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我和可兒去了。」安顏一臉忐忑的緊緊擁抱了一下方姨,還沒來得及撒嬌,就被安可給拉走了。
「顏顏,有什麼事都要和可兒商量,別怕,方姨在家等你們回來!」方姨慈詳的笑著︰「可兒,好好照顧姐姐!」
「知道了,方姨,我們走了!」安可一手拖著安顏,一手推著裙子,快速往外走去。
穿過人牆般的保鏢通道,來到大門口,一輛加長的卡迪拉克早已停在那里,兩個保鏢分別站在後排的兩邊,正拉開車門等著她們︰「二小姐、三小姐,請上車!」
安可冷冷的點了點頭,從後面繞到了右邊,淡定的坐了上去,那表情與作派,完全不似一個18歲的少女!
安顏則輕柔的說了聲︰「謝謝,辛苦了!」朝著那保鏢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拎著裙子,爬上車子!
車子一路快速而平穩的向龍堂開去,除了安顏忐忑著稍後的場面之外,安可和保鏢則一路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絲毫不敢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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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今天是S市的大哥安慕岩的兩個雙胞胎女兒安顏和安可的18歲生日。
雖然現代人已經很少用‘成人禮’這個方式來為自己家的孩子慶生,可對于在黑道上叱 一生安慕岩來說,‘成人禮’就意味著這兩個女兒,也有資格來參與龍堂的事情了!
所以這個生日,不僅對安家重要、對安家的雙胞胎女兒重要、對整個S市的黑道來說,更為重要——二小姐和三小姐,以後將會分管哪幾個堂口,在堂口上能做主到什麼程度,有多少人的權利會因此而削弱、在道上的份量會因此而減輕,今天,便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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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參加觀禮的各路人馬都已經在二把手梁呈的安排下,論資排輩的在布置好的大廳里坐了下來。
安慕岩則還坐在旁邊的休息室里。
「大哥,我覺得咱們家的規矩得改一改了!」一個長得矮小敦實,卻精氣神十足的中年男子,對主座的安慕岩說道——他正是安慕岩的ど弟︰安慕石!
安慕石吸了一口雪茄,緩緩的向外吐著煙,好半晌,才好整以暇的說道︰「哦?你覺得應該怎麼改?」
安慕石看著安慕岩的眼里有著敬畏、害怕,還有——貪婪!
他小心的說道︰「我覺得,顏顏和可兒都太小,千嬌百媚的女孩兒家,涉足咱們這個生意,不太好!特別是顏顏,看到今天這場面只怕會嚇死,你讓她怎麼來主持一個分堂口呢!這不是為難她嗎!」
「那依你說,應該怎麼辦呢?」安慕岩輕笑了一下,將雪茄下面燃盡的煙灰彈在適時端到面前的煙缸里,貌似很認真的听著他的意見。
安慕石大著膽子說道︰「大哥你看,除了大哥親自管轄的軍火、白貨的堂口外;商鋪和煙草的堂口可以直接交給小弟來管!那些收收保護費、安保類的營生,就交給三個佷女,這樣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風險,小弟在大哥身邊這許多年,也該為大哥分分憂了!」
安慕石說完後,小心的看著安慕岩的神色,他面部的變化,一點兒也不敢錯過!
安慕岩眸光一沉,中指輕彈中,手上的雪茄精準的飛到了對面的桌上的煙灰缸里,嚇得他旁邊拿著煙灰缸的小弟雙手一顫,一時間冷汗直流。
「你這是不甘心以後與三個佷女兒平起平坐是吧?」安慕岩雙目一睜,精光忽閃中,嚇得安慕石撲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大哥明察,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佷女受苦了。」
安慕岩這才收斂了精光,又恢復到一副淡然儒雅的模樣,淡淡的說道︰「我知道,起來吧,這麼大人了,跪著像什麼樣子!」
正說話間,龍堂的二把手梁呈快步的走了進來︰「大哥,二小姐和三小姐的車到了!」
「好!阿梁啊,你就站在我身邊,這兒的人,顏顏就和你熟了,見不著你,她心里只怕是又怕又慌呢!」提起這個女兒,安慕岩一臉的慈愛,剛才的冷厲與陰狠,完全不見。
「是!」梁呈利落的轉身,眸光輕輕從安慕石的臉上掃過之後,收回到自己的正前方,站在安慕岩的身邊,目不斜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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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加長的卡迪拉克穩穩的停在布滿保鏢的龍堂門口的廣場時,一身雪白的安顏和一身火紅的安可,便在保鏢的保護下,從車里走了出來!
一經現身,周圍的空氣似凝固了似的,顯得凝重而壓抑︰既為她們的美貌,又為她們的掌權而即將帶來的新一輪腥風血雨!
「安可,你看今天的天突怎麼這麼奇怪?」安顏提著裙子下了車,抬頭間,剛才還只是陰陰的天空,突然飄過來一片紅彤彤的雲彩,隨之周圍的雲層越來越厚,那樣的紅和著那樣的黑,沉沉的壓過來,讓人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安可抬頭一看,面色微微一變,卻也只淡淡的說道︰「6月的天,孩兒臉,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不是你最喜歡畫的重雲景象嗎?一會兒完事了,畫幅送給我!」
「哦,好!」安顏只覺得心里一陣說不上來的壓抑與不安,卻又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忐忑的抬頭看了看天空,緊緊的拽著安可的手,延著紅毯,慢慢的往里走去。
——
天啦,滿滿一廣場的人,全是黑衣服,看起來和那天上的烏雲一樣,厚厚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安顏緊張的吞了口唾沫,看著安可一臉淡然傲氣的模樣,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隨著安可的步伐,緩緩的踏上人牆中間的紅毯。
「二小姐好、三小姐好!」那滿滿一廣場人,齊齊的彎腰低頭,低沉的聲音如雷般響起,毫無意外的,安顏被這聲音和氣勢嚇得渾身一緊,踩著高跟鞋的腳一個沒站穩,直直的摔了下去……
安可快速的伸手一撈,堪堪扶住了她,讓她不至于當著幾百人的面摔下去。
「噗嗤!」一聲張揚而肆意的笑聲,在這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听見的人群里,顯得那麼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