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瑾旖準備了一桌秋以人愛吃的菜肴等他回家。可約定的時間都過了,秋以人還是沒回來。她等了又等,飯菜都熱了幾遍,還是沒有見人影。
莫瑾旖有些憂心地看了看手表,他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再給他打一個,如果還是沒有通的話就去他公司看看!莫瑾旖心里有了主意,拿過電話正要撥號,突然看到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修長身影。
「你監視——」莫瑾旖的話在接觸到秋以人嘴角那抹陰狠的笑意時陡然止住。司機就是秋以人的人,自然會將她的行程和動向向他報告了。所以他看到的是自己和任澤默交談的畫面,還是,擁抱的畫面?
秋以人冷冷地掀唇︰「我的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瑾旖緩緩起身,她扶著樓梯,一點點挪動著僵硬地身子,走上了樓梯。在經過書房門口的時候,她听到了里面,秋以人正在打電話。
莫瑾旖驚呼,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楮︰「你說什麼?」
「不?」秋以人好笑地挑起薄唇,邪氣的丹鳳眼冰冷一片︰「你知道,你沒有說不的資格。從今天開始,你哪里都別想去。我會親自找人,料理你肚子里的那個東西。」
在這個禁忌的名字落下的那一刻,那雙漠然的眼頃刻間有了變化。琥珀色的瞳孔猛然收緊,丹鳳眼陰鷙地眯起,眼里掀起了滔天的怒火︰「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他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虎口毫不留情地收緊,像是要捏碎她骨頭一般。
秋以人的話里,沒有對她的一絲憐惜,沒有對孩子的一絲不舍。他說「那個東西」,仿佛她肚子的不是一個有血有肉即將成長的生命,而是一塊毫無意義的肉。莫瑾旖的嘴角露出了慘淡的笑容,她原以為,原以為——
「我不要這個孩子。」
莫瑾旖這一次把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可是你之前說過!」
刺痛,從手腕處傳了過來。莫瑾旖轉了轉手腕,輕掙了一下。秋以人順勢松手,由她抽回手去。莫瑾旖捏了捏發紅的的手腕,看著面無表情的秋以人,心里有些委屈。不是說晚上回來吃飯的嗎?怎麼臨時改了主意?她打了那麼多個電話也不見得他回一個!害她做了一桌他喜歡的菜,苦苦等到現在!眼眶有些酸酸的,莫瑾旖趕緊背過身去,不想讓秋以人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樣子。
莫瑾旖听在耳里,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他不相信她!她以後會努力做好,讓他相信自己的!她深吸了口氣,收斂了傷心的神色,正色道︰「秋以人,你這麼說,不僅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你妹妹的侮辱!」
秋以人邪魅的眼楮微微眯起,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摩挲著莫瑾旖的臉,溫熱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頰,她卻覺得像是有利刃在她臉上、在她心上剌開了一道冰冷的口子︰「別告訴我你今天沒有見過任澤默。」秋以人輕輕地說,聲音很溫柔很溫柔。
腳步聲漸漸遠去,莫瑾旖也負氣地不去理他,他吃飽了,她才還要吃飯!她轉身走向廚房。可是慢慢走著,心里的委屈也漸漸轉為了憤怒。腳步突然停了下去,一個急急的轉身,莫瑾旖大聲地叫住了秋以人︰「喂!」
怎麼辦?她想留下這個孩子。zVXC。
秋以人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他斜勾起嘴唇,那笑玩世不恭俊美邪氣,卻也令人冷凝刺骨至極︰「男人在床上的話你也相信?傻姑娘,不過是哄著你玩兒罷了。」
秋以人的腳步頓了一頓,最終停了下來。他轉回身看著莫瑾旖,表情有著明顯的不耐煩。
可是比這更悲哀的是,即使被羞辱到這個地步,她的心里依舊還——還愛著他,還想要這個孩子,這個密切地聯系著他們倆的孩子。
莫瑾旖的手顫抖地撫上了紅腫右臉,那里,印著五根鮮紅的手指印,微微觸踫,都會泛起絲絲的疼意。
疼痛從她的下巴傳來,莫瑾旖的臉色漸漸慘白。真的是因為那個女人!她咬破了嘴唇,忍住了痛楚。這一點疼痛與她的心被碾碎的疼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她發狠地笑出聲︰「是因為她吧?你愛她是嗎?呵呵,你不想要其他女人的孩子是想為她守身是嗎?可是,秋以人啊秋以人,你已經踫過我了!你的身體早已經骯髒——」
莫瑾旖愣了一愣,怔怔地說︰「咦?你不是說晚上回家吃飯的嗎?」
莫瑾旖「哼」了一聲,艷麗的眼眸怒視著秋以人,瞳孔里的火光越燃越旺︰「秋以人,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我為了等你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啊?我還親自下廚做了——你居然!你到現在才回來也算了,居然對我擺出這種態度!」
莫瑾旖曾預想過秋以人在听到這個消息後的表情。她想過會是喜悅、開心,或是有一點茫然,不敢置信。她預想過很多種表情,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厭惡。
秋以人徑自上樓,他留下莫瑾旖一個人坐在樓梯下,像是留下了一堆他不會留意一眼的垃圾。
牽扯到漾歌,秋以人瞬時默然,不再說話。他松開莫瑾旖,好看的眉心微微皺了起來。那莫瑾旖懷的確實是他的孩子了?他下意識地去模口袋的煙,此刻,他煩躁地想要用煙草來平復自己。可是視線在接觸到莫瑾旖的肚子時,手竟然就停了下去。
她愛憐地模了模肚子,她餓著了不要緊,可不能餓著肚子里這個。
「什麼?!」淚水盈滿了莫瑾旖的眼眶。她,從來沒有被人羞辱至此!
