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 3第三章

作者 ︰ 迦葉曼

愛洛斯捂著被摑得紅腫的臉蛋,愣了足足一分鐘,才委屈地嚎叫著飛繞到海瑟面前,大眼珠中蓄著晶瑩的淚珠,悲戚地瞪著她,雪白的牙齒緊緊咬著柔女敕的小唇瓣,「你竟敢打我!」

看到他一側腫得高高的臉蛋,還有那個欲哭還羞的小模樣,海瑟愧疚了。

「你會後悔的!」金光一閃,愛洛斯消失了,帶著哭腔的威脅聲音回蕩、回蕩……

希倫無奈地看著海瑟,海瑟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她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看,奇了怪了,這個丘比特前後差距好大,頭一回見他,雖然黏糊了點,不過總歸是個可愛純真的小不點兒,怎麼這回見了他就覺得欠揍呢?

愛洛斯是不吃虧的主,雖然他知道作為一個紳士,是不可以打女人的。回到自己的神殿後,他即刻把鉛箭派到了海瑟身邊,並下達了死命令︰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所以海瑟第二天一大早出門上班,還沒來得及再次回味昨天和希倫的小曖昧,就無語地發現一個灰色版的丘比特懸浮在她家門口。他用一種洞穿一切的無趣目光將她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掃了一遍,然後面無表情地在她左肩旁站好。

透過水晶球,愛洛斯發現海瑟對他的鉛箭坑蒙拐騙、聲色俱厲千般手段都用了個遍,卻還是趕不走他,只得每日苦著臉任他黏糊著,樂得哈哈大笑。

又一個疲累的白日過去後,海瑟回到家就一頭栽到床上去睡,鉛箭回到愛洛斯身邊匯報情況。

「早晨六點出門,去晨練;上午一直在kiss酒吧洗盤子端酒,去了三回衛生間,一次大的,兩次小的;中午去了趟海王宮報名參加戰斗海女神的考試,和希倫一起吃午飯;下午仍然去洗盤子;下班後去練習魔法……」

「停!」愛洛斯制止他的流水賬式報告,「講重點!」

「哦,她今天給了我382次白眼,沖我揮舞拳頭123下,在筆記本上寫了一整頁希倫的名字,披不同馬甲去希倫的官方論壇告白13次……」

愛洛斯面色陰沉,「跳過。撿我感興趣的說。」

灰色版丘比特道︰「她的身體很美,緊致度應該很好。殿下有福享了。請看這里……」

鉛箭的手在空中劃了一圈,空中立刻出現了一個橢圓形的屏幕,里面回放了下海瑟月兌衣洗澡的過程。

金箭害羞地舀翅膀捂住眼楮,「你們倆太下流了!」

鉛箭無趣地打了個哈欠,閉目養神,「性和愛都是虛無的,只會增加人生的空虛和痛苦。」

愛洛斯嘴角露出邪惡的笑,海瑟,你完了!

百年一次的秋季狩獵即將到來。海族人都為之興奮。秋季狩獵是海族的盛大節日,這一年產生的所有勇士都會參加,去捕獲海洋更深處的奇異生物。

勇士們大多是俊男靚女,因此秋季狩獵也相當于海族的情人節。將授到的獵物交給對方,是求愛的表現。

狩獵開始前一星期時,海瑟被波塞冬召回,丟給臨時來訪的冥王哈德斯做貼身侍衛,幸運地能夠去參加狩獵。海瑟因此更喜歡她的這個溫柔的伯伯了,每天晚上都精神抖擻地守護著他住的宮殿。

狩獵開始當天,美神阿芙洛狄忒帶著她的小兒子愛洛斯高調登場。海王帶領眾官員出現在王宮門口,親自迎接。眾海族人擠到海王宮門口圍觀,許多她的崇拜者特意在頭發上別上了粉色的蝴蝶結。

美神腳踏巨大的貝殼緩緩降臨,海族人沸騰了。眾所周知,美神阿佛洛狄特誕生于大海的浪花之中,是十二位主神中除波塞冬外和海洋最親近的神袛。在海族人心目中,除去她的金色頭發,她幾乎是完美女性。簡直可以和海瑟的生母—琉珂媲美。

「她的皮膚比珍珠還要圓潤有光澤,就像嬌女敕的玫瑰花瓣!」一名海族女記者興奮地拍下美神散發的光暈。

「她的聲音婉轉動听,比繆斯的不知要好多少倍!」一男性海族激動地按下錄音筆的開關,捕捉由美神殿下帶來的一切細微聲響。

漸漸的,海族人發現陰影越來越重,這個……

波塞冬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將阿芙洛狄忒扶下來,「歡迎歡迎,阿芙洛狄忒殿下。」

阿佛洛狄忒驕傲冷感地昂昂下巴,「多謝,我比較喜歡你叫我維納斯。」

波塞冬干笑幾聲︰「呵呵,好,維納斯。」

眾海族人面面相覷,若不是那個細柔的聲音,他們還以為來的是復仇女神呢。

阿佛洛狄忒一改往日的粉色青春系列,把自己弄成了冷艷性感熟女。高腰開叉長裙、尖細的高跟鞋、敞得過分的衣領,總覺得她動一點全身都要暴露一樣。最主要的是,顏色啊顏色,她從頭到腳都是黑的,連眼影都是黑紫色。

氣氛冷得幾乎要結冰。

「哈哈,媽,我就說你打扮過頭了。」清亮中有點沙啞的男聲傳來。

海瑟睜大眼楮看著突然出現在阿芙洛狄忒身邊的男子,那個,不是愛洛斯嗎?他怎麼又變成紅頭發了?

