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宅,此時一片慌亂。
既紫瀟失蹤,生死不明之後,就在今天早上,紫洛也莫名其妙的不見了蹤影。不像紫瀟那般‘轟轟烈烈’,而是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這段時間,只要楚蒼月在家,晚上都會跟紫洛一起睡,偏偏恰巧昨天晚上他臨時有事回了趟軍部,就出事兒了。外人不知道,身為一軍之長,同時也是赤炎門門主,楚蒼月比誰都更加清楚,如今看似平靜的表相下,實則波濤暗涌。七年前的事情越來越明朗化,最終答案即將浮出水面。與此同時,當年引發多方血戰的導火線,就是那張只有傳說,沒人真正見過的圖紙,又要引起新一輪的血戰爭端。七年的時間,多少人磨利尖刀,擦亮鋼槍,想要一血前恥,以報血仇,一償夙願。血戰一但打響,必將白骨成山,血流成河,慘絕人寰。
而楚蒼月的任務是︰徹底粉碎他們的陰謀,將損失降到最低。
楚蒼月,楚江山,劉思,曲陽,丁燕語,楚森,齊潔,還有劉項跟婷嬸,此時都聚集在楚家大廳,一籌莫展,楚家上空罩著一層揮也揮不去的,黑乎乎的烏雲。
「哎呀,你個死老頭子,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晃得我直頭疼。」劉思心情煩躁的說道。
「哎!」楚江山深深嘆口氣,頓了頓腳步,轉身背手到沙發後面走,他現在一刻也坐不住。
紫洛雖不是楚蒼月親生兒子,但從沒把他當外人看過,楚江山更是把他當親曾孫一樣看待,捧在手心兒里寵著。自從紫洛來了楚家,楚江山和劉思整天就圍著他轉,有求必應。紫瀟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樣恃寵而驕,一身少爺病,他的想法總是千奇百怪,栽棵花,種株草都能擺弄出八卦陣來。紫洛就是他們的開心果,兩個老人跟著他折騰,從中也得到許多樂趣,看著都越活越年輕。
現在距離紫洛失蹤都已經十個小時了,派出去找的人一個個都無功而返。楚江山的一顆心就像在火上烤一樣,滋啦滋啦,又滴血又心疼。他都想給整個集團的人放假,叫他們全去找紫洛,找不到人不許回來上班,找到人重重有賞。不過,這個實在不怎麼樣的點子被楚蒼月跟曲陽聯合否了。既然連赤炎門的人都沒找到線索,就算把全國的普通老百姓都派去找人,也同樣無濟于事。從做事的利落程度看,絕對是高手做的。
「洛兒,你到底在哪兒啊?」劉思唉聲嘆氣的,整個人像被抽了生所,蔫巴巴窩在沙發上,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像斷了線的珠子。
丁燕語拿著紙巾一邊給她擦眼楮,一邊安慰著。「女乃女乃,洛兒那麼聰明,肯定會沒事的。」
誰知道,丁燕語不勸還好,這一勸劉思哭得更凶了。丁燕語一提紫洛聰明,劉思又想起了平時他在的時候,時而調皮搗蛋,時而奸猾狡詐,時而乖巧可愛,一言一笑都像在腦子里過電影一樣,眼淚更加簌簌的往下流。
丁燕語不敢再說什麼,一張接一張的遞著紙巾,心想這老太太可真能哭,眼淚跟自來水管似的。
「這些天家里頭都總是丟東西,又見不著是什麼東西拿的,莫不是……」。婷嬸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對紫洛也疼愛得緊,如今紫洛失蹤,她早慌了神,開始想些光怪陸離的事情。
「瞎尋思什麼呢你,老實呆著。」真是的,幫不上忙,還竟在這兒擾亂人心,劉項小聲喝止道。
「行了,都消停一會兒。我查看過門口的監控,洛兒是自己出門的。」楚蒼月鎮靜歸鎮靜,心里也是十分煩亂。一手拄著膝蓋,抵著腦袋,眉頭擰成個‘卅’字。部隊里張羅著年初要軍演,黑道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紫瀟生死不明,如今紫洛又失蹤。楚蒼月的心亂成了一鍋八寶粥,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感覺力不從心過。忽然間,楚蒼月好恨自己,他恨自己不夠強大,不能掌控全局,讓他不想看到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越想他越氣自己,緊握成拳頭的手,指甲摳進肉里,狠狠捶在沙發上。
如果不是紫洛自己走出大門,在這個看似很園林化的楚宅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強行帶走一個人。楚蒼月也正因知道這點,才想不通,紫洛到底想要做什麼?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在這種局勢緊張的時候,他不可能還這麼不知輕重的做這種事,所以他肯定是有目的的。
突然,從門口刮進兩道旋風,紫瀟跟餓鬼一前一後沖進屋里。身上白色的棉服被刮出幾道口子,露出羽絨,褲腿上沾染了不少塵土,還有干草屑。看得出她行動十分慌亂,一又急得冒火的鳳眼直直掃向楚蒼月,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洛兒在哪兒,到底怎麼回事?」
在座大多數人從沒見過紫瀟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也因為她的‘死而復生’,突然出現而一時間驚呆。有人激動,有人喜悅,有人忐忑,有人無所謂。
「老婆,你終于肯回來了,你怎麼這麼狠心,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
楚蒼月又欣喜,又激動,他的猜測果然沒錯,他的老婆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如今就在眼前。他的眼角有些濕潤,長臂一撈,把紫瀟緊緊圈在懷里。紫瀟猝不急防,重重砸在他胸膛上,只听咚的一聲,原本揪住他衣領的手,因為距離太近,也失了力道。楚蒼月渾然不覺疼,一手滑向她的腰肢,另條胳膊環過後背,托住她的後腦,有些顫抖的唇堵了上去。
「嗯…楚…。」
又狂熱又柔情的吻,把紫瀟的話全部堵在嘴里,任她自己掙扎,楚蒼月都不肯罷休,不斷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都明顯呼吸困難才停下來。這個吻包含了太多情愫,日思夜想的思念,烈火焚身的擔心,失而復得的喜悅,還有置自己于險地的懲罰。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楚蒼月強吻個七葷八素,紫瀟臉比紅紙還紅,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楚蒼月,瞪眼怒視著他。小手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把,而這看在別人眼里,就是打情罵俏,兩人溝通感情的另類方式。
「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丁燕語一把將紫瀟從楚蒼月懷里扯出來,自己擁在懷里,只是還沒抱結實就又被楚蒼月圈了回去,霸道的鎖在懷里,還警告的看著她。表達關心可以,別動手動腳的,哪怕是最好的女性朋友也不可以。眾人又一次見識到楚大軍長的小心眼,連女人的醋都吃,看來以後得罪誰都別得罪他的心頭肉哇。
「不給抱就不給抱,小氣鬼。」丁燕語白了楚蒼月一眼,坐回到沙發上,她不會說矯情的話,看到紫瀟平安無事,她從心眼兒的高興勁兒都寫在臉上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哇。」楚蒼山跟劉思也都很激動,就差沒老淚縱橫了。
「是啊,瀟丫頭就是吉人天相,現在沒事真是太好了。」齊潔的話听不出真心還是假意,反正場面的話說得很到位。
「對呀,回來就好,以後要注意一點,那麼晚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楚森的話听上去像是擔心紫瀟的安危,卻讓紫瀟聞到一股不滿的味道。
「讓大家擔心了。」紫瀟的語氣又恢復了冷清,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淡漠。「洛兒到底怎麼回事?」這是她回來的目的,不然她還要在山上呆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楚蒼月最清楚紫洛于紫瀟是最重要的存在,甚至比她自己的命更重要。于是,把他知道的,跟調查尋找到結果一五一十,仔仔細細的告訴紫瀟,生怕落下什麼。
紫瀟沒有惱火楚蒼月,畢竟他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更何況,如果要是紫洛自己想這麼做,他們想攔也攔不住。听了楚蒼月陳述的事實,跟他做出的分析,紫瀟都認同。楚蒼月能有今天的成就,他的頭腦自然不簡單,他做出的分析無疑也是最準確的。
只是有一點紫瀟還不太明白,那就是紫洛為何這麼做?他想干什麼,還有就算是他自己離開楚宅,如果沒有人在外面接應,以他那麼大點,連開車都開不了,怎麼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那個人是誰?