莫瑾旖注意到了這個微小的轉變,心里浮現出了絲絲喜氣,只是欣喜之色還未在嘴角泛開,在下一秒就被秋以人的話完全打散。
心被鐵錘一下下重錘著,她仰著臉,以乞求的姿態淚眼汪汪地望著他。可是從他那雙涼如秋水的眼楮里,除了漠然,她再看不出其他情緒。心,一點點地絕望。在他的掌控之下,她又怎麼能保得住這個孩子?「是因為那個容希?」電光火石間,這個名字閃過了她的腦海。她沒有多想,月兌口而出。
秋以人依舊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我臨時改了主意,找朋友吃的飯。」
莫瑾旖的身子有些微微搖晃,艷麗的容貌如殘花一般,呈現落敗之色。
秋以人的視線隨著莫瑾旖的手指掃了過去,視線在滿桌的菜肴上停頓了片刻,這些菜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做的?這些,都是他喜歡吃的菜。原本,只要他肯緩一緩臉色,說幾句玩笑,眼前這冷凝的氣氛就會如遇春風般融化。可是——他想到了某個畫面,莫名的,心里就是不爽。
「啪!」秋以人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掉了莫瑾旖嘴邊的話。莫瑾旖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他甩開鉗住她的手,任她滑坐在冰冷的地上。
「秋以人!」莫瑾旖擰著眉,怒火從那雙明亮的眸子里噴薄而出。
「你不過是個我買來的妓女罷了。有什麼資格要我的孩子?」秋以人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目光嫌惡得像是看著一堆垃圾︰「你想留下我的孩子?你不配。」
秋以人環抱著雙手,冷睨著她︰「你等我做什麼?」
秋以人冷漠地將話又重復了一遍︰「我不要這個孩子。」
秋以人無意花太多心思在莫瑾旖身上,見她半天也沒說話,就徑自轉過身上樓。
「你回來啦!」見秋以人出現,莫瑾旖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她站起身,迎向他,語氣中有些嬌嗔︰「怎麼現在才回來?我等了你一晚上了!你還沒吃吧?我去把飯菜熱一下,我們吃飯吧!」她從晚上六點鐘等到現在十點鐘,光記得等他,自己都忘了吃飯了。現在看他回來,才突然覺得有些餓了。
男人的腳步聲敲響了寂靜的樓梯,「啪嗒啪嗒」的聲音一點點地遠去、消逝。
莫瑾旖邊說著邊往廚房走去,也沒注意秋以人此刻的表情。秋以人的薄唇揚起一抹鄙夷的笑意,走上前截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了,我吃過了。」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我!」莫瑾旖一腔怒火堪堪止住,她今晚不是想要跟他吵架的。她要跟他說某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可是——現在這個時機合適嗎?莫瑾旖咬了咬下唇,有些猶豫。
「在公共場合摟摟抱抱,不愧是殲夫,婬婦。」秋以人緩緩地說,用很難听的字眼稱呼著莫瑾旖。
「等等!」莫瑾旖見他還要走,著急地小跑了過去,途中兩腳一個打岔,差點摔到,幸好秋以人接住了她。莫瑾旖緊緊纏住秋以人欲收回去的手臂,艷美的五官掀起一朵驕傲的笑花︰「秋以人,你听著。我懷孕了!」幾什再見。
秋以人邪魅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憐惜︰「寶貝,把孩子打掉。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寵你。」
「不會是任澤默的野種吧?」
秋以人的視線冷冷地收回,轉身離開了客廳。
莫瑾旖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顫抖著,她用手護著肚子,抬頭狠狠地怒視著秋以人,從齒縫里擠出了一個字︰「不!」
他的聲音——
她依戀地停在門口,呆呆地站著。
「——你說什麼?!那個醫生還活著——你馬上找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要找到他!找到他之後,馬上殺了他——另外仔細查一查他都接觸過什麼人,確保他沒有把將任澤默腿弄瘸的事告訴別人,否則,一起做干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