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進運轉功法,很快進入了沉定的狀態,虎伯心中贊嘆,如今少主這般風光威武,居然還能沉靜心氣專心修行武道,真是了不起,這樣的狀態才不會半途而廢,而能夠一直成長下去。
在修煉武功的時候,周進真正做到了物我兩忘,「無極大荒經」緩緩運轉,將丹田氣海、經絡百脈中的力量全部調動起來。
周進細細體察著力量和從前的不同,進入「厚土境」之後,力量已經變得有形有質,讓真氣變得更有力量,調動起來的效率更高,可在這次生死關頭突破後,內力真氣又有不同,從前的內力發出好像灑土,土質或粘滯或松散,灑出之後,或者有部分黏在手上和器具上,或者有些塵土就近飄散,沒有辦法完全灑到意圖方向上。
而現在,灑土變成了揚沙,沙粒比散土更加凝聚沉重,更加凝聚,沙粒是凝聚的散土,是散碎的岩石,突破後周進的力量更加堅實,更加有效率!
即便在入定中,周進也禁不住狂喜,他清楚感覺到了突破,他從這明顯的特征中知道,現在自己的武道境界,已經從「厚土積土」上升到了「厚土化沙」!
「無極大荒經」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周進感覺此時體內的真氣已經不是在「流動」,因為只有液體才會流動,現在體內的真氣好似沙暴,被狂風裹住,在體內奔走不停。
恍惚間,周進感覺自己和那飛騰的沙暴融為一體,在天地間狂暴的飛行。下一刻,周進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自己正在空中飛躍。
如果飛躍起來,豈不是把屋子的房頂撞破了?而且武者飛騰只有在達到了頂級才可以,自己才剛剛「厚土化沙」怎麼可能?周進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並不是在現世飛騰,而是來到了那神秘島嶼的上空。
和前幾次來不同,島嶼上空狂風呼嘯,島嶼周圍的水面被吹起一層層的波浪,更讓周進驚訝的是,島嶼上的枯樹林已經有點點綠意,居然開始發芽了。
還是在從前的位置上落地,上空狂風呼嘯,水面上重重波浪,可島嶼上感覺不到一點風,安靜異常。
神秘島嶼上的改變不僅僅是看到的那些,周進清晰的感覺到,現在的島嶼已經是初春的溫度,最多有點涼,寒冷消失無蹤。
在邁步之前,周進轉身看了看水面,岸邊三尺距離內的水面清澈見底,更遠處則依舊渾濁,水中小魚游來游去,周進記得自己在這里的二十天中,在水中不知道抓了多少魚,但現在看,水中的小魚絲毫不見減少。
走在林間路上,周進更感覺到枯樹林中的飛禽走獸更多了,那二十天里吃的小鳥超過千只,可數量不見少反而多,真不知道那里生長出來的。
盡管島嶼上不再寒冷,又有種種違背常理的景色,可周進並沒有停留腳步,還是盡可能的加快速度來到了島嶼中央。
島嶼上逐漸從死寂變得生機勃勃,唯一不變的就是坐在那里的神秘老者和他身後的「天極寶庫’。
周進剛要上前對那老者施禮問候,卻向前一步彎下了腰,因為那火盆周圍的地面上已經不是冷硬的凍土,而變成了沙地。
以老者和面前的火盆為中心,方圓十尺左右的地面,全都變成了由細細黃沙組成的沙地,周進伸手撈了一把,沙子非常細,但並不是塵土,因為他能感覺到沉重,好像手中握著的不是黃沙,而是金沙。
沙粒太過細小,從周進的指縫間流下地面,「厚土積土」,上次周進記得這火盆周圍有散土,現在這個變化肯定對應著「厚土化沙」。
周進手指碾著沙粒,起身抬頭卻看到了那巨大化的「天極寶庫」寶塔,寶塔第一層的圖案依舊模糊不清,可和上次相比,周進覺得能看出些紋路來了,那上面到底有什麼圖案?