「洛兒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紫瀟問楚蒼月,她想,紫洛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有時候,他甚至比她都要穩重冷靜。那麼,如果他真得想做什麼事,一定會留下些蛛絲馬跡。
「除了他的電腦,沒什麼特別的。」楚蒼月在看到監控後,也想紫洛可能會留下什麼線索,但是他找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
「給我。」
紫瀟拿過平板電腦,快速熟練的翻找出一個文件夾,里在有一個文檔。楚蒼月也打開過,但里面所寫的東西他橫看堅看都看不懂,根本就連不成句,當時他還以為是紫洛閑著無聊練打字弄的。
只見紫瀟看快速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眼底浮現出濃濃的怒意與擔憂。文檔里的文字看起來零亂,不成話,但那是紫瀟與紫洛之間約定好的暗號,除了他們沒人能看明白內容真正說的是什麼。
「老婆,怎麼了,上面說什麼?」
紫瀟瞪楚蒼月一眼,冷哼一聲,沒理會他。推開他的手臂,來到餓鬼面前,壓低聲音跟他交待著情況。「你好歹也讓我吃飽飯吧。」听完紫瀟的話,餓鬼可憐巴巴的要求道。
「只要你這回把事辦妥了,以後想吃什麼我隨時給你做,如何?」餓鬼最怕自己沒飯吃,又怕自己吃不好,紫瀟的條件無疑誘人得很,所以某個為了五斗米的家伙折腰了。
「不許反悔。」
「一言為定。」紫瀟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我去了。」說完,餓鬼‘嗖’的一下消失不見,眾人都看傻了眼,連楚蒼月都不得不側目,這樣的身手,恐怕他自己都做不到,他是誰,跟紫瀟什麼關系?
餓鬼跟紫瀟一起出現在客廳,但大家的精力都放在紫瀟身上,沒一個人理會他,直到臨走前他露得那一小手,眾人才開始意識到此人不簡單。
「老婆,他是?」
「我師傅。」紫瀟沒用隱瞞,餓鬼確實是她師傅,她的一身本領都得益于他。
听了紫瀟的話,眾人再次驚訝,方才他們一起出現時風一樣的速度,都親眼所見,有這樣的本事傍身,躲開炸彈的攻擊只怕是輕而易舉的事吧?
紫瀟不理會客廳里人的反映,轉身往外走。她不想呆在這里,即使紫洛的失蹤是他故意的,她此刻也不想留在這里。紫洛留言中說的事,在她心里激起不小的波瀾,她要靜一靜,想想該怎麼辦?
「等等我。」楚蒼月軍裝沒換,拎起一邊的帽子,很沒節操的屁後跟上去。
再說紫洛,天蒙蒙亮的時候,他便悄悄爬起來,換好衣服,按照自己的計劃,一切都收拾妥當後,大搖大擺出了楚宅大門。在楚宅門口200米處,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車燈一閃一閃,向紫洛示意。紫洛回頭看眼還在睡夢中的楚宅,轉身快步跑向商務車,目光堅毅決絕。
車是紫洛之前訂好的,要去的地方也是他先前跟人約好的。待紫洛上了車,車子啟動離去。
紫洛要去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巴雨嬌。
自從在清河村村口遇見巴雨嬌後,回到S市又在設計大賽上見到她,紫洛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太過異常。說炙熱吧,還有些疏離;說溺愛吧,還有些恨意;說渴望吧,還有些忐忑。總之,很復雜,到底異常在哪兒,紫洛說不太好,只是一種本能的直覺。
紫洛發現巴雨嬌對自己的特殊之後,便處處留心留意,有好幾次他從學校出來。發現巴雨嬌都鬼鬼祟祟墜在自己身後,不知道想干什麼?有一次,紫洛故意藏起來,等她慌忙追上才跳出來將其截住。紫洛問她為什麼跟蹤自己,誰想到巴雨嬌見鬼似的,看到他轉身拔腿就跑。紫洛站在原地,看著她比兔子還快消失的背影,莫名其妙的撓撓頭,搞不清楚狀況。
難不成巴雨嬌有跟蹤癖?
這事引起了紫洛的高度關注跟強烈好奇心,冥冥之中,他就覺得巴雨嬌接近自己的目的並不單純,所以他決定主動出擊。以紫洛的本事,找到她的郵箱,給她發個郵件實在比張飛吃豆芽還要簡單。于是,紫洛發了郵件,開門見山說明自己有事找她談。很快巴雨嬌給了回復,並安排好了時間地點。之所前安排在黎明時分,是因為巴雨嬌被巴山關了禁閉,只有這個時間她才能找機會溜出來。
另外,這段時間楚蒼月他們搜集到許多七年前‘夜狸貓’事件的線索,都沒有刻意瞞著紫洛。巴山是當年行動的指揮官,如今卻是颶風幫的幫主,而當年的事件疑影重重,陰謀碟碟,三歲孩子恐怕都不會相信事情與巴山沒關系?
當年的事情,不僅關系到南宮無為和南宮家,還關系著把自己從那場血戰里解救出來的好舅舅紫天奇,所以他不可以坐以待斃。颶風幫襲擊紫瀟,打著替王家報仇的幌子,其目的實則是打擊楚蒼月。現在只在認識楚蒼月的人,怕是沒人不知道他的寵妻程度。而做為一個身居高位的人,這就是致命的弱點。紫瀟若真死了,楚蒼月必然受到重創,乃至全軍都有可能受到影響。那他們引蛇出洞的計劃,很可能為他人做了嫁衣,所以紫洛不希望當年的悲劇再次重演。無論自己力量大與小,他都願出份力。當然,前提是他可能保證自己安全,不成累贅的情況下。
巴山跟巴明伍都是職業軍人,素質過硬,相反巴雨嬌雖然也當過兵,但只當了兩年大頭兵,天生的嬌小姐,吃不了苦,是最好的突破口。
商務車很快在一個高檔小區門口停下,紫洛打發司機離開,自己按著巴雨嬌給的地址走進小區。左拐右拐,終于看到巴雨嬌所描述的涼亭。一張石桌,四個石凳,六根紅色油漆柱子,亭子頂是仿古代的金黃色琉璃,頂上藤蔓縱橫交錯,若在夏天鐵定碧玉蔥翠,賞心悅目,但此刻像是遍布的傷痕,看上去有些嚇人。
紫洛沿著小路走過去,一邊細心留意周圍的環境,沒發現異樣。已經有早起鍛煉的人,雖不多,大多都是老人,但也給冬日的清晨增添了一份活力。
圍著涼亭繞了兩圈,紫洛看看手機上的時間。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分鐘,左看右看都沒巴雨嬌的身影,紫洛撇了撇嘴。跟小孩子‘約會’都遲到,這種人實在是太不靠譜,信譽低下,往後老死不相往來。
正在紫洛不耐煩,準備離開的時候,听到有人叫他,但那聲音不是巴雨嬌,當下警惕起來。
「紫洛。」
那道聲音又叫了一聲,紫洛方確定,確實有人叫自己,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是……。非常時期,非常情況,紫洛提起十二分的警覺,慢慢轉身。看到正站在自己身後的人,紫洛不由疑惑,怎麼會是她,巴雨嬌呢?頓時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而且十分強烈。
「是你……」紫洛才開口說了兩個字,後面的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縷幽香飄來,意識到不好,卻也晚了,迷迷糊糊著了人家的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巴雨嬌若想用這種辦法對付他,豈不是早就下手了,但如果不是她的話,別人怎麼會知道他要來這里,還設下埋伏?
