嗎?」他擰眉往前,又靠近她一分,像是想由她臉上捕捉一點說謊的蛛絲馬跡。
感覺他陽剛的氣息近近的拂在臉上,她的心怦怦亂跳;思緒大亂,往後大退一步,拉開兩人過度親密的距離。
這一刻她才驚覺,和這男人相處實在太危險,得時時提防。
恢復放浪不正經的神態,他問︰「你不坐我的腿,反而偏向我家二弟那頭,不怕我傷心嗎?」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這倒是實話。」他淡淡彎唇,繼續吃著花生米。
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思,姚沁悠說︰「雖然我無緣和大爺您合作,但屆時還希望大爺多幫忙。」
實權握在孫武騰手上,有了他的首肯,孫宛風或許能多供應些孫家寶石給她。
「好,本爺知道了。」
他握著陶杯的手悄悄用了幾分力,展露在臉上的,卻是一副事不關己、漫不經心的模樣。
「你……不反對?」
她狐疑地瞅著他,懷疑風流霸道的瑪瑙大爺,今兒個怎麼會這麼好商量。
「反對什麼?」
「我轉而找二爺合作……」
听聞孫家大爺與二爺,因為孫老爺的遺產問題,鬧得險些閱牆。
她先找大爺談合作,再找二爺的舉動,很有可能會挑起他們之間的紛爭。
看清楚她臉上的心思,他精神為之一振地問︰「怎麼?你覺得對不住我嗎?」
沒料到他會有這般細膩的心思,看穿她的想法,她愣怔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見狀,他朝她不正經地眨眨眼。「如果真覺得對不住我,坐本爺腿上,讓爺喂你吃顆花生米——」
「夠了!你別再說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話!」
她厲聲打斷他的話,拒絕再听他充滿情色思想的言語。
同時,心里小小的愧疚因為他的一言一行,消失得無影無蹤。
孫武騰挑了挑眉,臉上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雖然和姚沁悠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喜形于色的坦率,已足以讓他掌握她的心思想法。
他就是愛招惹她,偏愛看她被他氣得面紅耳赤、直跳腳的羞憤模樣。
這想法才掠過,嘴又管不住地開了口。「唉,我是失望,我以為你遲早會依了我的想法。」
從姚沁悠第一次來找他談合作開始,他就由她眼底的光彩看得出來,她極想得到他寶山里的瑪瑙石、七彩石。
他正想再逗她、觀察她幾回再做決定,沒想到卻反將她逼得往二弟那頭去。
想著,他忍不住在心里大嘆了口氣。
在孫家他的人緣一向不好,姨娘們因為三姨娘的拉攏,心一整個向著二弟,認為二弟才是接掌孫家家產的合適人選。
一旦姚掩沁悠和他們合作,與他們同一個鼻孔出氣,恨不得將他除之後快,那他的處境堪憂啊!
不知他在心里正挖苦自嘲著,姚沁悠義正詞嚴道︰「若大爺始終抱著那些風花雪月的想法,就算沒二爺,我也不會依了你的要求。」
真不知他是由哪來的自信,認為她會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
「二姑娘真不知情趣吶!」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咱們思想、觀點不同,各走各的會比較好。」
她不以為意地輕聳巧肩,準備結束與他的對話。
見她要離去,他驀地伸手拉住她。「真的不願意考慮我的提議?」
「不考慮!」她語氣堅定地落下話後,用力抽回手,走出茶樓。
孫武騰看著她毫不猶豫遠去的身影,意味深長的喃道︰「傻子,和我合作,你可以得到更多……」
天晴朗,狠辣的日頭高懸天際,灑下足以融天蝕地的金光熱浪。
姚沁悠站在日頭下,仰望著日光,暈眩得幾乎要站不住腳。
也不知道天老爺是怎麼回事,偏要在她進孫家寶山這一日,賞她個毒日頭。
「二姑娘,你還好嗎?」
孫宛風與姚沁悠談妥合作事宜後,她便要求要入寶山看看,親眼瞧瞧工人們挖出的礦石品質。
沒想到卻遇上這樣的大熱天,連他也大感吃力。
她用手拍了拍發熱的雙頰,緊抿著蒼白的唇說︰「這里沒地方可以遮遮涼,休息一下嗎?」
太陽熱辣辣,她走走停停,一張臉蛋曬得紅撲撲的。
孫家寶山雖處在深山,但四周無樹無林,干燥炎熱、無處可遮蔽,讓她大感吃不消。
「可是……這、這里我不太熟……」孫宛風瞧她唇色蒼白若紙,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寶山一向由大哥做主,再加上他分到的產權少到讓人不屑一顧,他幾乎不曾踏進此處。
該上哪找人要水、去哪歇息,他根本毫無頭緒。
「可我真的不太舒服。」
她不是身體瘦弱的姑娘,但連日來的奔波,確實消耗了她不少體力。
這日頭,成了擊垮她的主因。
瞧她那模樣,孫宛風猶豫了許久,才為難地開口︰「我去幫你拿點水好了,你留在這里等我。」
實在暈得難以忍受,她虛弱道︰「有勞你了。」
孫宛風一離開,她坐在被曬得熱燙燙的山石上等候。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襲來時,她體力不支地暈了過去。
恍恍惚惚中,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她,抱著她的人邁著穩健的步伐,穩穩的在山路間行進。
姚沁悠想開口問男子想帶她上啦,卻無力地說不出話。
她頭好暈、口好干,惡心的感覺揮之不去。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頰,聲嗓低沉地柔聲道︰「來,把嘴張開。」
她听話地張唇,帶著淡淡咸味的水汩汩地滑進口中。
當涼水緩緩滋潤她因為干渴而顯得干燥的唇,她抬高頭,貪婪的想再多喝一些水。
頓時,沉笑緩緩在四周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