他剛要凝神專注的看,猛覺得腰間一陣劇痛,站都站不住,直接摔倒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到那神秘老者的聲音響起︰「看什麼看,你還沒有到看那個的時候!」
「晚輩一時好奇。」周進苦笑著解釋了句,翻身從地上站起,他不知道老者什麼時候醒過來,也不知道對方怎麼動手。
看著睜開眼楮的神秘老者,周進心中很是期待,等待著神秘老者的安排,不知道這次是抓魚打鳥還是砍樹,周進還猜測,老者這次教給自己的就是剛才弄倒自己的那招。
老者看了看周圍,他身上的布料已經破爛的看不出什麼材料,感覺動一動就會碎掉,不過老者轉頭卻沒有對破爛衣服造成任何影響,老者轉過身的時候,眉頭皺了皺。
是否皺眉,周進也判斷不清楚,老者頭發不知多少年沒有修剪,已經遮住了大半邊臉,但那個瞬間周進的確有感覺,老者皺眉了。
接下來老者所做的更出乎周進預料,老者伸手到周進面前,攤開手掌,掌心中有一花生大小的顆粒,像是一個縮小了幾十倍的鴨蛋,只不過表面很粗糙,但粗糙歸粗糙,卻掩飾不住這顆粒上的晶瑩,這種晶瑩只會在美玉上出現。
周進仔細觀察,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材質,只能看到有這顆粒上有細微無比的白氣繚繞,到底是什麼?
沒讓周進考慮太久,老者淡淡說道︰「周圍全是沙土,讓人很不舒服,這是種子,你種棵樹吧!」
「晚輩領」周進下意識的想要領命,隨即反應過來,整個人錯愕在那里,他本來以為老者掌心的顆粒是什麼靈驗無比,吃下去就能實力暴增的丹藥,或者拿來投擲用來獵取鳥獸的工具,卻沒想到這是一顆種子,而且老者還讓自己種棵樹出來。
這島嶼,這一方天地很多都是周進武道境界的具現,周進也能琢磨出其中的緣由和道理,可給了顆種子,然後種樹,周進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關聯。
難道老者會教給自己種樹的動作,然後那動作中蘊含著純粹的武道真意,周進又想到了這里,他在這里一遲疑,老者卻有些不耐煩了,催促說道︰「愣什麼!」
這句話出口,周進迅速的反應過來,連忙雙手接過這種子,周進心中自省,在這島嶼上,神秘老者吩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帶來了巨大的好處,武道上的突破,包含著純粹殺意的武技,都讓自己飛速提高,有這樣的例子在前,為什麼還要遲疑懷疑,只管接下來,然後怎麼做,听從老者吩咐就是。
周進雙手捧著種子,神情嚴肅的盯著神秘老者,他不想漏下老者的每一句話和接下來的每一個動作。
可讓周進沒有想到的是,神秘老者居然閉上了眼楮,好像這就完全交待完了。
周進頓時愣住,他盯著手心里的種子,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開口問道︰「前輩,這」
老者又睜開了眼楮,這次聲音中能听出明顯的不耐煩了,神秘老者呵斥說道︰「這什麼這,快去種樹!」
「晚輩領命!」周進連忙回答了一句,隨即苦著臉站在那里,原來真的要種樹,而且還不傳授給自己什麼技能,周進這次傻眼了,他當真不會種樹。
從前跟隨雲天縱的時候,自己做過跟班、智囊、醫生、藥師、文書、匠人等等等等,技能會的很多,卻從沒種植過什麼東西,就算采買藥材毒物,也都有專門的人和店鋪供應,也知道從那里取得,至于在黑石城周家這邊,從小嬌生慣養的寵溺,長大胡作非為的紈褲生涯,連武道都沒有好好修行,更不說什麼種樹了!