只可惜,昏迷前一瞬間的想法,終抵不過強大的藥效,紫洛徹底暈了過去。
唉,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失算,失算!這回徹底輪為魚肉了。
「不是我,還會有誰?」一身黑色羽絨服的柯曉菲,勾起嫣紅的嘴唇,冷冷一笑,眼里滿是將他抽筋剝骨的恨意。伸手順勢接住紫洛倒過來的身體,夾破包一樣夾在腋下,半拖半拎的往一棟樓門走去。
零星路過的人,還以為是她的孩子生病了呢,沒人在意。
亦或是有人看出端倪,也不會多管閑事,這年頭不飛來橫禍就是幸福,誰還會沒事兒找事兒?
S市郊,一棟不算太豪華的別墅。
走進去,滿眼的白色。門窗,地板,牆面,家具,沒有一樣不是潔白的顏色,而且被整理得一塵不染,整個房間除了白色沒有第二種顏色。穿過客廳,乘電梯到地下室,便是一間超級豪華的醫學實驗室,旁邊配有同樣豪華的病房,跟日常生活必備。
「老大,你可算來了!」向清看見楚蒼月,曲陽,喬振寧,跟紫瀟從電梯里一露頭,扔下手里的醫學雜志,躥上去就給楚蒼月一個熊抱。
都知道向清這個醫痴,除了楚蒼月誰都不在乎,曲陽跟喬振寧早已習慣,見怪不怪,對視一眼,自嘲而笑。紫瀟清冷的目光掃過掛在楚蒼月身上的向清,眼神暗了暗,終是沒說什麼。
楚蒼月還算客氣的推開向清,拍了拍他肩膀,「這毛病該改啦!」除了在醫學方面的超高造詣,向清就跟個孩子差不多,愛撒嬌,還時常任性,連紫洛都比他成熟穩重。對于這點,楚蒼月表示很無力,所以才給他安排了這棟別墅,日常吃喝都會有專人按時給配送,他願意呆在這里多久不出去都可以。
「老大,人家很想你,你都不想我啊!」向清很委屈的說道。
听得紫瀟一陣惡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伸手把楚蒼月往自己身邊拽了拽。她還真怕楚蒼月跟這個小孩子氣的男人呆久了,會染上他的毛病,那可是災難性的事情。
「人在哪兒?」紫瀟冷冷的問道,他們是接到向清電話,說南宮無為已經清醒才趕過來的,可沒那些美國時間來耽誤。現在紫洛還下落不明,要做的事情很多。
向清听了紫瀟冷冰冰的問話,猛的縮了縮脖子,吐吐舌頭,沖著紫瀟撓著後腦傻笑。「那個…他在里邊。說著,前頭領著往豪華的病房走。向清有時候雖然孩子氣了一些,但他極知道深淺,得罪老大可以,但得罪了老大的女人肯定得被拍死。
向清推開病房門,」進來吧。「跟樓上一樣,病房里一片雪白,沒有二色,看得出向清是極喜歡白色。
沒有醫院病房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房間里反而飄著一股淡淡的百合香,聞起來十分舒服。各種先進的醫療設備應有盡有,有序擺放,但此刻所有儀器都沒有工作。
病床上的人,有一張跟紫洛極其相似的臉,只是臉色過于蒼白,宇眉間隱含著飽經磨礪的滄桑感。南宮無為靜靜躺在在床上,給人一種縹緲虛無的感覺。听到有人進來,他慢慢睜開雙眼,打量著或陌生或熟悉的幾人。烏黑的眸子,閃著波瀾不驚的光芒,好像夜空里最明亮的星辰,高深莫測。」南宮,別來無恙。「楚蒼月第一個上前跟他打招呼,其他人他們彼此並不認識。」想不到還能再見到你。「南宮無為語氣中沒有太多驚喜,更多是劫後余生的慶幸跟閱盡塵世浮華的滄桑。」人生何處不相逢嗎!「楚蒼月優雅一笑,足可與日月爭輝。」給你介紹,我好兄弟曲陽,喬振寧,還有我老婆紫瀟。「從向清嘴里他們已經知道南宮無為的身體狀況,也就不再羅嗦。」百聞不如一見,今兒總算是見到活的了。「喬振寧說道。」南宮你好,我是曲陽。「曲陽很正式的介紹自己,以前總是沒機會見面,又發生了七年前的事兒,本以為下輩子才有機會見到傳說中,連楚蒼月都佩服的南宮家少主,現在見了,豈能馬虎?」二位的大名,無為早已如雷慣耳。「南宮無為不是空口說白話,這些年他一直躲在暗處,想知道他們很容易。南宮無為把目光落到紫瀟身上,仔細看了半天,方才慢慢開口,語氣竟有些顫抖。」你是天奇的妹妹?「紫瀟跟紫天奇長得有六分相,南宮無為一眼認出也不足為奇。
紫瀟點點頭,算是回應他的話,即使他是紫洛的親生父親,她依舊是淡漠的看著,沒過多情緒。除了南宮無為是紫洛父親的身份,對紫瀟而言,他就是個陌生人。」把你知道的,當年血戰的事都告訴我,還有我哥見完你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死,而且連尸骨都找不到?「紫瀟語氣冷冷,直接說出她的所想。也許只有弄清事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才有可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既而粉碎這個謀劃多年的陰謀。」是我對不起天奇,更對不起你。「說著,南宮無為平靜的眼眸中,竟涌上淚水。」到底怎麼回事?「這時候,向清搬來椅子,幾人紛別圍著床邊坐下。
南宮無為目光慢慢放遠,記憶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事情看起來很復雜,但其實很簡單,其實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月,還記得你母親的死嗎?「」當然,當年她參加完在國外舉行的設計展覽會,在回國途中,飛機遇到氣流失控,機上配有降落傘,有部分人逃生,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未來得及逃生,隨著飛機一起撞上山峰,機毀人亡。很不幸,我母親就是其中之一。「楚蒼月一字一字敘述當年的事情,錐心刺骨的痛再次傳遍他全身每一個細胞。」我一直都不相信那是單純的意外,到現在也不相信,但只是苦無證據。「楚蒼月補充說道,這里沒有外人。」你猜的沒錯,那確實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目的就是要置你母親于死地,而那些同樣在空難中死去的人,都是無辜的犧牲品。「南宮無為知道說出真像會很痛,但是不說,到最後,會有很多人更痛。」南宮,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自己猜測是一回事,從別人嘴里听到確切的消息又是另外一回事,楚蒼月幾乎失控的急切追問道。」月,冷靜點。「曲陽最能體會楚蒼月的心情,風華的死是他心里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而風華在世的時候,對他也是極好的。