眾海族人面面相覷,他們不記得美神有這麼好看的兒子啊。

愛洛斯微昂著下巴,抬起條手臂,道︰「我是愛神愛洛斯。」一語既出,周圍更安靜了。

阿佛洛狄忒以手掩面,悄聲道︰「兒子,人家的反應怎麼和你說得不一樣。」

愛洛斯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哈德斯身旁捂著嘴哧哧笑的海瑟身上,下一秒,他出現在海瑟身邊,一邊說著「哈德斯叔叔好」,一邊將只手放在海瑟頭頂上。

眾人的目光隨即掃射過來。

他按了下海瑟的頭,手掌下滑至她的肩膀,把她攬進自己懷里,側過臉,低頭迅速在她唇上輕觸了下,笑道︰「親愛的海瑟,好久不見。」

許久之後,梅林嘲笑海瑟,說她初見愛洛斯真身的時候,就像被宙斯的雷劈過似的,傻的不行。

之後人們都說,海王果然還是最疼海瑟的,她以後一定會很幸福。

所有人都看到,他們那個野蠻強悍慣了的小公主在愛洛斯懷里,低垂著頭,無限嬌羞。果然,遇到愛情,哪個女人都得化成一灘水。

海瑟乖乖地由愛洛斯攬著往王宮內走。愛洛斯放在她腰間的手不規矩地往下滑的時候,她握起了拳頭。

愛洛斯偏頭對她曖昧的笑,另一只手舉到她眼下,掌心微微閃著光,低聲道︰「全月兌光光了哦。」

海瑟又羞又氣,面紅耳赤。愛洛斯的心輕快地都要飛起來了,欺負她的感覺,真是不一般的好!他把鉛箭帶回的影像收了起來,剛才只不過是小小回放一下,這丫頭就听話了,真好。

「你到底想干什麼?」海瑟氣急敗壞地問他。

「沒什麼啊。」愛洛斯無辜地眨眨眼楮,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海瑟別過頭去。

「哎呀呀,害羞了。」愛洛斯輕佻地挑起她一縷長發,在手指上繞了幾圈,低頭對著她耳朵吹氣。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香,總讓海瑟有些恍惚。

這麼清純的海瑟哪里受得了他三番五次的挑逗。當愛洛斯故作驚訝地說︰「你優美的頸項泛起嬌女敕的粉紅。」這樣的下流話後,她已經羞窘到腳尖都發熱了。

她將求助的目光拋給代蘀他守在冥王身側的希倫。可惜,一向為她雪中送炭、錦上添花的希倫也無視了她。海瑟欲哭無淚。

秋季狩獵的第一日是不需要進入獵場的,主要是大型的宴會和各種各樣的慶祝活動。波塞冬一向講究排場,整個海王宮被裝飾的更加富麗堂皇。高高的大廳上方懸浮著一個個的小貝殼,每一個里面都裝載著閃爍的珍珠,隨著貝殼的開合而或明或暗,宛如璀璨的星空。

海族皇家樂隊的女子們柔聲歌唱。

宴會布置的無可挑剔,連一向大驚小怪的阿佛洛狄特都沒說哪里不好。

海瑟被愛洛斯無恥地威脅,一整天都被迫呆在他身邊。這家伙最討厭,老是拉扯她的頭發。老爸對此不管不問就算了,連最寵她的哈德斯伯伯也他們露出那種奇怪的笑容,難道他們沒看出來她是被強迫的嗎?

下午被迫跟著他去參加射箭比賽,看到他把希倫已經射中靶心的箭劈成兩半後露出的笑容,真想揍死他。

晚上的時候她被逼著換了條長裙,跟著他踉踉蹌蹌地跳雙人舞。海瑟總體來說是個聰明的姑娘,但在一些地方有著無法彌補的弱點,比如她無論如何也學不會那些復雜的舞步。她和愛洛斯的舞蹈變成了腳踩腳。

當愛洛斯把她拉到大廳的角落里試圖親她的時候,海瑟終于爆發了,小聲但是堅定道︰「你別再這樣做了,我不喜歡你。」

愛洛斯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特別燦爛,「你不是要感情基礎嗎?我們都培養了一天了。」他抬手比劃了下兩人的身高差距,「我應該很符合你的要求。跟我,不好嗎?」

「不好。」海瑟推開他一點,「我

不是因為這個才不想嫁給你。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她看看舞池中央擁著一個陌生女子緩慢舞蹈的希倫,咽了口唾沫,「我喜歡一個人好多年了。以前他總是說我小,我準備今年追他。」

「你想追他?」愛洛斯指指希倫。

海瑟有些臉紅,但還是「嗯」了聲。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

愛洛斯搖搖頭,「你已經和我有婚約了,不可以背叛我。這可是從你一出生就訂好的。我等你長大等了2000多年,好不容易……看這個。」他一只手背過去,一手伸向前。

海瑟詫異地看著他空空的掌心。

他的手生得真漂亮,白白的,骨節分明。

「噗」的一聲,一簇火紅的玫瑰花憑空出現,嬌艷欲滴。

「愛的象征。喜歡吧?」愛洛斯笑眯眯地看著她,沖她搖了搖那簇花。

海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後退了兩步,竟匆匆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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