他在那里一發呆,老者第三次催促了,這次語氣更加焦躁︰「就種在這里,不要磨蹭!」
聲音不大,可周進卻覺得耳邊有雷聲炸響,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這次老者說完話後沒有閉上眼楮,而是瞪著周進,看到那眼神中蘊含著的怒意,周進感覺到遍體發寒,再也不敢耽誤。
沒種過樹,也不會種樹,不過好歹見過別人種,挖坑,把種子丟進去,然後蓋上土澆水,周進腦海中回憶起這幾個步驟。
周進知道在這島嶼上,不管做什麼事一定要抓緊,不能耽誤時間,他後退兩步,在沙地上挖了坑。
火盆周圍的沙很細很松軟,就算不是武者,也可以輕易的挖出一個坑來,周進第一下就挖出了一個兩尺深的坑,火盆周圍地面有黃沙的地方才不過一丈方圓,可動手挖下去,卻感覺到很深,兩尺下依舊是細細的黃沙。
挖坑出來就要放種子下去,但就是挖完坑換手放種子的間隙,坑邊的細沙迅速的塌陷下去,轉眼間,兩尺的深度已經變成了一尺,周進一愣,種子放在這個深度肯定不行,就這麼一愣的工夫,這沙坑已經恢復了原狀。
剛要再挖,周進一拍自己的額頭,啞然失笑,這麼松軟的沙子,還挖什麼坑,直接把種子放到差不多的深度就可以了,周進將種子攥在手中,把手臂插入黃沙,將種子放在了沙地里。
種子放進去,接下來就該澆水,周進轉頭看了老者一眼,老者在那里閉眼端坐,周進不敢遲疑,拔腿向著水邊跑去。
運用輕身功法,很快就到了水邊,周進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將衣服浸濕,然後帶回去擰干出水,可到了岸邊月兌下衣服浸在水中,提起來的時候卻發現衣服還是那麼干爽,沒有沾上一點水。
周進愕然,連續試了幾次,都依舊干爽,明明棉布的衣服,怎麼一點都不濕,周進愣了下,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島嶼這一方天地看似和現世差不多,實際上卻有本質上的不同,不要拿外面的道理來套這里,但的確奇怪,島上的濕寒氣能夠讓人渾身濕漉漉的難受,那時候衣服被濕透,放進水中卻帶不出一滴水!
一個法子無用,周進馬上用第二種,這也是在路上時的預案,就地取材,用砍下的木頭做一個容器。
走向樹林的時候,周進心里猜測,難不成這次種樹的目的就是通過砍樹增強自己的力量和技巧?
太細的樹沒辦法做,周進走向一棵徑尺粗細的大樹,站定位置,擺好姿勢,吐氣開聲猛地發力,掌劍斬向這樹干。
「嘶」的一聲,周進倒吸了口涼氣,右手掌劍揮砍在樹上,手掌好像要粉碎,手腕好像要斷掉,讓人痛不欲生,而那棵樹連樹皮上都沒有劃痕,安然無恙。
周進捂著手腕連退幾步,如果寸許粗細的小樹,周進這一掌劍砍下會直接砍斷,可這棵大樹沒有絲毫損傷。
島上果然和現世不同,樹木的硬度堅韌居然不一樣,看起來明明是一個品種的。
好不容易從疼痛中恢復過來,周進走向了另一棵細些的,運轉全力,運用從那老者身上學來的純粹一斬,又是砍下!
周進痛呼一聲,抖動手腕連連後退,和上次砍樹結果一樣,樹無事,人痛徹心扉。
一棵棵樹試下來,到了一寸粗細的時候,一斬而斷,周進苦笑,這個粗細的樹干不管怎麼加工,能裝下的水都不會太多。
但總要試試,周進將這根六尺長短的樹干拿起,手掌連續揮動,將這根樹干削成了光滑的木棍,然後將這根木棍平平的丟向半空,木棍落下到眼前的時候,周進一掌平平斬出。
這一下同樣運用那純粹的殺意,那木棍從頭至尾剖開,變成了兩根六尺長的半圓柱體,周進伸手接住這兩根木棍,仔細看了看,兩根木棍完全一樣,把剖面對在一起,嚴絲合縫,看起來好像從來沒被剖開一樣。
如果說制造器具的過程中有什麼收獲,那就是在不斷的揮斬過程中,讓動作更加精準,可這提高並不太讓人驚喜,周進自己有個估計,再過一個月,自己也能提高到這個程度。
看到木棍的剖面後,周進又忍不住苦笑,他本來想用指力將那斷面刻出一道凹槽,然後用這凹槽盛水帶回去,兩道凹槽能裝的水總比雙手捧回去的要多。
可沒想到的是,這麼堅韌堅硬的樹木,木質居然這麼差,里面到處是裂縫,這樣的容器處處漏水,根本起不到容器的作用。
周進站在那里長吐了口氣,砍樹沒有作用,衣服沒有辦法浸濕,只能用手來捧水過去了,雙手能捧過去的水不多,但畢竟有水,周進追求效率和技巧,但他也能一步步站扎實實的去做。
雙手撈起一捧水,周進運用真氣,他的雙手已經變成了完全密封的容器,不會有一滴水從縫隙中漏下去。
以周進現在的武道境界,即便雙手捧水,在高速奔跑中也不會擔心灑下,他能做到上半身完全穩定不動。
很快就回到了那火盆附近,老者依舊在那里閉眼端坐不動,周進小心翼翼的走到埋種子的位置,將手中的水灑了下去,周進明白這點水遠遠不夠,他倒水之後立刻朝著水邊飛奔,又撈起一捧,然後向火盆處跑去。
周而復始,連續幾次下來,即便不懂種樹的周進也知道,澆的水應該差不多了。