紫瀟也悄悄握緊楚蒼月的手,十指緊扣。喪母之痛她深有體會,但又怎比得上楚蒼月幼年喪母,而且還是被人陷害致死,至今凶手逍遙法外的痛來得痛徹心扉。楚蒼月是那麼驕傲的人,卻遲遲找不出害死自己母親的真凶,那種無力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就像是被千刀萬剮致死,然後滿血復活,又接著被凌遲而死,一遍一遍的折磨他,生不如死。」其實,無論有沒有那場意外,以你母親當時的身體狀況,根本也活不過那年的新年。「丟下這枚重磅炸彈,南宮無為停了停,方才又接著說道︰」她中了毒,是一種無色無味無藥可解的慢性藥物,一般混合著茶水,飯菜等服下,日積月累在身體里沉澱成無法排除的毒素,直到身體機能全部衰竭,無藥可救。而給她偷偷用這種藥的,不是別人,就是楚森。「」什麼?「楚蒼月‘騰’的站起來,很多年都不曾再這麼激動過。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軟弱無能,缺乏男子氣概,頂多也就是對母親感情不忠,管不好集團的生意,可是南宮無為的話他不得不信。」把話說清楚。「紫瀟說道。
南宮無為看紫瀟一眼,心里替好兄弟欣慰,也替他感到心疼。」當年的那個展覽會我也去了,只不過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跟父親兩個人。在展覽會結束當天晚上,我跟父親在酒店房間里下棋,突然一陣很急促的敲門聲傳來。父親去開門,還沒等父親開口說話,她就像一陣風兒似的鑽進屋里,正是月的母親。我記得,她開口就準確叫出父親的名字,但她並沒有說為什麼會認出我們。她只是神色很慌張又很急切的交給父親一個非常精密的移動硬盤,並且千叮嚀,萬囑咐我父親,一定要保管好,不能落到外人手里,不然很可能會給國家和人民帶來滅頂之災。她還說,如果有一天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那里的東西能派上大用場。之後,她便又匆匆離開了。當時我還小,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記得父親當時也非常錯愕,被說得一頭霧水,拿著那個移動硬盤發了半天呆。等他回神想去找她的時候,酒店的人告訴父親她已經退房,並且搭最晚的航班回國了。父親滿肚子疑問無人解答,但還是小心將移動硬盤收好,並告誡我不準對任何人提那晚的事。原本父親就是認識月的母親的,本想回國找機會問清楚,誰知道當天晚上的飛機……。從那之後,我跟父親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那晚的事,那個移動硬盤也被放進了南宮家族的寶藏里。一切似乎都歸于平靜,卻根本就是暗流瘋涌。幾年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說她不在乎跟我過隱姓埋名的日子,那時候我也以為自己找到了命定的真命天女,可是到頭來,只不過都是一場騙局而已。「說到這兒,南宮無為笑得有些癲狂,唯有真愛過,真痛過,才會最終化成一抹對自己的嘲笑。」那個女人是不巴雨嬌?「紫瀟問,老早巴雨嬌開始特別注意紫洛的時候,她就開始這樣懷疑了。
被猜中,南宮無為並不感到奇怪,平靜的點點頭,眼里不起一絲波瀾,像一彎死水一樣,了無生趣。那個女人怎麼就那麼狠心,先是引他往火坑里跳,逼他與他們同流合污。後又是為瓜分南宮家的寶藏而不擇手段,不惜像他扔手雷,要親手了結他的性命。事到如今,他真想看一看,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當一切都已成定局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但一切也都無法挽回了。巴雨嬌接近我,一是為了南宮家的財富,二是為了當年那個移動硬盤。直到現在,我也沒查出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巴家人的鼻子就跟獵狗一樣,死咬著我們南宮家不放。就算七年前大家都拼得兩敗俱傷,巴家也一直沒有放棄過,還好我早有準備,沒讓他們奸計得逞。外界一直都在傳,說當年大家都是為了要爭奪設計大師風華所設計的絕世武器的圖紙。可能嗎?簡直就是可笑!若是在冷兵器時代,這種荒唐的說法或許還能站得住腳,但在科技高速發展的今天,那只是一個拙劣得不能再拙劣的低級謊言。可笑世人被**蒙蔽了雙眼,根本就分不清是非曲直,才造成了七年前的慘烈殺戮。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絕世武器的設計圖紙,有的只不過是一群狼子野心之輩,勾結外賊,意識擾亂我國政權的野心家的確鑿證據而已,一切都是以巴山為首的野心家的陰謀,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至于那些東西如何到了月的母親手中,我也不得而知。我曾暗中調查過風家人,他們也完全不知情,恐怕這個秘密不會有人知道了。當年他派巴雨嬌去接近我,其目的還有三,就是拉攏我們南宮家。我們南宮家雖然不是什麼貴冑家族,在黑道上崛起百年,也算不得什麼好人家,但是還有良心。我們可以壞事做盡,但絕不賣國。我斷然拒絕了他們,卻引來他們記恨。他們的行事風格,向來都是如果不能為他所有,就必須徹底毀滅。當時巴雨嬌已經有了我的骨肉,他們以此要挾,表面上我只能應承他們,暗地里我拜托唯一的好朋友天奇,等孩子一出生就秘密把他送走。縱然我被卷入漩渦之中,我也絕不能讓我的孩子也被牽扯進來。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但也徹底激怒了那些人。他們失去牽制我與南宮家的籌碼,以自身實力又無法與我們南宮家對抗,所以他們就喪盡天良的把無數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就有了當年的夜狸貓血戰。不僅如此,他們還把軍界也扯進來,讓渾水越來越渾,使人模不清頭緒,也就沒辦法追查。當年清楚真相的人本就不多,隨著時間的遠去,如今怕是不超過五人,所有的證據都被毀滅得一干二淨。他們是自己制造了一顆超級大煙霧彈,讓所有人在里面迷失,但他們並沒有放棄尋找那個記載著他們命根子的東西,又一場血戰怕是避免不了了。「南宮無為說得很詳細,悲傷的情緒也越來越濃,好像是想起了當年慘死的兄弟,也好像在為接下來會在未知的陰謀中流血犧牲的人感到痛心。」原來如此。「曲陽了然說道。」這巴山真是禽獸不如,竟然監守自盜。「喬振寧拍著自個大腿,氣憤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楚森為什麼要給我母親下毒?「楚蒼月強壓住心里的怒火問道。現在想到楚森,楚蒼月心里的怨全轉化成了恨。就算他不再愛自己的母親,那麼楚蒼月寧願他們好聚好散,可他為什麼要給母親下那樣的毒,他怎麼就下得去手?
披著人皮的劊子手,是最卑鄙的殺人凶手。
很不幸,他的父親就是,楚蒼月緊咬一口銀牙,克制著自己不做出弒父的行為。」那個移動硬盤里有一篇文檔,里面是留給你的一封信,我沒看過,但我猜答案應該就在里面吧。「南宮無為眼見著楚蒼月情緒變化,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那移動硬盤在哪兒?「楚蒼月急切的問,他現在只想弄清楚,自己母親的死到底牽扯到什麼驚天陰謀,他一定會將那些人都一一挖出來,抽他們的筋,剝他們的皮,用他們的血來祭奠亡故的母親。
屋里所有人都等著答案,但南宮無為輕輕搖頭,給出一個令人失望不已的答案。」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楚蒼月追問,自認也算了解南宮無為,以他運籌帷幄的本事,肯定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妥善保存。如今他搖頭稱不知道,那一定是發生了在他意料之外的變故。」當年我父親為了安全起見,把移動硬盤里的內容全部復制到一張芯片上儲存。將那張芯片放在了南宮家家族印信,楓葉麒麟獸之中。後來,我讓好兄弟天奇,把我剛出生的兒子送走的時候,也一並將它送走了。茫茫人海之中,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那苦命的孩子。「南宮無為說著,情不自禁,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當年他不得以把剛剛出生不到一天的血親骨肉送人,這七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惦念他,可是他卻不知道他在哪兒,過得好不好,是生是死?日日夜夜的想念,已經快把他折磨瘋了。」你是說所有的一切都被封存在楓葉麒麟獸里?「紫瀟不些不敢相信,平淡清冷的語調中起了一絲驚喜。」沒錯。「」太好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曲陽激動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拍了下巴掌。」此話怎講?「南宮無為疑惑的問。
曲陽看眼紫瀟,又看看楚蒼月,故做神秘的一笑,」還是你們自己說吧。「南宮無為也隨著把目光落到楚蒼月跟紫瀟身上,等著他們回答。」難道你不知道當年紫天奇把你的兒子托付給誰了嗎?「楚蒼月頗為驚訝的反問。」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年我哥把孩子給了我,他事後沒告訴你嗎?他辦事一向有始有終,絕對不會沒頭沒尾的,還是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什麼!我說我兒子他……「。第一次听到兒子的確切消息,南宮無為哽咽了。他確實不知道這個消息,當年的事本就是秘密進行的,連南宮家其它人都不知道。後來在血戰中他傷得極重,差一點沒命,足足養了三年才算康復,而那時已經無從查起了。」他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先回答我,當年我哥後來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南宮無為壓下心中馬上就要見到兒子的強烈渴望,長嘆一聲,沉默了半天,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當年天奇把孩子帶走,還沒來得及再跟我踫面,就接到上級命令,要求他參加‘夜狸貓行動’。那場血戰現在夢到半夜都會被嚇醒,各方勢力殺得昏天暗地,可悲的是許多人都被人當槍使而不自知,白白慘死。唉,他是為了救我,死在了自己戰友的槍口之下。「說完,南宮無為全身已經濕透了。唯一的好朋友保護了自己的兒子,還舍身相救,要不是事情還沒有結束,他早想追隨而去,他沒臉活在世上。」什麼!「紫瀟喃喃自語道,原本她已經接受了紫天奇死亡的事實,她甚至猜想過各種各樣的死因,但唯獨沒想過這個。居然是死在戰友槍下,這又讓紫瀟想起被王維人背叛所受的屈辱,最親近的人,卻是傷你最深的人!紫瀟冷漠的臉上浮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只是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痛苦,又殺氣騰騰。」是誰?「紫瀟從牙縫中擠出二字。」當年參加血戰的軍人都是特種兵,善于偽裝,所以我也不確定是誰,但打中天奇的子彈我一直保留著。「說著,南宮無為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項鏈的墜子就是那枚染血的子彈。這些年,他時刻把它帶在身邊,就是為了提醒自己,陰謀還沒有粉碎,好兄弟的仇還沒有報。
紫瀟一把奪過項鏈,死盯著子彈,好像凶手的名字就刻在上面一樣。紫瀟認得,這是一枚左輪手槍的子彈,而且是經過改裝過的左輪手槍子彈。她知道,楚蒼月就有一把這樣的左輪手槍,平時都會帶在身上。
突然,紫瀟目光一凜,出手如電掏向楚蒼月腰間,楚蒼月沒有防備,也沒打算防備,左輪槍下一秒出現在她手中。」不是我。「楚蒼月鎮定如常,他清楚記得,當年血戰發生之時,他剛在國外執行任務回來,雖去了現場,但一槍沒開過。
紫瀟冰寒的目光掃過,不相信他的辯解,不是他,難道這是巧合嗎?」瀟,你冷靜點,我可以證明不是月開的槍。不要說你哥哥,月跟南宮也算是有一面之緣,惺惺相惜,根本不可能要殺他,又怎麼會要傷害保護他的人呢?「喬振寧說道,但紫瀟毫不理會。」為了利益,這個世界上不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紫瀟冰冷的聲音如刀片般滑過,左輪槍抵在楚蒼月太陽穴上,只要再動一下手指,他就必死無疑。
紫瀟的手並沒有顫抖,平靜的舉著槍,向來殺人的時候她的手是最穩的。」如果你認為是我,就開槍吧。「」月,明明不是你。「喬振寧焦急的辯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更不是玩警察與強盜的故事,做錯了,覺得不滿意還可以重來。槍是真槍,一槍下去,縱是守在旁邊的醫痴向清再厲害,也無力回天啊!」瀟,難道月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曲陽也急了,萬一紫瀟手要是一抖,那可就……」行了,你們都別說了。「他是紫天奇的戰友,按當時的職級來算,他更是紫天奇的上級,有權做出任何決定。槍又是一樣的槍,說不是他開的槍,空口白話,誰信?
楚蒼月越不解釋,紫瀟反倒越開始相信他,但殺害兄長的凶手絕不能放過。」沒關系,只要是真凶,我一定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說完,紫瀟把左輪槍扔到地上,轉身絕絕離去。」月,快去追呀。「喬振寧催促道。
楚蒼月也不想兩人之間有任何嫌隙,不要再發生用槍指著他腦袋的事,但起身剛往外走,收到赤火門發來的緊急消息。紫洛最終落到巴山手上,颶風幫已經向赤炎門發出戰表,交出南宮無為,不然就替紫洛收尸。
楚蒼月腳步頓住,臉色瞬間暗下,周身殺氣彌漫凝聚。」傳我的命令,按計劃行事,該收網了。「」是。「」知道了。「喬振寧跟曲陽紛紛應下,各自去準備。