周進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老者既然交待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島上不合常理的地方這麼多,或許等一下,樹苗就能從黃沙中冒出來。
老者依舊閉著眼楮,沙地變得異常平整,周進在那里等待了很久,埋下種子的地方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有什麼不對,該做的都已經做到,還要再做什麼,周進剛要發問,卻注意到一件事,急忙彎腰湊過去,因為他注意到沙地上澆水的地方看不到一點水漬,完全和周圍一樣,伸手挖下去,入手感覺一點點的潮濕,根本不像澆了那麼多水的樣子。
難道每次澆水的量都不多,來回又有間隔,所以都干掉了,但島嶼上的氣候依舊潮濕,怎麼會干掉,周進伸手在沙地中深深一劃,立刻明白過來,沙粒雖然很細,可畢竟不吸水,沙粒之間有細小的縫隙,水一澆下,立刻就朝著四處流散,這樣的沙地上,不管澆多少都會散掉。
「前輩,這樹怎麼種?」周進終于忍不住提問,從前幾次老者布置下來後,周進都是自己琢磨著完成,即便遇到困難,但只要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就能做成,可眼下這個情況,就算堅持運水不停,水也會在沙地中流散,還是問問看。
本以為老者不會回答,卻沒想到這次老者睜開了眼楮,按照從前的經驗,對方根本不會理睬。
可這次老者一睜眼,周進本能的要閃躲,因為他從對方的眼神中感覺到了危險,這感覺前所未有,即便當年跟隨雲天縱闖蕩世間,面對世間最頂尖的強者,最可怕的人物,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在這個瞬間,被老者看到,就好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整個人直接僵住,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周進感覺自己被巨大的力量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樹上。
多虧島上的樹木堅韌無比,碗口粗的一棵樹在巨大的沖力下,彎曲到近乎斷折,最後將周進彈回,整個人被甩到了地上,趴在那里整個人疼的僵住。
「廢物,島上那麼多棵樹怎麼活,這棵樹就怎麼種!」老者怒喝一聲。
周進渾身顫抖,不僅僅因為這一下的疼痛,還因為老者聲音的震撼,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
周進當年跟隨雲天縱,也見過這世間的頂尖強者,可那些頂尖強者比這老者遠遠不如,真不知道這老者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等周進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發現那老者又閉上了眼楮,不過周進沒有繼續問,因為老者那句話已經給了足夠多的提示。
火盆周圍是沙地,而樹林中的樹木長在土地上,周進拍拍額頭,活動體,剛才那沖擊好像要把身體撞碎,但活動下來卻發現身體居然沒有受傷,外傷內傷都沒有,那一瞬間,周進連對方用什麼法子用什麼力量都沒有察覺,卻有這樣恰到好處的效果,神秘老者的實力再一次讓周進震驚。
周進向著岸邊走去,開始慢慢邁步,到最後飛奔起來,他沒有直接去往水邊,而是來到砍樹的地方。
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細枝和剖成兩條的樹干,周進深吸了一口氣,右手並指成掌劍,左手向上一揚,樹干和細枝都從地上飛起,周進屏氣凝神,右手連續斬出。
那一點點提高不能說沒用,這給周進節約了大量的時間,盡管他連續劈斬,卻沒有一下斬錯或者斬壞。
樹干和樹枝在半空中被斬斷破開,變成一片片細長的篾條落地,揮斬完畢,周進直接坐在了地上,動作笨拙的開始編織,沒多久,一個很簡陋的籃子做出來了。
籃子很粗陋,縫隙孔洞都不少,用來盛水肯定漏個干淨,不過周進做這個籃子是用來裝土的。
樹木在土地中生長,老者那句怒氣滿盈的話給了周進足夠的提示,想要樹種在沙地上生根發芽,首先要做出一個類似花盆的東西,在里面放滿泥土。
籃子編完,周進開始向里面裝土,隨後在樹下土地上一劃,周進倒吸了口涼氣,不要說撈起一把土,手上干干淨淨,一絲浮塵都沒有沾上。
周進手上加力,直接用掌劍揮砍地面,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地面居然比樹木還要堅韌,這麼用力的一下,僅僅在地面上有一道劃痕,極少的土屑迸濺出來,周進怒喝一聲,第二下已經用盡全力,劃痕僅僅變深了些許,迸濺出來的土屑多了點。
土屑雖少,總比沒有要好,周進將這點土屑收攏起來,小心的放在一邊,他皺眉看了看地面,握緊拳頭,一拳砸下!