楚蒼月走到門口,回頭對南宮無為說了一句。」好好休息,我很快會帶你兒子過來。「不待南宮無為說什麼,楚蒼月的身影消失。
南宮無為見他們一個個急匆匆離去,也想跟著,可是他的身體……
夜,北風嗚咽,飄起雪花,揚揚灑灑,很快染白了大地,像是飛舞的棉絮,但更像極了祭奠亡靈的冥幣,告慰七年前死不瞑目的亡魂。
距S市十公里,正南方,是一處被廢棄很久的紡織工廠。這里,是七年前‘夜狸貓’血戰的主戰場,無數冤魂在這里漂泊,找不到輪回的路。踏進工廠,頓覺陰風陣陣,頭皮發麻,手腳僵直,仿佛沖天的血腥味兒猶在鼻間,令人作嘔,也叫人心痛。卷著沙石的狂風穿透早已破碎的門窗玻璃,鬼哭狼嚎一般,像是淒聲訴盡所有冤情。
楚蒼月一身作訓裝,套用句俗話,帥呆了,酷斃了,簡單沒法比喻了。曲陽跟喬振寧一左一右跟在身邊,同樣的作訓裝,不過他們臉上都涂著銀色的特調迷彩,他們身份不能公開。而巴山身為軍區原司令員,對楚蒼月的身份很清楚,他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們身後跟著二十四名與曲陽他們一樣裝扮的銀面人,動作整齊化一,唯楚蒼月馬首是瞻,他們便是赤炎門中最神秘的存在,隱月。
原本漆黑一片的工廠,在楚蒼月他們前腳踏進的一瞬間,燈光驟亮,眾人有一秒鐘的不適應,但只是一秒鐘而已。此刻站在這里的,都是熟悉在任何環境下作戰的精英。」楚蒼月,你來了。「巴山渾厚的聲音響起,充滿精氣神兒跟野心。他身邊站著巴明伍,巴雨嬌,劉靜,周梅梅,和颶風幫的神秘副幫主無面,還有令楚蒼月有些意外的柯曉菲。楚蒼月不知道柯曉菲何時與這些人攪和在一起,但對她越來越失望,他們之間早已經背道而馳。
在他們身後,一字排開站著颶風幫的72魔,他們是颶風幫的精英,從未集體出動過,就像是楚蒼月手下從不為人知的‘隱月’成員一樣,這一次他們都亮出了最強的底牌。在人數上,楚蒼月與巴山很默契,沒選多,而選了精,他們都心知肚明,今晚避免不了一戰,多年恩怨都將在此解決。到時候成王敗寇,他們比誰都清楚,若自己是戰勝的一方,都會將對方斬草除根,永絕後患。」早該來的。「楚蒼月眾人在巴山對面站定,他們人少,卻毫無懼意。」老司令還真是雄心壯志,真讓人佩服。「傻子也听得出楚蒼月是損人的話,對于當過兵的人而言,不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曾經當兵的歲月都是他們難以忘懷的。巴山不只當了一輩子的兵,而且還身居司令員高位。當兵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但他卻做了偷敵叛國的事,相信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都被受到靈魂深處的譴責。」明人不說暗話,人呢?「若論口才,絕對十個巴山也不是楚蒼月的對手,更何況楚蒼月身邊還站著一位以耍嘴皮子而著稱的喬振寧呢。
楚蒼月自然知道,巴山指的是南宮無為,赤炎門接到的消息就是用南宮無為的命來換紫洛的命,但楚蒼月根本就沒帶南宮無為來。當年血戰的因由他們此刻彼此都心知肚明,不必說,但一場血戰在所難免。這一切陰謀早該結束了,這一天楚蒼月已經等了很久很久,該做的準備早就做好了。」我的人呢?「楚蒼月不緊不慢的反問道。他二十九歲能做到軍長的座子上,能力只在巴山之上,絕不在他之下。楚蒼月此刻站在這兒,對颶風幫的所有人就是最強有力的震懾。很多人第一次見楚蒼月,但關于他的傳說早已經如雷貫耳。明明楚蒼月是那麼帥氣的一個人,看在他們眼里就像死神一樣。
巴山身邊的無面听言,拍拍手,有人把紫洛半推半拽帶上前,除了身上被鐵鏈鎖著,沒見什麼皮外傷,楚蒼月早稍稍安心。」對付一個小孩子,老司令都要動作鐵鏈,看來老司令還真是老了,變得這般沒信心了。「楚蒼月語氣越是雲淡風輕,巴山臉上越覺得掛不住,但這倒不是他的意思。」把鐵鏈解開,還怕他跑了不成。「巴山朝手下喊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只要他敢跑,這麼多槍指著,隨便一槍都結果了他的小命。」小子,這下玩大了吧。「楚蒼月對紫洛說道。」純屬失誤。「紫洛脆生生的回道,楚蒼月跟他說話,就是想確定一下,他的神智是否清醒。」干緊把他們都解決了,這幫小人居然不給我飯吃,餓死我了。「紫洛的話差點把巴山他們當場氣死,什麼叫不給他飯吃,明明就是他自己不吃,反倒推到他們身上了,真能顛倒黑白。」沒想到啊,老司令還有虐待‘俘虜’的習慣。「楚蒼月諷刺說道,巴山被說得臉上黑一塊青一塊的。」楚蒼月,你少在這兒廢話,人呢?趕緊把人交出來。「巴雨嬌按捺不住搶著說道。」我要是不交呢?「」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巴雨嬌狠狠說道。」哦?你怎麼個不客氣法?「楚蒼月越是輕松,巴山他們反而越緊張,他們第一次與他為敵,心里沒底。」我…我…,你要是不把南宮無為交出來,我就殺了他,讓他斷子絕孫。「巴雨嬌把心一橫,舉槍指著紫洛太陽穴。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唉,都說虎毒不食子。小子,看到了吧,你大費周張跑出來不就是為了確定這點疑問嗎,現在她給了她的答案。「楚蒼月有些落井下石的語氣說道,但話里的關心紫洛感受得到。」說虎未免太抬舉她了,她不過是蛇蠍罷了。「紫洛揚頭瞥了巴雨嬌一眼,又迅速看向楚蒼月。
這個女人不佩做他的母親,就是她一手毀了南宮家,讓他流落在外。原本,他以為她跟南宮無為都一樣,有不得以的理由,但現在他明白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從最一開始他都是陰謀的產物,是用為要挾南宮家的傀儡。這些年是他命大,也是父親冥冥之中的庇護,才讓他有個疼愛自己的母親,跟一個像朋友一樣的便宜老爸。比起沒有血緣的他們,巴雨嬌的所作所為,實在叫他寒透了心。本就沒什麼感情,此刻反倒好了,反而沒有那麼傷心難過。」我……。「巴雨嬌想要解釋,她只是說說,不會真的傷害他,但還是生生打住了。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辯解的資格。紫洛的那一眼,跟那句話,深深灼了她的心,畢竟他是從她身上掉下的肉……」那可有治蛇蠍的方法。「兩人閑話家常一樣,好像周圍的危險都不存在一般。」自然。「紫洛話落,猛然出手如電,擒住巴雨嬌手腕,用力一扭,十分巧妙的繳了她的槍。若不是巴雨嬌是他生身之母的事實不能改變,他一定會扭斷她的手骨。紫洛動作一氣呵成,反身快速向楚蒼月退去,舉槍指著巴山一幫人。這是兵行險招,他不動,楚蒼月必然會束手束腳,這件事他幫不上忙,但也不能拖後腿。
紫洛動作快,有人反映更快,只見默默站在巴山身邊的無面瞬間舉槍,毫不猶豫的開槍,子彈直奔紫洛眉心。」洛兒。「楚蒼月破天荒的失聲喊道,他再做出反映也已經來不及了,但還是向紫洛撲過去,其他人舉槍跟巴山的人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正在千鈞一發之時,一道金屬破空之聲,跟‘嗤’的一聲輕響,顯得異常詭異。」帶洛兒走。「」你小心。「
若不是太熟悉紫瀟的身影,楚蒼月也不敢相信,此刻背對著自己,前一秒化解危險的人就是她。那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縱使是他也不一定能在其手中討到便宜。楚蒼月如何也沒猜到他的女人竟然還隱藏著如此強大的一面,當即也了然了紫瀟另一個身份,但他是誰,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沒見過,很快他便接受了自己老婆強大如自己的現實。沒有驚詫,沒有質疑,沒有左右為難,更沒有反目成仇。管它正與邪,紫瀟是血芙蓉也好,不是血芙蓉也罷,都是他楚蒼月的老婆,誰也無法改變。
等眾人再回神時,哪里還有紫洛的身影,連方才沒人看清的另一道身影也早沒了蹤跡。72魔中有人剛想去追,但見紫瀟縴手一揚,芙蓉花瓣飛致,當即絕氣身亡。72魔雖算不上一等一厲害的高手,但個個也都身經百戰,而面對紫瀟柔情飛灑的花瓣,他們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這一手,足以嚇破他們的膽,乖乖等著她來索命。」血芙蓉!「無面捂著正流血的手腕,咬牙切齒的驚聲說道。」什麼?她竟然是血芙蓉!有沒有搞錯!「有人開始私底下議論。」媽的,這娘們簡直不是人,一抬手就殺了咱們五六個兄弟。是兄弟的,大家一起上,剝她的皮,抽她的筋,替死去的兄弟報仇。「說話的人也就是嘴上說說,不見半點行動。
開玩笑,血芙蓉是誰,那可是令全世界黑白兩道都頭疼的殺神。神龍見首不見尾,芙蓉喋血,飛花斷喉,可不是空得來的名號。哪個死在她手上的人不是名盛一時,響當當的人物,不是自己功夫了得,就是身邊高手如去。就是如此,血芙蓉想取誰的命,依然如同探囊取物,血芙蓉叫誰三更死,絕不會留他到五更,這此是他小小不上數的黑幫混混可以招惹的?」竟然是你!你沒死!「柯曉菲不敢相信,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出現化解險情的人竟然是令她恨之入骨的紫瀟,更不敢相信她有那般詭異莫測的身手。
紫瀟不言,不理會眾人議論,只淡定站著。她一身紅衣,與那天爆炸時穿的一樣,紅靴及膝,紅手套,手上拿著往日配帶的芙蓉花面具,紅色卷發自然垂著,嫣紅的櫻唇緊抿,紅色的眼影,勾勒出一朵血紅色的芙蓉,顯得十分詭異。怒放的芙蓉花好像能滴出血來,而她就像是午夜里的嗜血羅剎,周身滾滾殺氣,站在那兒,不動不說話,卻能嚇退千軍萬馬。」老婆,你怎麼來了,怪危險的。「楚蒼月嬉皮笑臉的湊上前,像平時一樣摟住她。」報仇。「紫瀟冷冷的吐出二字,沒有任何情緒,不知是對楚蒼月說話,還是對眾人說。」楚蒼月,你堂堂軍長,竟然娶個殺手做老婆。「巴山像是抓到楚蒼月把柄似的,大聲說道,語透得意。」我樂意,你管得著嗎!「楚蒼月不咸不淡的回他一句,差點把巴山氣吐血。巴山也是自己找虐,他身為一個老兵,尚且做出叛國的事情,相比之下,楚蒼月娶個殺手做老婆又有什麼不可以,殺手用好了也是國之利刃。血芙蓉殺的都是該死之人,罪行累累,罄竹難書,她可是被譽為‘正義戰士’的正值殺手,從沒做過對國家有害的事。
柯曉菲被紫瀟再次徹底無視,眼見著此刻兩人還親密如一人,心里對楚蒼月僅存的一點點幻想徹底破滅了。」紫瀟,你還不知道吧,你的好哥哥紫天奇,就是死在你身邊那個男人手里。你不是要報仇嗎,有本事你殺了他,殺了他!替你哥哥報仇!「柯曉菲歇斯底里的喊道,這是她表姐周梅梅告訴她的,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說出來。因為她清楚,若說了,她跟楚蒼月之間就徹底完了。紫瀟會殺了楚蒼月替她親生哥哥報仇,而她也會隨他而去。今生今世她得不到的男人,別人也休想得到,她會隨他去死,到陰間去做一對鬼夫妻。柯曉菲說完,像是精神失常一般,狂笑起來,又好像她的願意馬上就可能實現,高興得不能自以。
柯曉菲的話一出,破廠房內變得格外安靜,外邊飄雪的聲音听得真真切切,所有人都看向紫瀟,看她下一秒親手殺了她的丈夫,替親生兄長報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紫瀟身上,沒人注意到周梅梅的嘴角浮現出快意的笑。七年前的事與她無關,他們要解決陳芝麻,爛谷子的恩怨都與她無關。她出現在這里,就是為了等血芙蓉。血芙蓉不死,難消她心中之恨,對不起父親在天之靈。」瀟…。「曲陽想勸解,被楚蒼月打斷。
楚蒼月柔情看著紫瀟,他還是那句話,只要她認為紫天奇是他殺的,他願意還命。」你有什麼證據?「出乎所有人意料,紫瀟沒有對楚蒼月動手,反而是問柯曉菲證據何在,冰語如刀,仿佛只要柯曉菲拿出確鑿的證據,她便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楚蒼月。
听到紫瀟問話,柯曉菲恢復幾分冷靜,說道︰」他的槍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把?「紫瀟看也沒看,直接伸手在楚蒼月腰間模出他的配槍。」沒錯,就是這把,只要你把里面的子彈跟打在你哥哥身上的子彈一對比,自然就清楚了。「柯曉菲信誓旦旦的說著,眼神有意無意瞥向周梅梅。
紫瀟勾起一抹嘲笑,手腕反轉,毫無征兆的扣動板機,嗖…,柯曉菲應聲栽倒在地。對于屢次陷害她,還妄想傷害她兒子的人,她絕不放過,更不會手軟。血芙蓉手上的人命已經很多,多她一個不多。到死,柯曉菲都沒想到,紫瀟居然眼也不眨的殺了她。」你居然殺了曉菲!「周梅梅不淡定了,摟著早已沒有氣息的柯曉菲尸體,朝紫瀟吼。」殺她,是讓她最便宜的死法。「紫瀟淡淡說道,仿佛方才死在她槍口下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雞。」你不是人,你是個殺人魔。「」大家都知道,不用你來提醒。「紫瀟的舉動不在任何一個人意料之中,就像傳言一樣,血芙蓉殺人只憑喜好,想殺誰就殺誰,沒需要理由,也沒人攔得住。紫瀟目光落到‘無面’身上,悠悠開口。」怎麼?通敵叛國,助紂為虐,背叛戰友,暗放冷槍,敢做不敢當,還是不是男人,張賀!「紫瀟聲音不大,字字清晰,直接送達每個人耳底。」張賀?「楚蒼月一直覺得‘無面’的身影很熟悉,經紫瀟這一提醒,細看之下,可不是張賀還有誰?難道他也早就背叛了嗎?紫瀟從不未說謊,楚蒼月再看向張賀的眼神如兩把利刃,這樣的兵渣兒,枉他還曾看好他,想要提拔他。也好險吶,差點就將他引入赤炎門下,如果真的發現,他豈不成了國家的罪人!」你怎麼會知道?「被說破,張賀索性摘下面具,颶風幫眾人第一次見到自家副幫主的真面目。」外界盛傳,血芙蓉殺人從不需要理由,這是不對的。每個死在血芙蓉手上的人,都是罪行累累,罄竹難書之徒,殺他們的理由多得是,但從沒人找我要過。同樣的,既然你已知道我是血芙蓉,又何必問這麼蠢的問題。記住,我血芙蓉想知道的事情,沒人能瞞得住。不過,你們算是不錯的,差一點點就被你們糊弄過去了。尊夫人周梅梅是某省前首長之女,之所以會嫁給你,是因為你答應替她報殺父之仇。同時,她還助你平步青雲。只能說,你們的想法是好的,我說的沒錯吧。「」那你又如何知道是我殺了紫天奇?「