這一次用了島嶼上學來的純粹一刺,這次周進用的是拳,鋒銳雖然不夠,可力量卻極大,砰然大響,地面上被砸出一個淺坑,這次迸濺出來的土屑更多了。
周進深吸了一口氣,他站直了身體,身體彎折挺直,掌劍借勢斬下,這次他用島嶼上學來的投擲神技將所有力量發揮出來,然後運為最純粹的一斬砍下,地面上的劃痕更深,碎土更多了。
難道老者安排這次種樹的目的在這里,周進覺得自己已經明白用意了,幾次發力打擊,地面上已經能搜集起一小把碎土,想要裝滿那個籃子,打到種樹澆水的程度,還要繼續這麼做下去。
周進平靜心神,開始動作,他每一次身體動作都運用了投擲神技,將渾身的力量運用到極致,然後再交替施展那蘊含著純粹殺意的一斬一刺。
土地堅韌異常,每一次重擊後都會有巨大的反震之力,周進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要被震散了一樣。
但周進能夠堅持,他覺得這些都是磨練,只要堅持下來,必然會有豐厚的收獲。
一掌掌砍下,一拳拳打下,每一次擊打地面,碎土都比上次更多些,周進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內力真氣越來越均勻,好像沙土被細篩一遍遍篩過,質地變得愈發細密均勻,操控起來愈發的得心應手,內力真氣和身體越來越整合在一起。
過程漸進,每一次擊打的反震給周進的影響都越來越小,周進明白,這不是說反震之力小了,而是因為力量的質地越來越均勻,和身體愈發融合,地面傳來的反震力量不僅僅被手腕手臂接下,更直接由全身接下,所以周進動作的頻率越來越快,地上的土屑也越來越多。
果真有好處,這麼一次次的擊打下去,會讓自己在戰斗中的防御能力越來越強,反擊速度也越來越快。
不過周進沒有忘形的持續擊打,他看到碎土能夠裝滿那個籃子的時候,就停下了動作,這種散碎土屑直接放入那籃子中肯定會散落,周進先把那些土屑聚攏成土堆,然後去了水邊撈起一捧水來,回到這邊來澆到土上,先和了一團泥,然後用這泥將那個粗陋的籃子抹了一遍,正好堵住那個縫隙,然後才把其他的碎土向里面裝。
等那籃子裝滿,周進又去水邊撈水捧過來澆進去,等整個籃子里的土都變得潮濕起來,周進才停下動作。
現在有土有水,又有籃筐收束,種樹的條件已經足夠了,周進準備捧起那個籃子回去,剛一動作,那籃子卻紋絲不動,直徑不到一尺高不過五寸的籃子,里面裝滿了泥土,在現世最多十幾斤重,但周進感覺到這裝滿泥土的籃子恐怕要有幾百斤重,只能運用內力才能移動。
周進深吸一口氣,將這裝滿泥土的籃子緩緩抬起,在這過程中他不斷加力,到最後居然用盡全力才能將這籃子平端,小小一個籃子居然有千斤以上甚至更重,那些碎土和水都是正常重量,籃子也很輕,怎麼混合起來就變得這麼重。