紫瀟聲音冷了幾分,」從一開始,你們就已經把楚蒼月設計在當中,身為當時的司令員,對他的身份都清楚不過。他讓你用一把跟楚蒼月一模一樣的槍,就是想隨時將他除掉,或者拉下水。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巴山再老謀深算也沒想到楚蒼月被派出參加任務。當時戰況慘烈,你們要置南宮無為于死地,我哥護著他,你便向自己的戰友開槍。其實,那時你早想好退路,在那場血戰中活下來的人不多,真若有人追查,你就把責任都推到楚蒼月身上。「」你知道又怎麼樣?這也不能證明不是楚蒼月開的槍。「」沒想到,七年時間一點知識沒長。難道你不知道,每把槍發射出的子彈彈道痕跡都不一樣嗎?在你的保險櫃里,不是記載著血芙蓉的完整作案記錄嗎,我給你報仇的機會。「」呵呵…。「張賀大笑,」是我殺了紫天奇,要嫁禍楚蒼月又如何,今天你們統統都得死,都得死!「巴山他們都清楚,楚蒼月已經知道了當年真相,這一戰避免不了,不是他們死,就是楚蒼月亡,南宮無為出不出現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只有活著的人,勝利的人,才有資格書寫歷史。」動手!「同一時間,楚蒼月跟巴山同時下達命令。
當下,第二次血戰爆發。這一次,拼命的只有颶風幫與赤炎門,與七年前欲除去南宮家,掩蓋真相的目的不同,這一回,他們不死不休……
隨時有人死亡,隨時有人受傷,但就是沒有人停下。
子彈橫飛,花瓣飛揚,血流滿地,破舊工廠再次見證血戰慘烈,但今日的血是祭慰亡靈。颶風幫的72魔很厲害,但也分對手是誰,遇到‘隱月’,他們也只有被虐的份兒。」楚…蒼月…你們走…不出去的。「巴山費盡力氣說完一句完整的話,永遠閉眼,謀劃多年的陰謀也隨著他的結束而結束。
楚蒼月听到了巴山的話,嘴角揚了揚,區區一個地雷陣就想困住他嗎?想法真是天真的可愛。」工兵團!「」首長,雷陣已經拆除,安全。「工兵團的團長簡潔匯報。」恩,賞他們一顆。「楚蒼月指指身後的廢工廠。」好 。「工兵團的團長親自帶人去落實。
此刻,若是里面的人還活著,一定痛罵楚蒼月十八輩祖宗。小子他媽的忒損了,死也不給他們留下全尸,更是一點點僥幸都不留下,太他媽絕了。」清點人數。「楚蒼月對身邊‘隱月’成員說道,還不忘摟著紫瀟不放,只要他們在一起,就像是連體嬰兒一樣,任誰笑話,楚蒼月都我行我素。紫瀟由他,仰起頭,淡漠的看著飄雪的天空,久久…」老大,一人不少,就是都受點傷。「」好,就地解散,都回去好好養傷。「」是。「眾人齊聲答道,然後離去。」都沒事兒吧?「楚蒼月看看曲陽和喬振寧,兩人搖頭。傷是受了一點,颶風幫的72魔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但都死不了。巴山雖然死了,但後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行了,咱也分頭行動吧。「」嗯。「
在第二次血戰打得正激烈的同一時間,楚森與齊潔被發現在家里一氧化碳中毒,送到醫院時已經回天乏術。最終楚蒼月沒有看母親留給他的信,人已去,一切應當回去。
半年後,一切都歸于平靜。
春日清晨。
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微風吹來,一陣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氣息迎面而來。春天來的好快,悄無聲息、不知不覺中,一切都有了新的氣象……
草兒綠了,枝條發芽了,遍地的野花、楚宅的春色更是美麗怡然。春雨和著春雷、隨著春風、淅淅瀝瀝飄來,如絲、如霧、如煙、如潮。青草編織的綠絨毯,踩在上面柔柔軟軟,舒服極了。滿庭院的銀杏樹,抽出一把把小扇子,細雨洗過,越發翠綠明動惹眼。池塘里的魚游得更歡,堤岸上垂柳新芽吐翠,枝條柔韌,隨風輕拂,好像珍愛長發的少發,正整理著碧玉瀑布一般的秀發。還有後山上那些果樹,開著各色的花正艷,成片成片,隨山勢起伏,美得大氣磅礡。濃郁的花香飄散,傳出七八里,令人如痴如醉!
楚蒼月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在自家如詩如畫的院中,陪著紫瀟散步。他還是習慣且霸道的摟著紫瀟,默默的都不說話,就像那里在S大的‘黃金大道’上散步一樣,悠閑愜意。
紫瀟的小月復微微凸起,她已有了身孕,淡漠的小臉上不自沉流露著幸福之色。自然紫瀟懷孕,楚蒼月便總找借口,三天兩頭往家跑,儼然已經成了歷上最不靠譜的少年軍長。楚蒼月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嬌妻,明明知道她強大的不得了,還是忍不住在她邁出每一步的時候緊張不已。」老婆,我們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吧。「類似的話,楚蒼月已經說了很多遍,他想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終身難忘的記憶。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證明自己許下的誓言,執她之手,與她偕老。
只時紫瀟每次都是那句話,」太累。「雖然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但紫瀟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經形成,她不相信誓言,不在乎形式。如果相愛,在一起就好,何必敲鑼打鼓,告訴那些不相干的人,若是不愛,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祝福他們,也無法挽回破碎的感情。歸根到底,愛情只是兩個人的事兒。」老婆,你太會給我省錢了。「楚蒼月玩笑著說道。」是嗎?「紫瀟側目,想了想,又說道︰」你錢多燒得慌?「」沒有沒有,老婆,咱們可是無產階級,沒錢。「楚蒼月連忙擺手,有一次教訓,他再也不敢說自己是有錢人了。記得就在一個月前,紫瀟很大方的用他私人的錢捐建了十所希望學校,他那個蛋疼啊!不是他小氣,雖然楚軍長也是很有愛心的,可是,但可是,做好事也得有個度不是,好事也不能都他一個人做了不是?
紫瀟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正在這時,只听到紫洛招呼道︰」老爸老媽,你們怎麼還在這兒二人世界啊。趕緊的,一會兒來不及了。「紫洛並沒有回南宮家,而是繼續留在了楚家。」知道了。「」來了。「楚蒼月扶著紫瀟上車。」唉,你們倆個是越來越墨跡了。「都老夫老妻了,還那麼膩歪,紫洛表示很無語,往里邊靠了靠,給他們讓出地方。今天是南宮無為親自開車,自他傷好之後,紫瀟又懷了身孕,他便應楚蒼月之邀,暫代楚漢集團總裁一職。因為紫洛的關系,楚家與南宮家的關系更為親密,特別是隱世許久的南宮權,跟火爆脾氣的楚江山竟成了知己朋友。隔三差五就相邀一起下棋,打牌,釣魚什麼的,活動內容豐富著呢。
今日,是曲陽跟丁燕語訂婚的日子,自然不能少了他的好兄弟跟好姐妹。曲陽跟丁燕語這對歡喜冤家,在一起三句話不過就吵,誰都不讓誰。他們能走到一起,多虧了紫瀟。不過,這麼快的速度訂婚,她也實屬沒料到。
突然,一個想法在紫瀟腦海里形成,下意識的看看楚蒼月,見他也正看著自己,笑的一臉得意。那樣子,分明是已猜到紫瀟心中所想,也正是他所想。」你們兩個該不會要……。「」噓,只可意會,不能言傳。「楚蒼月打斷紫洛的話。」就是,不然就不好玩了。「紫瀟附和著說道。」……「。紫洛對天翻個白眼,聳聳肩,他怎麼才發現一向冰冷的紫瀟也有這麼貪玩的一面呢,希望曲陽能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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